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的爱情》这个香梨不太甜

2、第二章

　　“快点，快点，舞会快开始啦。”
　　“我这次一定要让沈少爷看到我。”
　　“就你还是省省吧。”
　　“我怎么了，人家沈大少爷还没娶妻呢。”
　　今年又是沈家舞厅里举办舞会，能进入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名流。宋景明早早地就来了，躲在角落里找了些东西吃，因为他深知待会儿再找东西吃就难了。
　　正因此，他已经听到不同的姑娘在那里说着相似的话。
　　化妆间内，“四小姐今日也太好看了吧，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一旁的女婢惊叹道。沈纯熙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脸上五官精致，虽说昨夜里没睡好，眼袋在化了妆后依旧能看清，可却平添了慵懒感。无论谁见到，都会评价说是个十足的美人儿。
　　“少贫嘴，净会说些胡话哄我开心。”沈纯熙娇嗔道。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并不似平常女子笑来的甜美，而是一种清冷的气质。
　　“四小姐，王家大少爷请您跳一支舞。”镜子里的笑容又平添了些许无奈，沈纯熙由侍女带着向舞厅走去。
　　只见在舞厅的正中央，一年轻男子在那里等着，虽长的并不高且微胖，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显出威望与稳重来。沈纯熙在距他一米处停住了，这年轻男子弯腰，伸出手，沈纯熙楞了一下，便覆上手。
　　年轻男子没想到沈家四小姐这么快便答应了，嘴角忍不住上扬，今日父亲说的话果然是对的，这位未来就是他的妻子了吧。
　　王博文看着距离咫尺的沈纯熙，脸型精致小巧，朱唇皓目，心想果真是金陵城第一美女，又见她久久都双眼低垂，不敢直视自己，倒生出许多保护欲来。一支舞已跳了有五分钟，
　　“四小姐，累了嘛？想要休息一下吗”王博文特地压低了声音，故作温柔地问道。沈纯熙点点头，王博文便找了两个靠边的位置，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景明，挑中姑娘了吗？”沈阙手里搂着个女人，吊儿郎当地问道。
　　“三哥，你怎么又来了？”宋景明无奈的说道
　　“哈哈”沈阙松开了手，使了一个眼色，怀里搂着的女人便乖乖离去。
　　“令尊今日没来吗？”“
　　“我父亲这几日都病着，不比沈帮主身体还健壮的很。”
　　沈阙听了这话，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三哥今日倒又是你的主场了，只是这里不比醉仙楼好很多？”宋景明开玩笑道。
　　“其实也差不离。”沈阙望着这满舞会的小姐，实话实说。
　　“宋少爷，能同您跳一支舞吗”他们二位正事还未说上两句，就有不知道多少姑娘前来主动邀舞，而对象几乎都是沈阙。她们或娇媚，或明艳，有身份高贵的，也有原来工作的舞女，沈阙觉得这跳舞跳多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大多数便都被拒绝了。
　　姑娘家的心思总是细的，很多人便把心思动到沈阙的身旁--宋景明身上。宋景明虽在满是豪贵的宴会上，家世不是最佳，且在相貌上来看占了很大优势，年轻男子的洒脱劲又在他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显得很平易近人。宋景明在接二连三地应邀后，也开始委婉地拒绝一些女子。
　　在热闹的舞会中，更映衬了一些不热闹的人，比如说已在那里呆坐一个时辰的王博文和沈纯熙，尤其是生性喜热闹的王博文，他简直要后悔当时陪沈纯熙坐下了，他很希望此时有人来找他离开这里。
　　王博文主动问了沈纯熙很多问题，可对方要么不回，要么要最简明扼要的话语回复了。然后就呆呆地目视着前方。“王少爷，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沈纯熙突然起身，王博文如释重负，但脸上依旧表现出惋惜之意。
　　沈纯熙径直走到洗手间让侍女补了妆，出来的时候撞见了一个人，将酒杯打翻在礼服上，撞到的人年轻女子认得是沈纯熙，显得惊慌失措，拿出手中的帕子想要为她擦拭，沈纯熙却扔掉了帕子，若无其事地走开了，来到了换衣室。
　　换衣室里多的是为她准备的衣服，沈纯熙不习惯有人为她换贴身的衣服，便让侍女退下，自己挑了件明黄色的连衣裙，换之前，偷偷看了一眼曾包在手帕中的纸条，撕碎，扔到了化妆盒深处。
　　“哎，这不是博文兄吗”哎呦，这是沈阙兄啊”众所周知，沈阙与王博文属于一见面两人就想掐。
　　这不，王博文注意到了沈阙身旁的宋景明，便问“这位是？”
　　“宋景明，吴家的三少爷，刚从香港大学读完书回来。”沈阙介绍道。
　　“真是年少有为啊，看着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吧。”
　　“景明今年二十有二。”
　　“那差不多，直比我小一轮呢，只是吴家什么时候有了个少爷啊？”
　　王博文虽然知道宋景明身份，但是忍不住希望他难堪来使沈阙难堪。“景明原先只是替吴家打工的一个小伙计，只是后来吴老爷见我聪慧，所以才破格让我当他的养子的。”
　　因为聪慧而破格提升为养子，这种事情王博文听了还是头一遭。但是这几年吴家突然一下子兴盛了起来，吴家膝下无子，唯有一女，而据说所赚家业都是这位养子的功劳。
　　当然不能否认的是吴家先前一直受沈家的打压，而这几年沈家放松了对于各方的监管，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局面来。
　　王博文是王家的顶梁柱，在青帮里面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懒得和这样的小角色计较。
　　只是面色平静，最难得是话语也十分真诚，倒显得他的不是来。
　　“我四妹去哪里了？”沈阙岔开话题，“刚刚不是一直和博文兄呆着么，怎么现在博文兄却将她丢下，自己来找我玩乐了。莫不是看我这里漂亮女子多？哈哈哈 ---”
　　“沈少爷，莫须有的话，哪里的女子能漂亮过四小姐？”王博文急忙辩驳。宋景明见听了这话低头一笑，便也知道此人为人，明明是反驳，却朝着别人的话来讲，又将四小姐同寻常女子，甚至是歌女相较。
　　幸好沈阙并非咬文嚼字之人，言又不在此言，“听说博文兄近几年生意做得不错，沈阙不才，近些年一直在外留洋，不是很懂这些生意场上的事，王家与沈家是世家，这不今日父亲还叫我向您讨教呢。”王博文见沈阙言辞诚恳，有些微愕。
　　众所周知沈阙乃一纨绔子弟，怎么今日竟对自己如此恭敬，想来自己还会是他以后的妹夫，难不成是由于亲上加亲的缘故。沈阙见王博文不语，便打笑道“莫不是我这位未来的妹夫还不肯透露。”
　　王博文得到官方认证后，急忙说“沈少爷是错怪我了，沈家一直是金陵城中的掌门人，怎么敢赐教。”说道此处，他暗暗将声音压低，“只是近几年，码头上的生意好做了。”怕自己说的不明白，又道，“沈少爷留过学，应该是知道洋人同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沈阙知道自己这位妹夫是实在人，于是一口一个妹夫叫的王博文好生开心。过了一会儿两人说乏了，宋景明见王博文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沈阙道，“劳驾一下沈少爷，待会儿将首饰送给四小姐”
　　“怎么不自己去送，我可不当信鸽。”“沈小姐这会儿估计已经回去休息了，我不方便去。”“那怎么刚刚不送，若是不见到我，你又想怎么送。”
　　“沈少爷，我刚刚当着四小姐的面送，肯定会闹着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我可不做这样的蠢事。”沈阙没想到这平日里粗枝大叶的王博文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便答应了。
　　正此时，换了装后的沈纯熙并没有休息，虽说她平日里是不大喜欢这样的场合，今年二姐又因为怀孕不来参加，可今日父亲却特意嘱咐她不要太晚离场，她晓得其中一个缘由就是因为她今年已满十八，虽在当时女子婚龄渐渐朝后，二十后嫁人的女子也比比皆是，尤其是他们这个阶级的，女子都开始接受学堂式教育，她三姐也是在读完大学后才出嫁的，可沈帮主看来暂时还没有想让沈纯熙接受更高教育的打算，也是因为沈纯熙在家教的教育下从小就接受琴棋书画等传统教育，后又了解了各类西学，礼仪等，无论是教养和学识，都算是出类拔萃的了。而不出意外她将来会嫁给王博文，王博文今年三十有五了，若是再拖几年，王博文因此再多找几房妾室，甚至闹出几条人命，也是不好说的。
　　“四妹？”沈阙看见沈纯熙在那里兜兜转转，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三哥好。”沈纯熙原是想找王博文，才看见原来同沈阙在一块。
　　“四妹可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三哥见笑了。”宋景明听到这个穿着明黄色裙子的女孩的话，初时也是一惊，长相甜美的女子他也看过不少，沈小姐长的算是那一卦的，只是这说出的几句话却句句带有一股清冷感。带给他一种不可亵渎感。“四妹，陪三哥跳一支吧“沈阙向沈纯熙弯腰。
　　舞池中，大家都有意识望着这沈家剩下的两个最得喜欢的孩子，盼望着自己能有一天飞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