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花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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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上幼儿园的时候，周围小朋友都喜欢看动画卡通，然后叽叽喳喳让家长买里面人物相关的东西，铅笔盒，书包，甚至衣服上，都要印着他们自己喜欢卡通人物。
林知就不一样了，他的好面子从小就有所体现。
别的小朋友围在一起讨论灰太狼怎么被喜羊羊抛上天的时候，他拿着几万块的飞机模型跑来跑去，别的小朋友从头到尾都是卡通人物周边时，他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相关影子。
虽然他会躲进卧室藏在被窝里抱着平板看哆啦A梦，也曾经做梦希望有一个能拿出任何东西的口袋，但他出了卧室绝对不会给动画卡通一点眼神。
那是幼稚小孩才会喜欢的东西，他林小少爷一点都不稀罕。
所以活了这么多年，连林遒盛都不知道林知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爱好。
——他喜欢玩偶娃娃，尤其喜欢给娃娃换各种小裙子。
顾谨怀里那件围裙不算多么精致，应该是随手在超市或者市场买的，线脚都有些不规整，粉色碎花也没有特别潮流，不过款式有点少女，和林知玩的某款换装游戏里的基础款有那么一丢丢的像。
因此，当林知的手捏住细长的带子，轻缓绕过男人劲瘦的腰，交叉打了个漂亮蝴蝶结时，他心里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战栗，这种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了对顾谨的敌意和防御。
林知有一双微圆的杏眼，双眼皮褶恰到好处，眼白干净，眼仁乌黑，甚是好看，因为他平时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让人容易忽视他眼睛自带的温柔纯欲。
此刻，这双眼睛倏地泛起了水粼，亮晶晶的，含了细碎的光泽，颇有几分勾人的韵味。
他打量着那个规规矩矩的蝴蝶结，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体会类似于给玩偶娃娃换装的事情。
“好了。”林知喉结滚动，嗓音变得有些低哑。
他把略微发抖的指尖蜷起，在顾谨回头前把手藏在身后，连同那逐渐澎湃的兴奋和激动一起往下压。
其实顾谨这个人的气质和粉色碎花围裙一点都不沾边，处处透着违和，视觉冲击感堪比健美猛男一脸娇羞穿着可爱JK制服。
但林知现在显然没有多于心思去想这些，整颗心都因为愉悦而有力跳动，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顾谨轻轻拉了拉围裙，确定不会掉下来后，朝林知点头：“谢谢。”
说完，他似是觉察到林知的微妙情绪，顿了顿，却是会错了意：“围裙不是我买的，希望它实用价值高一些。”
说完，一双眼睛不经意间瞥过青年有些微妙的表情，很快闪过一抹探究。
林知这会儿正沉浸在奇异体验的余韵中，巴不得他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于是下意识随口搪塞：“哦哦，那你快点做菜吧，我有点饿了。”
顾谨又看了他一眼，勉强压下心里的诡异，转身回了厨房。
林知却是坐不住了，他的手机还在客卧里，现在他急需某些东西来释放情绪。
等费劲巴拉回客卧拿到手机，林知已经有些气息不稳，却没有感觉累，他脸上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蹦跳还是因为激动。
密码解锁后，手机屏幕亮起，林知眼睛紧紧盯着屏幕，打开手机分|身功能，指纹解锁通过后，界面背景陡然变成了穿着公主裙的精致娃娃。
他谨慎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竖起耳朵听了听声音，确保顾谨不会突然出现后，白皙指尖轻轻点了某个APP。
数据加载完，林知直奔个人中心，打开典藏馆看自己收集的各种裙装。
如果有喜欢玩换装游戏的女生在，一定会尖叫起来，因为林知账号里的东西实在是太全太壕了，有些限定款不仅需要氪金，还需要运气。
林知立马给自家娃娃换了身衣服，这是一套很华丽的深紫色纱裙，点缀着无数水晶，每一颗都折射着耀眼的光泽，他稍作思考，又选了个王冠戴上。
把娃娃从头到尾换了一遍后，林知深吸一口气，截图保存好，又重重呼出来。
他垂下眼睫怔怔看着手指，回味着刚才在餐厅的事情，耳根因为激动而悄悄爬上一抹红意。
满足。
太快乐了。
林知还从来没给别人穿过衣服，哪怕只是一件围裙。
怕被人发现这个爱好，林知一直都很克制，哪怕是手游也要藏在手机分|身里，更别提笔记本上存着的几个G的照片，全都放进隐藏加密过的文件夹，完全不给别人窥见的机会，生怕被人当变|态对待。
这种快乐隐秘而刺激，让林知每次尝试时都兴奋不已，脚趾头都要蜷缩起来。
连带着，林知暂时对顾谨的态度也有所改观，毕竟这人是第一个三次元里被他帮忙穿衣服的人。
所以没多久，顾谨来敲门喊他吃饭的时候，林知没再耍小性子为难对方，而是乖乖接过拐杖往外走。
顾谨一共做了三道菜，可乐鸡腿，风味茄子，菠菜豆腐汤。
林知住院期间吃的东西都很寡淡，猛地被香味勾到，有些难以控制自己，于是多吃了一些。
等他吃饱喝足，放下喝干净汤的瓷碗后才发现对面顾谨那张含情脉脉的脸。
说是含情脉脉又有些不对，因为林知发现这人不管看什么都是这副模样。
顾谨眉弓饱满，眼窝深遂，看人时天然自带含情buff，尤其是他勾着唇角，总是让人产生“他在专注专心看着我”的错觉。
林知抽了张纸擦嘴，下巴微挑，矜持评价：“也就还行吧，比住院餐好吃一点。”
顾谨手艺挺好，不管是鸡腿还是茄子，亦或者是豆腐汤都让他吃得满足。
听他这么严谨的说辞，顾谨也不恼，只是面不改色点头：“你不嫌弃就好，去客厅休息会吧。”
林知刚打算起身走，忽然想起来那件围裙，抬起的屁股又落下了。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顾谨出声问：“怎么了，脚踝又疼了？”
“啊，”林知一时间有点哑然，他总不能直接问围裙去哪儿了吧，“吃的太撑了，想再坐会儿。”
顾谨颔首，动作有条不紊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筷，末了还给林知端来一杯温水。
“那个，”眼看着顾谨就要转身进厨房，林知有些犹豫，“你要刷碗了吗？”
说完，他有点懊恼地用手遮掩了下脸，瞧他问了句多么智障的话，现在不去洗碗难道是造碗？
顾谨脚步一顿，侧头看他：“嗯，不会很久，洗完我给你切苹果。”
这也是林知的一个小习惯，晚上喜欢吃苹果，尤其是饭后。
林知干巴巴“哦”了一声，看着对方往前迈了一步，还有点想挣扎：“那你就这样洗碗？”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洗碗，水和菜汤都会溅到衬衫上，多不卫生呀。”他急中生智严谨补充，说完立马灌了两口水掩饰眼中的慌乱。
这次顾谨不只是侧了下头，而是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
他和林知离得不远，男人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很有压迫感，尤其林知坐着，身高差更甚。
顾谨看向林知的时候，只需要耷拉着眼皮，眼珠被遮住一小半，看起来比平时少了些温和，多了点攻击性和探究。
林知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有些不自在挪开视线，嘴上刻意凶巴巴：“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这是、这是在关心你，你不要不识抬举。”
他不知道的是，这副佯装生气的模样落在别人眼中有多么可爱。
林知的眼睫很浓密黑长，会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从上方看却像是冷白眼皮长出了一双纯黑翅膀，每次轻颤都似是在振翅欲飞。
他今晚的举动着实有些奇怪，顾谨不动声色打量着他，却没有直接问出来，而是如往常一样抬起唇角：“我只是，受宠若惊罢了。”
林知绷紧的神经因为这句话放松些许，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面带冷漠跋扈：“那你还傻站着干嘛，我想吃苹果了。”
只不过心里有些遗憾，不能再体会一下给人穿衣服的快乐了，不过今天也算是很满足了，毕竟人不能太贪心。
顾谨很快就洗完碗，并洗好苹果放在果盘里，拿着水果刀出来。
林知已经坐在沙发上，表情懒倦看着电视，毕竟折腾了一天，尽管下午睡了一会，还是有些累的。
他打了个哈欠，余光掠过顾谨，对方坐在沙发另一侧，离他有些远，正握着刀柄削果皮。
顾谨早就在医院领教过林知的挑剔，所以手很稳，让削开的果皮保持比较不容易断裂的宽度，速度不是很快，但所幸一整个苹果削下来，果皮没有断。
许是经过了岁月磨砺，他身上多了种沉稳内敛的气质，像是被打磨光滑的玉石，无时无刻不闪着温润的光泽，引着别人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双手也是好看的突出，因为肤色偏白，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手腕瘦削，有股凌厉的气势，如山间青松，瘦却坚韧。
他有着良好的教养，让他哪怕削苹果这种小事也不会弯腰驼背，隐在衬衫下的脊背发力挺直，显出几分端正，长腿也规规矩矩分在垃圾桶两边，不抖不动。
这幅画面无疑是极具美感的，林知为不可察满意点头，转瞬又因为这点有些不满。
他可是要在两个月内把顾谨气走的，怎么对方就手握忍辱负重剧本了？这都被他折磨欺负一周多了，堂堂信雅科技总裁居然一直没发飙？
搁往常，没人能在他手底下挺过一周。
他悄悄打量了下对方，那平静的脸色不像是要生气摔刀子走的样子，反而有种慢悠悠岁月静好的气息。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林知摸了摸下巴，忽然警觉起来，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乱乱的思绪忽然明朗起来。
据他近期观察，逼顾谨生气主动解除婚约已经不太现实，他爸那边也没什么联系，顾谨不会是想多收集点他作恶的证据，忍过两个月。以后扯了证一起报复回来吧？
越想，林知越觉得他猜对了。
于是，顾谨整个人怎么看都不顺眼起来，鼻梁那么高干嘛，嘴唇那么薄干嘛，腿那么长干嘛。
林知一不高兴，脸上写的明明白白，而且他还故意把电视声音调高了很多，正好在播的是一部狗血玛丽苏肥皂剧，女主一脸愤怒打了男主一巴掌：“你就是个渣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坏心思！”
这句台词伴随着清晰的把掌声一起在客厅响起来，显得格外突兀。
林知抱着软乎乎的抱枕，轻哼一声，显然觉得这句话格外应景。
顾谨却像是没有被影响到，切苹果块的手没停下来过，按照林知当初第一次提的要求，每个苹果块都差不多大小。
“先吃这些吧，吃完再给你削。”顾谨把牙签插在苹果块上，端起来放在离林知不远的茶几角上。
林知却不乐意了：“茶几离沙发好远啊，我这样躺着够不到。”
顾谨掀起眼皮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耍什么花招，不过却是很懂地把果盘放在林知身旁。
“我手里拿着遥控器呢，没有第三只手去拿牙签，你一点都不关注我！”林知又挑刺。
顾谨眼皮跳了跳，眸色有些黑沉：“那你想我怎么做？”
林知还真像是想了想，倨傲抬着下巴：“喂我。”
顾谨默了默，真的端起果盘坐下，伸手捏起牙签，把苹果块举到林知嘴边。
林知没什么心理负担张嘴一口咬掉苹果块，牙齿咀嚼着：“对，就是这样，今晚的苹果真甜，啧。”
他像是发号施令的邪恶小王子，只知道让自己满足，却不愿意去关注别人的想法。
但显然，不是谁都愿意被来来回回折腾那么多次还被无视个彻底。
林知只觉得唇角被什么轻轻擦过，那一小片皮肤留下微凉的温度，像是被小羽毛浅浅划了一下，有点痒。
他抬眼看去，正好看到顾谨把食指指尖放在下唇，舌尖轻轻扫过，留下一点水光。
男人眼底意味不明，嗓音也有些低：“确实很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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