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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交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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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交恶
跟徐岚卿行礼作别,两人一路并肩走出来。风敛月身形娇小,比她小四、五岁的徐云帆此时还未发育完,但个头已经比她高了些许。一迈出瑞和堂的大门,这男孩便收起了刚才活泼天真的表象,一脸厌恶憎恨地瞪着她。
“以后你不要再到我家来!”
不要再过来?这是她能够决定的么?风敛月在心中默默苦笑,只当作没听见一般。徐云帆见她不理会自己,更加恼怒,偏生他自幼娇生惯养,不知道该说什么狠话来刺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女人,一时气恼,猛地冲到风敛月前头,回手就是一拳。
风敛月猝不及防躲闪不掉,教徐云帆这一拳正正击在胸前。她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徐云帆虽然没有用上十成力气,但这一拳也足以让她倒退一步,只能弯下身子咬着下唇压抑着疼痛,拼命地倒吸着冷气好缓过劲来。
徐云帆也愣在原地,目光迷茫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他一直乖巧伶俐,深受家人长辈宠爱,先生和母亲也一直教导他要有大家公子的礼貌修养,再怎么任性淘气法,也从没听过或说过骂人的脏话,更不要说动手打架。
风敛月慢慢站直身子,也不发作也不哭泣,只是加快了脚步径直往前走去。离开徐府,雇了辆轿子回到客栈里。石禄迎上来悄声道:“姑娘,那些首饰拿去店铺里卖了十五两银子,等一下交给您。”
风敛月微微颔首,石禄见她脸色不太对劲,忙问道:“怎么,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上次走到半路结果风敛月突发腹痛的事情他还记得,心有余悸。
“没什么。”风敛月勉勉强强一笑,“叫伙计们今晚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就回霍州去吧。”
夜已经很深了,可以听到在外间屋子处歇的小厮发出的轻微鼾声,而徐云帆在床上辗转反复还是不能安然入梦。他索性悄悄披衣起身,然后蹑手蹑脚走出门。隔壁是娘亲所住的卧房,也黑着灯,娘亲和侍女们都睡得正熟。不单单是这一处院子,其他姨娘的住所也是一样。
因为,只要霍州来的那位风家大小姐来到泠州,前几天和后几天的夜里爹爹都会在瑞和堂独寝,不叫哪一位妾室过去伺候,很耐人寻味的巧合。直到几个月前他乳母的儿子去当门子,因为不识相敲竹杠又拦了风家大小姐的路,结果被罚了两个月的工钱,又被爹爹下令打十几板子。于是先前的狐疑和猜测都有了答案。娘亲和其他姨娘们震惊过,恼怒过,咒骂过,抱怨过。可她们不得爹爹许可不能离开后院,也不知道那位风家大小姐——从此被她们咬牙切齿地称为“那个女人”——是怎么个妖孽狐媚法。
于是今天听说那个女人又来了,徐云帆自己悄悄溜了过来,一是为了搅局,二来是为了隐约的好奇心。可一见之下,却大失所望,那个女人不比几个姨娘好看,更比不上娘亲多才多艺,是用什么来迷惑了爹爹,让娘亲受冷落呢?还有,她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以当爹爹的女儿来,为什么还要来缠爹爹?真是不知羞耻!
一时冲动之下,他把那个女人打了,赶跑了。毕竟是他平生第一次做这样粗鲁的举动,虽然有种大出恶气的快感,可心里还是硌得难受。徐云帆咬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深夜里清冷的空气,快步朝着厨房走去,先前让奶娘的儿子去打听过了,那个女人送来的几坛酒都放在那里。
厨房的窗户没有关,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去,一清二楚。就着这明亮的月光,徐云帆很快找到了那几坛酒,蹲下身子一个个地把盖子打开来,将酒坛推翻,让满坛子的酒水都流了出来,渗到了地上的泥土里。
酒液在月光下银光闪烁,像是被他打了一拳时那个女人眼里浮上的水汽……不不不,自己不用在意什么,什么也没做错,一切是那个女人自己活该!
发泄似地把倒空的酒坛踢了几脚,徐云帆方才转身离去,浑不顾满地狼藉,一室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