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始原》秋鹿

3、新世界

　　这天寒椿一见到迹部便抓住他喊道：“景酱，回礼回礼，我那份呢？”
　　“哈？”

　　迹部怎么觉得他才刚收到那份巧克力，都没吃着就……
　　就怎么了？
　　他想不起来了。

　　“别催，还没到日子。”迹部只好打发她。
　　寒椿却不吃他这套敷衍的说辞，拿出手机给他看，“看，三月十四日。白色情人节哦？”
　　“这怎么……”迹部跟着去看自己手机，确实经已过了一个月。

　　再看看窗外的雪景……
　　三月下雪已经够过分了，这还是东京啊。
　　今年天气有够反常的。

　　……不对，明明还是夏天。

　　“彼方，这是……”迹部隐约抓住了什么，却一直无法解开，只好向身边唯一的人打听。
　　“嗯？怎么啦？”寒椿亲切地回了声，发现他一直看着窗外，不解地反问，“三月还在下雪很奇怪吗？……我这里好像一直都是冬天的感觉呢，因为叫‘寒椿’吗？”

　　这次是寒椿先行消失的。
　　再见到她时，迹部感觉过了许多时日，也真正到达了冬季。

　　“景酱，让你久等了呢。哈哈。”寒椿开朗地笑着，表情却有些僵硬，“好像有点奇怪呢，平常都是我等你等很久的……这次却是马上就见到你了。”
　　她伸手摸上那张表情昏暗的脸，“应该是我想见到的景酱，不是其他人吧？”

　　明明这种方法没法确认，她也知道的。
　　实际没有任何办法，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直觉，觉得这里有“景酱”以及“迹部景吾”，连是不是存在这个事实本身都是无法确认的。
　　这就是这么含糊又随便的一个世界。

　　“你这段时间跑去哪了。”迹部自己都解释不清为什么，但他感觉有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而且还好像等了她好久好久。

　　“我吗？”寒椿歪着头，“我……哪里都没去呀。”
　　也哪里都没法去。
　　一直、一直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是么。”迹部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只好不去纠结，并且大方地表示，“说吧，今天想让本大爷陪你做什么。”

　　然而寒椿却因此后退了一步。
　　“……你真的是景酱吗？”
　　“啊嗯？”
　　“……对呀，本来他应该没那么早回来的。”

　　只是察觉到这点，寒椿便完全失去了对“迹部景吾”这人的兴趣，并转身离开。

　　大概是很久没见一次？便这么反常，迹部怎能容忍，迈开步伐几步就跟上去了。
　　“喂，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

　　像是跟过往的立场对调，换成迹部追着寒椿跑了。不过以他的步速轻易就能跟上，倒像是在和她并排走一样。

　　寒椿对迹部的态度比起冷淡，更多是失望。

　　“你够了！”迹部第一次容许别人把他戏弄到这个地步，并且还在试图与她保持接触，“一时候又主动跑来吵本大爷，现在又忽然说要走，不说清楚你别想我以后再理你！”

　　说着这话时的迹部仍然两手插裤袋，是平常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可从内容来看，怎看都带有些微拜托的意味在。

　　寒椿没有回答，却低头打量起他全身上下的服装。

　　她似是自言自语般呢喃道：“说起来，每次见到景酱的时候，他都是穿着夏天衣服的。”
　　可现在的迹部景吾穿的是冬季服装。

　　重新抬头，她向迹部问出他也不知道答案，甚至连问题都不明白的一句话──
　　“呐，如果你说自己是景酱的话，那为什么？”

　　迹部没好气地说：“这本来就已经冬……”
　　“为什么……会融入了我的世界？”寒椿打断了迹部的话，或者说，本来她的问题就还没有说完，“总是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身影尤其特别的你，为什么会变得平庸了？”

　　“啊？你对现在的本大爷有什么意见吗？”他抬起下巴，自信地说，“我不知道你所认为的特别跟平庸是什么，但我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寒椿轻声一笑，“这种自信倒是有点像景酱了。”

　　这苦涩的微笑在迹部眼中刺眼得很，他很想知道怎样做才能让那个电波少女回来。

　　“换我问你了，怎样的我在你眼中才算是本人？”
　　尽管是自己先提出的理论，但寒椿却好笑地反问他起来，“在有假的存在前提下问吗？”
　　迹部不爽地挑眉，“还不是你先提起的。”

　　向迹部解释这点的她颇有种自言自语的感觉，“本来应该没有分别的，这世界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可是只有景酱并不受我思想控制。”她有点想哭，实际也忍不住哭了，“明明这全部只是我所做的梦，为什么？”
　　“我明白的，就是明晰梦也不是无所不能，但景酱总是能做些超出我想象的事。”

　　她长吁一口气，“实际长大后的我们根本没见过面啊。”

　　“梦……”
　　迹部重复着寒椿说过的词语，眼前的迷雾逐渐散去，并且在这冬季的天空中映照出来，阳光洒在雪地下反射出耀眼光芒。

　　如果这是现实，恐怕会照伤眼睛。
　　这是在寒椿四季如冬的梦境中都从未出现过的景像。

　　以前寒椿所不了解、不知道的景色，全部都根据迹部的记忆去弥补，世界逐渐变得清晰。
　　这不再是属于寒椿一个人的梦。

　　她小心翼翼地向迹部问：“难不成……你也跟我一样吗？”

　　梦中的世界她从来都不孤单，可包括她至今所依赖的“景酱”，她都认为只是根据她的记忆及想象创造出来的存在。在某种意义上，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游离在这虚构的幻境中。
　　所以她从未穿上的制服，从未认识的同学，在深明了解的迹部眼中都显得那么怪诞。

　　不去意识到这是梦境，他就只能依附着她而存在于这世界中。
　　但现在不同了，这是两人互相弥补而构筑出来、只属于两人的现实。

　　迹部终于能向寒椿说：“你就是那个总是在梦中纠缠本大爷的女生吧。”并且向她伸出手，“来吧，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冰帝。”

　　从很早以前起他就很想吐槽的了，为什么梦中的学校跟身边人都这么奇怪。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这就是景酱所看到的世界吗？”寒椿不用走远，仅是周遭的色彩跟头上的太阳，都足以让她明白到这点。
　　同样是冬天，却与她完全不同。

　　寒椿还是没有接近迹部，依旧与他保持着距离，却在他的甩手催促下接过他的手，并问：“现在外面也是冬天吗？”
　　“是‘现在才是’，”想起这点，迹部就想吐槽，“还说什么情人节，那时分明是秋天。”
　　寒椿尴尬地笑笑，没有解释。

　　“那么，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吧。”
　　“就是这样。”迹部带有嘲讽意味地勾起嘴角，“你还真够胆要完回礼就跑，啊嗯？”
　　寒椿反过来怪责迹部，“景酱才过分，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遇到过多少个迹部景吾吗？但他们全都不是你……只是我以为的你。”她垂着脑袋，“我隐约感觉到的，我所了解的你和真正的你有差别。”然后她又抬起头露齿一笑，“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奇怪啊，我知道的迹部景吾不像是这个性格的。”

　　迹部眯起眼质问道：“哦？那是怎么的？”
　　“嗯……秘密。”反正他都想不起来，“等你现在想起我名字再说吧。”

　　迹部思考了一下，确实想不起来。
　　明明过去在梦中有听说过，也叫过她几次的。好些时候他醒来时都想回忆起梦中的事，可每一次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可怎么这家伙却每一次都没有忘？
　　嘛，即使知道真相，这仍然是个奇怪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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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认罪……不小心把景酱全名打成迹部景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