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救世主旅行指南》秋涧时鸣

6、第 6 章

　　袭击者的头领以为自己踏进了一个噩梦。

　　得到幸存成员的消息，上级命令身为异能者的他带领一支暗杀小队，前去解决港口黑手党新进的异能者。

　　这件事原本称得上十拿九稳。他的范围性能力可以遮蔽身形抹消声音，虽然无法达成完美的热能隐形而且单次维持时间也不长，但进行刺杀已经足够。再加上一整支精心培养的队伍，锋刃所向，从来没有一个目标能够活着逃离。

　　而头领也并没随意行动，负责搜集情报的人跟踪观察了目标一整夜，确定那个女孩已经休息。于是他迅速点齐人员，前往目标居住的公寓。

　　一切都显得异常顺利。他们进入公寓，找到对方所住的楼层，头领使用能力隐匿全员，，做好准备，撬开门锁。

　　紧接着，噩梦降临了。

　　漆黑夜色中，无形梦魇手持凶刃，与不请自来的幽魂共舞。无论是枪声、惨叫声，还是沉重武器破风飞出的声音，尽数被这一片可怖的黑暗吞没。甚至当他本人也被击倒、难以维持能力的时候，黑暗依然缄默不语。

　　那不可见的魔鬼击溃最后一人时，队友短刀脱手、砸在金属表面，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尖锐鸣音突破了死亡般的寂静，撕开了黑色的帷幕。

　　他们第一次听见了敌人的声音，是个非常年轻的、女性的声音。

　　那嗓音森然如同极北冰风，冷得刺骨：“——是你们在我门外安的炸药？”

　　即使在这个时候，袭击者依然看不见她的身影，只能感觉到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正在迅速扩散，将他们包裹其中，夜色里仿佛有无数妖鬼窥伺，磨牙吮血，等待大口饕餮的机会。扑面而来的寒意有如实质，几乎要凝成刀刃刮开他们的肌骨，将冒昧的侵入者通通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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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丸立香打开灯，给来人看躺了满地的袭击者。

　　“都昏过去了啊。”深红短发的青年一一检查过这些人，向她点了点头，“辛苦了，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我。”

　　他穿着简洁的米色风衣和深色长裤，头发微乱，下颌泛青，因为睡眠不足显得神色平板没什么表情，称不上不修边幅，就是“以舒适方便为目的”的单身汉气质过于明显，很不像个黑手党成员。和把“我是黑手党”五个字贴在脸上的太宰治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鉴于青年八成也是被某人一个电话叫醒凌晨跑过来收拾残局，立香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点社畜的同病相怜：“如果需要把他们搬下去的话，我可以帮忙的，织田君。”

　　自我介绍叫织田作之助的青年摇了摇头：“搬运货物的工作不是我来做，来之前太宰他说喊了人，应该马上就到。”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敲响了门，二人的手机同时发出滴滴两声。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织田作之助过去开门，一群穿着灰蓝工装的男人鱼贯而入，动作整齐地扛起满地‘尸首’。

　　领头者向立香致意，然后一群人又安静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顺带勾走了负责押送的红发青年和拆下来的炸药。

　　这一串行动安静迅捷并且高效，充分表现出港口黑手党后勤队伍的优秀素质。一分钟过去，公寓里就只剩下立香一个人。

　　面对空空荡荡的客厅，几天没睡好的御主深深出一口气，抄起手机拨通电话，告诉对面：“我要睡觉，十二点以前别来烦我。”

　　然后她啪嚓挂掉电话，扔掉外套扑到沙发上，瞬间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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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过来的时候，地上的影子有点偏斜。从角度判断，她睡了七个小时左右。□□完全恢复了，只是精神略有迟滞感，还想再睡个十七小时。

　　继续休息下去已经没有必要，藤丸立香这样判断道，睁开眼睛坐起了身。阳光将客厅切成两半，分界线正好落在她身前，明亮得好像就要燃烧起来。

　　长久养成的习惯让立香在离开梦境的瞬间就清醒过来。然而某种熏熏然的倦意压在肩膀上，压着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做，任凭升腾的暖意拂过脸颊。

　　良久之后，那尊雕像般的侧影终于动了动。她微微偏过头，朝门的方向开口道：“请进。”

　　话语宁静地在房间里流淌，同时锁舌咔哒一声轻响。两秒之后，门轴转动，裹着红光的暗色人影推门而入。中原中也向她点了点头：“打扰了。”

　　他面对敌人和太宰治时表现颇为暴躁，现在倒是意外的礼仪周全。立香指了指对面的单人沙发示意客人落座，起身接了杯水给他，然后坐回原位：“要麻烦中原君亲自过来的事情，是我接下来的任务吗？”

　　如果没有记错，昨天太宰那家伙说自己暂且作为他的部下工作。所以为什么今天是中原中也上门？

　　立香这么想着，视线里就带出了一点疑惑。

　　中原中也不知为何略显尴尬地扶了扶帽子，又抿了抿嘴唇，这才抬眼看向靠在沙发上的少女：“我需要你的帮助，藤丸。”

　　——懂了，这就是太宰治大早上提起的“工作”对吧，原来那时候就计划好了吗。

　　他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资本家作风，这么理直气壮地安排工作，我是不是该感谢那混蛋外派之前还给留了足够的睡眠时间啊？

　　立香满心槽意，一时间忘了回应，空气里仿佛飘满了尴尬味道。

　　稍显沉闷的安静之中，某人的胃长长叫唤起来。

　　立香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有机会摆脱这氛围的中原中也更是如释重负，按着帽子站起了身，语气甚至有点轻快：“走吧，藤丸，先带你去吃点东西，我们边吃边说。”

　　少女直直看了他三秒，突然一脸感动：“中原君，你真是个好人。”

　　比起那个说着“谁会这么使唤新员工”一边见面就开始算计劳力、半夜打电话喊人出工的魔鬼，会亲自上门求助还愿意带她去吃饭的中原中也到底是哪里来的天使啊？

　　突然收到好人卡的中原中也：“嗯？呃，谢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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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小时前。

　　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落地窗亮了半边，阴影一侧，森鸥外捧着件蓝白配色的洛丽塔裙，满脸荡漾地围着金发蓝眼的小姑娘打转：“爱丽丝~来试试这条裙子好不好？”

　　容貌精致得好像人偶的萝莉嫌弃地挥开他，抓起红色蜡笔把纸上笔触稚拙的房子通通涂掉，折成纸飞机冲他的脸砸过去：“林太郎好恶心！”

　　表现得像个变态的黑手党boss一偏头，那架纸飞机就偏离目标远远飘了出去，落在进门的少年脚边。太宰治动作一顿，弯腰捡起纸飞机展平看了看，顺手叠起来放进口袋，目光投向阴影中的首领：“Boss。”

　　“哦呀，太宰君，你来了啊？”

　　披着黑色大衣的少年走进阳光里，雪白绷带遮住半边面孔。没有表情的时候，如同一片沉默而阴郁的影子：“我有关于新成员的消息要报告，Boss。”

　　红裙的小女孩躲到身后，森鸥外收起痴汉表情：“有关新成员，太宰君有什么看法？”

　　“可用。”太宰治言简意赅道，“她说的应该是真话，实力强大，服从命令，除了不愿意亲手杀人之外没有问题。至少面对现在这种情况，招揽到麾下利大于弊。一个能和中也抗衡的异能力者，对组织的行动会有不小助益。”

　　森鸥外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现在这种情况？”

　　“以后怎么处理应该交给身为Boss的森先生。”他义正辞严，“我只是个中层干部，没有长远思考的必要。”

　　被下属扔锅的森先生沉吟数秒：“太宰君的判断当然值得相信。这段时间藤丸立香就正式分到你的直属队伍，由你全权监控。”

　　说到这里，他好像才想起来似的问道：“说起来，她的异能力究竟是什么？”

　　“具体表现比较复杂，之后会上交一份详细的书面报告。”太宰治说，“上来之前红叶姐叫我问一下，早上送来拷问的俘虏，要怎么处置他们身后的组织？”

　　男人眉目间浮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视线落在放着画纸的衣袋上：“太宰君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太宰治和扒着boss肩膀的小姑娘对视三秒，目光从那张笑容甜蜜的面孔上移开：“是，我会转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