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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隐隐心动 ...

  •   第二天一大早,我带着自己做的白米稀粥奔到云来阁。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下厨,算补偿被我害苦的大沧四殿下。
      月隐见我急急地前来,了然地一笑:“深深这么早就来探望我们,实在难得。”
      虽窘但又无法可想,我只能乖乖地承认错误:“隐哥哥,月华哥哥吃了那些榴莲才会••••••是我害的他生病,你责罚我吧。”
      我沉浸在无穷的懊悔中,早就跟自己说了多少遍要小心,要低调,结果越搞越不对劲。
      因为懊悔地走了神,没有发现身旁那个人慢慢走近,停步。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风姿绰约地站在我面前。
      第一次在白日里与月隐距离如此之近。他没有穿代表性的白衣,而是着了青色的单衣,少了些飘然出尘,却更令人想要亲近。他的五官单看都不算特别漂亮,至少不比月华每一处都长得近乎完美,但组合起来却给人奇特耐看的舒适感,似乎光看着他,就能体会什么叫做“如沐春风”。
      他的身材偏瘦,修长似竹,比我高了一个头。此刻他正低了头看我。
      真是个天生就容易让人为之心折的男子。
      我有些紧张,心想不会真是要责罚我吧。谁知抬头看到他微皱起的眉,伸手差点就抚了上去。
      其实是已经伸手了,在半途中被他的手截住。
      我心中已经无力哀嚎,大概是麻木了。反正已经不对劲了,索性就厚颜耍赖到底吧。
      谁知他竟捧了我的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而我,被他眼中的心疼惊呆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啊?”我如梦初醒。他指指我手上被烫出的小泡。
      “呃,这个——不小心弄上的——”只怪这古代的厨房和现代的天然气差别太大!光点火就耗了我小半个时辰。这些小泡,自然是被火燎到。
      我想抽回手来:“隐哥哥,没事的,只是小伤罢了。”
      他却更加握紧了,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圆咕隆冬的,很是好看。似怕碰到我的伤处,他稍松了手,将瓶子里碧绿色的膏体,轻轻地涂抹在我的伤处,极尽温柔。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他的侧脸上,长睫微颤,投下一片小小的弧度。
      “深深,你的手真美。”
      我的脸庞发烫,瞥见铜镜中的自己。这是我吗?眼似盈盈秋波,流转万千情意。整个一春心萌动的小女子。
      完了。我想二十余年没体会过啥叫恋爱的我对这个十七岁的嫩草,动了那么一点点的心思。
      他仔细地为我的双手上好药,却将装药的瓶子放在我手里。
      “深深如此粗心大意,真让人放心不下。这碧灵膏对各种伤口均有奇效,深深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罢。”
      我垂了头:“谢谢隐哥哥。”想将玉瓶收进荷包,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我抬头,却见他在阳光照射越发深邃的星眸,一动不动注视着我的眼。
      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呼吸困难。脑子里飞速晃过前世看的那些情情爱爱的片段,接下来是如何才好?
      他的脸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此刻在我脑子里的念头居然是“他的皮肤好好——这么近都看不到毛孔”。
      一声清亮的哨音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旖旎。
      一男声在门外响起:“大皇子殿下,飞鸽传书到。”
      月隐的脸上挂着一丝无奈,答道:“知道了。”语气里竟然有些怒意。我的心理很复杂,一半是遗憾一半是庆幸。他松开我的手,我立刻收了回来。
      “深深,月华在内厢房,大约还没醒来。去看看他吧。”
      我忙点点头,提起手中的食盒往内室走去。却又被他叫住。
      “等等——”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什么事?隐哥哥。”
      只见他身影一晃便到了我面前。随即在我左颊落下轻轻一吻。
      “深深,今晚可愿与我共赏月色?”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点了头。他一笑,居然带些羞涩,顿时整个世界都似失了颜色。

      我晕晕乎乎,浑浑噩噩走进内室,脑子像一团浆糊.

      内室里燃了助眠的海棠香,月华着了白色的里衣躺在床上,即使在睡梦中仍浅浅地皱了眉,睡的不安稳的样子.晶莹的小脸苍白,长睫细密地贴在脸颊上,双唇却越发红润.
      我将手里的粥盒放在桌上,拿了矮凳坐到床边.拿出荷包里的绢帕,轻轻地擦拭他额头上沁出的汗滴.热度已褪,应该快大好了.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捧着下巴坐了一会儿,月华仍是没有醒的迹象.我昨夜很晚入睡,今天又起了个大早.本就缺眠的脑袋,在满屋的海棠香下更为昏沉,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得不安稳,做了几个模模糊糊梦.梦见千年之前的情景。玄玉白衣飘飘皱了眉看我,突然又变成沧月隐的脸,对我说道:“七七,快些长大。”画面一转,变成红衣绚烂的火凤,蹲在我身旁抚了我的叶子,满眼温柔,仿佛眼中再也容不下别的事物。忽然一晃,又变成白胡子的仙翁满脸担忧地望着我,一语不发。乱七八糟地在各个画面中转来转去。直到最后,梦见自己躺在一片桂花林下,暖风吹起,数片桂花落下,划过我的眉间,面庞,终是停留在了唇角。香香的味道让我心情舒畅。
      突然睁开眼睛,却遇上一双带些惊慌的杏眼。完了,想得好好来表示慰问,怎么自己反倒在这睡着了,还让小月华看见我睡得不亦乐乎的样子,真是失策啊。
      “月华,醒了?”我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本来想着来看看你,结果自己睡着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嗯,无妨了。其实本就没什么关系,是他们大惊小怪了。”他柔柔地回答,有些刚睡醒的朦胧,“你——特地来看我?”
      “嗯,都怪我非让你吃那榴莲才会搞成这样,月华,实在对不住。”我有些惴惴地说。等了一会儿没得到回答,早知道这别扭小孩容易生气,这次恐怕是逃不过了。
      谁知他却起了身,认真地看着我的眼:“七七,是我自己想尝试它的味道。而且——确实很美味。我要感谢你让我吃到它才对,怎会怪你?若不是你,恐怕我这一世也不会知道,还有这样特别的水果。”
      顿了一顿,他又带些坚决地说:“七七,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其实我——我很喜欢它。”
      我勉强笑了笑,松了口气。心想就算你喜欢我也不敢再给你吃了,免得哪天背上个毒害皇子的罪名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对了,月华,可想用些早膳?我熬了些粥。”
      他的眼睛一亮,漂亮的小脸放出光彩:“正好觉得腹中饥饿,七七,快给我吃罢。”
      我备的早餐很简单,白米粥,配上些腌制的芙蓉菜和鱼干。月华大约真是饿了,风卷残云般吃了个一干二净。尽管如此,仍然保持了良好的吃相,令我叹为观止。
      餮足之后,他意犹未尽地舔舔上唇:“七七,好好吃。”
      我扑哧一笑:“好歹你也是堂堂沧国皇子殿下,别搞的好像难民似的。要是被别人瞧见了,还当是咱们沧国闹饥荒呢。”
      月华有些羞赧,垂头又发现了我手上的伤,竟急得直接捉了我的手道:“七七,你受伤了?”
      我唇角抽搐一下,这两兄弟的观察力真不是一般地敏锐,连反应也这么像。抽了抽手,没有成功,便只好放弃反抗。
      “没事了月华,只是一点小泡罢了。刚刚隐哥哥已经帮我上过了药。”
      他仔细看了我伤口上的碧绿,眼神一黯:“是碧灵膏。七七,现在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早就不疼了,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些。”说完又抽了抽手,这下总算是放开了。
      他低头不语,安静了一下子,突然问到:“七七,你昨日说的‘电灯泡’是何物?”
      此时我正拿起装粥的食盒,他这个问题让我手一抖,食盒差点掉在地上。
      这小孩的思路也转化得太快了吧!
      我脑子里高速运转,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解释这个古今文化的差异。
      “电灯泡就是美男子的意思。我是在说你和你皇兄都是闪闪发光的美男子呢。”我厚颜地歪曲事实道。
      “原来如此。”他沉吟半刻。我正在庆幸这一关终于过去。结果他又开口了:“七七,你觉得我和皇兄谁更好看?”
      我手里的食盒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下去。他以为我碰到了手上的伤口,连忙过来查看。也忘记了问我索要刚刚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万分庆幸自己今天笨手笨脚燎了几个小泡,若是这样也能过关,不用再回答关于谁更好看的艰难问题,我认了。

      正在此时,小园叩门找我,说是娘亲有要事寻我回去。
      谢天谢地!我绷紧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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