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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徒弟,先别亲了 ...

  •   楚玄这两巴掌并没有控制力道,完全是凭借满腔的怒火给直接甩出去的。是以,魏忱原本苍白的面颊瞬间泛起红晕,嘴角处更甚,比姑娘家抹的胭脂还要艳丽。

      魏忱抿了抿嘴唇,仰头看着楚玄,簌簌扑扇着蝶翼般的睫毛,声音几不可闻:“师尊。”

      话音刚落,就见郝鹊德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神情扭曲地喊着:“来了来了,又来了,楚长老,救命啊!”

      循声望去,只见离郝鹊德半步之遥的位置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漂浮在半空,恍如夏日午后聚集的乌云,骤然化作一双长臂,跟逗猫似的不时拽拽他的头发,拉拉他的衣袖,继而满足地欣赏着眼前人因为害怕而表现出的各种姿态。

      原本在一旁当鹌鹑的众人也无法淡定,连忙站了起来想要逃跑,转头看见楚玄之后,又赶紧调转方向,跑到他身边,如一只只受惊的兔子,瑟瑟发抖。

      “啊──!”

      郝鹊德脚下绊到一块石头,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而那团黑雾也顺势停靠在他身上,似是感知到身下人的无趣,周身的颜色逐渐变深,阴风猎猎,带着森冷的杀意。

      “救──救我!”郝鹊德身子抖如筛糠,艰难地转动着眼珠子,巴巴地看着楚玄,凄怆地喊着。

      “啊──”

      又是一声痛呼,犹如烧得正旺的火堆里被人浇上大量的热油,倏地烧了个底朝天,连带着好不容易窃得的生机再一次给无情抹杀。

      须臾间,郝鹊德的右臂便只剩一截空荡荡的衣袖和斑驳血迹。
      他疼得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地上不停打滚,血水和着粗砺的沙石勾勒出一条血路。

      黑雾再一次试图攀上去,却被一道金光给击退。

      楚玄飞身上前,一手掷出符咒,一手拎起郝鹊德回到原地,还来不及松手就被郝鹊德给死死抓住手腕,一道道惊呼声自耳畔响起。

      “看,郝鹊德他的手!他又长出一只手了!”

      “楚长老快松手,郝鹊德是怪物变的!”

      “卧槽!大爷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楚玄低头一看,郝鹊德那只原本断了的右臂又长了出来,不止一条,是很多条,有粗有细,横七竖八地长着,密密麻麻,仿佛树枝的主干上冗杂的枝条,盘根交错,没有半分规律可言。

      “楚、长、老。”郝鹊德右臂上长出的所有手掌死死抓着楚玄,眼珠子呆滞地转悠着,嘴角慢慢咧开,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不救我啊。”

      “为什么不救我呢?”

      语罢,那些手猝然变成锋利的倒刺,觅得一丝光芒后闪烁着阴狠,硬生生刺穿楚玄手腕,并且飞速转动着,皮.肉搅碎声随之响起。原本完好的皮.肉瞬间变成一滩血沫,白骨清晰可见。

      “师尊!”魏忱见状,目眦尽裂,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楚玄极力稳住发抖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召来鹿卢,挥剑斩断郝鹊德的右臂,然后抬脚往他肩头一踹,直接将人踹飞。

      而那只古怪的右臂在触碰到灵力的那一刻陡然粼粼绿光,在空中绘出一道古怪的文字,最后迎风飘散。

      楚玄眸色暗了暗,这是……活诅。所谓活诅,便是活体沾惹上怨灵而产生的一种怪象,但凡沾染上活诅的人必死无疑。但怪象产生的前提是怨灵必须含有对此人有极深的怨念,不然活诅无法结成。怨灵一旦结成活诅,自身也就魂飞魄散。因此,若非对对方有滔天大恨,怨灵不会轻易下活诅,毕竟也不傻。

      与其说怨灵是冲郝鹊德来的,倒不如说是冲人来的,就方才怨灵追逐郝鹊德的姿态,完全就是按照就近原则。说来说去,只能怪郝鹊德自己倒霉。

      这些怨灵……对人有很深的恨意,可他们生前到底与人们有什么恩怨?

      在楚玄陷入沉思之际,魏忱也总算得以走到楚玄身边,目光落在他血肉模糊的手腕,伸出手想去扶它,可手伸到空中又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抬起头,弱弱地喊了一声:“师尊。”

      “你这身板还挺抗揍的”楚玄回过神,把受伤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故作镇定地看着他,视线在他身上粗粗一扫,促狭地打趣着。

      “师尊,我们回去吧。”魏忱红着眸子,眼里隐有水光流转。良久,他别开视线,喉结微微鼓动,“回去吧,离开这里。”

      “魏忱。”楚玄没有应他,而是直接唤了他的名字。

      “师尊?”

      “为师都知道。”

      魏忱怔住了,心头猛地一跳,讷讷地看着楚玄,磕磕绊绊地开口:“您……您知道?”

      楚玄但笑不语,余光倏地瞥见一处移动的黑影,眸光一凛,掌心汇聚灵力,果断出手。

      砰──

      天空中蓦然升起的光束伴随着的巨响无情的恐吓着神经高度紧绷的人们。

      那道光束凌于空中久久不散,端着倨傲的姿态肆意驱散着无尽黑暗,人们也得以更加清楚地看清楚周围的景色,一同巨响传来的那块巨石,以及石块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泥销骨。

      楚玄愣了愣,倒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到了。

      然而三字对人们而言堪比阎王爷拿着生死簿圈圈点点还要可怕,极度刺激着人们的情绪。

      “是泥销骨,我们这是进了魔族的地界。还记得前段时日的那个柳宁吗?她出来了,也就说明其他魔族人也要出来了!”

      “完了,这一切肯定是魔族搞得鬼,他们故意来报仇的。”

      “泥销骨不是有结界吗?当年盛掌门将魔族余孽赶到此处,设下了结界,自此魔族与人互不干扰。该不会是结界破了吧?若真如此,我们来这是来做什么的?修补结界?还是送死?可这二者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

      “凭什么啊,二十年前,我还是个三岁的孩子,魔族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报仇的话找我做什么,找四大家族去。”

      此话一出,人群中瞬间噤了声,纷纷拿目光瞅着楚玄,除去跟他们走散的明家弟子,眼下仅存的四大家族里的人就只有楚玄师徒了。若说魔族要□□的话,郁孤台盛家首当其冲,毕竟当年是盛三惜一人将魔族余孽封印在此处。

      众人思来想去,越想越肯定自己会遭此劫难就是因为楚玄,而楚玄一路把他们带到这里势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以,大家看向楚玄的目光里多了指责与怨怼,更有甚者手已经按在剑柄上,长剑出鞘三分,眸底杀意若隐若现,心中暗自思忖着就他们这些人目前灵力恢复的程度加起来,能否与楚玄匹敌。。

      要不是因为楚玄,他们才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人就是这样,上一刻能对你感恩戴德夸上天,下一刻也能对你恨之入骨踩入泥。须臾一念,妄断善恶,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楚玄神色淡淡,对众人脸上的敌意视而不见,兀自抬眸打量着空中那道诡异的光束,并在心中暗自揣摩背后人的目的。

      然而还没等楚玄想出个什么结果来,身后的人群反倒是传来一阵骚动,不堪入耳的咒骂声此起彼伏。

      有骂他的,也有骂魏忱的,总体来说,骂他的居多。

      “哎哟,造孽的哟,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啊!楚鹤眠,你说说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你们郁孤台是不是想用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来与魔族抗衡?”

      “亏我之前还把你们师徒二人视为恩人,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门哪里是来救人的,分明就是刽子手,是要送我们上路的。”

      “当真是恶心至极,我就说他们师徒二人看起来不对劲,腻腻歪歪的,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我的侮辱。”

      “李老哥,我的想法跟你一样,我也觉得恶心,尤其是楚鹤眠看他徒弟的眼神,啧,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老婆呢。”

      ……

      对于这些谩骂,楚玄根本不在意,甚至想凑上去夸一句他们眼光真是毒,放在现代可是当狗仔的好料子。

      好在这些污言秽语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他们都被抓起来了。

      不得不说,着实有些解气。

      空中的光束突然散开,宛若萤火般漫天飞舞,还不待人们反应,猝尔落下,悉数化作觅得腐肉的兀鹫,精准地捕捉着一个个试图逃跑的猎物。

      楚玄凤眸微敛,透过逐渐散开的光束,隐隐约约瞧见其中有一把剑的影子,剑身上的祥云图纹掖着一丝光芒,熠熠生辉。他下意识地看着魏忱,眉心微蹙:“那是……你的剑?”

      魏忱看了看剑,又看了看楚玄,良久,方才轻轻点了点头:“是。”

      “好。”楚玄应道,一把将魏忱拽到自己身后,并且在他周身落下一道结界,一只脚刚抬起正准备离开,却被拉住了衣袖。

      “师尊。”魏忱颤抖地拉着楚玄的衣袖,眸里满是犹豫,艰涩地开口,“不要了。”

      “那柄剑,算了,不要了。”

      楚玄顺势摸了摸他脑袋,轻轻叹了一声:“祖宗,这是第二次了,都到了这一步,再来收手,已经晚了,事态不是你说停就能停的。”

      “不用担心,等我回来。”

      楚玄好不容易从魏忱手里拽回袖子,刚踏出一只脚又被拽了回去,尚未开口,嘴唇便被湿热的柔软给堵得严严实实。

      楚玄的第一反应是:糟了,杀千刀的!这人该不会是把毒抹自己嘴巴上来毒死他吧?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被魏忱亲了!就是吻技不太行,还把他嘴角给咬破了!

      等等,他被自己的徒弟亲了!

      操!不得了!

      楚玄脑袋出现片刻晕眩,难不成这就是文被太监的后遗症?主角随性发挥?一下子玩得太野,直接弯了?

      思及此,楚玄心里不合时宜地涌起一丝窃喜。

      “师尊还记得拜师那天在树旁问弟子领悟到了什么吗?”魏忱松开他,把头埋在他脖颈间,语气微喘,瓮声瓮气地说着,“弟子想了许久,也验证了许久方才得出结果,故来告知,还请师尊饶恕弟子愚钝。”

      楚玄老脸一红,又羞又恼。羞的是被亲,恼的是事情的发展与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还未筹谋好的计划被人捷足先登。

      短暂的旖旎氛围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人给打断了。

      “我他妈亲你个大王八蛋啊亲!这他妈都到什么时候了,你俩还有心情在那亲?有点良心好不好?楚玄,楚鹤眠,楚大长老,麻烦你们松松嘴,来帮帮忙好不好?”

      说话的是一个胖子,此时正被困在身后狭窄的石缝间,脑袋上停住的一点萤光好似有千斤重,压着他的脑袋不断往下。奈何身子被卡得不能动弹,脖子折成了九十度,憋得满脸通红,气喘如牛。

      “吼,我的天,总算松嘴了,那就看看我吧,楚长老,看看我,我长得也还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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