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黄昏》奥黛尔王妃

2、第二章

　　汉斯一夜没睡，面色疲倦，跑了一晚上才买来血袋。回到酒吧看见约翰端坐在吧台前，喝着自己店里的红酒。
　　怎么？还想在自己店里守株待兔？
　　汉斯无视了他，径直上楼，一开门看见杰西卡正从洗衣机里捞衣服，他裹着白色的睡衣，金色的秀发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如阳光般耀眼。
　　“谢谢你救了我。”杰西卡披上自己的衣服，对汉斯说。他记得自己昏倒前看到的就是这个狼人，棕红色的头发，还有蓝眼睛。
　　“我给你买来了食物。”汉斯看向杰西卡的眼神总是会变得很温和。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走吗？”杰西卡问。
　　“不行！”汉斯脱口而出，“约翰正在楼下守着，太危险了。”
　　约翰在外面守株待兔，杰西卡一走，自己的努力就白费了，他绝对不会让这个猎人得逞的。
　　“约翰？！”杰西卡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眼睛一亮，一闪身从汉斯的身边溜走了。
　　“你去哪？”汉斯一把抱住他，把他紧紧地箍在怀里，“躲在这里，他不会来抓你的。”
　　“放开我，放开我！”杰西卡想要从汉斯的怀里挣脱出来，他扯着汉斯的胳膊，却怎么也挣不开。
　　汉斯的胳膊紧紧地圈着杰西卡的腰身，把他牢牢地固定在怀里，抱紧他就好像抱住了几百年前的那个人，只要他不松手杰西卡就永远不会消失。
　　怀里的人消停了下来似乎是妥协了。
　　“乖，呆在这里。”汉斯松了口气，话音刚落就觉得怀里一空，杰西卡已经变成一只棕色的小蝙蝠飞走了。
　　“弗克斯氏族。”汉斯看着飞走的蝙蝠喃喃自语，神秘森林小镇所在的密林洲，一直是弗克斯氏族的领地，这一氏族最大的特点就是化身蝙蝠。
　　约翰坐在吧台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窗外天空阴沉沉的云层，这个被称为暗夜之城的世界总是乌云密布，光线昏暗，一年四季刮着阴冷的风，让吸血鬼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
　　杰西卡在楼梯口变回了人形，他的手在衣服的口袋里摸索着，抓到了那个东西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出去。
　　约翰看见他了，就是昨天晚上被狼人救走的那个吸血鬼，是个刚被转化的婴儿。
　　杰西卡走到了约翰的桌边，他紧张地拽着衣服，把手放在椅子上问：“我可以……”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有人护着你就不怕我了？”约翰没给他问的机会，抬起头看了一眼吸血鬼，愣了一下。吸血鬼长得不错，身上也没有阴沉沉的感觉，很干净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一簇阳光。
　　杰西卡的话哽住了，他攥紧了衣服，突如其来的提问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坐吧。”汉斯走过来坐到吧台的另一边对杰西卡说，“我是老板。”
　　杰西卡看了看汉斯，又看了看约翰，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约翰旁边。
　　约翰早就收回了目光，低着头仿佛这两人都是空气；汉斯则对杰西卡露出温柔的笑容，似乎在告诉他不要怕。
　　汉斯给杰西卡倒了一杯鲜血，浓郁的血从瓶口流出落进透明的高脚杯，约翰在汩汩的声音里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杰西卡啜了一口，抱着杯子看向约翰，“约翰先生，我昨天……”
　　“你认识我？”约翰看了一眼汉斯，是不是这个狼人把自己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因为约翰先生救过……”
　　“我可没救过吸血鬼。”约翰又打断了他的话。
　　“就不能听他把话说完吗？”汉斯看不惯约翰的样子，面瘫就算了，还这么没礼貌。
　　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约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砰的一声闷响。杰西卡吓得身子一抖，手里的血洒了半杯。
　　约翰抬起头，眼睛里结了一层霜，眼神像要杀了汉斯似的。
　　“杰西卡，你没事吧。”汉斯毫不理会约翰，伸手轻轻碰了碰杰西卡垂落的发梢。
　　“桌子……脏了……”杰西卡拿着杯子，不敢抬头看汉斯，他把血泼在人家的吧台上了。
　　“没事的。”汉斯拿出纸巾把座子擦干净，柔声地安慰杰西卡。
　　约翰看着汉斯根本没有注意自己，一口气闷在胸口发不出来，起身就要离开。
　　“约翰先生不要走！”杰西卡一心急抓住了约翰的胳膊，“我只是想还你的医药费，谢谢你救了我的妈妈。”
　　约翰本想要甩开他的手，听见吸血鬼说医药费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在街头遇见的一对母子。那个男孩只有十四岁，金色的头发脏兮兮的，枯瘦的身子像根芦苇。
　　男孩的母亲生病了，他们母女俩被父亲抛弃，流落在街头，孤苦无依。
　　约翰触景生情，觉得自己和他们都是同命相连，所以把男孩的母亲送进了医院，收留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反正约翰平日里在外追踪吸血鬼，也用不到那栋公寓。
　　后来男孩的母亲还是死了，他回家的时候发现男孩也不见了，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吸血鬼。
　　“这些钱给你。”杰西卡见约翰听了自己的话，急忙从兜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他全部的积蓄，“我只是想感谢你。”
　　约翰盯着吸血鬼的眼睛，他确实是当年自己收留的男孩。
　　杰西卡一直举着银行卡，见对方不接受，最终尴尬地收回手，对约翰鞠了一躬，“谢谢你，约翰先生。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人类的。”
　　约翰听过很多吸血鬼的承诺，可他们没有一个做得到，便把杰西卡也列在了其中。
　　“我回到这就是为了过人类的生活。”杰西卡解释道。
　　约翰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嘲笑，“这么想过人类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去做吸血鬼？”
　　杰西卡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约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吸血鬼怎么了？”汉斯反问他，说的就好像吸血鬼不该存在一样。
　　吸血鬼能不能存在，又不是猎人说了算。
　　约翰看着和自己唱反调的汉斯，想收拾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瞥见吸血鬼手里的卡，有了主意。
　　“不就是个东西吗，我卖给你了。”约翰拿了卡，在他嘴里杰西卡就只是个货物。
　　“你……”汉斯气结了，什么叫东西，在他眼中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是个东西？他曾发誓最爱的人也是个东西？
　　这次换约翰无视他直接离开了。
　　杰西卡呆呆地站在原地，约翰先生拿了他的钱，就是接受了他的感谢吧。可是，听约翰先生的话，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约翰先生的意思是，把自己卖给了这个狼人？他抬起头看了看汉斯，想要知道狼人是什么意思。
　　“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