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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锦瑟无端五十弦(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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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祁看着傅黎留下的几口箱子,长久不语,最后还是唤人进来,在未央宫中单辟一处库房用来放置这些财物。
傅黎气冲冲地飞回了桂殿,浮在宫殿最上方,独自生起了闷气,天地也有感于他胸中的愤郁,王都上空飘起了牛毛般的小雨。
农田里劳作的农人忍不住露出了由衷的微笑,春雨贵如油,这样一场雨下来,她们已经忍不住期待起了秋日丰收时的盛景。
玉祁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小雨,他忽然生了兴致,也不要人跟着,独自撑着伞跑去了庭院里。如今正是杏花花期,粉白的花朵开得极盛。
“取几枝杏花给神女送过去,就说这是我的道歉礼。”
……
傅黎浮在半空中,越飞越高,他眺望着远方的群山,山色如黛,在细雨的点缀下,更显的妩媚诱人,傅黎忽然想到自己来了王都之后还没有好好地观赏过这附近的景色,倒也是十分可惜,于是他就趁着这份兴致,直接飞去了远处的几座山峦上。
若在地上走,想要到达那远处的群山,至少要花上几日的功夫,便是驾马乘车也要花上一天的时间,可傅黎只飞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因着这场雨,山上也没有行人,傅黎在山上随处逛着,还在山上一处人迹罕至之地发现了一眼温泉。
温泉旁的植物因着温泉的热意,比别处的植物长得还要更盛些,他随手攀折下几枝桃花,打算带回去插瓶用。
等玩赏完温泉附近,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傅黎也就重新飞回了长乐宫,却不知长乐宫人早就因为他的失踪而忙得团团转了。
傅黎一面兴致勃勃地把玩着水中的桃花枝,一面随意找了个宫人让他给自己寻个花瓶过来。
却见那奴婢在一看到傅黎后,就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神女您去哪儿了,大王派人来给您送花,您不在。后来翻遍整座长乐宫都没有找到您,大王暴怒,命令全部人手去寻您,便是连一直静卧养病的圣安太后都惊动了。”
“什么花?”傅黎开口问道。
“听说是几枝杏花。”侍婢怯生生回道。
他刚入宫不久,身份低微,平日里负责的不过是宫道上的扫撒事务,哪里同这样的贵人说过话。
“杏花?杏花哪及桃花好看,你把这几枝桃花送去给他,同他说我不过是去王都远郊的几座山峦上去游玩罢了,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侍婢双手接过傅黎递过来的桃花,连忙小步跑去了未央宫中。
旁边一位目睹此事的黄门令也跟了上去,若没她跟着,那侍婢恐怕连宫门都出不去。
听说大王如今很是气恼,也不知这区区的几枝桃花能不能让他平息怒火?
侍婢说明来意,又有着长乐宫中一位黄门令陪同,路上的卫士一路放行,那小婢很快就来到了宣室门口,在门口跪着的几位侍婢的眼神示意下,他抬步上前,轻轻敲动宣室的大门。
“大王,神女游玩归来了,他派我给您送几枝桃花过来。”
大殿里久久未有人应声,侍婢握着桃枝的手都变得有些汗津津的,就在他犹豫着想要退下的时候,大殿里忽然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进来吧。”
“诺。”
侍婢孤身一人进入殿内,此时天色已晚,殿中却未尝掌灯,不是宫人躲懒,实在是自玉祁自从得知傅黎离开长乐宫一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再不许人进入,也未尝用晚膳。
细雨仍然淅沥沥地下着,也没有皎洁月色相照,殿内漆黑一片,侍婢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了坐在书案之后的玉祁。
玉祁独自坐在书案后,摸索着手上的扳指,在殿中久坐的他早已适应了这里面的漆黑,在侍婢刚刚进入的时候,他就看清了他手上的那几枝桃花,脸色也变得稍稍和缓了起来。
侍婢捧着花来到玉祁身前,先是跪地问好,然后双手向上将桃枝递上。
“你让苏秋去取一个花瓶装起来把,”玉祁话音刚落,却又生了悔意,“算了你把花给我吧。”
玉祁伸手接过桃枝,侍婢起身退去,可就在他起身退去的那一刻却忽然从靴口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玉祁。
玉祁弯腰躲避,但还是被刺伤了,他左手撑地,右手还牢牢握着那几枝桃花,那刺客见一招未能建功,便上前一步,想要再次刺杀,玉祁却不肯再给他这个机会了,他抬脚将书案踹向刺客,刺客连忙回身躲避,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
书案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门外的卫士发现不对,连忙涌进了宣室之中。
刺客听得书案巨响,便知道自己的机会不多了,他双腿一用力,朝着玉祁飞扑过去,玉祁随手将边的胡凳扔向他,他却不闪不避,硬挨了玉祁这一重击,强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重新将匕首刺向玉祁。
玉祁抬手格挡,手臂上被划了深深一道。刺客得势不饶人,还要上前刺杀,所幸护卫宫禁的卫士也及时赶到,几人联手把他捆缚在地。
“臣等救驾来迟,还请大王恕罪。”
“此事与神女无关。将他带下去严加审问,问清他背后的主使。派人请侍医过来,寡人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圣安太后,免得他担心。封锁消息不要让外朝知道。”
玉祁咬牙吩咐完全部的事情后,就昏了过去,卫士及侍婢们,连忙照玉祁所吩咐的事情做了下去。
大王遇刺的消息被封锁在了未央宫里,侍医也请的是在未央宫中待命的侍医,而且还是以别的病症召见过去了。
……
傅黎嘱咐完那侍婢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中,他一进门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那插在鸦青色细颈瓶中的杏花。
他拿起瓶子,随意摆弄起手中的杏花,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来。
“算你识相!”
他眸光一转,随手将书案浮了起来,他也端坐着,浮在书案前,放好纸笔,在一页纸上写下——齐民要术——四个大字。
这本书虽说是古书,可其中的诸多内容相较于现在来说却也还是十分先进的,也算是正合此时所用的。
他既然接受了这几枝杏花,自然也不会白拿的。这本书便算是报酬了。
傅黎运笔如飞,却还觉得不够快,就开始双手并用,等到双手并用,傅黎还是不满足,直接用水势御使起毛笔来,足足用了十支毛笔,加快了十倍速度,脸上才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等写好了,我就连夜放到他的书案上,然后藏在暗处,偷看他看到这书时的表情,等他看得入迷的时候,再偷偷从暗处跑出来,吓他一跳,还要嘲笑他没见过世面,区区一本普通的书籍就高兴成这样。
傅黎越想越开心,默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正本《齐民要术》就被他他成功默写下来了。傅黎用麻线将整本书装订成册,然后开开心心地跑去了未央宫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