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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将盛铎抬回去的时候,心里的那种伤心。

      对于弱小的李全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死在自己面前还伤心的事了,如果有的话,就是偶像死的还很难看。

      盛铎爸妈都在山外打拼,他就留在村里和爷爷在一起生活,父母的生意很好,总是给盛铎买各种各样的新鲜玩意儿,盛铎和他爷爷一起长大,也就一点儿都不藏私,有了好东西总是和村里的小老弟儿们一起分享,所以他从小就是孩子王。

      但盛铎这孩子也许是野惯了,又或许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缘故,迷上了杀马特,尤其喜欢社会小青年儿的那种调调。

      但他在省城上学的时候一般不具有让他成为社会小青年这样的条件,所以他尤其喜欢在村里的这种称霸的感觉。

      也正是他身上的许多浮夸又无伤大雅的特质,还有他这种霸道又贴心的脾气,让这群同样无拘无束的大男孩们,心甘情愿的与他为伍。

      但盛铎那天回去以后,对他的爷爷打击非常大,受不了刺激的盛爷爷精神也失常了,反过来竟然给盛铎磕起头来,一直管盛铎叫爷爷,还要磕头,小老弟儿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劝住。

      盛铎的爸妈得知消息火急火燎的回来料理盛铎的后事,但从省城回来开车的时间也得一天一夜,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李全第一个站出来给盛铎守灵。

      农村人其实更重义气,李全爸妈见儿子执着倒也没有什么话说,很赞同他,觉得他长大了,便也让他去了。

      可李全守灵的时候却出现了怪事,盛铎消失了。

      这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他戳出来的那股子热气儿一样,甚至还没人家那热气儿声势浩大呢,就这么变戏法似的消失的干干净净。

      李全很懵逼,他围着摆放盛铎尸体的那块木头板子绕了一圈,又把它掀开来看,甚至还上去躺着了,就是嘛也没整明白。

      “就这样,后来爷爷也好了,但你就真的凭空消失了,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你这事,”

      “我在那呆了三天,大爷大娘都没来,所有人都没来,我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说你在省城补课,根本没回家。”

      李全揉揉自己的脑袋,在盛铎震惊的目光中突然哭了起来:

      “倒霉的是,也没人认识我了,我爸妈说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家里还有个‘李全’,然后我很伤心,跑到你炸牛粪的那个地方,发现了那口铁锅,我照着你的样儿,也被炸死了。”

      “...后来我一睁眼,就在这儿地方当太监,凑巧的是,我附在这身子上的时候,我这具身子原来住的人刚因为被割命根子感染而死,要被人用破草席裹了扔掉,但我活了,替他活下来了。”

      “而那时候的你,已经是挺过来的小太监了,后来——”
      接着就是李全自己在宫中的奋斗史了,那个‘小盛子’虽然长得
      跟盛铎一样,但是李全再无数次的试探与失望中确定那不是他的大哥,但也念在二人的往日情谊上与其结为兄弟,互相照料。

      但那种陌生的感觉,和他与盛铎之间的这种维系是不一样的,李全无法真正的与唯唯诺诺的小盛子交心,而他一直崇拜着的那个死去了的盛铎却是他心中不变的烛火。

      “我的天。”盛铎震惊之余还有点恍惚,但他一向乐观,当机立断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于是二人拍案即合,果断决定先在净房里继续着社会人未完成的大业。

      “我就奇了怪了——”

      盛铎吸了吸除了臭之外什么也闻不到的鼻子,

      “我咋拉成这样还没死呢?”

      他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肠子一阵绞痛。

      “你死了啊大哥,你身体的上一任主人确实是拉死了。”

      “你咋知道的?”盛铎斜了他一眼,

      “我也快了。”李全看着盛铎翻了个白眼。

      也是哦,毕竟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老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上一个魂魄不离体,也轮不到你盛大爷鸠占鹊巢。”

      盛铎完成自己最后一个使命,正要拿纸开腚,却被眼前巴掌大的纸难住了,

      “哎我操这可咋整啊?”

      他转向一旁似乎有招的李全,见对方拿着个瓦片忙活的十分开心,于是吹了个口哨:

      “行啊,全子,铁腚阿童木!”

      李全向他扯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那必须的,先当王八再当爷,人在江湖飘,瓦片开腚不能少。”

      盛铎看这也没招,只能拿了个大点的瓦片往自己后屁股上折腾,

      “你还别说,这瓦片开腚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咱兄弟几个蹲在村口相约拉屎,拿棍儿开腚的日子。”

      他说着,叹了口气,将一块瓦片放下,力气大了些,没注意那瓦片的边儿顺着自己的衣服下襟划了浅浅的一道,露出个线头。

      “现在咱俩干啥去啊?”

      盛铎和李全勾着肩膀搭着背,十分专注的往前走着,谁也没注意刚才的线头在转过一道门槛时挂在了上面,且有越刮越长的趋势,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那块还算不错的太监服,已经开始秃噜了。

      “给哥说说,现在这形势。”

      “现在是永和初年,皇上刚刚登基,咱兄弟俩命比较好,都是在陛下跟前儿伺候的。”

      小全子掏出一包用手帕包着的瓜子,边磕瓜子边口若悬河的叭叭着,

      “咱俩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让万岁爷高兴了,就准保衣食无忧,人生有望。”

      “咋伺候个法呢?”

      盛铎抢过一把瓜子,嗑了几个,随机吐了一口粘痰,感觉自己有点渴了。

      “哈哈,咱俩就个倒恭桶的活儿,我倒你刷,”

      还没说完,盛铎就一巴掌呼噜到他脑瓜子上,李全踉跄了一下,刚刚站稳身形:

      “干啥啊哥,这可是别人抢都抢不来的好差事。”

      “卧槽又是掏粪坑又是刷恭桶的,咱哥俩咋就跟屎屁尿分不开了呢。”

      盛铎有点郁闷的吐槽了一句,随机又想到了什么,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还得靠自己。”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就相信我吧,哥,这活可好了。”

      “好不好都得干啊,”盛铎并没有相信他,要是活儿好吃香,哪能吃了脏东西跑肚拉稀到这样,他都要脱肛了。

      但话说回来,日子是自己的,小酒得喝,该过得过,虽然现在没了鸟,还得天天刷屎盆子,但雷锋说过,每一颗螺丝钉都有它自己的去处。

      他这一想,倒也释然了。

      既然释然了,来一趟总归需要点仪式感。

      他低低笑一声,将自己的膝盖并在一起,嘴里哼着小曲儿,弯着腰颤抖着上身,两只脚像是鸭子一样在地上pia、pia、的走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智障。

      “这咋凉嗖的呢?”正当盛铎享受着过往宫人对他充满社会气息的走姿的敬佩之情时,他突然感觉大腿|根儿一阵凉意,范围还挺宽广,一直从屁股蛋延展到脚后跟儿。

      李全从对自己大哥步伐的欣赏中清醒过来,连连赞叹,他大哥就是牛逼,就是有这种一秒钟让大家都变得十分尴尬的气质!

      他自称古今骚浪第一人,村口的刘花都对他赞赏有加,每次看到大哥,都是那幅羞涩到不行的模样,总是将手捂在自己的脸上,还总是做出一副怀孕了似的的呕吐模样,他知道,那个妖孽女人是想让大哥以为她怀了他的孩子,好将她娶回家。

      可他大哥毕竟是上过学的社会小青年,每次都那么机智,从不曾上当。

      李全正想绕过盛铎身后,去看一下究竟,突然被一阵此起彼伏的“啊——”吓了一跳,

      “这宫里咋都这样,一个两个的都咋咋呼呼的呢。不就是今天风大了些,哥帅了些嘛!”

      盛铎说着,将自己的腰压的更低了些,屁股翘的更高了些,头扬的更往上了些,还时不时的对着前方路过的姑娘们露出酷拽的邪魅笑容。

      于是当闫都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这幅景象实在是难以用任何一种笔墨来勾勒,也很难用话语描述出来——一个光着屁股的太监?露着大腿的太监?好像都不算太贴切,都太片面了。

      他——缺失了衣襟的后半部分,整个人就像是围了个围裙的鸵鸟,可偏偏浑身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骄傲气场,在宫女太监们的惊声尖叫中翩翩起舞,大腿紧靠小腿分开,整个人呈倒Y字,在风中摇曳。

      那屁股撅的高的,都可以看到他菊花了。

      这场景是如此的辣眼睛,伤风败俗的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可以说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疯癫。

      闫都一瞬间,突然有了一种沧桑之感。

      他是大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先帝钦赐的武状元,文武韬略皆不在话下,可他活了这二十三年,无论是书中还是战场,从未有一个场面可敌过今日之冲击——

      那白花花的太监屁股,让他一瞬间有了自裁的冲动。

  •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前面这几张文笔实在不咋地,太扯了。
    略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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