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情惑之拯救上仙大人》听风诉晴

36、皇后大人

　　“小园，你说我是穿素净点儿呢，还是可爱点儿？”我拿了几套衣服在身上比，如临大敌一般地问身旁皱了张小脸的小园。
　　“小姐，你要试到什么时候呀？一大早起来折腾了这么久。巳时已经快到了！”
　　“不会吧——”我一张苦瓜脸。
　　“小姐，见皇后娘娘不用这么紧张。我听说皇后为人谦雅大度，不用担心啦。”
　　“是吗？”我可怜兮兮地看向小园，她狠狠地点了下头。
　　“好吧！”我一下子振奋。“小园，帮我梳个环髻。就穿这条蓝色流沙裙！”
　　小园翻了个白眼，认命地走到我身后开始梳头。

　　总算在巳时准时走出了院子。月隐已经立在竹林旁，淡绿的袍子，翠玉冠束了一头黑发，等候多时的样子。
　　看见我的模样，他的眼中有一丝赞赏。
　　我有些得意，那可是我苦苦思量许久才配得的优雅淑女装束。
　　“走吧。”他自然而然地拉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拂过我的鬓角，将一小缕不听话的部分放到脑后。
　　有些小小的甜蜜感觉。我松了他的手，转而抱住他的腰，主动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他有些微微的颤抖，想是被我的大胆吓着了。我正想松开手，他却快一步地揽住了我，抱得很紧。
　　“深儿——，别离开我。”
　　我弯了唇角。“隐哥哥，我不会离开你。”
　　在我记忆中多么美好的一刻。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原来索要承诺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握，而实现承诺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皇宫离大皇子府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下了马车的时候，我望着眼前巍峨的古建筑群许久楞没回过神。
　　重檐翼馆，雄伟非常。仅第一道城门就有三层楼高，上雕九龙盘纹，两侧有狴犴白玉石像，威武神骏。月隐向守门的将士出示了一个玉色的牌子，他们便急急地行礼。
　　按照宫规，第一道门一定要下了马车步行过去。
　　“深儿，怎么不走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出云没有这样雄伟的建筑，所以一下子看呆了。走吧，隐哥哥。”
　　正要步行，却见另一辆马车也在这里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
　　他们站定后，立刻也注意到了我们。
　　我有些不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的偏偏都是不想见到的人。
　　没错，正是白石和白素。
　　白石桃花眼一闪，向我们走了过来。
　　“原来是隐殿下和深深小姐。”
　　白素上前，向月隐行了礼。“素儿见过殿下。”说罢抬头，盈盈双眼锁住月隐，满满的柔情。
　　月隐点点头：“白城主和大小姐也要进宫？”
　　“是，今日正是来拜见圣上的。”白石回答。“殿下，时辰不早，就此别过。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罢，便抱手行礼，转身离开。白素看了我一眼，眼里的憎恨似乎比上次见面又加深了好多。看来我和她这梁子，是结定了。

　　过了第一道门之后，我们坐上马车继续往皇后所在的寄雅殿行去。
　　一路上，月隐有些沉默，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寄雅殿身处正殿东侧，据说是当今皇上专门为了皇后娘娘修建的宫殿，与长乐整体的大气雄伟的建筑风格不同，寄雅殿如其名，十分秀雅精致。
　　穿过殿中的廊柱，走向皇后娘娘所在的内殿时，我有种身在出云的错觉。这里的风格，和出云城主府有好些相似之处。也许只是巧合吧。尽管如此，我在心里对未曾谋面的皇后娘娘生出了一些好感。
　　刚刚进入内殿门口的庭院，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竟然满满地栽种了一大片的金鸢尾花。
　　这熟悉的香味和形状，立刻让我想到了我为娘亲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几颗。
　　真不愧是皇宫，如此稀有的植物，在这里就像普通的月季玫瑰一样大片大片栽种着。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心底渐渐袭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穿过庭院，便到了皇后所在的内殿。
　　几个身着素衣的宫娥恭恭敬敬地向我们行礼，把我们领了进去。
　　殿内，坐着一个素雅高贵的宫装美人。
　　娥眉淡扫，杏眸薄唇，正如那庭院里摇曳的金鸢尾，高贵动人，雅致出尘。总算是明白，月华和月隐的容貌气质来自于谁了。
　　见我们进来，美人的杏眸焕发出明显的光彩。急急地站起身，走下台阶迎了上来。
　　“隐儿，你们来了！”说罢便有些急切地拉了我的手：“你是深儿对不对？”
　　我点点头，有些纳罕。
　　她的眼里竟然蒙上一层薄雾。“十五年了••••••你爹爹，他还好么？”
　　原来皇后娘娘认识我的城主爹爹，看上去交情还不浅。
　　我向她一笑：“娘娘，我爹爹都很好。”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脸，似乎要从我的脸上看到另一个人的样子。
　　月隐扶住她，轻声抚慰：“母后，你怎么了？”
　　她摇摇头，仿佛才反应过来似得朝我歉意一笑：“对不住了，深儿，真是失礼。”说罢拉了我坐下，一边对月隐说：“隐儿，我有些话要跟深儿说。正好你父皇正寻你，你先过去吧。”
　　月隐应诺，转头对我叮嘱：“深儿，你先在此处和母后聊聊，我去去就回。”
　　说罢转身离开。
　　我转头，却对上皇后娘娘带些担忧和沉思的眼。
　　“深儿，我与你爹爹认识多年，不用如此拘谨。”她顿了一顿，染上些愁思。“自从你出生之后，你爹便再也没来过长乐。我们也有这十几年不见了。”
　　“娘娘，若你想见爹爹，我一定想办法让他来长乐便是。”
　　她欣慰地笑了，生出些亲近感。“深儿，你长得可真像你爹爹。”
　　好像是这样，女随爹嘛。
　　“这次来长乐，可还习惯？长乐可与出云大不相同。真是委屈你了。”
　　我摇头，“长乐的风土人情很是有趣，哪里谈的上委屈。”
　　“想必你已经听说，这次长乐盛会，皇上有意为隐儿挑选大皇子妃的事情了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抬了眼看她。
　　她的眼里竟有些忧伤和不忍。
　　“知子莫若母。我看得出来，隐儿他很喜欢你。”
　　一下子红了脸。“娘娘——”
　　“深儿，你听我说。隐儿这孩子心思细腻，心事也重。他身为皇嫡子，会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做许多不得已的事情。”她停了停，轻抚我的头发。“我只怕会伤害了你。”
　　我收了笑容。“娘娘，这些我都想过，不过很多事情，只要两个人一同去面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我相信月隐他不会做让我难过的事情。”
　　她楞了神。“深儿，你倒是个坚强的孩子。若是我当初也和你一样——，唉，罢了。深儿，我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和隐儿在一起。若是——若是有一天隐儿他做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你也多担待一些，原谅他可好？”
　　我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话我都没听进去，因为我看见了她头上的一个发钗。
　　白玉做的一朵金鸢尾，很美。
　　“娘娘，很喜欢金鸢尾？”
　　“是啊，这是我最爱的花儿呢。”她的脸上竟有了一朵红晕。
　　我心里那些没来由的情绪渐渐加深，形成了一个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