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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君如星辰 ...

  •   说实话,夏玄景并不喜欢同这位九公主打交道。之所以这么说是他不喜欢如此伪装的女子,或许是同沈无恕相处习惯了。

      也许也是因为心悦沈无恕,夏玄景认为的好姑娘就是沈无恕那样的。

      沈画思见夏玄景还是不接过茶盏,也不气恼。第一次将唯唯诺诺的表情放下“我看着最近阿恕姐姐弄得动静大的很。便是太子哥哥,他都杀掉了。”

      女子的嗓音清甜,本来这还是一个有着其他目的的女子。至少夏玄景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沈画思浅笑“不愧是阿恕姐姐。”

      “你在这里假装什么姐妹情深,九殿下,我们彼此都清楚。”夏玄景实在没有心思再同他周旋。

      沈画思颔首“好,便与右相大人开门见山,说些真话。”

      沈画思这次来是为什么呢?夏玄景不知,这么多年这位始终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她的虚伪,而是对待沈无恕的态度。

      这种态度玄妙得很,说不清是讨厌还是别的。

      “洗耳恭听。”

      沈画思回神坐回椅子上,自顾自添了一杯茶“夏玄景,阿恕姐姐想求死了,对吧?”

      他提起一口气,目光深沉“九殿下怎么还是不肯明说。”

      “这不正在说呢吗。你不想阿恕姐姐死,毕竟那么喜欢阿恕姐姐。只是…沈无恕想做的事,有失手的吗?”

      “放心,我不是来诛你的心的。毕竟说这话也是诛我自己的心。”沈画思敛下表情,手指无意识敲打着桌面,有了节奏。

      夏玄景这就不懂了,如何又诛她的心了?

      “我使了计,让谢迟寻了阿恕姐姐。而我,想要阿恕姐姐的权。右相大人,可懂我的意?”说着竟有些激动。

      “你要我帮着你夺了阿恕的权?沈画思,你莫不是在做梦吧?”

      “不,我是认真的。你会帮我的。”沈画思含着笑意,仿佛是胜券在握。

      便是夏玄景都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回到谢府以后,谢迟依旧不知该如何去形容今日所见。

      “君悦心…”他去呢喃少女曾玩笑一般说出的话语,随即竟是脸颊绯红。

      君悦心,心悦君…

      “该死!”这个女子,真是不知羞。

      夏季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天还未亮外面的雨落芭蕉的声音早早唤醒了沈无恕。

      少女披着宽松的外袍,伫立在门口。

      寒凉的风雨吹打在面颊上,她光着脚在木质地板上,簌簌风雨同时也让少女双足浸透。

      长歌在沈无恕起身的那一刻也有了动作“站在这里做什么?也不嫌冷。”

      “雨声颇为好听,一时起了入了神。”她看向黑漆漆的院中,手脚冰凉脸色也渐起苍白。

      “你是在担心什么吧。”他虽然没有夏玄景那般玲珑心思,却也深知沈无恕的性情。

      近来愈发让他看不透。

      “快开朝了,得尽快安排好朝政才行。镇北将军也在边疆待了太久,是时候回到皇京养老了。”

      长歌心中一动,笑道“闹吧,闹到底,你就开心了。”

      沈无恕不回答,只略略拢了拢衣裳。

      天色朦胧亮时,沈无恕举着伞进了宫。

      这种天气让人不想出门,不过每当这种天气也是沈无恕最易怒暴躁的时候。

      朝臣们战战兢兢应付着沈无恕,生怕这人一时发疯砍了谁的脑袋。

      其实他们没有一个人真的想过,沈无恕手中的人命向来没有一个人无辜的。只是人本能就将事情想的复杂,更何况身处其境更是会妄加猜测。

      自然,趁着沈无恕还未到,发牢骚的不在少数。

      “听阿恕说,你家那弟弟找了她。有想法是好事,毕竟谢家就你一个在朝堂上,难免觉得孤军奋战有些疲惫。

      只是…让谢迟收敛些。”

      谢殊失笑“右相大人,摄政王殿下究竟知不知道家弟在做什么,我想,您应该清楚。

      谢家一门的确有着一辈只有一人入朝堂的家训,但这不代表我这个兄长要去替弟弟收拾烂摊子。”

      这夏玄景还来教训他不成?倘若能管制住谢迟,他也不至于忧心要不要告知父亲母亲。

      谢迟也不知都做了什么,竟然会让这一向含笑的夏玄景这么忧心。

      “有一个兄弟,不好吗?”

      他们还在交锋,一旁看了有一会儿的君星辰忽地出声。

      谢殊看过去,那是个长相清秀雅致,略有病气公子模样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和谢迟差不多大,他给人的感觉很是舒服,就如同这细雨绵绵,不急不躁。

      只是要说起来,无论是手段,计谋君星辰都算不上是细雨绵绵。

      “兄弟,如果只是兄弟自然是好的。”谢殊说着颔首“左相大人似乎也对家弟颇为感兴趣。”

      君星辰先是怔愣一下,复又含着笑意摇头“只是在关心殿下。”

      他口中的殿下谢殊同夏玄景都明白,是沈无恕。

      “阿恕自有打算,左相也不要白费心思了。”

      听着夏玄景这样的话,谢殊但是难得觉得好奇。君星辰入朝四年高升而成当朝左相,与沈无恕又是彼此制衡。原也不过是互相防备,暗中切磋的关系。

      现在夏玄景的态度,反倒是醋意不轻。

      “究竟是谁白费心思?右相,有些事情,只是一念之差。”

      君星辰一贯不喜夏玄景,这个人的确有些手段,也算得上是沈无恕的知己。

      不过俗话说得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太喜欢一个人,是会疯的。

      这两人对视都好像是温雅如风,可只有在其中的谢殊明白是多么灼热。

      本来左相与右相就是命定的不对盘,偏偏这两人又彼此看得不顺眼。

      一个同沈无恕是一丘之貉,一个又是沈无恕的宿敌对头。

      “今日你们倒是来的早。”沈无恕上朝从不着女装,只将广袖素衣宽袍随意穿在身上,青丝由单色发带束起。

      因为精神不济,有些碎发散在额间,随着她走进垂首收伞,一缕发丝也从肩膀滑落到身前。

      朝堂是肃穆之地,沈无恕偏好玄色。无形中便给人带了抹气势。

      将骨竹伞递给长歌,沈无恕便迈步向上首位走去。

      经过君星辰时略微看了一眼,她生的明艳,又有一张娃娃脸按常理说来的确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只是她造杀业太多,这种戾气便如同与生俱来,收放自如。

      沈无恕身上的香是檀香同时带着雨气,这本是修道礼佛的多用的香。

      无由让君星辰想起了史书中所记载的祖帝,欺世盗名祖帝元子烈原是姜氏单名别,戾气重,独爱檀香。修道礼佛为抑制自身阴鸷戾气,却无半丝效果。

      果真都是业报太多。

      “今儿皇上病了,不来上朝了。”沈无恕说着坐了下来。

      谁不是心知肚明,哪里是皇帝病了,分明是在与不在无甚区别罢了。

      “平日里可没见你们来的这么早。”沈无恕一扫朝殿,整整齐齐,无一人缺席。

      长歌守在她身后自然看得明白,每逢雨雪天气沈无恕便会变得喜怒无常,加之近日过于烦躁,这些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在沈无恕手底下混日子。

      真要是惹恼了沈无恕,结果可想而知。所以雨雪天气大臣们来的都会很早。并且,会老实很多。

      “殿下看起来神色不是很好,雨天寒湿,更应多穿些。”旁人不敢说话,可君星辰却总是顶风作案。

      沈无恕也不去理会他,这让君星辰露出受伤的表情。只是一瞬在沈无恕看不到时又恢复到不在意的淡然神色。

      “谢殊。”

      “摄政王殿下。”谢殊走出众臣之中,他不知为何沈无恕要首先点了他的名字。

      少女眼底乌青,精神恹恹。雨天无光,她又是玄色衣袍。微微懒躺,道了一句:“前些日子东街多有失窃,孤令你去查,如何了?”

      本来这事该是归京兆尹的,可也不知为何偏偏沈无恕将这样的小事交给了谢殊。

      谢殊初时也觉沈无恕是大材小用,弄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这天下之大,偷鸡摸狗的小贼数不胜数,事事都要苛责哪里有尽头。

      只是沈无恕交给了他,他也不能不去管。可随着深入调查,竟真的发现了大事。

      谢殊凝起眉头,表情有些凝重,方想说些什么。

      沈无恕自然从他的神色知道了些许,也就轻挥衣袖:“罢了,也不过是让你打发时间。孤不想知道了。”

      谢殊退下,也同时同那双有些倦意的眼对视。

      沈无恕是什么人?她说想就是想,说了不想便就是不想。多年来的张扬性子,是没有多少人会去深想的。

      “储君太子身死,可边疆安稳,朝堂已定。镇北将军多年辛劳,久不在故乡。孤感念镇北将军辛劳,着旨镇北将军凯旋归朝。”沈无恕是真的有些乏了,这种天气她本就没什么大精神。

      偏偏还要来周旋,看这些朝臣苦哈哈的脸。各个都是惧怕她,心中想弄死她。

      她这一扫便瞧到君星辰。

      啊,这人…

      只见君星辰含笑,俊雅白皙的容貌一双星辰眸中闪着光芒。

      恼人得很,这狐狸文文弱弱,胆子又小的,偏偏还姓了君姓。

      沈无恕烦心,果然她很不喜欢胆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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