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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之零碎 ...


  •   在楚玄能够下床走动的第一天夜里,待子时的钟声敲响过后,他特意避开人,沐浴着无边夜色,来到盛三惜的院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近来大家太忙而忘记处置盛三惜的东西,从而使得盛三惜的院落一直保存原来的模样。

      虫豸躲在角落里的草堆里尽情地鸣叫着,那副不要命的架势吓得枝头正有高歌一曲念头的夜莺不得不扑扇着翅膀骂骂咧咧飞远了。

      还不待虫豸高兴一二,就被屋里骤然传来的声响给吓得抱头鼠窜。

      楚玄借着手中的火符,轻车熟路地走到盛三惜的书房了,甫一走近就被书架旁一座近半人高的泥塑给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泥塑刻着的是一位左手秉书右手执剑的少年,少年座下是一头气势汹汹的猛虎,细长的獠牙掖着橘黄色的光芒,一改凶猛气势,竟奇迹般带着几分滑稽。

      这个泥塑楚玄倒是知道,叫风流客,被楚鹤眠视为毕生所求,其售价为五百万银贝,不过风流客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停售了。但市面上还是有人出重金各处求购,因此黄牛便窥探到了商机,恶意哄抬物价,风流客的价格也比原价要贵上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

      啪嗒──

      少年手中的书卷突然掉落在地,楚玄弯腰欲将其拾起,无意间却是瞥见书页上写着一行方方正正的小楷:“师弟,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泥塑了,切莫再乱花钱。”

      明明是一行没有丝毫温度的文字,可楚玄却愣是从中看出主人满腔的无奈。

      右下角是落款的时间,恰好是他去天在水赴宴的前一天。

      恍惚间,楚玄突然想起之前去芳草派时盛三惜送他泥塑时语重心长的话语,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可视线却是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盛三惜不是好人,却是一个好师兄。

      他闭了闭眼,敛去心头杂绪,把书卷重新放到了少年手中,本打算就此离去,余光倏地瞥见书架上一本封面颜色明显比其他书要鲜艳几分的书。

      他顿了顿,长腿轻迈,走了过去,抬手取下那本书,信手一翻,恰好翻到别着书签的那一页,页面上挤着密密麻麻的字,你争我抢,一股脑钻入楚玄视野内。

      最后,楚玄将视线定在右下角晕着点点墨迹的字迹上:“鬼扑蝶,南蛮诡物也。拈花控之,无为不从。以灵源驱之,花死人殁。”

      这字迹的颜色比之其他要深了许多,一看便知留下的时间不长,更让楚玄惊讶的是这行字并非是出自盛三惜之手,倒像是他那小徒弟写的,尤其是起笔时那惯有的一点类似于梅花形的墨渍。

      楚玄眉心微蹙,拿着书的手一僵,脑海里闪过几种可能,还没等他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时,忽觉肩头一暖,抬眸便对上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悄然间好似将屋中仅有的一点光亮给全部摄入其中。

      “你怎么来了?”楚玄讶然道。

      “师尊,已经子时了。”魏忱替楚玄紧了紧肩头的狐裘,担忧地说着,“夜深寒凉,师尊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本就不宜四处走动。现下只着单衣,届时若是再感染了。”

      “好了好了。”楚玄就怕人念叨,尤其是魏忱,赶忙出声打断,往后退了一步,扑到人怀中,凑到他下巴上亲了亲,“知道冷还不知道赶紧抱我?乖宝,快点,抱紧我!”

      话都已经到了嘴边的魏忱被楚玄这一亲登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唇瓣一张一合,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音来,只好默默闭上嘴,抬手搂着怀里的人,幸福地眯起眼,就跟餍足的猫似的。

      先前还察觉不到冷的楚玄倏地靠着温热的胸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不由得又往后贴近了几分,嘴里发出一声舒服地喟叹。

      “对了,你看看这个字,跟你的是不是很像?”体验了一把沉浸在温柔乡的楚玄还没有忘记正事,指了指书页上的字,抬眸看向魏忱,沉吟片刻,挑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辞。

      至于这个委婉,大抵便是楚玄自己一人的想法了,因为他看向魏忱的眼神太过直接,面上更是一副“别骗我这字不是你写的”的表情。

      魏忱很识趣地坦然承认:“师尊,这就是弟子写的。”

      “究竟怎么回事?”楚玄也不装了,连忙追问,“把你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若有半点欺瞒,自己看着办。”

      魏忱应了声好,长腿勾过一旁的长椅,抱着楚玄坐了下来,又从袖子里拿出手炉放到他手中,一番动作做完后,迎上楚玄带着薄怒的眸子,怔了怔,继而无奈失笑,缓缓开口道:“不知师尊可信重生这一说?”

      楚玄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忱。

      重生?!!!

      小徒弟是重生的?!!!

      难怪,难怪了!难怪他什么都知道!主角光环果然强大!

      魏忱将楚玄的反应尽收眼底,眼睫轻颤,抱着他的手暗暗收紧,好似从中汲取力量一般。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上辈子的我也成为了师尊的弟子,当时弟子就在想一定要跟师尊学好本事,找到爹娘。可是谁能想到,爹娘早已作古多年,而所有的证据直接指向盛三惜。”

      “刚得知消息的我当时气昏了头,我恨盛三惜,就连看见师尊也。”

      “于是就顺手杀了我?”楚玄轻哼一声,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对不起。”魏忱身子一僵,眸里掠过一丝痛色,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吻,“师尊,真的对不起,我本意并非如此,我从来都不恨你。我只是……”

      魏忱苦思冥想半天,神情愈发悲哀,他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给楚玄下毒。

      “没事,不怪你。”楚玄伸手替他抚平眉心的纹路,轻叹一声,要怪就怪李万机,一本太监文能有逻辑就怪了。

      “师尊,谢谢你。”魏忱眼眶微热,歉然地看着楚玄,哑声道。

      “待师尊死后没多久,我也死了,再次睁开眼却是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十三岁?”楚玄微讶,那也就是说魏忱是在他穿书之前就已经重生了,毕竟当时拜师时魏忱就已经是二十岁了。

      十三岁的魏忱,还在鹦鹉洲的街头流浪,过着饥一顿饱一餐的日子。思及此,楚玄不由得又开始埋怨起李万机,连同后面《入楚》的作者也没能幸免于难,就算是同人文,设定好歹也可以酌情改一下嘛。

      “是的。”魏忱点了点头,“也正是那时遇上了郁行,也就是赛萝。他当时知道了晏无涯的所作所为,整个人疯疯癫癫,在寻死途中碰巧被我救下。于是他就把晏无涯干的所有事情同我交代了。”

      “我问他愿不愿意与我联手向世人揭示晏无涯的真正面目,兴许是觉得我一个破要饭的比他还要癫狂,又许是真的疯了,二话不说便同意了,甚至赠与我践诺石,石头上写着假使半途他反悔,将尸骨无存。”

      践诺石与一般的契约书差不多,契约书可以随意撕毁,但践诺石不可以,假使承诺人没有完成许下的承诺,践诺石将会依照此人诺言中的提到的后果进行一一验证,即便是修为再高的人也难逃践诺石的报复。

      是以无人敢轻易动用践诺石。

      楚玄啧了一声,郁行就是脱粉回踩最真实的写照了。

      魏忱道:“郁行重新回到了孟陬,而我也更加潜心修炼,想要尽早来到云梦泽,拜入师尊门下,这辈子要好好孝敬师尊。”

      “是够孝敬的。”楚玄别有深意地说道。

      魏忱面颊隐隐有些发烫,轻咳一声,接着往下说。

      “在之后的几年中,郁行按照我的指示,相继取得了盛三惜与傅炎的信任,也正是通过郁行,我才得知傅炎暗中修炼割昏晓,企图复活齐子初。”

      “之后郁行又把这个消息带给了盛三惜,盛三惜很快便知晓了傅炎的真实身份,但他没有阻止,而是静观其变。因此,我便让郁行继续听从傅炎指示,从鹦鹉洲的那半剑灵开始,我就知道傅炎想要打开泥销骨结界的想法。接下来再是贺家、泥销骨,最后是孟陬,陆续揭开仙魔大战的真实原因,还我父亲他们一个公道。”

      “所有事情都按照我预想中进行,但我万万没想到郁行会假传神令以及傅炎会利用拈花术操控师尊来做他的傀儡。”

      即便是已经过去了,可每每提及,还是令他难以释怀,尤其是楚玄现在的一身伤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愚蠢。

      “你是如何得知我体内有鬼扑蝶?”楚玄疑惑道。

      “郁行告诉我的。”魏忱抓着楚玄的手臂,看着他手臂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痕迹,心疼地摩挲着。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师尊体内的鬼扑蝶是他教傅炎种下的。”

      楚玄:“……”

      “傅炎需要一双手替他揭开所有事情的真相,师尊盛名在外,又是盛三惜的师弟,便成了他的不二人选。”魏忱觑了眼楚玄逐渐变冷的目光,解释的话语也渐渐弱了下去,“弟子当时还没进到郁孤台,是以这事郁行一开始也没同我讲。”

      楚玄恍惚间想到刚穿来这里时在山洞感觉到那稍纵即逝的痛意,现下想来应是体内的鬼扑蝶在作祟。至于那玉佩声,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傅炎。

      艹,这就叫天选之子?

      待他面色稍霁,扬了扬手中的书卷,眸色微黯,问道:“我的鬼扑蝶是师兄解的?”

      “是。”魏忱道。

      还不待楚玄问清缘由,便听他继续说道:“从盛三惜不阻止傅炎的所作所为中得以看出他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并且是抱着与傅炎同归于尽的念头。弟子便主动找上了他,把师尊的情况同他说了一遍,并把这书上记载的鬼扑蝶解法告知与他。”

      “撒谎!”楚玄陡然出声,直勾勾地盯着魏忱。

      “这压根不是鬼扑蝶的解法,我体内的鬼扑蝶就没有解开。”

      “什么?!”魏忱闻言,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玄,“怎么会没有解开?明明只要去。”

      话音戛然而止,意识到不妙的魏忱下意识地去抓着楚玄,可楚玄却早一步从他怀里离开,拢了拢肩上的狐裘,把手中的书重重摔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惊得烛台上的烛火也跟着跳了起来。

      “只要去什么?”楚玄眸光一凛,嗤笑一声,“魏忱,都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做什么?你是怕我接受不了,还是担心破坏自己在我心中的形象?”

      “那我劝你大可不必,我喜欢你,即便是你面目狰狞,丑态百出也喜欢你。可我若不喜欢你,你就是天仙,能够点石成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魏忱,你该庆幸现在我足够喜欢你,所以好的坏的,丑的美的,只要是你,我都很喜欢。”

      “魏忱,但也只是当下。你若是再继续欺瞒我,我不能保证还是否会像现在这般义无反顾地纵容你。”

      “师尊!”一听这话,魏忱彻底慌了,连忙起身,伸手想要去拉楚玄,却被他避开了。

      “是,师尊,弟子是撒了谎!书上记载的根本不是鬼扑蝶的解法,鬼扑蝶的真正解法只需要把人带到孟陬就能真正解除了。我那么做,就是想试试盛三惜到底会不会为了师尊放弃自身的了灵力,他若真的照做了。”

      “届时除去他就会变得更加简单,对不对?”

      “师尊……”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这样?”

      魏忱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收紧,咬了咬牙,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是。”

      空气倏然变得沉闷起来,二人相对无言,唯有烧焦的灯芯浸在灯油里时不时发出的滋滋声。

      良久,楚玄嗤嗤一笑,摇头直叹:“魏忱啊魏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师尊。”魏忱的心脏随着楚玄的笑声来回跳跃,几次跳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被他刹住了脚步。

      甫一听到楚玄的话,整个人好似坠入冰湖,脑海里一片空白,四肢变得冰冷麻木,只知道讷讷地望着楚玄,唇瓣微微翕动,嘴里反复呢喃着“师尊”二字。

      楚玄见状,知道是自己刚刚的语气吓到他了,上前主动抱住他,长长叹了口气:“魏忱,我不想你面对我时如履薄冰,我多么希望你能恃宠而骄。”

      “我并非是因为师兄而责怪你,而是你对我的不信任。”

      魏忱张了张嘴正欲反驳,可楚玄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你始终认为,有一头我会弃你而去,所以你生怕我知道你的那些算计,尤其是在对付师兄身上的那些。我承认,我对师兄的感情很深,但孰是孰非,我还是分得清的,我是难过,但更多的却是惋惜。”

      “魏忱,我今年三十有二,长你十岁,你会一时冲动,但我不会。我的喜欢不是信手拈来,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说到这,楚玄抬头对上魏忱泛粉的眸子,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这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好自卑的。我说了这么多,假使你还是要遮遮掩掩的话,或许我们可以。”

      分开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个炙热的吻给吞噬干净,碾碎在唇舌间。

      一吻罢,魏忱紧紧抱着楚玄,生怕他会飞走一般,眸里闪烁着晶莹,倔强地不肯落下,倒是把眼尾给憋得通红。他哑着嗓子说道:“师尊,弟子知错了,日后不会再犯了。”

      楚玄嗤笑一声,伸手把人推开,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甩着高束的马尾,长腿轻迈,沐浴着皎洁的月光,迅速没入夜色之中。

      魏忱拔腿跟上,任凭如何呼喊,始终得不到楚玄的回应,眼看着人就要走远了,咬咬牙,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拦腰抱起,直接带到了自己房中,为防人逃跑,还特意在门窗位置落下结界。

      被放到床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的楚玄看见这一幕,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干瞪着坐在对面的魏忱。

      魏忱掀开下袍,直接跪在地上,地板都被他跪得砰的一声响,可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他目光灼灼地望着楚玄,“还请师尊责罚。”说完,重重磕了个响头。

      楚玄:“……”

      把人带房间来就是为了磕头认错的?

      啧,又想多了。

      “师尊,弟子知错了,还请师尊责罚。”魏忱每说一句便磕一次头,磕得也极为实诚,在楚玄愣神之际就已经磕了三个。

      “别磕了!”楚玄回过神后看见他额头上明显红肿的一块,赶忙出声阻止。

      “师尊,您不生气了?”魏忱刚低下的头又抬了起来,眸里掠过一丝光亮。

      “气个屁!”本来还有一点气的楚玄被这一出搞得那点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满心满眼就是魏忱磕肿的额头。

      “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楚玄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好!”魏忱先是一愣,随即粲然一笑,连忙起身,三步做两步走来到楚玄身边。

      “疼不疼?”楚玄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额头上明显凸起的一个包。心疼地问。

      “不疼。”魏忱嘴上说着不疼,面上却是一副“啊,我要疼死了”的表情,生怕楚玄看不见。

      “哦,那就睡觉吧,时候不早了。”想象中温声细语的关心并没有收获,使得魏忱脸上表情有片刻凝滞,委屈地看向楚玄。

      楚玄故意视而不见,拉着被子躺下,打了个呵欠,把脸转向里侧,懒洋洋道:“你可别说带我来你房间只是专门来聊天的。大晚上的,哪个正经人会把自己师父往床上扔。”

      “还有你这个墙上贴着的东西,你自己看看都是什么,远大理想?”

      魏忱随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面色涨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原本墙上贴着的是“尊师重道”四个字,因为墨渍褪色,竟然全都变成了“日师千日”。

      “魏忱啊魏忱,还真是看不出来啊。”楚玄嗤笑一声。

      魏忱话一噎,有心想要解释,可甫一瞅到楚玄腰间松松垮垮的腰带,喉结上下鼓动着,原本藏匿在深处的那点小心思登时被一只手给拽了出来。

      “师尊,我……”魏忱顶着一张大红脸,有些犹豫地开口。

      “行了,你到底睡不睡?”楚玄的睡意涌上来,耐性也彻底告罄,凶巴巴道。

      “睡!”

      魏忱二话不说熄了灯,褪去外袍,翻身上床,待身上的寒意散去后,这才壮着胆子钻入楚玄的被窝,环上他劲瘦的腰肢。

      同一个被窝里,两个大男人难免有肢体触碰,一股莫名的火苗借着温暖的被窝顺势燃烧起来,烧得轰轰烈烈,连同睡意也被烧了个精光。

      约莫半个时辰后,二人齐刷刷睁开眼,望着对方,相顾无言,气氛暧昧却又带着些许尴尬。

      魏忱被他看得脸颊直发烫,带着些许窘迫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你以为往后就硌不到我了?”楚玄嗓音极为沙哑,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魏忱被他这么一说又往后挪了几寸距离,大半个身子已经出了被窝。

      “你来还是我来?”楚玄懒得再与他废话,抓着他的手臂把人拽了回来,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滚烫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间,欲.望的火苗又窜了个儿。

      “师尊,你的身子……”

      “你来还是我来?”楚玄呼吸变得紊乱,皱了皱眉,不悦地打断道。

      虽说他自己是零,但为爱做一不是不可。

      “师尊来。”魏忱说完之后,躺得笔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玄。

      楚玄深吸一口气,低头覆住柔软的唇瓣,攫取着更为诱人的美好,修长的手指慢慢往下移动,将二人身上的最后一点隔阂给及解除干净。

      比方才还要滚烫的触感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喟叹。

      “师尊。”魏忱眼底氤氲着水汽,动了动身子,喃喃道。

      楚玄被他这一喊,握着他兄弟的手一顿,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说道:“在床上就别喊这个了。”

      “好。”魏忱呆呆地应道,还没消停片刻,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爸爸。”

      楚玄:“……”

      得了,没出息的!

      魏忱用身子蹭了蹭楚玄突然停住的手,似在不满舒服的远离。

      “爸爸?”魏忱又喊了一声。

      “乖宝。”楚玄看着魏忱,无奈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怎么了?师尊?”魏忱神智也恢复了些许,担忧地看着楚玄,“是不是伤口疼?”

      “不是。”楚玄苦恼地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魏忱更加担心了。

      “还是你来吧。”

      “嗯?什么?来什么?”

      “这次你来弄,不会的我教你。”

      魏忱迷迷瞪瞪地看着楚玄,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用了须臾时光惊讶,又用了须臾时光欢喜,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在他脸上啄了啄,低笑一声:“弟子愚钝,不会的还请爸爸多加指点一二。”

      楚玄:“……”

      “行了,废话少说,赶紧的,弄完睡觉。”

      “遵命!”

      窗外的月光斜斜落在枝头,枝头时不时轻轻抖落的银屑,无声催促着飞鸟早些入林。

      楚玄这一晚,别说是指导了,一张嘴即便是有说话的空闲,也光顾着哼哼唧唧去了。至于那个自称愚钝的人,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笑嘻嘻地凑到楚玄耳边说道:“爸爸,满意吗?”

      楚玄累得眼里都睁不开,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摸着,待摸到魏忱脸上时,凑近身子,顺势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嘟囔道:“乖,亲亲就不疼了。”

      魏忱怔愣片刻,都这个时候了,楚玄还惦记着他额头上的包。他定定地看着楚玄,心头被烧灼得滚烫,身子给出了最为直接的反应,再一次覆上去。

      飞鸟振翅入林,枝头华露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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