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58、暗杀行动（5）

　　第二天，听到风声的高木原一早便过来敲程暮云的房门，一看见开门的是只披了件浴袍的顾明夜，震惊之余还有些许遗憾，原本想着能够乘虚而入，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和好了。
　　“高木先生，不知你一大早来找我……和我媳妇何事啊？”顾明夜特意加重‘我媳妇’三字，意指程暮云是他的女人，让高木原离她远点。
　　“顾二少爷，我只是关心一下程小姐。”高木原没放弃，想进去查看程暮云的状况。
　　“不必了，她很好。”顾明夜突然凑近高木原小声说道，“她现在没穿衣服，不太方便。”
　　高木原一听脸立马僵住，而后便不悦地离开。
　　“谁啊？”从被子里钻出，程暮云慵懒地声音响起，还伸了个懒腰。
　　“谁？还不是你招来的。”顾明夜回到床上，轻轻捏着程暮云的脸蛋说道，“你说你究竟有多少裙下之臣？”
　　“顾明夜，你这是又要跟我算账了吗？”程暮云一脸坏笑，说起这个顾明夜似乎并不比她少。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顾明夜拿了件衣服准备帮程暮云穿上。
　　程暮云就知道顾明夜会转移话题，所以也没有深究，因为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就够了，以前那些事她其实并不介意。
　　“我想和你正式结婚。”顾明夜一边帮程暮云穿着衣服一边说。
　　“我们已经结婚了啊。”程暮云疑惑道，虽然她一开始是为了任务，但也是因为想查清顾氏中潜伏的同志，当她知道是顾明夜的那一刻，她很庆幸她选择结婚的人是他。
　　“我是说我想向组织申请，让我们真正结婚。”顾明夜平淡地说道，但程暮云知道这是多重的承诺，在党的面前宣誓，那是多么庄严。
　　看着眼眶里闪着泪光的女人，顾明夜亲了一下程暮云的额头，伸出手，“走吧，回家，回我们的家。”
　　程暮云重重点了一下头，拉着顾明夜的手，一起走回家。
　　其实在这兵荒马乱危机重重的上海滩能有这样的机缘真是一种天大的幸运，他们的运气都不错，遇到的是那个对的人。
　　相较于中共方的刺杀成功，军统昨日的行动就损失比较惨重。吴宇和李楠被围困时遭到枪击，李楠当场身亡，吴宇被捕，而周斌和郑有义前去接应，但因为敌方人多火力足，所以不敌，在撤离过程中周斌为保护郑有义被枪杀，所以行动小组回来的只有郑有义一个人。
　　赵湘雨一听郑有义说完，马上去找了李诚。
　　“不能去。”李诚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为什么？”赵湘雨不懂，这些可都是他的学生，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死的已经救不回来了，活着的为何不能去救？尤其是小六，所有人中他俩的关系最好。
　　“有关佐藤道彦所有的消息都是封锁的，你去了只能暴露。”李诚表明这些消息只有特高课和特政处的人才知道，连报纸都未刊登，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告诉别人他们是一伙的，也是军统的人吗。
　　“暴露就暴露，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在里面受折磨。”赵湘雨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李诚，“老师，救救他吧。”
　　“湘雨，你要明白党国需要的是不畏生死的战士，而不是逞匹夫之勇的蠢货，他如果英勇牺牲，党国会给他颁发勋章。”李诚扶着赵湘雨的双肩，他知道她心里的痛楚，他也不好受，但只能如此，牺牲小我，才能走得更长远。
　　“可是一枚勋章又怎能抵得过一条人命。”赵湘雨泪言，原来军统衡量人的标准只是那块冰冷的勋章。
　　“自他加入军统那天起，就应该有所觉悟，更何况准备牺牲的又何止他一个，我们的革命还在继续。”李诚安抚着赵湘雨，他实在不希望她做傻事。
　　赵湘雨无语，心里不住想着这样的革命有何意义，不把生死当回事，不把战友当回事，在乎仅仅是那表面上的殊荣。
　　“好了，快点回去。”李诚拍了拍赵湘雨的肩，看着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他也放心了许多，但他不知道其实她在隐忍，她并没有释怀。
　　回去的路上赵湘雨就一直在想既然李诚不救，那她便自己救，就算豁出性命她也不能让小六自己去死，就算不成功，她也要和他作伴。
　　在街上漫步了很久，赵湘雨一回到家，就看到梁潇在楼下等她。
　　“你来做什么？”赵湘雨淡漠地说道，如果以前她看到梁潇带着生煎包来找她，她肯定会很高兴，可是今日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我想着你应该饿了，就来找你了。”梁潇柔声说道，而后跟着赵湘雨上楼，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猜到会是这样，他已从程暮云那得知了军统的事情。
　　“梁潇，如果你的亲人在受苦，你能视若无睹，冷眼旁观吗？”赵湘雨说是问梁潇，其实她就是在问自己。
　　“放心，一切有我。”梁潇非常清楚赵湘雨说的是什么，所以他会帮她。
　　把赵湘雨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梁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
　　赵湘雨不知为何这样让她很心安，梁潇的话，梁潇的动作，都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吃吧，吃完了好好睡一觉。”梁潇把生煎包递到赵湘雨面前。
　　接过来，赵湘雨咬了一口咧嘴笑道，“还是那么好吃。”
　　“下次我再带给你。”梁潇看得出赵湘雨其实笑的很勉强，她应该是为了让他放心，她的心里仍旧牵挂着她的战友。
　　“好，咳咳咳……”赵湘雨不断往嘴里塞，结果呛到了。
　　倒了杯水给赵湘雨，梁潇轻轻拍着她的背，“慢点，好吃也不能这么吃。”
　　“我怕你跟我抢。”赵湘雨喝完水笑着说，其实她是怕再也吃不到了，尤其是他送给她的。
　　“都是你的。”梁潇笑看着赵湘雨。
　　点了下头，赵湘雨继续吃着，心想以后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再同他这般，所以今天就让她放任一回，安心地待在他身边吧。如果她营救失败，有可能这便是最后一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