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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章四十四|爱不释手的疼爱 ...

  •   章四十四|爱不释手的疼爱

      获知淼淼死了,诃奈期的第一次反应是担心闼梭。那个固执的傻瓜,一定不知道躲在哪里——

      他转过脸,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大雨瓢泼了——

      ——淋雨。

      一想到男人那瘦弱的身体浸在水里,任凭雨水拍打,心会揪到一起得疼。他没多想,拿了车钥匙出门。

      给司法监去了电话,那边的回复是大司法还没回来,撒母耳医院那边也没有闼梭的消息,医院都在忙淼淼的事,院长肯定心神俱伤,现在正是各路英豪各显神通的时候,为淼淼操办丧事什么的,医院那些溜须拍马的人一定各个往上冲,这种事,他肯定是不会掺和的,祖父和父亲应该已经为他安排好了,该送什么样的花圈,该送去多少份子钱。

      淼淼只是他的一个同事,他这种人连亲友都不一定会倾注多少心血,别说见面都不愿意打招呼的人。

      驱车在撒母耳医院的四周转了一圈,也没看见闼梭的影子,不出所料他看见了父亲的助理,那女人应该是来慰问院长的,这些打点事宜,向来不需要诃奈期自己操心。

      父亲的助理——莲莲,跟随他爸多年,是个小了父亲十岁的平庸女人,这种平庸是从姿色上来论,这女人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在父亲身边也不能增色多少,却带在身边将近二十年。

      莲莲眼尖,看见了诃奈期的跑车,毕恭毕敬的鞠躬道:“少爷,都办好了。”

      和儿时比起来,他对这个助理的敌意少了很多:“知道了。”

      找不到闼梭,医院没有,停车场也没有他的车,应该回家了吧?闼梭这样的男人,三点一线的工作狂,除了司法监和医院就是家了。车停在闼梭家楼下,张扬的跑车,吸引了很多闼梭街坊的注意,他们有人特意出来看,在这贫民窟一样的地方,他们会围观一辆价值百万的跑车也没什么稀奇。

      如果能在闼梭的身上安装追踪器就好了,但是对闼梭这样身份的人做出这种事是违法的,罪名还不轻,够在监狱里蹲一阵子的。

      他没有上楼,更没去敲开闼梭家的门。他怕自己的惊慌吓到闼梭母亲。

      有人敲响了他的车窗,原以为是自己停车的位置挡了别人,哪知那人探进脑袋说道:“你是大司法的朋友吗?”

      旁边有人插话道:“那天我看见他和闼梭一起回家的,肯定认识的。”

      “我和大司法是同事。”

      那人收到肯定答复,立即说道:“他妈早上出门买菜,现在都没回来呢!你能帮忙找找吗?”

      上了年纪的人喜欢逛街,时间长一点也是正常的,或者是她去别人家串门了呢,都是有可能的,他不明白这些人对这样一件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怎么了?”

      “他妈以前丢过好几次,我怕她这次又丢了——”听这人这么说倒也有一些道理。

      “那我开车转转,你们说的她常去的市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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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你想去哪?”

      他看见眼前的人张了嘴,可是说了什么,却不太清楚,诃偿息的面容分成好几瓣,裂成他认不出的样子,胡乱的伸手乱抓了一个,只抓了个虚无。

      发现闼梭的不对劲,诃偿息向前几步,拉住摇摇欲坠的男人:“闼梭?”

      闼梭——

      医生从不这样直接叫他的名字,闼梭想着,抓住诃偿息的袖口,缓缓的吐气,梗在心口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他知道自己很难受,又说不出具体哪里难受,不是疼,而是飞速的眩晕,视野都乱套了——

      摇了摇头,还是没理清,他张开嘴巴,像鱼那样一张一合着唇,也如同鱼一般半天没蹦出什么字句。只会在水里吐泡泡的鱼是不会说话的,他想象着此刻的自己,囧态百出。

      诃偿息并不惊讶,好像闼梭这突如其来的发病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他熟练拨开男人的眼皮,然后弯腰,用自己的裹住他的唇,把气体缓缓推入男人的口腔中,等闼梭开始呼吸顺畅,抱起了闼梭,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从后备箱里拿出医药箱,他随身带着罗比安芬的缓解药,就是为了有一天遇到突发状况的闼梭。这个病根,只有他知晓,哪怕就医,也查不出病因。这缓解药是他最近才实验成功的,不知道用在闼梭身上会有怎样的效果,权当做是在试验新药吧。

      闼梭迷迷糊糊转过脸,正看见俯下身向自己靠近的诃偿息,是糊涂了,脑子也不知在想什么,或者只是空白太多填不上:“医生,我会死吗?”

      诃偿息的手指明显抖动一下,他猛烈的瞧向闼梭,现在的男人,真就是一点活气都没有的状态——脸白到发青,呼吸都困难的。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意闼梭的生死,反正就是听着不高兴,出口不逊道:“傻子!胡说什么!”

      男人突然向前起身,一口血吐了出来,直接溅到副驾驶位置的挡风玻璃上,然后倒回座椅里,昏了过去。

      诃偿息抓紧机会,一针打下去,闼梭原本苍白无色的脸渐渐有了转机。

      “十年前我没让你死,现在也不会让你死的——小傻子。”他手指蹉跎在男人的面颊上,爱不释手得半天也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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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杀死全世界,唯独杀不了你——”诃偿息低吟道,用最冰凉的字眼说着,对他来说,最温良的情话。

      缩在座椅里的闼梭小小的一只,像被兽夹抓住的小鹿,嘴角血渍未干,很可怜的样子。他拇指擦过男人的嘴角,若有若无的与那小巧的唇擦个边际。这个人吸引他的从不是欲望——那些容易枯竭的东西,但他也明白,欲望永远都是初始好感的来源。

      他对闼梭心动,也许是来自于精巧的五官,无限的善良与温情,亦或是脆弱与坚韧的反差,也或许一个蝼蚁在大厦倾倒时举手去接的豪勇。但总体来说,他想要闼梭,要这个男人全部属于自己,男性本就是占有动物,他们不能允许属于自己的东西流落在外——太久。

      “我的小傻子,你最擅长的就是折腾自己——”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闼梭身上。

      闼梭微微睁开眼,面前的人轮廓柔和,自带光晕,正温柔的看向自己,他只觉得内心一阵暖流划过,轻声唤道:“医生?”

      “是我——”说完,诃偿息又觉得不妥,补充一句:“我在呢——”

      安心了很多,闼梭在半梦半醒中,竟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展示了出来,掌心忽的贴在诃偿息脸侧。诃偿息哪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他的手真的很凉,好似突然把放在冰箱里可乐贴上来一样,诃偿息打了个冷战。

      “是不是每死掉一个人,你都会扒一层皮?”诃偿息用了问语,其实却是肯定句。

      闼梭听见了对方在说什么,可是他却没懂,浆糊的脑子现在不许他太过机灵。药效上了劲儿,手离开诃偿息的耐看脸部,往下掉,被诃偿息抢先抓住,生怕他手掉下去不知砸在哪里,会疼。

      扎扎实实得睡去,闼梭头歪在椅背上,无害的脸蛋,一点防备都没有。

      诃偿息扯开对方的领口,为了让他呼吸畅通,瘦到锁骨可以当存钱罐了,摆放一排硬币都没问题。

      “这样可不行哦——外面很危险。”诃偿息自言自语道,随手把外套一直盖到他的颈项处。

      “我应该把你藏起来——”诃偿息突然失了智一样,直勾勾得盯着熟睡的男人,也不知道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或者冒出什么古怪想法,拧动车钥匙,一脚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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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开了多久,他根本没计算,过了跨海大桥,就是不绝的山,一层罗着一层,那山似乎就在头顶上压着,在这样阴雨的天气里,心情跟着一路得跌。雨往挡风玻璃上挥笔着山水画,不管雨刷怎么卖力,都扫不净。

      停在一处山脚下,上面是无际的森林。

      他抱着闼梭,踩着泥泞的山路往上走去,雨点往他身上拼命得砸,像是要让他清醒一些。而诃偿息疯了一般的,一点人的意识都没有,只剩下兽+性,先铺上自己的外衣,然后把闼梭平放在上面,开始挖土,绞合着雨水,他不理睬它们的拍打,只一门心思的挖坑。

      很快一个半米深的坑挖好,他把闼梭放了进去,然后就用铁锹往里扬土。就在土要盖上闼梭脸时,他猛地醒过来,又跪在地上,疯狂的去扒开土。把闼梭从坑里拖拽出来,他抱着头嚎叫着,只觉得头痛欲裂,要撕了自己。

      帛犹昔赶到的时候,看见躺在地上的闼梭,和跪在一边目光呆滞的诃偿息,气急败坏的给了他一巴掌:“你TM疯了啊!”以为闼梭死了,赶紧去探对方呼吸,虽然微弱,但是还有气体流出流入,这才松口气。接起更大的火气冒出来,狠抓住诃偿息衣领:“诃偿息你是不是疯了?!闼梭是什么身份!你想埋就埋?!他不是街上的流浪汉,也不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你要是活埋了他,就是你祖父也救不了你!混账!”说完,把他往地上狠狠一推,诃偿息也不反抗,就坐在水坑里,一言不发。

      帛犹昔拉起闼梭,也不知道诃偿息这疯子给他灌了什么药,睡着这样沉。

      诃偿息站起身,抹去脸上的雨水,神情木然:“我刚刚突然特别恐惧——”

      “诃偿息你会怕什么?”帛犹昔难以置信他的话。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有什么可惧怕的?

      “我想把他藏起来——”诃偿息用近似偏执的语气问帛犹昔:“你有没有一个特别喜欢的玩具,不想让别人玩?只好藏起来?”

      “卧槽!那你每次埋尸都是为了藏玩具吗!”

      他回过神,看向闼梭,看男人在雨水的浸泡下可怜的样子,这才有了一点点人的意识:“他不一样——”

      “哪TM不一样!”

      歪了一下头,目光涣散,像是没什么魂灵寄居在这个驱壳里,他死死地盯着闼梭说道:“别人死了才好玩,而他,要活着才有趣——”说完这话,诃偿息向自己这位知心好友侧过去脸,那张柔甜烂漫的容颜笑着说道:“你知道当他以为信二公子是被约克杀了时的反应吗?他这样秉持正义,标榜公正无私的人,竟然把烟头藏起来了,替那油腻的女人隐瞒。我看着他在我面前,把烟头扔进了垃圾箱里时那紧张的神情,真的是太好玩了——这种乐趣,帛犹昔,你能体会到吗?当然,最让我快乐的是,他在法与情之间的徘徊两难,才是最上乘的娱乐,帛犹昔,你这一生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他是属于我的——这种快乐也只配我拥有——”他喋喋不休得说,末尾还不忘好好炫耀一番,吵得帛犹昔脑壳疼,但是从这些积压的言语中,帛犹昔推理出了巨大的情报,张口结舌道:“信欺是你杀的?!”

      满不在乎的挠了挠下巴,对于诃偿息来说,杀死信欺,这位财阀贵公子,跟碾死一只蟑螂同等难度:“怎么了?”

      帛犹昔立即反应过来:“你不会也杀了淼淼吧?”

      嘴巴裂成一团,他笑得肆意飞扬:“让呼吸机稍微休息一下而已,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活着也是残疾——与其活着让人缅怀,不如死掉,让我的小傻子心碎一下吧——在小傻子眼皮子底下被杀死,对于死心眼的闼梭来说,是一个重击吧?也好,适当的警告一下大司法不要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能才是小傻子的标配么——”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好像这些事,和语气中的轻松自若云淡风轻一般,无足轻重,唯一重要的是闼梭的有没有受到折磨——

      “你——真尼玛是疯子!”像帛犹昔这样的变态都词穷了,和好友比起来他的那点扭曲倒是微不足道了。

      霍的,诃偿息向帛犹昔伸出一双手,沾满了泥土的指头,指甲缝隙中都黑了,笑容一点一点扩散,就像小丑裂开的血盆大口,浑身湿透,雨水沿着发丝滴落着,如此温润可爱的五官,此时看起来竟有几分狰狞,帛犹昔见他仿佛从地狱里一路爬上来的,他头一歪,轻轻说道:“把他还给我吧——”

      竟如此彬彬有礼——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以杀死全世界,唯独杀不了你——”
    我们变态二攻的名言~~~~~~咂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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