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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焚烧 ...

  •   【2018年6月17日,下午时间七点整,涉谷区的涉谷地铁,以东急百货店、东急东横店为半径,展开400m的‘不知源’帐,大量普通人类被困在地铁内部,生死不明。】
      夜幕漆黑,霓虹明亮,却照不进漆黑的帐内。
      临时搭建的战术帐篷里,夜蛾正道要愁死了,他判定此次事件是大灾害级别,可无法像以往一样,从天元大....御三家调取资源,五条悟还没回来!
      他只能打电话给无限,解释完现况,无限沉默两秒。
      “你可以找五条悟。”
      “诶!您把悟带回来了?”夜蛾正道惊愕,顿时心里一松。
      “嗯。”
      “那,那您能来这里,看一看吗?”夜蛾正道觉得双保险多一个不亏。
      “。。。嗯。”
      夜蛾正道欣慰且松了一口气,听到他长舒一口气的无限,沉默着,没有挂电话。夜蛾正道也不敢主动挂,不知道大佬是什么意思。
      无限最终什么也没说,挂了电话。
      夜蛾正道立刻拨打五条悟的电话,在‘失踪’后他打过几百遍的号码,终于接通了。
      “悟,涉谷地铁站...”
      “我知道了,你能使用总指挥权限,校长,尽管用。”
      夜蛾正道愣愣的听着,五条悟的声音是熟悉,语气却变得冷静,不是不着调的轻浮。弄的他心里怪不得劲的,难道是瓶子里闷坏了?
      “这可是我的多日努力呦~快夸我!”
      好的,还是那个五条悟!夜蛾正道冷淡,登陆电脑APP,发现网页通红,显示备战模式。他的主控端确实切换到总指挥,能看到迄今为止,入驻的所有咒术师。
      乐岩寺校长堪堪赶到,正看见电脑屏幕,被上面的人员惊住了。齐全的,跟以往没有什么差别。
      夜蛾正道有些恍惚,亮着头像的禅院直毘人,无论他怎么搓眼睛,就是在。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
      。。。 。。。
      禅院班+新田(禅院直毘人、禅院真希、钉崎野蔷薇)——涉谷Mark City 餐厅大道入口
      七海班+伊地知(七海建人、猪野琢真、伏黑惠)——东京地铁 涉谷站 13号出口附近
      日下部班(日下部笃也,熊猫)——JR涉谷站新南口
      冥冥班(冥冥、忧忧、虎杖悠仁)——东京地铁 明治神宫前站 2号出口侧
      夜蛾正道看着电脑屏幕里地图的GPS定位、获取的涉谷地铁建造图,地下5层的复杂结构。
      人质不明,敌人不明!绝对是史上最大危机,正好就发生在御三家人员开庭提审的前一天,如果今晚的事态不能控制住,咒术部的威信就会大打折扣,极度恐惧的人类会病急乱投医寻求旧日统治者御三家,以为御三家回来,事态就会平复!
      夜蛾正道觉得这是一个大危机,一旦失败,某些前功,会尽弃。
      如果依靠天元大人的结界,敌人也能大规模的支起帐,那这结界,到底是困住谁?
      维护和平,万般艰难。破坏摧毁,如此轻易!
      “帐里面还有帐,最外面的帐是允许普通人进去,然后困在里面,我感觉到咒灵的气息。”
      “文化村大街,道玄坂2丁目东,观测到特级咒灵,请求支援。”
      “涉谷之光大厦ShinQs 地下1层,观测到特级咒灵,请求支援。”...
      夜蛾正道努力冷静,开始分配小队,前去祓除。
      “特级咒灵到帐里面去了,是否突入?”
      夜蛾正道捏紧桌角,在一声声回报中,沉下心。时间已经走到八点,分配的小队终于集合完毕。五条悟说半个小时后到,他急着追问,‘什么事要耽误半个小时?’
      “得防着他们,玩斩首行动。”五条悟说完,就挂了电话。
      夜蛾正道先是迟疑,过去两周的事件浮起在脑海中。串联起来,他似乎,想明白了。
      。。。 。。。
      下午八点三十一,涉谷区的人类撤退完毕,‘失踪’的五条悟赶到涉谷地铁站,四个咒术师小队从四个方位,一同突入帐。
      五条悟进入第二个帐时,就确认,这场危机,是针对他的陷阱,还真叫梦野久作全说准了。
      地铁内的人类东倒西歪,陷入不知名的昏迷,乌泱泱一片,看着阴冷极了。在这种境况,他无法用随意用无下限术式,如果他折损在这里,一片大好的情况会彻底逆转。
      五条悟平静的站着,大拇指蹭着食指的戒指,简易的铁圈,只要捏碎,就能召唤来一个无敌的战力。他本来接过的时候,自然的往无名指套,结果被无限摁住手,坚定的套在了食指上。
      叹气。
      六眼感知到游荡的改造人、特级咒灵的气息,有默契的远远避着他。
      五条悟看监控摄像头,应该先去监控室,解决掉敌人的‘调配’吗?可地下五层的特级咒灵在拉仇恨似的放声嘲笑,真是讨厌极了。
      地下三层、地下四层、地下五层。
      五条悟慢慢拉下眼罩,六眼全开。
      宽大的站台被灯光照的明亮,被特意聚集起来的人群,肩膀上都趴着一只只小咒灵,不会伤人性命,却让他们目光空洞,幽魂似的四处乱走,乍看着,就像游荡的丧尸,护栏外漆黑的隧道充斥着特级咒灵的臭味。
      遥远的轨道上传来踢踏的铁蹄声,沉重闷响,似乎有一只巨大的丑陋怪物在行走。而显示屏亮起提醒:副都心线站,列车即将入站,请乘客做好准备,先让后进,保持秩序。
      甜美的女声播报,此时像极了催命的号角。
      五条悟皱眉,跃下楼梯,拨开木偶般蹒跚的人群,打算祓除拦路的特级咒灵,免得车毁人亡。
      五条悟停下脚步,咒灵跑了,而身后,有咒力波动。
      鞋跟定地一转,五条悟转身,一只浮空的方盒子猛然四裂,拉扯出一张人皮似的薄膜,肉皮鲜红、筋脉隐约,中央是一只巨大的眼瞳,四只巨型订书机的钉子嵌入眼睑,随着四裂的方盒,将眼珠的暴露度同等扩大,漆黑如深渊的瞳孔缓缓扩大。
      仿佛要深深的、死死的凝视住面前的人。
      五条悟:?这TM是个啥,好丑。
      鲜血从下眼睑溢出,血泪似的惊骇。倒影出他的半身像,脸庞处一圆黝黢,跟伊藤润二恐怖片似的。
      五条悟扎好下盘,准备徒手撕了这个怪异的东西。
      “呀~悟。”
      悚然一惊,五条悟下意识回头,看见一个极为熟悉的人,扬起左手,‘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
      久别重逢似的‘老友’,向他走来。
      那里出现的是。
      自己去年亲手杀死的。
      挚友。
      假货?
      变身的术式?
      是真的... ...!!六眼,否定了一切可能性。
      3年的青春岁月。
      【狱门殭】开启抓捕。
      假油看着承受束缚,桎梏到无法直起腰身的五条悟。露出畅快又嫌弃的淡笑,“这怎么行,悟,怎么能在战斗中想事情。”
      【狱门殭】是活着的结界,没有封印不了的东西。相应的,有着苛刻的封印条件,要在半径4米的有效范围内,让被封印者脑中回想,超过一分钟的记忆。
      要么把人打到濒死,开始回忆走马灯。会被打死的人,哪会需要【狱门殭】。
      打不过的人才需要,可谁能让五条悟原地乖乖站着,不受控制的、潜意识的回忆起相处的时光?
      假油一度愁秃,直到,命运将一个人送到眼前,最完美的容器。
      哈哈~
      没有咒力,使不了劲的五条悟,也只是一个漂亮的猴子。
      五条悟下意识用大拇指掐铁圈,却折不断它。打滑的指甲抠出一弯弯月牙红印,掌心承受着八指的刺戳,疼,跟心脏一样疼。
      “所以,你谁啊!”
      别装模作样!这家伙怎么可能是傑。
      “我是夏油傑啊~你忘了吗?好难过啊~”
      扶着自己的咽喉,微微笑着,他说。
      五条悟横眉怒目,被这操控着挚友身躯的卑劣怪物气到了。
      “□□和咒力...” 令人悸动的熟悉。
      “但‘我’的灵魂否定这一点,快回答我!!你是 谁!!”
      嘹亮而锐利的怒吼,震的人耳膜生疼。
      明明受制到虚弱,却因愤怒、肾上激素这种无聊的东西,金刚怒目。
      “真恶心。”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 无聊的真情感应吗?
      无力的愤怒、咬牙至面目狰狞,垂死挣扎,被真相刺痛,痛苦着懊悔,愤慨着仇恨。
      这种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眼神,却无法前进一步。咒术界最强?笑话一样。
      抽掉缝合线,露出脑花的怪物,扬起酣畅淋漓的微笑。
      得偿所愿的感觉,欣赏不可一世的五条悟的狼狈,真是太棒了。好想再多嘲讽几句,撕开敌人伤口撒盐的快乐简直太棒了!
      “不把遗体交给家入硝子,也不火化,拘泥一些奇怪的事情,嘛,多亏如此,我才能轻松地得到了这副□□。”
      “不用担心,封印会解除,哈哈~一百,哦一千年以后吧。”
      将缝合线串回孔洞,合缝好颅骨。
      “你跟无限,真讨厌,毁了我的计划。”
      “我会送她去陪陪你,你们或许,能在新世界再会哦~晚安!” 本意是温柔的词,在充满嘲讽的语气中,流淌着无尽的恶意。熟悉的声音,陌生的灵魂。
      傑是右撇子,跟自己打招呼时,从来都是举起右手。而这家伙,举起左手时,被右手掐住了,狠狠的。
      就像那个村庄以后,傑再也不会默默注视着自己。
      再也不会给予偏爱和温柔。
      讨厌、躲避。
      永别。
      脱力的五条悟身受重压,不得不单膝跪地,逐渐难以舒畅呼吸。
      “我是睡了,你差不多该醒了吧。”
      右手抽搐着。
      阴霾的苍天之瞳中燃起星火,重新流光敛神。
      “还要任人摆布到什么时候去,傑!”
      回应我,快回应我,像以前一样,像挚友一样。
      假油冷漠的看着,青筋暴起的右手,狠狠地掐住了脖颈,颈骨难忍蛇缠一样逐步收紧的压力,关节发出不堪挤压的悲鸣。
      “哈哈哈~真有意思,好感动啊。”假油一根根掰开手指,用力到折断它,也无所谓。
      “欣赏的差不多了。”假油抬手,控制【门关】。
      通过诅咒师的监督,他知道,无限就在地面的总指挥帐里坐镇。哪又怎么样,盲目的信任五条悟,是会翻车的。
      五条悟用指甲挑落戒指,一膝盖狠狠撞在戒指上,借助封印的重负,捶裂了瓷砖地面。蛛网的裂纹浸上了血液,髌骨碎裂的剧痛,传遍全身。
      五条悟冷笑一声,“你完了。”
      假油看他垂死挣扎,冷笑一声,揣手看【狱门殭】白光大盛,四盒相嵌。
      就是神明,也不能在三秒内,直达地下五层,准确摸到地点。假油伸出手,准备将【狱门殭】纳入袈裟。
      【狱门殭】悬空漂浮着。一道缝隙久久不能愈合,反倒愈撑愈大,露出一截金属的亮光。
      假油:?!!!
      “轰。”从天花板砸落地面的人直起身,伸出修长的双手,在骤然瞪圆的狭长丹凤眼中,扣进缝隙,十指如钩,撕裂开【狱门殭】
      “吧唧。”脸砸地的五条悟有点蒙,恢复的咒力和六眼,让他不用抬头也能知道,无限撕扯着【狱门殭】,鲜血流淌一地,【狱门殭】的咒力消泯着。
      而占据傑身躯的脑花,全身僵硬一秒后,放出疱疮神,疯狂召唤全员赶往此处,并控制普通人类,向他两扑来。
      五条悟一把抓住无限的脚踝,止住无限前冲的脚步,一手结印,打开了,半径100米的无量空处。
      他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大的领域。
      领域展开越大,已知和未知的量就越庞大。
      按照人类的法礼来评判,他就越‘疯狂’。
      五条悟站起身,用反转术式恢复了伤口,平静的走向背对着他逃跑的家伙。
      “真难看,不能正面交锋就设陷阱,失败就逃跑,你就这么怕我?”
      “得意时,极尽嘲讽、奚落。失意时,用队友的命来堆砌逃跑的路。”五条悟将手搭在熟悉的肩膀上,仗着身高优势,从背后探首,跟动弹不得的家伙对视。
      “你真没种,怎么配得上用这具身体。”
      低声用缱绻的声音说着恶毒的话,模仿着一分钟前,指尖捻上黑线,一孔孔抽离。极尽温柔的抚过伤口,擦去积液,最终,掀开颅骨,露出脑花。
      长着牙床的脑仁,此时僵固着。
      “我就跟你不一样,我会对着敌人的尸体,发表获胜感言。我也不是很懂,你为什么不关完我再说废话。啊!难道是平时只能够丑陋的咒灵呆在一起,所以一下子看到我漂亮的脸,就想多说几句。嘛!这个我懂你,在我手下死,你做鬼也风流嘛。”
      五条悟五指如勾,扣在脑花上,庞大的信息流灌输进脑花里。
      “但是,盗用这个身躯,我膈应极了。”
      鹰爪钩扣,奋力一扬,拉出连丝的血管,崩裂时,鲜血喷溅一地。
      【无限】护体,丝毫不沾。
      五条悟解除了领域,毕竟普通人不能多呆。
      无限看所有人都翻着白眼,僵直的站着。五条悟臂弯搂着一具身体,另一只手抓着淅淅沥沥淌血的脑仁,碎渣爆出指缝,红红白白,夹着破碎的残牙。
      五条悟一甩手,将脑仁砸在地上,烂了一摊,还不解气,单手结印,对着地面来了一发发无下限术式-赫。砸出黝黑深邃的大洞,震的整个站台灯光闪烁,威迫感极强的咒力蔓延开整个涉谷车站。无论在哪个距离,交战的双方,都能感受到咒术最强的怒火。
      毁天灭地式补刀,斩草除根。
      无限默默将人群用铁线捆绑起来,送上来时打的直达大洞,货运电梯似的,搬空了地下的人群。
      五条悟畅快的舒口气,将傑的身体平摊在地面,整理好袈裟,将刘海捋别在耳后。由于最后一刻还是脑花控制着,所以脸上表情凝固在滑稽、可笑的惊恐。
      他用力揉着、扯着,试图还原出一丝熟悉的嫌弃、坏笑。最终只能阖眼,什么表情都没有。
      蹲着静静看了几分钟,五条悟起身,“帮我照看一下,我去解决剩下的麻烦。”
      嘴上扬起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
      无限点头,目送青年翻过栏杆,消失在隧道里。
      无限走到尸体边,盘腿坐下。
      似乎落单的特级咒灵,觉得是偷袭的好机会。
      炽热的岩浆从黑暗中喷射而出,跟随着领域展开。
      “盖棺铁围山。”
      铺天盖地的岩石裹挟着岩浆,四面八方开启、闭合。
      无限用铁片圈起身躯,悬浮着避开燃烧着的流岩。干燥、炽热的空气仿佛要灼伤气管。
      “就是你这家伙,杀了花御。”漏瑚睁着大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个人。
      即便是传说中的天与咒缚,进了他的领域展开,不瞬死,也得脱层皮。
      “花御?谁。”无限平静的反问,一下子就激怒了这个特级咒灵,火山喷发式头顶、双耳射火。
      “混蛋!”漏瑚被这目中无咒灵的态度气疯了,疯狂召唤岩石和岩浆攻击。
      无限一拳打碎岩石,吞噬掉岩浆,双手合十,四散的八枚铁片,激发出雷霆之电。御灵系-金的辅修,小意思。
      “轰。”四射的雪白电光集中咒灵,将其麻痹,可攻击还是没停。
      是靠心神控制么。
      吞噬出,金属鸣。
      “咔嚓。”
      漏瑚刚恢复行动力,惊骇,这种攻击,如果不是领域,他绝撑不过。不待松一口气,熟悉的领域破碎声,响起。
      上一次是五条悟自断领域。
      这一次,是他的领域被打碎了,从内部?从内部!
      漏瑚睁着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瞳孔,落在现实地面,随即被八柄长棍,贯穿在地面,咒核破碎的声音,极其细微,又如此清脆。
      漏瑚奋力抬头,去凝视无限。
      他听说花御和真人被无限杀死时,不敢置信。
      这个世界,还能有别的人类跟五条悟一样强?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会为花御报仇!
      一定会!
      他要死了。
      而敌人甚至没有领域展开。
      无限,比五条悟强。
      所以,【狱门殭】才会失败,无法闭合。短短三秒,局势瞬间逆转,脑花,死无全尸了。
      他也要,死无全尸了。
      今夜开场,他们就瞄准错了敌人。
      可是重来,谁又会相信,谁又敢相信,世界上有人,比咒术最强,还要无懈可击。
      漏瑚闭上眼皮,千年后,还能有机会吗?
      特级咒灵的身躯破散,无限收回铁片。被凝视的最后一眼,仿佛特级咒灵也是有追求、绝望、懊悔、不甘,这种类人的感情。
      无限愣愣的站着,有些讶异。拼死为同伴报仇?由恐惧、恨意诞生的咒灵,能在极恶中萌芽出美好的品质。
      这个世界,一如既往的丰富,不拘泥于人类的狭隘。
      无限放下尸体,盘腿坐,面向八根扎地的铁棍,念起一段记忆中、首尾不全、不知门派的经文。是一座落败寺庙的孤独老僧,知道起义军打完仗,便赶来,为下土的人超度。无限不知道原文字义,只是记住了读音。
      敌军和友军的尸身混合在一起埋葬。
      这个方式,许多人抗争过,觉得敌人侮辱了自己的将士,将来祭拜的香火,岂不是会被分走。
      但这个命令还是被执行下去,因为有人说,都是十月怀胎、父母的心肝,只可惜世事弄人,如今都做了野坟新鬼,我等人不原谅,却也得看开,都送去轮回转世,来世诞生在我等开创的太平盛世,尽享阖家欢乐。
      有人觉得挥刀屠戮后的胜者怜悯,是虚伪、是作秀、是嘲讽。
      但兴国以此为基,开创了百年盛世。
      一声声古奥的吟诵声中,帐内轰鸣杀戮起,无形的罪孽一笔笔积攒,却能换来人类的平安。
      除了人类能说值得。
      大自然不在意。
      咒灵仇恨。
      诅咒师恐惧。
      就像,以前一样,或许错了,或许没错。
      。。。 。。。
      四个班分别遭遇了敌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还没血战多久,就感知到一股强大的咒力波动,是五条悟展开了大型领域。
      顿时所有特级咒灵和诅咒师都僵持住。意识到,他们完蛋了。
      然后四个班的咒术师追着逃窜的咒灵和诅咒师,鞋子都差点跑掉,都没能赶上。
      然而它们也没能跑过五条悟。
      大家就默默‘欣赏’了一场单方面、碾压式屠戮。杀疯了的五条悟拆迁式席卷而过,留下爆破的烟灰和咒灵的残渣。
      算了、算了,散了吧,基操。
      。。。 。。。
      八点四十五分,笼罩在涉谷站的帐,消失了。
      夜蛾正道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进去,路过大厅一堆昏迷在地的人类,感知咒力波动,直下五层,期间看着熟悉、明晃晃的忌库式盗洞,石锤了。心情复杂,不自觉的想到五条悟有没有拉着十六岁的无限酱酱酿酿。这TM是犯罪!
      夜蛾正道跑下楼梯,看见悟将一个人横抱在手上,那人闭眸倚靠,了无生息。
      夜蛾正道惊愕的瞪圆眼睛,熟悉的、久违的名字,夹带着十一年前的回忆,涌上心头。
      夏油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上年,被悟...
      五条悟看校长的表情,知道自己大大咧咧抱着傑的身体走出去,会引发麻烦,只好走到校长面前。“呐,校长,外套一用。”
      夜蛾正道蹙眉,忍住各种猜测和质问,最终只化为一声长叹,将高专*制服外套脱下来,盖住傑的面容。
      五条悟走上楼梯,行至一半,顿住,看向无限。
      “我想去殡仪馆。”
      。。。 。。。
      殡仪馆夜间是不接受焚烧,可以停尸,明日再办。
      但来自上司的急电要求,留守的员工不得不接待了特殊的来者。
      两个高个子的年轻人,白发的青年直接抱着尸体,走进大门。
      员工指挥青年,将尸体放在工作台上,准备整理遗容,一掀开外套,就看见栩栩如生的男子,颅骨脱落,露出空荡荡,沾着新鲜‘水泽’的内腔。
      员工:!!!
      “能修复吗?我不想看见缝合线的痕迹。”
      青年的表情平淡,但剔透的蓝眸,背着光,仿佛浸着阴郁。
      “能。”员工取出专用缝合线,小心翼翼的将头骨合拢,开始缝针,再用化妆包里面的工具,将痕迹遮掉。
      五条悟看傑逐渐恢复成记忆中的模样。
      当年,他以为面对表露死志的傑,他亲自动手,已经是一种惩罚、已经是他斩断无能的标志。
      没想到,今天,他必须再次,直面自己逃避的恶果,他亲自送着,焚烧。
      彻底的。
      员工鞠躬,将一朵白色菊花,放进十指交扣的掌下。
      “现在就去吧。”
      五条悟跟着推车,看傑被慢慢推进火炉。沉重的门闭合,环转上锁。员工摁下红建,机器运转的嗡鸣声,显示器的温度逐渐上涨。
      “一个小时,就会好。还请节哀。”
      五条悟直愣愣的站了一会,无言着转身离去,走到户外的花园边。
      烟囱慢慢的冒出浓烟。
      路灯静默的亮着,与霜雪似的月光交织着。
      五条悟仰面看浩瀚星河,没有遮挡的六眼,接收着冗杂的信息,有一点冲淡情绪。
      “别站着,来坐。”五条悟拍拍长椅。
      “我上次来殡仪馆,还是陪悠仁来的。那时我可不如你,能体贴的陪护着,关注遗属的心情。”
      “仙台的殡仪馆里,悠仁的爷爷还在焚烧,我就对悠仁说,‘就选择你喜欢的地狱吧’,为了救人而成为宿傩的容器、吃掉收集来的手指,复活宿傩,被我杀死。”
      “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孩子,却沉稳着夹着骨灰,决定承担责任,吃掉手指。”
      五条悟自言自语,果然事情得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他看向旁边的无限,无限的决定是藏住宿傩的手指,不让悠仁吃,把诅咒杀人的责任担在自己身上,抢出时间,让悠仁尽可能的成长,至少,不会过早的面临失控和死亡。
      那一晚,无限和梦野久作还认真的探讨了为什么偏是悠仁能成为容器,背后是否有阴谋。既然是千年诅咒之王,这家伙会不会留着忠心的部下,为自己的复活大业图谋,悠仁是不是特意选中的?这种类似的尝试是否进行过很多次。高层的死刑决定,是否在侧面逼迫五条悟加速收集手指的进程。如果吃的超过二分之一,宿傩利用悠仁的身体杀人,那血债一定压在悠仁身上,那是五条悟的责任,还是宿傩的责任?但最终背锅自责的一定是悠仁,孩子崩溃的时候,宿傩会不会乘机夺取身体?同意死缓的高层是否有敌人的内鬼,在放纵复活的行动。... ...
      听的五条悟和娜娜明眉头紧皱,有种‘你们想的好多,但是好有道理。’的感觉。
      最终无限觉得,反正目的是阻止复活宿傩,那收集手指吞吃的事不急,先把腐朽的上层刨掉,看看能不能炸出大鱼。
      因为无限站在悠仁的立场,选择了一个以保护悠仁为首的方案。
      而他们,连悠仁自己,都一致选择牺牲一个人,摧毁诅咒之王的方案。
      明明无限只见过悠仁一面,也不是很偏爱的样子。毫无动机和理由,只是因为见不得一个无辜的小孩子为‘大义’而死?那无限不得累死?世界上可怜人那么多,不可能救得过来。
      然而一通如狼似虎的操作,还真的炸出了一个脑花,不知道这个脑花换过多少具身体、有没有别的备份?有没有别的下属。
      五条悟叹口气,愈发觉得头痛、滚烫,于是用反转术式冷静一下。
      突然脑门摁上一个冰凉的手掌。
      “我三岁时脱胎换骨,相当于你的六眼。亦是高烧不止,痛不欲生。但逐渐熬过来,并习惯了新的世界。但你我情况不一样,有的相同点,只是巧合,我只能建议你修身养性,别再仗着自己本事超绝,次次力挽狂澜。”
      “哪怕,有些人可以不用死,却因为我的听之任之,而死去吗?”
      “对。”
      “可是你今天毫不犹豫的帮了我。”金的力量流转的掌心,暂时掩蔽了六眼,屏蔽力比眼罩强太多,温度也舒服极了。于是五条悟就仰面靠在椅背上,摊开长腿。
      “一旦我被封印,虎杖的死刑会提上日程,刚组建的咒术部群龙无首,科研部那儿的校忌库咒具会被夺走,关押的御三家罪犯会无罪释放、踩着失去依仗重新寻求庇佑的人类,更加猖狂。涉谷帐内的人类会死很多很多。可这些事都没有发生,因为你力挽狂澜了。”
      “只要我辛苦一点,就会有一个大家都平安的世界。”这样的世界他坚持了十一年。
      “。。。我只是建议。”
      五条悟:。。。诶!吵不起来,别嘛别嘛,无限这么不耐烦吵架吗?
      “《咒术宪法》,在你们国家,是已经通过并实行很久的法律吧。”无限效命的组织,应该就在履行这部法律。
      “嗯,根据以后的情况,你们再自行添加删减。”
      五条悟:“无限有过挚友吗?关系很好很好的那种。”
      “。。。有。”
      五条悟:“为什么不能立即回答?中间有什么曲折吗?吵架?闹翻过吗?”
      “没有。”
      五条悟:“那经常在一起吗?”
      “不能。”
      五条悟:“啊?为什么,谁还能拦住你?” 不得被武力揍死、被智力阴死。
      “不告诉你。”
      五条悟:。。。 。。。
      虽然挨怼,但掌心还是稳稳的盖在他眼皮上,似乎体谅着他送别挚友的悲伤,明明他都遮掩着。
      不是专属的温柔,是一贯有之的教养罢了。
      正如他无法描述与傑的点滴过往,无限也不想提她的过往。他们都不是靠讲述、获得正向回馈、愈合心灵的人,只想默默抱着逐渐愈合的创伤,独自安静着。
      所以,无法靠近。
      “真的,只是因为两个无辜死亡的人,就下定决心帮我吗?”御三家这一次跪的莫名其妙,牢里的人还在一脸怀疑人生的等待翻转。某些‘特殊’死灰疯狂的寻找无限的来历,都没空狙击咒术本部。在搞烂橘子上,五条悟觉得无限比他厉害,带出来的孩子,死穴一戳一个准。听娜娜明说,梦野久作还经常谦虚,‘要是换无限来真的,他们就绝户了,我只能点到为止的帮你们啊!路还是要你们自己摸索着走,我就精神支持你们一下,别老指望无限,记得自力更生。’
      “是因为你。”
      嗯?你要这么说我可就激灵了!五条悟支起耳朵。
      “你同意不复活宿傩,救下悠仁。你决定背叛御三家,舍弃家族利益。你想推进咒术界的革命,愿意身先士卒。这些就够了。” 主要动脑筋的是梦野久作,所以无限觉得自己也没怎么忙活,就偷了点东西、揍了几个小孩子、怼了几个老孩子,坐等胜利的果实成熟。
      五条悟:。。。这么正经么,搞的他都不好意思撩骚了。
      在长久的沉默中,感知到额头的温度稍减,无限抽回了手,手指抿动着,搓去滚烫。
      “诶,继续搭一会嘛。”五条悟戳无限的肩膀,表示‘冰袋’服务很舒服,想续费。
      无限掏出手机,拆出电话卡,递给五条悟。
      光晕下,格外反光的浅蓝色虹膜,光霰似的星光点点。
      五条悟看着递过来的手机卡,愣了,不想接。
      “我要走了。”无限举着手机卡。
      “去哪里?”
      “回到我原来的世界。”
      “不是梦野久作的世界吗?”
      “不是。”
      五条悟扶着冰凉的椅背,坐直身体,转腰正面朝向无限。无限看向花坛,但手坚定的递着电话卡,小小的一枚电话卡,捏在指尖。
      “在梦野久作的世界,梦野久作是你选择帮助的人吗?”
      “嗯。”
      “也是推翻了一个腐朽的上层?”
      “没有,只是监护了孩子一个月。之后的路,只有他自己走。”
      五条悟伸出手,包裹着握住。无限的个子高、手也大,他无法一掌以握。
      无限不解的转头看他,蓝灰色的眼眸是淡淡的困惑,倒影着他的面容。
      “即使傑死前,我们都没有和好,他甚至不愿意诅咒我。即使傑死去一年,但他的身体还在回应我的呼唤,所以我真的很开心。”
      “你来救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你坚定的选择保护悠仁,代替我顶住御三家的诘问,我看了现场转播,我真的很开心。”
      “我有了新的朋友,能正面解决困境,把他们气的跳脚却无可奈何。我真的很开心。”
      “我能好好的告别,能避免一些旧悲剧上演,傑可以永眠。而我的学生们,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我真的很开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爱更扭曲的诅咒。”
      “我想要,束缚。”
      一声声低语,一点点靠近。
      从未有过的慢速度。
      明明可以快速的点蹭,却要以近乎蛊惑的姿态,楚楚怜怜,翕张着唇畔。
      然后,果不其然,被指尖戳中眉心,停在两指之外。
      过夜的冷风轻拂,寒冷冰凉。
      脆弱,被拒绝了。
      无限翻开他的掌心,把电话卡放下,轻如鸿毛的卡片,孤零零的落在他的掌心。
      五条悟瘪嘴,“国际礼仪!吻别一下嘛~勃列日涅夫之吻呦~五条美唇,过时不候呦~”
      看着又耍宝还飞吻的五条悟,无限平静,“上一个这么说的人,被我一掌推出鼻血。”
      五条悟:。。。哦。
      五条悟蔫了,无限起身,发尾随着走动,微甩着。
      “这么急着走吗,要不要等开完庆祝会,跟悠仁当面道别?”
      “保重。”
      五条悟目视着人影走出殡仪馆,消失在拐角,而他只能躺倒在椅子上,感知着最后的气息,消失在空旷的户外。
      烟囱的烟尘还在飘散,在燃烧着过往的告别。
      现在的帮助,步行着远去,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
      未来的馈赠,寄托在小卡片上,攥在手心里,要他独行。
      明明傑走后的十年里,他也静静的忍耐着独行。
      是因为一时之间,同时失去两个挚友吗?
      傑拒绝了他想要诅咒。
      无限拒绝了他想要束缚。
      悠仁有‘要在众人拥簇下死去’,支撑着,去追求正确的死亡。
      五条悟愣怔的摸自己的眼角,有水滑落,一颗颗,一滴滴。
      五条悟盖住自己的眼睛,静静的,呼吸着。
      分泌黏液的鼻腔很难受,可是用反转术式治疗好后,不一会儿就会再犯。
      它不是突发疾病。
      毕竟涕泪横流这个成语,他还是认得。
      。。。 。。。
      涉谷事变七天后,以神奇速度修缮一新的东京校,重新开学。
      吉野顺平坐着班车,开过十曲八弯的山道,终于看见木牌的校名。
      钉崎野蔷薇愁苦的叹口气,一脸不开心。
      虎杖悠仁很兴奋,“呐!呐!今晚有庆祝宴会吧!五条老师会不会出现呀!我们好久没见过他了。”
      这几天被各种人的诡异语气追问‘无限有没有找过你呀’的伏黑惠冷漠看窗外,前风评被五条害,后风评被无限害。三轮霞拍的【烈马失控中美人救美人】的小视频,发在咒术论坛上,一度爆火,要不是这娃还有良心,把后面他叉着腿走路的片段截掉,他一定放玉犬咬她。
      他的十种影法术确实都是动物,但没有马!鬼知道为什么那匹谁都嫌弃的黑马,就不tui他,于是众人就起哄着催他上马。无限不是很会看脸色么!结果根本不在意他的一脸拒绝,直接托举上去!果然跟五条老师没什么差别。
      刚骑上,感觉确实不错。但跑起来真要命。
      “说起来,最近完全没看过无限,京都校的人也说没见过。”虎杖悠仁翻论坛,给大家的留言点赞。
      “哇!诶,好像没什么差别。”进了学校,虎杖悠仁看差不多的环境。
      “半个月都没修满,能有什么大改动,不就是缝缝补补。”钉崎野蔷薇悲伤极了,怀念起五星级酒店的超大浴缸、水流spa,汗蒸房、室内游泳池。
      “好古朴的感觉,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吉野顺平感慨。
      他们背着各自的行李,回宿舍楼。
      等到晚餐时间,发现餐厅的装扮很热闹,大长桌摆着自助的菜肴。
      “我看见熟悉的中餐了!”虎杖悠仁激动。
      “哦!莫非?难道?”钉崎野蔷薇惊喜。
      吉野顺平:?
      三个出完任务的二年级,赶在开餐前,回到学校。
      夜蛾正道坐在主位,心情复杂,这七天,他也没见过悟,但通过各种消息,知道悟在干什么,看着这些事,夜蛾正道觉得五条悟是真疯了,还真把天元给掘了。学生们不是很清楚细节,只能通过新闻版块,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还太年轻,不是很懂天元意味着什么。
      这个是咒术界的奠基石,突如其来的炸,深坑巨洞,忠实信徒当场就疯魔了,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知道自己的学生真的‘杀’光了咒术界高层,建立了一个新的体系,夜蛾正道的心情很复杂,他跟乐岩寺校长被所有残党视作五条悟的支持者。鬼才知道他们多冤,什么都不知道。
      家入硝子叼着烟,神情非常暴躁,毕竟那个死混蛋至今也没联系她。要不是夜蛾校长告诉她,那晚五条悟抱着傑去了殡仪馆,她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走到六点钟,天色暗沉的都快黑了。
      “校长,他还来不来?”家入硝子咬着烟屁股,在袅袅烟雾中,吐出一句杀意凛冽的话。
      被夹在学生中间当传话筒的夜蛾正道,默默掏出手机。
      “哐当。”大门骤开,一个黑白胡哨的人踩着细高跟皮鞋,闪亮登场。
      “嗨~mi na 桑,这里是娇俏可爱、青春靓丽的美艳女仆呦~”
      蕾丝裙摆转圈,甩出飘逸的弧度,褶皱舒展、褶皱收缩,软软的撞在大长腿上,在白丝上荡出旖旎的弧度。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一脸呆滞且惊恐的瞪着眼珠。
      吉野顺平:花魁式男妈妈!!!他来这个学校果然是个错误吧!
      只有虎杖悠仁和狗卷棘表示热切的欢呼,快乐的挥拳、鼓掌。
      “呦,悠仁,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女仆装-五条悟快乐地搓虎子的脸颊,一对小眼睛睁开,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翻了一个白眼,默默退下。
      “有呀!有呀!啊娜娜明,你也来啦。”虎杖悠仁跟七海建人打招呼。
      一脸冷漠的七海建人麻木的点头,默默远离五条悟。
      “我一眼就知道,这个裙子很贵。”野蔷薇跟真希姐说悄悄话。
      “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禅院真希意味深长的说,然后拍拍棘的脑袋,“你想学吗?”
      狗卷棘捏拉链,紫色的眼瞳里是认真的深思。
      “我不该问你的。”禅院真希默默别开脸,再也不想看五条老师捏着裙摆,在一群人的围观中,花孔雀一样的转圈圈,这人没有正常的廉耻心,她早就知道了!不是么,抱歉了乙骨,救不了狗卷了。
      熊猫掏出手机,默默拍照,发给京都校的朋友们,他们的眼睛也该瞎一瞎。
      伏黑惠一脸冷漠,决定干饭。
      家入硝子连抽三支烟,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一脚碾灭星火,揣着白大褂的兜,走出戾气翻滚的架势。摁住一直捧场的悠仁,推开了茫然的小老虎。揪住五条悟的耳垂,直接拖出室外。
      “诶!好恐怖的气息。”虎杖悠仁顺自己的毛。
      “不用管他们,老师算账,你们快吃吧,别放冷了。”夜蛾正道招呼学生们吃饭。
      室外,家入硝子一脚踩在裙档上,把五条悟‘钉’在墙上。
      “额!硝子,这个姿势,我很‘危险’。”五条悟下意识垫脚,他有穿灯笼裤哦~但是还真很凉嗖嗖。默默用【无限】护住安全部位,抠墙缝固定的手指才松懈了些。
      “整垮御三家、爆破天元,创建咒术部!你很能啊!你们搞事,全程瞒着我!嫌弃我累赘!碍事!吗!”压低的声音,横眉的家入硝子恨不得扯光这嬉皮笑脸的家伙的白毛。
      “怎么会呐,小可爱,你可是一级棒的奶妈呀!”五条悟并指,对天发誓。
      “那七海都能加入,我这个前辈为什么不行。”咒术部的文书资料,一看就是七海总结的。她更气了。
      “因为我俩不需要奶妈。啊啊啊痛。真的呀,我的反转术式保我满血,况且我都搞不伤的人,别人想击败?做梦呢!”五条悟弯腰,让硝子扯他脸颊。
      家入硝子惊讶,“真比你厉害?”
      五条悟:“对呀!”
      家入硝子:“所以你是被压的那个?嗯,很好。”
      五条悟:。。。 。。。你在说什么我做白日梦的事。
      家入硝子:“真可惜,还想在你坟头砸啤酒瓶来着。什么时候安置傑,这回总能带上我了吧。”
      “嗯。”五条悟应声,伸手抚摸硝子的头顶,半垂着眼眸,“我完成了多年的愿望,多年的同学情谊,你是不是得为一穷二白、抛家族弃荣誉的我,塞点小钱钱?”
      家入硝子冷笑一声,“我看你自己就能身兼三职赚回来,咒术部部长、牛郎店头牌、妈妈桑。”
      “一嘴烟味!肺还要不要了!牙还要不要了!”
      “呵!我的反转术式保我满血。”家入硝子用五条悟的话回怼。
      五条悟:。。。不用打、不能逗,啊~档好冷,外面风真大,不愧是半山腰。
      “硝子,把脚放下好么。” Ω型站姿,有点受不住了。
      家入硝子鼻嗤一声,放下脚,掏出一根烟,橙红的火光点燃了卷烟。家入硝子吸了一口,任辛辣的味道充斥肺部,呼出烟草的味。
      “你,没把无限当成傑来相处吧!敢犹豫,我剁了你。”家入硝子觉得她不该这么说,这种认为,是对不起傑、对不起无限,也对不起五条悟。但她不耐烦憋在心里,或许是她自己还留在回忆里,一看到五条悟搭着无限,一瞬恍惚,脑中就浮现学生时期的回忆。所以她的心情很不好,都没跟无限打过招呼。她知道是迁怒,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有六眼欸!怎么可能认错。他两性格完全不一样!” 五条悟委屈极了,觉得他的六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在硝子的冷眼横瞪中,默默憋回去。
      “虽然他两看起来都是温柔包容、把事都藏在心里的类型。”五条悟靠着墙,脱掉累小腿的高跟鞋,仗着【无限】,赤脚踩地。
      “但其实是完全不同的人,是个比我疯,还比我合理的人。大概也经历过一些痛苦的事吧,呐~硝子,我幼稚吗?不应该吧!明明我负责任又强大,多金又美丽,简直完美!但为什么就没用呢?这世界上还能有别的人比我惊艳吗?......”
      家入硝子默默堵住耳朵,不想听自恋患者的嘚吧嘚吧,她叼着烟,眼神放空,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操心很多余。无限能看上五条悟,她倒立叼手术刀写字。
      趴墙角头叠头探出耳朵的熊猫、悠仁、狗卷默默瞪圆眼睛,无奈蹲在一边的吉野顺平,被迫听着墙角。
      端着盘子叉肉吃的伏黑惠,听完五条老师的最后一段话,顿时觉得这肉,外壳酥脆、香辛料浓郁,肉饱满多汁,鲜香十足。默默为无限竖起大拇指,好耶。
      “这是,脱单失败了吧。”悠仁小声说。
      “嗯,总结就是干脆的拒绝了,但是悟不死心还很自信。”熊猫说。
      “鲑鱼。”【是的】
      吉野顺平:啊,谁?不过也难怪,性趣得多包容开放,才能愉快的面对童颜猛男的墨镜女仆装。
      家入硝子毫无兴趣,觉得不愧是无限,是个不看颜值的清醒人,早知道,她应该多去勾搭一下,说不定她能成呢!就算不行,女孩子之间的搂搂抱抱,那不是很正常的事么。啊!换个角度想,错失百个亿。惋惜,太惋惜了!
      。。。 。。。
      七海建人跟夜蛾校长打完招呼,准备开车回家,到了车库,发现他锁好的车,有个四仰八叉的醉鬼躺在后座。当时!很快!拳头就硬了。
      七海建人坐上驾驶位,并不插车钥匙,而是静静的坐着。
      餐桌上没有酒瓶,五条悟也不擅长喝酒,那这瓶清酒哪来的?五条悟撬了校长的书柜么?
      “有话就请快说,不要浪费我回去睡觉的时间。”七海建人不想给五条前辈多余的温柔。
      五条悟抱着酒瓶,觉得委屈极了,“你凶我干什么,我可是你上司!让你加班哦~”
      七海建人:。。。 。。。他刀呢!哦,后备箱。
      “娜娜明27岁了,但看起来像35岁哦~”
      七海建人:。。。 。。。
      “恋爱过吗?”
      七海建人摘下自己的眼镜,“请你用反转术式重置一下你的荷尔蒙。”
      五条悟:。。。哼。
      “没情趣,单身狗。”
      七海建人【= =#】
      “一期一会,永别。我讨厌这个。”
      酒瓶晃动声中,五条悟低声说,咒术最强,却留不住人,未来会遇到相似的人吗?应该挺难的吧。
      “我送你回公寓,别吐我车上。”七海启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噪音中,七海建人听见五条悟说话。
      “呐,娜娜明,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回忆搞事的那一晚了。”
      “所以,你,要一直当我的朋友。”
      最初不能在摄像头里留下影像的无限,就像咒灵一样,游荡在这个世界,随着干涉的加深,世界包容了无限的存在。影像、合照,能显现无限的身影。
      是可以从不合理,变成合理。是可以选择留下来。
      六眼是如此的敏锐,在无限面前,他就没有戴过眼罩,如果能捕捉到一丝悸动,哪怕是一瞬杂乱的心绪。也不至于,毫无希望。
      真奇怪,明明也会寂寞,也会移情。
      说到底,是不是因为他没有好好用六眼?明明很强的无限,却会谦虚着察言观色,不动声色间,准确的帮助了人。梦野久作掩藏的很好,但一听就感觉是个诅咒师的料,却很信赖、尊敬无限。
      明明他也很负责,但惠酱完全不尊敬自己。唔反正他也不会改!
      “娜娜明,我好弱啊~我好难受,呜呜呜~”
      七海建人长吸一口气,稳住方向盘,狗屎的五条悟。
      “娜娜明,你喜欢工装裙加黑丝吗?穿裙子好愉快哦~”
      七海建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娜娜明!我明天要请假,你帮我管一下咒术部。”
      “刺啦~”七海建人在应急车道停车。没关系,这个山路基本上没什么车辆,待他去后备箱取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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