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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第一百章:测试 ...

  •   虽然元鹿全程没有指名道姓,更没有看一眼苏缕缕,可如此毫不掩饰的指桑骂槐,苏缕缕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些话都是在针对他的。顿时小脸不好看了,但却没有发怒,只是委屈的默默嘟起小嘴,可怜兮兮的时不时看一眼云宋。可奇怪的是,云宋一眼也没有看向苏缕缕,反而用一种很冷的眼神全程凝视着元鹿,准确的说是元鹿的脸。
      “你会制作奶茶?”罗熙坐到了元鹿对面,也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元鹿嘚瑟扬起下巴,“她喜欢,我自然要学,简单的很几天便会了。当然了,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般在厨艺,烘焙还有茶点上天赋异禀的。怎么说呢,像我这样的男人就属于那种天生的夫郎。”
      “你说的那不是夫郎,是,厨郎吧。是吧,罗熙哥哥。”苏缕缕双手撑着下巴,调侃道。
      罗熙眉头一挑,举起杯子,吹了一口,这面上瞬间泛起一层淡粉色的水波,他盯着那层波痕,不紧不慢道:“这世间最难当的便是夫郎二字,当不好被妻家数落被妻主嫌隙,可当得好却也鲜少人知,只觉得这是自然不过的事。不过这男人若是能有幸觅得唯一所爱,那这么点委屈倒也算不得什么。厨艺烹饪自然重要,可真正要放在第一的还当属这贴心贤德四字,一个真正优秀的夫郎是知道如何为妻主排忧解难,并且将她照顾的妥帖,让她没有后顾之忧能专心完成自己的梦想和事业。而不是一而再则是的将她陷于危险之地,让她受伤,让她困扰。若是这样的夫郎,即便厨艺再佳……”
      罗熙顿了顿,放下杯子,由于奶茶很满,导致不小心溅出了几滴,他看着桌上的几滴奶茶渍,随后不经意的抬眸,目光刚好落在元鹿的脸上,笑道:“也不过祸水罢了。”
      而元鹿也刚好对视上罗熙的眼睛。
      此刻罗熙背对着阳光。
      俊雅的轮廓清晰可见。
      眼睛也依旧温柔似水。
      可元鹿却看见了,看见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只对他展示的警告和轻蔑。
      “难怪姐姐如此喜欢罗熙哥哥。”苏缕缕道了一句,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呵,笑死人了。”元鹿不屑一笑,撇着嘴怼道:“罗教授说的那是几百年前的男人吧。无趣又无聊,一天到晚只知道罗里吧嗦柴米油盐的,久而久之不就是个老头子嘛,怪不得以前的女人要不断纳侍,原来就是被你这种所谓的优秀夫郎给烦死的!以至于逼不得已去别的狐狸精身上找乐子。”
      “所以你就是那只狐狸精喽。”
      苏缕缕的脱口而出,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不经意将一块遮羞布给扯掉一般。瞬间将本就胶着的气氛变得更加一触即发。
      罗熙低下头,眼角划过一丝寒芒。
      而元鹿则脸色骤变,对着苏缕缕吼道:“小屁孩你说什么呢!”
      苏缕缕一惊,不是害怕发怒的元鹿,而是不安的看向云宋,小心翼翼道:“姐姐,缕缕不是故意的。”
      罗熙看向云宋,桌下的手想去抓住她的手,可恰好她的手抬起去放在了桌面上,罗熙扑了空。
      这种巧合……不经让罗熙心头一颤。
      他凝视着云宋的侧脸,稍许落寞的悄悄收回了手。
      而就在这时,云宋突然开口了,声音很紧,就像快要绷断的弦。
      “谁打的。”
      罗熙眼眸微眯,呼吸放缓了几分。
      而苏缕缕则一脸茫然,显然他听不懂云宋何意。
      至于元鹿则慢半拍的还陷在刚刚的愤怒中,直到余光觉察她冷如雾的双眸正直直的凝视着自己时,他才恍然发现她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元鹿愣愣的转头对视上她的眼睛,那双如黑玛瑙般的瞳孔正清晰的倒影着自己的模样,在一片雪白中,他是那么显眼又那么狼狈。
      元鹿傻乎乎的抬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下手还有点没轻没重。果不其然,他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而这一痛也瞬间将那些他抛到脑后的的片段给回忆了起来,包括此时此刻他有多狼藉的事实。
      心头一惊,元鹿懊恼的抬手遮掩住自己红肿微消的双颊,眼神闪躲的敷衍道:“那什么,一只该死的蚊子飞我脸上了,我自己打的。”
      “噗嗤……”一旁的苏缕缕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苏缕缕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神奇,这大冬天还有蚊子呀……”
      元鹿窘迫的咬着下唇,“就不许有一只忘记冬眠的蚊子呀。”
      “蚊子不冬眠。”
      “你!”
      “够了!”云宋轻呵一声,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相互还是暗暗较着劲瞪着对方。
      “下次……别有下次了。”她的声音很冷,比这漫天的雪还冷。她站起身,眉眼低垂不知悲喜。而起身的瞬间那条淡紫色的毯子也从肩上滑落,如一枚凋零的残瓣,洒落雪面。
      元鹿盯着她的背影,嘟着嘴瞪了一眼苏缕缕和罗熙,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而苏缕缕则默默的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嘴里还若有似无的嘟囔了一句。
      “居然剩下了……”
      罗熙一听,站起了身,瞥了一眼壶里,那热乎乎的奶茶竟还剩下大半!
      猛的这心上竟也跟着结了层霜,那霜,寒冷刺骨,如腊月最冰的水,如寒窟最冷的风,他后脊背发凉,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苏缕缕看向罗熙,别有深意的转了下眼珠,随后也无声的离开了。
      霎时间,这儿只剩下他一人,以及那薄薄雪面上飘忽着的淡紫色。
      明明暖阳依旧,可为何还是冷的令人心殇。
      抓起那条毯子,淡紫的颜色宛如世间霞光,慢慢变深,最后染红了他的眼。
      其实,元鹿的猜测错了。
      那两巴掌,不是离间,不是发泄。
      而是一次无声的测试。
      测试接下来他该不该再信任她。
      该不该有所行动。
      呵……现实往往就是这么残忍。
      残忍到连光都快熄灭了。
      宋儿,你的计划,是时候让我替你完成了 ……

      病房里,云宋默不作声的输着液,而苏缕缕和星野橘则霸占在她的两侧,你一句我一句的,像两只小鸟,好不聒噪。至于罗熙和元鹿则在刚刚便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罗熙甚至有些反常的没有同云宋说上半句话。此刻云宋虽盯着平板核对着今早代课老师发给她的教案,可神情却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没有像往常一般对旁边叽叽喳喳的两人下逐客令。
      其实罗熙和元鹿并没有走远,只是走到了云宋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却能看见她的位置。
      走廊上,空无一人,阳光依旧正好。他们默契的都选择了背靠墙壁,视线直视着不远处那扇未关紧的门,凝视着那张能牵动他们所有神经的人儿。
      “是我的错觉吗?我为什么觉得白云宋对苏缕缕格外的温柔!”元鹿手里抓着一个冰袋,有一下没一下的往脸上敷去,而双眉则烦躁的挤成了一团,脸上写满了不爽两字。
      罗熙双手环绕胸前,娓娓道:“缕缕的父母在宋儿最困难的时期给予她温暖,在宋儿心里他们是很重要的家人。对他好,理所应当。”
      元鹿气呼呼的反驳道:“什么理所当然!我看她就是个不知分寸的女人!苏缕缕对她的爱慕就差写脸上了,我就不信她会不知!对他这么好,难道就不怕他最后死赖着她不走了!”
      “宋儿不想伤害他,她应该是在等,等缕缕自己发现,等他发现他对她的爱并非男女之情时,自然便会清醒。”
      “切,”元鹿讽刺的沉瞥了一眼沉着的罗熙,直言不讳道:“面对这个全身上下都是二次组装并且来者不善的青梅竹马,其实罗教授心里同我一样醋海翻滚吧,可这嘴上还是要装大度,装无所谓。真是虚伪呀。”
      罗熙转头冷眼的看向他,“是宋儿让你调查缕缕的吧。”
      元鹿也转头和他对视,还悄悄的扬了扬下巴,“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去调查的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罗熙眉头一挑,“缕缕构不成威胁,你应该清楚,所以你不可能特意废这个心思去调查他。你调查到了什么?我猜你还没有对宋儿说吧,不是来不及,而是不想。”
      元鹿没趣的撇了撇嘴,回避他审视的眼神,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缕缕在R国惹了什么麻烦,我劝你最好还是说出来,千万别打算自己独自解决然后去邀功。宋儿既然让你调查,就说明她可能已经有所察觉,若是隐瞒不报,恐怕到时候的后果不是你所期望的。不管你今后是调查缕缕还是宋儿,我劝你都不要轻举妄动。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你家族不凡,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凭你一己之力便能解决的,所有……”
      元鹿捂着耳朵,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不听不听老师傅念经,罗教授你真是和以前一样啰嗦耶,真不知道白云宋这些年是怎么受得了你的。你说了一大堆,到底想说什么,把我叫出来应该也不是为了在这对我说教的吧!”
      罗熙嘴角收紧,进入了正题,“你前面说,宋儿不能一个人出门,是什么意思?”
      元鹿白了他一眼,接着视线转向云宋的方向,闷声一句,“有人……要对她不利。”
      罗熙全身一僵,眼里蒙上了一层阴霾,但面上却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轻声问道:“查到是谁了嘛!”
      对于罗熙过于镇定的反应,元鹿忍不住用审视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但很快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分析道:“我还在调查,具体是什么人暂时没有结果,调查的时候阻力不小,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在R国的势力应该和我元氏不相上下甚至更多。白云宋刚来R国的那天晚上他们就行动了,看得出来他们的迫切程度,虽然那次行动被我拦截了,可是我可以肯定他们不会就此放弃的,而且会再次行动,直到达到目的。对了,沃斯利有个老师,我查到那天后她便辞职了,而且出了国,不过她只是个小喽啰,就算抓到也不值一提。太奇怪了,按理来说白云宋只是一个画家,就算如今艺术圈给予她的头衔和赏识较高,可她毕竟还只是一个青年画家,而且无论拍卖还是展览亦或是庆功她从来不出面,不可能有机会去接触那些上流层的人,更不可能得罪她们。反正白云宋最近还是不要一个人行动为好。”
      罗熙沉思了半晌,别有深意的道了一句,“那些人目的应该不是宋儿。”
      “什么意思?”
      “我听宋儿说起过,从她姥姥去世开始就感觉有人盯着她,但自从她从老家上京市搬走后那帮人就消失了。好像是沈姨,也就是缕缕的母亲帮她消除了她在上京市的所有痕迹,这才换得她的平安。而这帮人的目的到底谁,我想应该和她的父母有关。”
      “高中……上京市……”元鹿若有所思低念叨着,而眼睛则不自觉的看向远处,她的脸。双眸清冷的如天边淡淡的云雾。
      正低垂着,不悲不喜。
      双颊的白正悄然褪去,刚刚被阳光晒的透出淡淡的粉。
      唇紧抿着,宛如她的内心,执拗的令人蹙眉。
      她和那年一样,容貌并没有多大变化,可好在她心里的冰正在慢慢消融了……这是元鹿第一次认真的去想,想她的过去,想那些她经历过而他却一概不知的伤痛。那天后,他一直在抱怨上苍,为什么要残忍的让她离开,甚至等不及他再看她一眼。可就在刚才,他好像又有点庆幸了。
      ‘幸好,久别重逢后,你依旧安然……幸好,那晚你离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2022年,球球会继续努力码字的,21年谢谢你们的陪伴,很幸运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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