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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地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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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的眼角弯了弯：“那请你说吧。”
诺瓦想这个杰克的眼睛可真好看，形状好看，颜色也好看。
杰克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纯净的蓝色，让人想起大海，诺瓦从没见过海，小时候是没有钱，长大以后是没有时间，作为一个巫师，如果不抓住每一个机会提升实力，在葛莱伯领这种被圣殿保守派把持的教区，很难说得准自己能活多久。
诺瓦不觉有点出神，一路走来腥风血雨一直在催着他成熟，很多巫师，甚至他自己有时候也会忘记，他才刚18岁，刚成年不久。
“琼斯？”杰克疑惑地问：“你听见了吗？”
诺瓦猛地回神，或许是那碗圣水的原因，他开始胡思乱想了，这可不行。
定了定神，诺瓦直视杰克的眼睛，说道：“他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大海。”他又补充道：“后边是我自己说的。”
杰克笑了起来，然后建议道“你似乎很虚弱。我觉得你最好休息一下。”
诺瓦点点头，在一夜之中经历了这么多——巫师团覆灭，神秘人的拦截，还有地牢里的杰克，他直觉这些事情能被一条线曲折的穿起来，但应该还有很多线索没被发掘。
他闭上眼睛，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终于有时间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了。
巫师团集会的过程中，侯爵和圣殿的联合搜查队忽然出现，打了我们一个猝不及防，他们肯定提前得到了消息，但知道昨晚集会的地点只有我和大巫师，还有帝都的高层，但大巫师绝对不可能是奸细...因为他死了。
那么，或许巫师团远在帝都的高层里出现了一些纰漏...诺瓦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这件事情不能臆测，还需要调查。
还有那个男人，他应该没有骗我，但会不会有所隐瞒？
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进入地牢？这个计划的目的只是让杰克收到消息，所以传递口信的人选不是确定的，那个人没必要一定是我？但圣殿地牢只关押巫师，格林菲尔城还有谁能被关进地牢，而不是治安监狱呢？
除了那个杰克，也不知道这名是不是真的，他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所以从这点思考，巫师团的暴露是否与他有关？他的身份是什么？
那个男人和杰克是什么关系？如果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会不会对他调查巫师团的覆灭有所帮助？
直觉告诉诺瓦昨晚的那个人绝对与巫师团的覆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相信那么强悍的身体素质是普通人能有的，他一定是个巫师，只有经过能力加持才能有这样强的身手。
但是你现在需要休息。诺瓦想，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他处于来到葛莱伯领以后最安全的时候，不禁让诺瓦感到讽刺，然后他放心地翻了个身，准备好好睡一觉。
诺瓦沉沉地睡着了，他做了个梦，在梦里他把那个男人痛扁了一顿，然后去看了海，海上又鲸鱼和海豚，还有各种漂亮的云彩和霞光，他捡的贝壳装满了一个大杯子。
杰克无事可做，也开始睡觉，在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中，太阳落山了。
圣殿的大厅，哈洛牧师的祷告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也随之停止，他拿出一把钥匙，把它插进圣位之下一个隐蔽的小孔里。随着一阵机括咯吱咯吱的转动声，黄金树冠如同花朵盛开般缓缓绽放，一根根枝桠摆动分离，无声缩回，只留下一个温和的光团在平台上缓缓悬浮。
哈洛牧师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绪，无论重复过多少遍，每一次他仍然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
他缓缓跪下，低声祷告：“圣光，愿您庇佑您的子民。”
圣光慢慢变淡变薄，但所有有着超凡力量的人——无论是巫师的异能还是圣力，都看得见，一个半透明的浅金色薄膜以圣殿为中心正缓缓张开，它笼罩了市政官邸，笼罩了邮局和广场，笼罩长街，笼罩小巷，笼罩了大半个格林菲尔城，清除罪恶，照耀长夜，庇护人们一夜好梦。
圣职人员们不约而同低声诵念：“光佑世人。”
格林菲尔所有的光明信徒都沉醉在这一刹那的温暖之中，但在一栋洋房里，一个小男孩难受地扭了扭身子，转头说：“凯恩哥哥，我好难受啊。”
凯恩是一名少年，他安抚地揉揉小男孩的头，红着眼眶笑了笑：“忍一忍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回奥萨等你哥哥。”
男孩撇撇嘴，说：“你别唬我了，哥还没回来，肯定是被抓了，回什么帝都啊，救人啊，明天我就去探消息，反正没人认识我。”
凯恩皱眉头，轻轻打了一下小孩：“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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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黎明，哈洛牧师结束了清晨的祷告，在礼赞声中，葛莱伯领的光明幕布缓缓收起，飘回金色的树冠里。
哈洛牧师起身，就听到有人脆生生地叫他：“哈洛！”
哈洛转身，来人矜持地伸手，年轻的牧师凑上去亲吻了一下：“葛莱伯小姐。”
“说了多少遍，叫我艾丽娅！”
艾丽娅·葛莱伯是葛莱伯领主侯爵的掌上明珠，也是葛莱伯领地上七城的玫瑰。她的装扮也无愧于这个称呼——今天她戴了粉色小圆帽，用一朵鲜红的玫瑰和丝带做点缀，轻柔的白纱遮住她娇艳的脸庞，凹凸有致的身材裹在缎面的嫩粉色无袖长裙里。为了防晒，她特地戴了遮住整个手臂的真丝手套，上边交错地绣着最时髦的花纹。
哈洛作为牧师，只能穿牧师袍，但可以看出来他花时间弄了发型。
艾丽娅刚好目睹了这神奇的一幕，赞叹道：“这就是格林菲尔之幕吗？前几年在帝都有人跟我谈起这个，我当时都不知道我们家的领地居然弄出了这个神奇的东西！你写信时也从来不跟我讲！”
哈洛牧师笑了笑，谦虚道：“小姐，这没什么，主要还是由于侯爵大人的支持，联通圣水池的管道布满了大半个格林菲尔城，借由圣水循环不息的力量才能施展这个小把戏。”
艾丽娅故作夸张地惊叹：“小把戏，我可没听过全国独一份的小把戏。你能给我欣赏一下你刚刚开启圣水池的那个装置吗？”
“当然可以，小姐。”
“叫我艾丽娅！”葛莱伯玫瑰叫道，她把钥匙在手中细细把玩了一圈，恋恋不舍道：“真好看，我要是有这么一件首饰就好了。”
哈洛说：“有侯爵大人在，小姐，你可以有各种你想要的首饰。”
“哦，父亲，我在想为送他什么礼物伤透了脑筋。”艾丽娅撇撇嘴：“我千里迢迢从奥萨赶回来给他庆生，结果他第一天就不给我好脸色。”
“先不说扫兴的，我想改装一下家里的祷告室，你下午能来庄园看看，给我点意见吗？”
哈洛牧师感到非常惊喜，但还是尽量得体地回应：“我的荣幸，小姐”
艾丽娅摆摆手：“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姐，算了，我先走了，稍后我会写信正式邀请你。”
哈洛牧师将艾丽娅送到圣堂门口，扶着她登上马车，艾丽娅在车门前转身，从这个角度哈洛正好可以看到她面纱下的红唇，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再见，牧师。”
哈洛欠身行礼：“再见，小姐。”
马车内，男人看着艾丽娅关上车门，问：“量好了吗？”
“奥萨皇家艺术学院雕塑系第一的手，绝对精准。”艾丽娅骄傲地扬起下巴：“怎么样，还不赖吧。”
马车里的男人有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像奖赏宠物一样摸了摸艾丽娅的后颈，赞扬道：“很好，甜心，把图纸画给我，我去找赫克托做出来。”
艾丽娅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探出头对车夫吩咐道：“在下个路口让这位先生下车。”
不远处的街角，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着哈洛牧师走回圣殿，连忙鬼鬼祟祟地跑过长街，躲到圣殿后墙的彩绘玻璃下边。他轻吐了一口气回头看，一个白衣服少年从刚刚他躲藏的街角急急忙忙地追出来。
“盖瑞，回来！”凯恩焦急地摆出口型，小男孩，也就是盖瑞摆摆手，示意他别管了，然后矮身沿着圣殿纯白的墙面蹑手蹑脚地向前走。
盖瑞没办法进入圣殿的地牢，但他可以距离圣殿足够近，让诺瓦感知到他的情绪。
“哥哥，别怕，我在这里。”
只是盖瑞和凯恩被诺瓦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们在如此危险的时候依然缺少警惕，从而没有发现在玻璃后那双阴冷的眼睛。
一名青年收回目光，侧脸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去盯住那个穿白衣服的和这个小男孩，有必要的话，抓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