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是凶手吗》沃幽尧

47、混乱之夜

　　何裳被传送到林子里后，发现自己还躺在昨晚的吊床上。小灰兔从何裳的口袋里探出脑袋，轻轻一跃跳到了柔软的藤蔓上。

　　“我还有事，今天就不喂你榴莲饼干了，你好像不是特别喜欢。”何裳苦恼地叹了口气。

　　小兔：……呵，男人，你也知道。

　　小兔撅起屁股，很努力地想放出一个臭屁，让眼前万恶的人类闻闻他家的榴莲有多香。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还有正事要办。记得以后不要跳进人类设置的坑里了。”何裳再度叹息道，“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你烤了的。”

　　小兔：他就知道，这个人类贼心不死。

　　何裳捡起一边挂着的弓箭，起身前往约定的地点寻找楚篁。大概走了几百米的山路，何裳在小路的尽头看到了坐在树梢上的楚篁。

　　“我刚才烤了肉。”楚篁笑眯眯地眨着桃花眼。

　　何裳默默咽了口唾沫，心想要不要短暂放弃一下节操。

　　“可惜啊，那块肉有些凉了。”楚篁唉声叹气道。

　　何裳有些难过地垂下眸子，默默收回肚子里的馋虫。

　　“为了不浪费肉质，我又重新架在火上烤了一会儿。”楚篁的话让何裳不由为之一振，悄悄寻找起周围的火堆。

　　楚篁看着何裳期待的表情，感到分外得愉悦。他欣赏了一会何裳的期待，慢吞吞地补完最后一句。“重新烤好的肉实在太香了，于是我忍不住把它吃完了。”

　　吃……完、了？

　　完了……

　　楚贱人完了。

　　何裳二话不说，抄起手里的弓朝着上面的人影射出一箭。楚篁敏捷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脚尖轻轻落在何裳的身边。

　　“骗你的，我留了一块。”楚篁凭空从空间里取出一块肉糜，一把堵住了何裳想要抗议的嘴，“榴莲味的肉，尝尝好不好吃？”

　　何裳：……

　　很想说不，但是食物堵住了我的嘴。

　　真香。

　　吃完早中饭，两人商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秦恒不能留了，算是便宜了他吧。”何裳砸吧着嘴角的肉香，模糊不清地说道，“局势中力量一旦出现严重倾斜，弱势一方就很可能成为填坑的人。费虎好像认定了要杀我，汤姆做的全是表面功夫，我感觉他可以为活命不择手段。而琳达，这一局费虎很可能选择她，从而获得第二枚子弹，让自己金蝉脱壳。”

　　“你想过用华森吗？”楚篁低头拨弄着火坑里剩下的灰烬，“他很想干掉汤姆，但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动手。其实他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他不成为干扰因素，那么明天……”

　　楚篁和何裳对视一眼，彼此对计划心知肚明。

　　“明天的地点，我想定在水源的边上。”何裳站起身说道，“那里有很多视觉的盲区，要动手需要先布置一下地点。”

　　“你那么肯定可以把对方引到水边？”楚篁笑道。

　　何裳望着远处滔滔不绝的溪流，嘴角发出一声近乎无声的呢喃。

　　“杰森，一直是呆在溪水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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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再次摸索了一遍森林，在地图上标注了许多可供隐藏和潜行的路线。当夜晚降临的提示音响起，何裳迅速翻身上树，朝着西南角的落日边沿而去。楚篁跟在他的身后，锋锐尖利的匕首隐藏在衣服的缝隙里，遮掩住月光投射出的银光。

　　夜晚愈发凄清冷寂。一阵阵寒风卷过何裳的脖颈，带着深林幽魂的殷切呼唤。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树丛却是愈发地茂盛，根本看不到尽头。

　　何裳看着几缕微光映射下地上残缺的脚印，抬头向左手边的灌木林望去。在灌木林的空隙里，一个影子极快地穿梭着，脚步的韵动和风声近乎重叠在一起。

　　秦恒忽然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正好对上何裳的视线。

　　下一刻，何裳手中的箭矢带着模糊的剪影急速飞去。秦恒看着近在眼前的光芒，侧身往旁边的树丛一闪，同时掏出了空间里的连环弩，向着何裳射击。

　　七支长箭从不同的角度射来，何裳借着粗大的树木枝干用脚发力，在高处翻了个筋斗，顺势向着秦恒的面颊袭取。秦恒掏出腰间的自动手枪，对着何裳前进的方向连开三枪。

　　何裳：……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情急之下，旋转着手中的长弓接住了三发子弹。弓身发出一丝沉重的□□。何裳拽住即将断裂的弓身，向着秦恒的脑袋狠命砸去。

　　秦恒盯着何裳腰腹露出来的毫无防御的区域，正要扣下扳机。突然，他的耳边穿过一声明亮的枪响。秦恒猛地低下头，看着从耳畔穿梭而过的子弹。

　　楚篁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笑眯眯地用枪头指着秦恒的额头。

　　“你才是狼人？”秦恒一分神，何裳立刻从空间内变出真正的枪支，顶着秦恒的心口按下了扳机。

　　“砰！”

　　枪支的轰鸣声转瞬即逝。秦恒满脸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何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第一枪？”

　　“亲，你问问琳达的话，会知道我手里的那把是假枪，高仿的那种。”楚篁扬起一个万恶的笑容，慢悠悠地在秦恒血槽空掉之前补充了一句，“你好笨哦。”

　　秦恒：……心肌梗塞而亡。

　　另一边，琳达捂着自己的不断淌血的心口，微微松了口气。

　　“我没有食言，是第一枪。到了第三轮，如果……你也要兑现承诺。”费虎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注视着琳达一点点化作光芒离开。

　　“杰森先生，我的条件还让你满意么？”费虎转头看向身后的一片阴影，“我用第二枪将你转化成狼，明天你和汤姆一起投我，让我先离开。而之后，你就可以用狼人分别枪击何裳和楚篁，用第二枪将楚篁转成狼。楚篁没把握用第二枪打你，他会将第二枪用在汤姆身上。到时，你就有机会手刃仇人了。”

　　“你不可信。”杰森的身形完全湮没在大片的黑暗中。他无声地转过身，向着河岸边走去。

　　“杰森先生。”费虎在他背后大叫一声，悄无声息地端起枪，对着身形稍微停滞的杰森射击而去。河岸的这个方向正好会形成视觉的盲角，费虎近乎花了大半天才比对选出了这个位置。

　　“砰！”枪声响起，费虎的脸上微微显出一丝喜色。就在这时，杰森的声音毫无波澜地从远处响起。

　　“我的事，干涉者死。”

　　在费虎离开后，何裳和楚篁的身影慢慢从树丛中显露出来。

　　“刚才的话，没听清么？”杰森低哑阴森的声音遥遥传来，在无尽的树木间空空地传响。

　　“杰森先生，你真是吓死个人了，我差点以为你真的可以杀人呢？”楚篁笔直地站在月光下，气场和对面黑暗簇拥的杰森相比，丝毫不让。

　　何裳：……皮一下你很快乐。

　　“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何裳一把挤开楚篁，直视着杰森的后脑勺，“我们不会开枪，你可以放心。刚才费虎所说的那些，他可以在最后用于对付汤姆，也可以用这些手段对付我。到那时，你就会错过和汤姆排到同一场的绝好机会。而和我们合作，你在明天早上离开后，不用担心我会对付费虎。费虎和汤姆必须联手对抗我们，我们输不起，只会在相对较弱的费虎身上用掉第一枪。”

　　杰森伫立在无边的暗夜里，仿佛已经在黑暗中远去。

　　“你拒绝费虎，不就是因为他方案存在的风险么？你想要的是万无一失。这一点，费虎我们不会在这一局处理，楚篁已经有了多人屠中费虎的卡。”

　　听到这一句，杰森身边的浓雾终于消散了一些，伟岸的身形暴露在月光下。杰森抬起头，沉淀得很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何裳：“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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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光再度照亮了穹顶之下的石桌，何裳、楚篁、费虎、杰森和汤姆围坐在一起，埋藏已久的狰狞终于慢慢地显示在他们的瞳孔中。

　　费虎脸上的横肉堆砌起一道道的纹路，毫无滞涩地冲何裳笑了起来：“何兄，之前的恩怨暂且不算。你既然和楚篁联手，就不用担心他的仇恨值。反而我是你潜在的威胁，你只要把我投走，接下来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离开。”

　　“真的么？”楚篁睁大亮晶晶的眼睛，有些犹豫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何兄，机会难得，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费虎的笑容满面沉了下去，隐隐透着一丝威胁，“如果我留下，到时候你被压了的可能性有多大，你应该清楚吧？”

　　“不是很清楚呢。”何裳诚实地摇头，“这道题怎么算？”

　　费虎：……

　　“翻译一下，你好丑，懒得搭理你。”楚篁不知不觉移到了何裳左手边的位置，揉着何裳的头发嘻嘻对着费虎笑道。

　　费虎：妈的狗男男。

　　“这里留下谁更好，大家应该很清楚。”汤姆交叉着手指，目光直直盯着何裳和楚篁，“两个狼人合作的情况下，两人的第二枪必然有一枪可以射中。杰森不是很好的选择么？”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何裳一脸认真地纠正道，“村民对第二枪的防备显然更重。这样的话，为什么第二枪不选择比杰森弱的汤姆呢”

　　汤姆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绿了下来。

　　“你就这么确定我很弱？”汤姆也卸下之前的和善，冷笑着瞪着何裳。

　　“那只能证明你的颜值没有和实力同步进化。”楚篁淡淡道。

　　汤姆：……人身攻击吗！丑一点做错了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沉默地投好了票。当游戏提示音响起时，大屏幕上显示的杰森得了三票，而费虎和楚篁各得了一票。

　　“你疯了？”费虎转头看向汤姆。汤姆冷笑一声，恶狠狠地盯着消失的杰森。

　　第四天的投票结束后，玩家各自为晚上的行动做好了准备。当夜晚降临的提示音响起那刻，大家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中渐渐漫上血丝的红月。

　　这——也许是决出胜负的最后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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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难了，并不是很会写狼人杀的我……
小剧场：
（一天，楚篁和何裳正仰望无边星空）
楚篁：宝贝儿，你是什么座的？
何裳：（人类是水做的还是土做的？算了还是水干净一点）水座的。
楚篁：水瓶座的？（默默开始搜索该星座的攻略）
何裳：什么水平？我还垂直的呢！
楚篁：（有些崩溃）等等，你说你是直的？！
何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