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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玉蟾落,晨光熹微。阴霾被渐渐驱散,薄雾笼罩着这座小宅子,露气未消,万物静谧。

      远远听得几声鸡鸣,唤醒忙碌的清晨,寂静一晚的巷子又热闹起来。

      屋内残损的桌几上还剩着半盏霁夜茶,红烛已经燃烬,徒留蜡泪堆积桌角。烛芯仍有如豆粒大小的火光,微微跳动。

      许久,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窗纸投进屋子,连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袋还有些发蒙。

      在看清眼前的环境后,连墨脑子才终于清灵。

      床铺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连墨怔怔地看着,眼神很是空洞,一时进入了呆滞状态。

      她静下心来,仔细回想了自穿越后所发生的事,遇见的人。

      从她走到现在的每一步,一切都好像和书上一样,却又好像不一样。

      那些原主经历过的事,即使她换了个身份,换了条路,但是主线轨迹好像没变……

      医棚、会试、鼎仙楼的试探、还有挡箭……一切都是那么巧合,简直天衣无缝。

      既然主线没变的话,那么玉之沉……玉之沉……玉之沉……

      连墨倏地睁大双眼……玉之沉,沈之煜……

      她听到了自己的下巴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怎么会这么笨!

      以沈之煜那阴险狡诈的性格,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缠着她这个貌不惊人,才不惊人,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屌丝呢。

      他这一向眼高于顶,高冷腹黑的人,怎会沉得住气不报复她这个前妻?

      连墨压着颤抖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万一玉之沉不是沈之煜呢,万一他是沈之煜呢……

      她内心焦虑不安,决定一问究竟。

      ……
      四面通畅的风从屋子穿过,充满了青竹、河水以及泥土的气息,连墨不禁感慨,到底要有怎样坚韧的性情,才可以忍受寂寞住在这长巷深处。

      长巷前段与末端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人声鼎沸,一个荒凉偏僻,形成了两个极端。

      不过连墨倒觉得这简陋的小院子挺好的,院子后面是一片竹林,通畅的风吹过,满眼的青竹摇曳,如此平静的地方像是所有的烦心事都沾不上边。

      连墨原本混乱的心,一时竟平静了不少。

      书房正前方摆着一张小型坐榻,榻中间放着一个更小的案几,连墨走进去的时候,沈之煜正在榻上看书。

      他的长袍都是清一色冷色调绣细柳底纹,如玄墨色,靛蓝色,苍青色。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端坐的姿态,仿佛一副精美的画卷。

      见连墨立在门处,他也只是淡淡睨了一眼,复又垂头看书。

      “你……”

      连墨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挪到门侧,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防不测。

      沈之煜眉头一挑,“本官最见不得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

      连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思索良久道,“大人,您,是不是还有一个隐藏的……身份?”

      她怕一下子挑明的话,自己会接受不了事实,更怕沈之煜当场让她嗝屁。

      她心存一丝侥幸,老天应该不会这么玩她。

      正午的阳光白花花的落在窗檐上冒出的杂草上,密密麻麻。

      沈之煜沉吟片刻,慢条斯理地抖了抖衣摆,漫不经心反问,“你觉得呢?”

      连墨囧了囧,我要是知道我还需要问你?

      沈之煜放下手中的书,漆黑的眼眸如墨色渲染,形成黑色漩涡旋转,将一切事物都吸入其中再无法拔出。

      见状,连墨内心腹诽,敌不动我不动,想用男色来吸引我,没门!

      按捺了许久,连墨终于按捺不住,败下阵来,“您其实就是……”

      “没错,本官另一个隐藏的身份,便是沈相引荐,圣上亲封的心灵指导师。定南县秋雨连降了一月有余,洪水泛滥,土地塌坏,百姓叫苦不迭,沈相命我前去安抚民心。”

      不等她说完,沈之煜便抢先说道。

      “关我何事?”连墨下意识地回。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额,草民的意思是,大人您真是忧国忧民的好官,呵呵呵呵呵……”

      连墨见他说得坦坦然,不禁想起,再过半个月,应该是边疆出现了纷争,沈之煜前去布防的剧情,然而书中并没有写定南县洪灾的这一幕。

      也就是说,玉之沉不是沈之煜?

      因为听名字,定南县肯定在南边,而边疆以她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肯定是在北边。

      以古代没有高铁没有飞机更没有火车的情况下,要在短短几天时间到达另一个地方,除非他会飞!

      所以,是自己多疑了?

      思及此,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沈之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难道还要本官提醒你,要在一旁记录本官此次抗洪救灾、开导抚平百姓们恐慌和焦虑情绪的光辉事迹?”

      连墨嘴角抽了抽,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沈之煜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先是惊愕,再到震惊,再到咬牙切齿,再到垂头丧气,五颜六色,丰富多彩。

      他睨了她一眼,“你这是在用沉默拒绝本官?”

      离殿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沈之煜出现的场次少之又少,多半是女主萧灵和男二萧宴的故事,毕竟殿试后女配就要挂了,作者当然是没有过多笔墨写她,任其自由飞翔。

      当时就因为剧情写到这里对女配也太残忍了,连墨才在评论区下怼作者的。

      他不动声色地望着呆呆的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许久,连墨抬头,像是做了某个决定般一般眼里满是坚定,“草民自当尽心尽力跟随大人替您完成自传,但请大人看在草民尽忠职守的份上,将来……还请大人帮草民一个忙。”

      “好啊。”沈之煜不以为意微笑道,“什么?”

      连墨的眼睛跟开了灯似地亮了起来,抓住沈之煜的衣袖就差摇尾巴了,“这个这个,草民可以等时机到了再说么……”

      “那要看你自传完成得好不好。”沈之煜嘴角轻勾,“在这里住了一宿……感觉如何?”

      “真是个心旷神怡,适合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连墨十分狗腿道。

      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沈之煜眼中的锐芒微敛,“没事,我们来日方长。”

      *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黄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渐渐与这天地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此处借用百度落日描写,因为阿橘实在是描述渣渣。)

      到了晚饭时辰,宅子里的厨房却是一片寂静,闻不到一丝饭菜香。连墨已然饿晕在饭桌上。

      “大人,我们……不打算吃点什么么?”

      落日,绿叶,黑发。

      她不得不承认,不看沈之煜的脸,单看背影,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一个。

      “本官两袖清风,所住之处都如此简陋,哪来银子买菜?”沈之煜保持端坐看书的姿势,神情冷漠,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焰。

      连墨一头栽在饭桌上。

      “本官记得,你的小册子挺火的,分红应当不错。”沈之煜手指搭在书页上,两眼弯弯。

      闻言,她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在书肆中分到的一百两银票,将它抚平抚平再抚平,依依不舍地推在他面前,心疼无比道,“能为大人效力,是草民的荣幸。”

      说着,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不错,孺子可教。”墨如苏神态自若地将那张银票收进秀考,笑得和蔼,“本官今夜要去相府共议此次下定南县人员名单,床就大方的让给你了。”

      我是不是应该双腿跪地感谢你的赏赐啊,柔软舒适的天字第一号房它不香么……连墨翻翻白眼,颓然的趴在饭桌上。

      “饭菜已热好,在灶上。”沈之煜将书收进袖口里,站起身,突然道。

      连墨受宠若惊的望向沈之煜,一边感谢上天怎么会让她遇到这么好心肠的人,一边撒腿跑向厨房反扣上门。

      当她大喜过望的打开蒸笼,一碗白花花的不知道该称为稀饭还是稀水的不明物状躺在中央,依稀数得清碗里有几粒米。

      当她冲到院中时,早已没了沈之煜的踪影。

      头抵着墙,连墨名觉得心好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还有没有了?

      ……

      夜已低垂,一轮皎洁的弯月挂在天上,月光、星光交映的树荫下,显得格外幽沉、朦胧。整个京城一片宁静,人们放下一切戒备,沉入这深眠时分。

      一个黑影突然没入这黑幕中,就像是被一阵阵的夜风从黑夜深处召唤而来。黑影无声无息地施展轻功飘落至玲琅画阁的后院,唯有衣角掀起点点轻风将那树叶带动得左右摇晃。

      此时已是二更,宅院早已是一片黑暗,因是习惯了将窗户虚掩着好透气,故而睡房窗户也未紧关,来人站在窗外略一踌躇,闪身进了屋内。

      落足无声,朦胧的月光照出他的轮廓,依稀是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连墨。

      连墨整个身子都缩在被褥下面,只露出额头和满头皱巴巴的青丝,呼吸声轻细均匀,明显熟睡正酣。

      来人蹲下身,正要一把掀开被褥,一颗石子从窗外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他右手虎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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