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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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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本来睡得很沉,梦里同样是前世的场景,她看到他的表哥白靳怀被暗算成了残废,双腿再无知觉,他原本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度日,不断消沉,终生未娶。
而她的母族白家,也逐渐没落,她的外公镇国将军本来就因痛失爱女而老了不止十岁,后来又因唯一的独孙被废,从此一病不起。
那般沉痛的记忆像是一个无绝期的风口,灌入在脑海里,撕扯在心口上。
南歌终是满头大汗地醒来,身体里还有些迷药未尽的虚弱,她计算着时间,就是明天,难怪她今天总会突然心绪不安,果然还是要出事。
撑起身子,南歌捂着自己昏昏沉沉的头,像是在用存留不多的意志支着自己前行。
刚走到门边,她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而且,她好像看到了宁长鸢。
“去哪儿?”宁长鸢的声音再度响起,南歌才明确地知道,这人是他。
“长鸢,你带我去白家。”南歌没有注意到男人声音有些不对劲,她被他扶着,将自己的重量都靠在他的身上。
宁长鸢低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充满了打量与怀疑,倏然他的眼前划过一丝异样的光,他仍旧扶着她,只是再无其他动作,声音沉了几分,“为什么?”
南歌此时脑子晕乎乎的,有什么就回答了:“我表哥会出事,你告诉他明天别去京郊。”
“你怎么知道的?”宁长鸢端详着面前人的容颜,明明还是那么一张脸。
“我……”南歌刚张开口,意识就回笼了些,毕竟这是一个禁区,连她自己都触之则伤,语中也就多了犹豫,“我,我刚刚做梦梦到的,好真实,我好害怕,长鸢你带我去好不好?”
“不好。”没有多余的思考,宁长鸢直接出声拒绝。
南歌顿时一懵,直到她回想到男人说了什么,自己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又朝着屋内走去。
“宁长鸢,你做什么!我要去白家!”
南歌无力地拽着他胸前的衣襟,气息有些上不来,她今天头晕的症状好似比以往几天都要严重些。
吼完了,她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你带我去……”
“我说了,不去。”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很符合平日里说话的语调,可是他做出来的事,却那么让人没有抵抗之力。
宁长鸢将南歌放在塌上,刚给她盖好被子,就被南歌一把掀开了,还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里仍然是掩饰不住的虚弱,“我自己去。”
“你需要休息。”宁长鸢抬手捏了捏眉心,终于妥协道,“臣替你去。”
“不行!”南歌也拒绝了,“你说不清楚。”
“臣说不清楚,公主就能说清楚?”宁长鸢声线始终温和,但语气里蕴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我……”南歌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去了,毕竟就刚刚她讲的而言,那只是一个梦,眼前这个人不相信也就罢了,可是外公他们,肯定也会当成一个笑话。
“公主先休息,臣等下去跟白老将军讲,让你表哥明日不去京郊。”宁长鸢循循善诱。
南歌沉默了半响,终是点了点头,还是抵不住困意来袭,她紧攥着眼前男人的手腕。
宁长鸢扶着她躺下,重新盖好被子,“公主安心。”
他的声音似蛊惑般,南歌松开了他,逐渐闭上了眼睛。
等她彻底睡着,宁长鸢才踏出了房门,他派人守好这里,随后问道:“这迷药是谁制的?”
“这药是茶坊的先生制的,说是专门用来凝神静心,给睡眠不安稳的人用,让他们能沉沉睡一觉,还不会对身体有损。”景于如实汇报道。
而且这其实也是主子让他拿药的条件,他也清楚,这药不是用来给一般人用。
“药扔了,以后别让它出现。”
宁长鸢云淡风轻的话语散在空中,温和悄然间像是暖阳拂过。
可景于心里清楚,主子说“别让它出现”的是那个制药先生。
景于跟着宁长鸢往外走,马车一直都备着,俩人在穿过无人处的时候,景于回禀道。
“主子,在您让长公主休息的时候,陛下已经派人来拿了关于岳侯和太后之间联系的证据。”
“嗯。”
“主子,属下不明白,您为何要陷害岳侯,他如今远在北疆,而且我们的人查遍了也没有查到他们之间有何联系,感觉就像是没关系的俩人。”
思考了许久,景于还是将自己的困惑说了出来,毕竟他担心主子这样做会多一个敌人,既然没关系,为何非要给自己树一个劲敌,让事情难办许多。
“未雨绸缪罢了。”宁长鸢淡然地说道。
其实他前世这时候并不知晓这俩人的联系,直到五年后,岳侯亲自带兵去援助当时被困南疆的长公主时,他才知道。
边境总会有纷乱,南歌那时为了收服南疆的兵马,亲自去了,却遭遇偷袭,而此刻朝廷派去的岳侯,却并非救助,而是暗杀。
而且,他伤了她。
后来查到,就连这次事件起初的那场纷乱,也是岳侯和姚氏联手所谓。
这般种种,他如何放任这俩人继续暗度陈仓。
忆起刚才陛下的话,只怕姚氏还真就通过姚凌儿这个女人,开始她的算计。
“对了,你再帮我办件事,把姚氏那个侄女和岳侯之子有私情的传言让他们坐实。”宁长鸢说完,就掀开帘子进了马车。
“属下领命。”
马车平稳向前,宁长鸢靠在窗边,阖上了眼睛,此时他的脑子里,全然都是刚刚那一幕。
南歌焦急地握着他衣服,跟他说她的表哥会出事。
她被软禁了这么些天,根本没有时间接触到这一层面的消息,他知道白靳怀的腿会废掉,只是因为他经历了一次,可南歌……
宁长鸢已经无力为她的举动辩白,他骤然间感觉累了许多。
南歌,你也回来了是吗?
所以你不会像前世那般抗拒我,可那一世光阴,我要的,你终究还是没能给我。
我曾经对你说过,你若不自伤,便是待我好,可最后呢?你怎么做的,死在我的面前么?
若早知如此,我定然不会纵容你妄为。
你负了我的,这辈子,我亲自来讨。
镇国将军府不远处。
“主子,前面好像出事了。”景于的声音响起。
“嗯。”宁长鸢用手支着头假寐,他听见外面的响动,也不想睁开眼睛,“那就等会儿再过去。”
人潮蹿涌的声音越来越大,宁长鸢蹙了蹙眉,掀开了帘子,“还没解决?”
景于小心应对着:“主子,属下看见前面大理寺的人都到了,似乎闹得挺大。”
“这里靠近镇国将军府,谁敢这么猖狂?”宁长鸢让人将马车靠近了些,看到前面几乎没有行走的路径,便放下帘子,“算了,绕路。”
“主子,我们可能不能绕了。”没一会儿,又传来景于的声音。
“嗯?”宁长鸢声音微微不耐。
“陛下的车驾在后面。”景于小声道。
宁长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