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番外 胧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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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胧月夜
被从梦中弄醒过来，风敛月一睁眼就看到了秦将离的脸。他压覆在她身上，一手正在恶作剧式地用带鞘的匕首贴上她的脸颊，难怪她原本的好梦突然变成了被人追杀的噩梦。
他挪开匕首，笑道：“总算是醒了，要不，在这里刻上我的名字，如何？”
她一把拍开他的手：“大半夜的想干什么啊。”如水的月光从窗棂透入，照得屋内的一切清晰而又朦胧，她睡意未褪的嗔怪倒似是软语呢哝。秦将离低下头来，脸贴得很近，温热的呼吸轻轻吹在她唇上：“想干什么？想干你。”
她一怔，随即脸烧得滚烫，恼羞成怒之下扭身把他推开：“你够了！”
她的反应让他觉得很是有趣，笑吟吟地耍着无赖：“那就陪我说说话，不然就不许你睡觉。”
拗不过他的力气，风敛月只得放弃：“那你说，要我说什么？”
秦将离闻言眯起眼睛：“怎么，你对我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听出他语气不善，她忙讨好地抬手揽住他宽厚的肩头：
“那，你给我说说你从前的事吧。”
“以前的事？”他正用手指把玩着她的一绺头发，闻言动作一滞。
“嗯。比如说，你们是怎么学武功的，师傅严厉不严厉，师兄弟好不好相处之类的。”
“凑合吧。”他懒懒地回答，“那时候有个促狭的家伙，故意在大伙儿累了一天瘫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从门外往里面扔点燃的炮仗。结果我们把他捉住，大家一起招呼，揍了个半死。我的被子被鞭炮炸得乌七八黑，而他恼我是揍得最狠的，于是我们两个就杠上了。”
想象着他描述的情景，风敛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和他互相捉弄的事情没少干。比如他故意在我练站桩站得身体僵木的时候泼我一头冷水，几天后我就偷偷在他的汗巾上抹上茱萸水，让他一擦汗就辣出眼泪来——都是些淘气的勾当。”秦将离唇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不过一起奉着师傅命令下山去挑场子的时候，倒是绝对齐心协力的。”
他笑起来的模样极好看，引得她不由自主抬起手指去细细抚摸他的脸颊，问道：“再后来呢？”
片刻的沉寂。
“再后来，他出师离开，我就不知道了。”秦将离淡淡回答。她觉出了异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二人沉默了一阵，他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对了，突然想起你还欠我一样物事不曾归还呢。”
“什么物事？”
“当初你跟蓼蓝、庞大海去洛阳之前，我给你的那颗药丸。那可不是好玩的，有剧毒。”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我生怕你忘了，哪日糊里糊涂地吃下去，所以还是还给我罢。”
风敛月赧然道：“抱歉啊，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我离开洛阳的时候实在气不过，就偷偷把它扔到把守城门的辽兵的酒坛里，再找不回来还你啦。”
“先斩后奏，我如今干生气又有什么用？”他哭笑不得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还不了，就得赔。”
“赔就赔，赔什么啊？”她捂着被刮疼的鼻子坐起身来，“老实说，就算那颗毒丸还在，我也不会还你的。”
“为什么不会还我？”他亦坐起身来，揽着她的腰好笑道。
“怕你因为有恃无恐而不管不顾自身安危啊。”他怀抱的温暖引她贪恋，风敛月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
秦将离托起她的下巴，窗缝漏进来的月光清清白白，正落在她脸上，照亮她眉梢眼角的脉脉情意，让她的面容光艳动人，仿佛那流溢的光彩不是外来，而是涌自她的心底。他半晌才道：“真好意思说这等话，当初你不顾自身安危去洛阳的时候，又可曾介意过我怎么想？”
闻言，风敛月有点心虚：“那时候，那时候你又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简直是喜欢得要命。”他蓦然贴过来啃咬她的脖子，动作亲昵又粗暴。她生怕被他咬出痕迹来教明日别人看到了取笑，推推搡搡地不许他得逞，又娇声嗔道：“莫胡闹了……嗳，你听听，外面那是什么声音？怪瘆人的。”
他侧耳听了听，突地笑道：“瘆人么？要不要一起去瞧个究竟？”
“要去瞧么？会不会……不太好啊？”风敛月起了好奇心，却又有点害怕。
“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呢。”
于是二人披衣起身，像两个淘气的孩子一般悄悄走出屋外。月光柔和清澈，吹面不寒的晚风里弥漫着草木潮湿的清香，他牵着她走过村间的青石板路，凹凸不平的田间土道，然后是蜿蜒迂回的山道，遇到坎坷之处索性就直接把她抱起来一跃而过。距离那野兽发出叫声的地方越来越近，他小声道：“在这里就行了，你只管仔细看吧。”脸上尽是揶揄的笑意。
风敛月狐疑地看了看他，又从草木中找到一处间隙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处平坦的草地上，有一头小兽在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不时地抬头对着圆月发出悠长的叫声，夜色下也分辨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种类。她低声道：“看到了，咱们回去吧。”秦将离却不许，含糊道：“再等一会儿。”
她只得继续等候，过了一会儿，树林里传来了类似的兽吟，草地上的小兽飞快地把头转向树林的方向，身后毛茸茸的尾巴急切地甩动着，打得旁边的草叶擦擦作响。两兽的叫声越来越急促，相距也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从树林里蹿出来另一头小兽，两兽面对面地叫唤、碰鼻子，似乎在交谈，随后在草地上互相追逐咬尾，再然后……风敛月赶紧收回视线，秦将离看到她窘迫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笑声惊扰了那两头小兽，它们拔足狂奔，很快就在草木中隐没了踪迹。
风敛月又羞又气，恼道：“笑什么！别笑了！”
他头压靠在她肩膀上，低低道：“咱们今儿也来个以天为幕以地为床好不好？”她忙撇过脸去啐道：“不好！一点也不好！我要回去了。”
他乜斜着眼瞟她，抬手硬将她的脸扳过来，道：“若要回去的话，你得尽依着我，嗯？”
他平日清冷自持，可此时目光和声音中尽是教她心颤腿软的意味，不得已应了。他方许她起身，二人相携着回去，偏生被轮值巡夜的魏菖蒲撞个正着。那厮上下打量着他们，要笑不笑地道：“风寒露重，将离好兴致。”
风敛月唯有装着不曾听见，秦将离却回道：“菖蒲日夜独自操劳，更要保重身体才是。”
魏菖蒲干笑道：“多谢关心。”
风敛月满脸飞红，甫一进门便把头埋在枕衾间，闷闷道：“这下丢人丢大了。”
秦将离凑过来吻她，闻言轻笑着：“怕什么？要我说，他眼红还来不及呢！”
她抚额哀叹：“老天老天，当初一碰就脸红的人，如今怎的比登徒子还登徒子呢？”
他忍俊不禁，搂在她腰间的手故意加了几分力道：“谁当初一碰就脸红？”
她咬唇斜睨着他，委委屈屈地道：“……当然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153章 番外 胧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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