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死对头分手后怀孕了》宋栖之

12、第 12 章

　　云无岸知道谌烬向来胆大。
　　但也不敢相信，他居然无所畏惧到了这种地步。

　　所有人的目光从舞台上，齐聚到十二排十五号的位置上。
　　他头一回产生了想立马从这里消失的念头。

　　周遭纷纷议论声传进了云无岸的耳朵里。

　　“什么情况？他们不是一直不对付吗？”
　　“这难道是新型侮辱人的方式？”
　　“我没听错吧？谌烬在跟云无岸告白？”
　　“这就是由恨生爱？我的妈这么刺激的吗？”
　　“我以为他们在赛场打架，实际上他们在床上打架？是这个意思吗？”
　　“AA恋？军校好像从来没有过吧？开眼了！”
　　“不如我们猜猜，明天过年，谁先挨打？”
　　“……”

　　而同班的同学们则是直接围住云无岸。

　　“他刚刚……说什么？”张钧整张脸写满了难以置信，甚至伸手抖了抖耳朵，“我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的喜欢？是我理解的那个喜欢吗？”
　　“他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他还记得你是个Alpha吗？疯了吧？”

　　面对一圈同学的质疑，云无岸哑口无言。
　　第一次听到这种话的时候，他的心情，跟他们没什么差别。

　　谌烬功成身退，重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刚刚还看他不顺眼的同学，这会儿见了他，直接闭嘴了。
　　纷纷让他过来。

　　云无岸向来不擅长处理这样的局面，他皱着眉头，看着谌烬走来。
　　谌烬站在张钧身边，礼貌地弯腰问道：“现在信了吗？我不是开玩笑。”
　　张钧木楞地点了点头。

　　“给我个回应吧。”谌烬朝云无岸说。

　　礼堂外。

　　内心升起一股无奈之感。
　　云无岸靠在墙上，问他：“非要这样？”

　　礼堂第一排坐的都是学校的教官领导。
　　虽然学校并不反对学生恋爱，但他们的身份实在特殊。

　　他敢肯定，不出半小时，这事就要传到父亲耳朵里。
　　到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云无岸。”谌烬当着他的面喊他的名字，他说，“说实话，你是不是也不信？”
　　云无岸被问住，保持缄默。

　　“我就知道。”谌烬轻吐一口气。
　　他没有刚刚在台上的自信，单独面对他时，气势弱了很多，甚至算得上温柔。
　　“但我确实喜欢你，新生赛第一次见你，一眼就喜欢。”

　　云无岸没忍住，说道：“你可能弄错了欣赏和喜欢。”
　　“是吗？”谌烬自嘲般笑了一声，低声问他，“那你告诉我，我梦见我把你关在机甲修理室里，和你做……”

　　“谌烬！”云无岸咬着牙打断他的话，“别说了。”
　　谌烬耸了耸肩，把问题问完：“这样，算欣赏还是喜欢？”
　　云无岸露出抗拒的神色，不想回答他。

　　“卢克斯跟我说要慢慢来，不能逼你太紧。”谌烬靠近他，离他一拳的距离停下，“但我们见面的机会太少了，如果慢慢来，我不知道在毕业前还能不能追到你。”
　　谌烬见他一直不回应自己，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吧。”

　　云无岸抬起头，终于看向他，想听听有什么选择。

　　“接受我，后果我来承担。”谌烬顿了顿，继续说，“现在不接受也行，但我要你兑现期中考核的赌注。”

　　闻言，云无岸轻笑一声：“我还有的选择吗？”
　　谌烬愣神片刻，声音放轻：“接受我吗？”

　　云无岸却摇了摇头。
　　面对谌烬，他第一次没有带偏见，心平气和地同他解释：“其实，我不喜欢Alpha这个身份。”
　　谌烬一怔。

　　“但我也不喜欢Omega，他们像是两个极端。”云无岸认真地说，“所以比起Alpha或者Omega，我更愿意选择和Beta在一起。”

　　谌烬完全没想到，云无岸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仅否定了他。
　　连带Alpha整个群体都排除在外了。

　　趁谌烬在走神时。
　　“我愿意兑现我的赌注。”云无岸朝他说，“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谌烬目光复杂地看向他。
　　“在哪里？”云无岸这时候变得坦荡得多，他甚至主动问道，“你要多久？”
　　“……”

　　在最高军校，几乎每个角落里都有监控。
　　谌烬带他来到了综合大厦的教室内。

　　今晚所有的学生都在礼堂观看晚会，这里一片漆黑，即使有监控，也没人注意到这边。
　　教室的后门没关，云无岸先走了进去，刚要开灯，却被谌烬拽住了手腕。

　　“别开。”他说，“很快就好。”
　　云无岸点点头，面向他时，内心在给自己做思想建设。

　　别说亲吻。
　　就连拥抱、牵手，懂事之后就已经没有再跟人做过。

　　他性格冷淡疏离，除了一起长大的张钧之外，没有什么很亲近的朋友。
　　他不喜欢跟人接触的感觉，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甚至搞不懂，为什么谌烬一定要亲他。

　　卡兹尔星没有卫星，进入夜晚之后，靠的是人工照明。
　　而今晚综合大厦不开放，自然也没有任何灯光。

　　云无岸转过身，只能模糊地辨认出谌烬的影子。
　　他问：“怎么亲？”
　　谌烬摸到了桌子边缘，朝他说：“坐上来。”

　　云无岸听他的话，抬腿坐上了课桌。
　　刚一上来。
　　谌烬便逼近他身前，让他不得不岔开腿。

　　“你要亲哪里？”云无岸问道，“亲脸吗？”
　　在他的概念里，亲吻还停留在亲脸。
　　他见过父母的临别吻，便是亲在脸上。

　　谌烬轻笑一声，像是笑他太天真。
　　下一秒，云无岸感觉到，谌烬的手环上了他的腰。

　　他有些不太适应，刚想让他放开，面前的人已经靠了过来。
　　他听到谌烬在他耳边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紧接着，唇上一热。

　　云无岸在黑暗里睁大双眼。
　　感官带来的触觉，让他忘了腰上的手。

　　谌烬稍稍偏着头，咬着他的下唇，加深这个吻。
　　唇瓣相贴的时候，发出了暧昧的声响。

　　云无岸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耳朵温度渐升。
　　心跳有些快。

　　他后悔了。

　　他伸手想推开谌烬。
　　腰上的那只手却忽然用力，单手将他从课桌上抱了起来。

　　云无岸一慌，推他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勾住了谌烬的脖颈。
　　谌烬仰着头，趁云无岸一时不察，闯入了他的牙关。

　　谌烬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脑，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按下。

　　云无岸的舌尖被他咬了一下。
　　呼吸有些困难。

　　谌烬退了出来，贴着他的唇，让他换气。
　　不过短短几秒，他再次发起攻势，勾着云无岸一起沉沦。

　　云无岸无意识地缠住他的腿。
　　每回在坚持不住时，谌烬便温柔地停下，让他重新呼吸。

　　他忘了这个吻持续了多久。
　　只记得最后谌烬离开他双唇的时候，他脑子一片混沌，任由谌烬和他额头相贴，相拥片刻。

　　他想。
　　他不该是这样。
　　他们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