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潇雨》悦乐赏月

105、深入实验室（3）

　　虽说川岛大夫需要请辞回日述职，但并没有那么紧急，因为他要把整个实验成果交到新上任的课长手里，所以这几日都在整理这些。
　　关于铃木柰子对程暮云的指控，川岛大夫当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从一堆资料中川岛大夫抽出一张，仔细查看着，而后叫人去喊了程暮云和铃木柰子过来。
　　“后天我准备离开，这几天我考虑了一下，暮云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我们回日本，至于铃木你就留下来等着新上任的课长。”川岛大夫把资料分成两摞，一部分装进‘待查’，另一部分装进‘终结’的档案袋中，其中最上面的那个人的资料最明显。
　　对于这样的安排，其实铃木柰子并不是很满意，因为她总觉得程暮云得到的关注比她多太多，所以她才会越来越憎恨她。
　　程暮云不太明白为何川岛大夫突然改变主意，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是，老师。”可如今程暮云已来不及多想，目前最主要的便是沈升，刚才她看见川岛大夫把他的资料放进了‘终结’袋里，就说明沈升将要步上和陈庆博一样的下场，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加快行动的步伐进行营救，并破坏整个实验室。
　　在食堂吃饭时，程暮云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铃木柰子看到之后便用着酸涩的口吻说道，“程暮云，你别以为川岛课长带你回日本，你就没事了，你以为你在上海那个不中用的丈夫能够全身而退吗，新来的课长会放任他吗？虽然你们夫妻关系不太好，但毕竟曾同床共枕，你真的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那铃木小姐有何指教？”面对铃木柰子的的责问，程暮云明白这是她的激将法，一开始她笃定川岛大夫不会带她回日本她才这么说，因为以川岛大夫的性格就算走，在特政处也会留下他认为能够信任的帮手，既然他不留下她，那么也就是说她又被怀疑了。
　　“你帮我离开实验室去76号，我让你留在上海。”铃木柰子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交易。
　　“铃木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再说我为何要留在上海，除了你说的那个不中用的丈夫，我并无亲人。”程暮云不紧不慢地回道。
　　铃木柰子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而后说道，“真的吗？可我听说他曾守在重伤的你床边整整一个月，而你也因为无意枪击他而对他照顾有加，这份深情就这么没了？”
　　“可是如今他夜夜笙歌，并不放我在心上。”程暮云放下碗筷，就算铃木柰子能够看穿，她也不能承认，不过对于铃木柰子全程知晓她的动态她倒比较在意。
　　“男人嘛，只不过耍耍小孩子脾气，置气而已，你只要再对他好点，他肯定还是会回到你身边的。”铃木柰子眼神中尽数表现出急切等待着程暮云的回答。
　　“可他说我害死了他的父亲和大哥，这气估计是不会消了。”程暮云不为所动，站起身，“抱歉了，铃木小姐。”
　　看到程暮云离开之后，铃木柰子忍不住把筷子一摔，没想到她软磨硬泡也没动摇程暮云，不知是她识破了自己的计划还是她根本就是无情，连自己的丈夫的生死都不顾。
　　今日在川岛大夫交代她们任务之后，她特意被留了下来，川岛大夫告知她让她试探一下程暮云对顾明夜的态度，看来此路是行不通了，不过还有一个人，不知道程暮云能不能看着那个人去死。
　　铃木柰子也起身离开，去准备着她给程暮云的大礼。
　　程暮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才松开紧握的拳头，她明明知道刚才铃木柰子只是在试探她，但其实她还有一点点动心，如果她跟着川岛大夫会日本将会失去和组织的联系，尤其在抗战这么关键的时刻，所以她不能走，而且她不放心留下顾明夜一个人，他这个人，容易冲动，她怕她不在他身边，他会惹出什么乱子，而赵湘雨，有梁潇在，她倒不担心。
　　不过刚才经过食堂的时候，她听到厨娘们在窃窃私语，说她们失踪了一个人，她想那人应该就是出去报信的赵湘雨，看来时间已不允许她想太多，再晚消息如果传开恐怕对方会做好应对措施。
　　忽然听到咚咚的声响，是摩斯密码，程暮云贴近墙边，仔细聆听。
　　是他们，‘一切已准备就绪。’
　　程暮云回以‘明日晚十二点行动’。
　　最后一句话，让程暮云不禁泪目，她知道那是顾明夜，‘我爱你，等你回家’。
　　程暮云趁着记录实验期间又把各个角落走了一遍，她希望能确保万无一失，在经过沈升关押的牢房时，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看到他很痛苦地坐靠在墙边，大口呼吸着，手捂着心脏部位，脸色惨白，眼珠通红。
　　知道现在是守卫轮班期间，人并不多，程暮云靠近，眼神中带着不舍与难过，忽然沈升用尽力气站起走过来并大喊，“你们这帮日本鬼子，有什么招数全都使出来吧。”
　　沈升突然冲向铁栏边的程暮云准备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川岛大夫拉住程暮云后退，而后给了后面人一个手势，接着有几个人开门进入，给沈升打了一针，接着他便晕了过去。
　　“暮云，这么晚怎么独自来这，很危险的。”川岛大夫平静地说道，似乎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明日要做人体实验，暮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对于刚才的情况，程暮云只能表现出惊魂未定，不让川岛大夫看出破绽，因为刚才在沈升走过来时，她就知道了她身后有人，因为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哦？是吗？”川岛大夫的语气听不出他是否相信程暮云的说辞，“早点休息。”
　　程暮云先行离去，川岛大夫便对手下吩咐道，“带上去。”
　　程暮云因为忧心沈升的安危，所以并没有走，而是躲在一旁，清楚地看到川岛大夫命人将沈升带往了地下二层的实验室，她心里感念不好，莫非是实验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