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32、另类生意（1）

　　一顿饭吃的很不让人省心，顾兴峰看着顾明夜和梁潇的举动有些莫名其妙，吃完饭就把程暮云叫走了，让她译文讲给他听。
　　其实这局面顾明朗早见怪不怪，他这个弟弟一直跟梁潇不太对付，但是表面上还维持着双方的关系。
　　“潇三爷这次来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我听说雷帮最近不太平。”顾明朗打断两人，赶紧进入主题。
　　梁潇说道，“什么都瞒不过顾大哥，我二哥最近想和日方做矿场的生意，你也知道这矿涉及到的不是我们民生这么简单，况且我们帮内只负责出力，并无矿产过问权。”
　　“那还做什么生意，这岂不是肉包子打狗。”顾明夜一插话，顾明朗赶紧咳了一下，这话在家说说也就得了，要是被外人听见，指不定会渲染成什么样，尤其还涉及到日方。
　　梁潇并未在意顾明夜的话，又说道，“南京方想修一段铁路好方便运送物资，这事他们应该很急。”其实这就是日方的意思，但明面上不能是日方出面，南京方也是为了维持和日方的关系，才依附他们。
　　其实以顾氏和政商的关系，想找人帮着修铁路，接了这单生意应该不难。
　　“你们挖矿，我们修路？”顾明夜笑道，这生意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却透着一股怪异。
　　“铁路一旦建成，不止物资，顾氏的货运网也将升级。”梁潇点出顾氏参与对他们只有好处。
　　话虽如此，但顾明夜疑惑道，“为何要找我们？”
　　“放眼上海滩有能力接下这笔生意的也只有顾氏了，而且顾氏和日方关系这么好，他们应该很乐意把生意给你们。”梁潇的话里暗喻程暮云是特政处的一份子，而特政处又实属特高课的一部分，两方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可是外人不知道的是顾氏跟特政处甚至日方没一点关系，虽然由于程暮云的原因被误会，但也没必要解释。
　　“好。”顾明夜一口答应，但身边的顾明朗还在考虑。
　　“明夜。”顾明朗觉得这是一件大事，尤其是涉及日方的事情，他们要慎重。
　　顾明夜朝顾明朗异常坚定地点了下头，而后顾明朗回应梁潇，“潇三爷，那就这么定了，虽然我们两方没有直接合作关系，但谢谢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们。”
　　“合作愉快。”梁潇跟顾明朗握手，又朝顾明夜伸手，顾明夜拍了一下梁潇的手说道，“慢走，不送。”
　　梁潇走后，顾明朗叫了顾明夜到书房，询问道，“为何要答应梁潇？”
　　“这生意我们不做也会有人做，更何况这对我们的地下矿场有好处，修铁路钢铁耗材巨大，谁会认真清点每一根铁轨？”顾明夜分析道。
　　顾家在外一直是一副生意人的面孔，其实私下为抗日战争做了很多贡献，就拿这些隐秘的矿场来说所制造的武器也都是留给前线的战士的，只不过他们技术毕竟有限，没有外国制造的好，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他们知道这些地下矿场瞒不了多久，但就现在来说能多支撑一天就给前线多一份希望。
　　“明夜，如果有一天矿场暴露，你一定要置身事外，保留实力。”顾明朗一开始也是担心自己出事，所以在顾明夜同意接管生意后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大哥。”顾明夜明白顾明朗的想法，但是他会尽量不让这种情况发生。
　　“革命不易，不能前功尽弃。”顾明朗拍了拍顾明夜的手臂，虽然他不是共产党员，但他却心系延安的那些同志们，希望能在他们的带领下让中国迎来崭新的一天。
　　顾明夜点点头，他也明白，真到了那一天，只能那么做才能保护顾家，为抗战做后盾。
　　回到房间，顾明夜并没有刚才答应梁潇时那么轻松，反而有些担忧，但他必须让自己看起来还是吃饭时那副样子。
　　程暮云已经躺在床上休息，顾明夜躺在另一边。
　　“顾明夜，睡了吗？”程暮云说道。
　　“还没，你不会一直在等我，所以没睡吧。”顾明夜侧身手支着头，这个高度正好可以看见程暮云。
　　“以后去夜总会的时候带上我吧。”程暮云也侧过身手支着头，两人平视，相对望着彼此。
　　“就为了跟我说这个？”顾明夜忽然平躺下，然后用被子捂着头，然后说道，“不要。”
　　不明所以的程暮云赶紧过去拉开顾明夜的被子，然后被他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顾明夜得意地说道，“云云，这是担心我被闷到吗？”
　　程暮云用手指划过顾明夜的胸膛，“是啊。”
　　顾明夜咽了一下口水，而后说道，“今日你见梁潇为何那副表情？”他后来一想，虽说程暮云并没有那么明显，但他感觉得到她心绪的变化，是一种释然，不光是惊讶那么简单。
　　“我怎么了？”小手不断触碰着顾明夜，程暮云淡定问道。
　　“程暮云，不要逼我。”顾明夜握住程暮云不安分的手。
　　程暮云笑了，因为顾明夜被她刺激地连名带姓的唤她，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好，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就没有那么冰冷。
　　“顾明夜，你吃梁潇的醋了？”程暮云用另一只手描绘着顾明夜的眉眼，并帮他舒展下紧锁的眉头。
　　“程暮云，我就是吃醋了。”顾明夜忽然放开程暮云，躺回他的那边。今夜的他怎么了，为何要说那些话，或许是最近发生的事都太离奇，他怕有一天会知道他不愿意相信的真相。
　　程暮云看着已经闭眼睡觉的顾明夜，他虽然回答了她问题，但却不像以往那样与她说笑，他心里一定有些疑问，也有不确定吧，他的那句话她明白，但是她该怎么跟他说，她怕她要找的那个人不是他。
　　程暮云也躺下，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彼此试探、怀疑、纠结、摸索，最终是否能了解对方的意图，他们都不知道，但只能一步步向下走去，这条路看起来还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