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无尘》地江

22、只身对敌

　　枯尘等人来到主峰时，这里远远比山下的打斗更加惨烈，原本山清水秀的山峦，因为厮杀已然血流成河，打斗声更是在耳边萦绕不断。
　　所谓的正派人士手中的刀剑刺穿了圣辰教教众的身躯，他们一个个的应声倒下，眼中是满满的不解。
　　是的，无尘也不理解，为什么江湖一定要分出正邪，难道正派就只做好事、□□只做坏事吗？如果是，那么眼前这些杀红眼的名门正派在做什么？除魔吗？圣辰教的人就不是人吗？
　　想着，无尘快步冲进人群，阻止了一个名门正派弟子对圣辰教教徒的偷袭，那人一看无尘是和尚，以为是魔教的散人，不分青红皂白拎起刀就是一阵乱砍。无妄见师兄腹背受敌，将师伯交托给陈竺也加入了战斗。
　　无尘与无妄互为对方脊背，但是很明显，这群所谓的名门正派正在围杀他们。
　　“小秃驴，老子今天就让你上西天！”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黑压压的人就冲了上来。因为不愿伤及他们性命，所以无尘的应对非常吃力。
　　“师兄，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别拦着我，让我杀了他们吧！不然这一浪一浪的，咱们早晚会精疲力竭而死！”
　　无妄用力推开朝自己扑来的敌人，嘶吼着，但他的行为并不如话语中那样果断，身上的伤已经将衣服殷红。
　　“无妄，我掩护你，你逃出这个包围圈！快走！”
　　“不！师兄，我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死！”无妄拽住无尘的手，灵巧的躲开背部的偷袭，“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求死，但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傻师弟，我不是求死，是在让你活啊！”
　　话音未落，无妄只觉得胸部被一股强大的真气推开，整个身子便不听使唤的冲开人群，直到撞在陈竺怀里。
　　“你看着师傅，我进去！”
　　“陈竺！你要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少爷！”
　　陈竺痛苦的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尘在包围圈中奋战，枯尘见此情景，只是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个小徒弟怎么了，是佛心还是痴心，但不论是哪颗心，自己都不能让他去死。抛去卫国和真佛转世不说，就是这个难得的秉性也值得自己为此一战。
　　眨眼间，枯尘一股风似的进入人群中，迎面以掌心包裹住本应落在无尘胸前的拳头。只见那人诧异的盯着枯尘，然后痛的单膝跪地，嗷嗷求饶。
　　“妖……妖僧！”
　　众人见他如此，真的以为枯尘会什么妖法，面面相觑，纷纷向后挪动脚步，不敢上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枯尘收起周身的真气，观望着众人，继续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诸位施主，为何非要打个你死我活，就此立地成佛，难道不好吗？”
　　“老秃驴，你是护教的散人吗？报上命来，我们饶……饶你不死！”
　　说话的人中气不足，显然是在硬冲好汉，枯尘见他的模样摇了摇头，看着满地的尸首，心中悲悯无限。
　　“老衲枯尘，是归灵寺的和尚，并非施主口中的散人。”说着，枯尘扶起伤痕累累的无尘，心疼的为他擦拭嘴角的血迹，柔声道，“乖徒儿，你佛心良善，佛祖会保佑你的。”
　　“老秃……老和尚，你怎么能证明自己就是枯尘禅师！”
　　“我师伯人就在这，还用证明吗？”
　　无妄心中第一次燃起怒火，他不明白，师伯带着师兄和自己明明是来维护和谐的，但这些个名门正派怎么不分好赖，将师兄重伤。
　　“师兄，你还好吗？我扶你去上药。”
　　无尘拂开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黄色玉碟，通透的玉色上面赫然然的写着“卫”。
　　“这个是我大卫皇室的玉碟，世人都知道枯尘师傅坐下有一个徒弟，名唤无尘，乃是出身皇室，小僧就是无尘，亦是司马珏，这位禅师，就是我师傅枯尘禅师！”
　　众人将黄玉观察个仔细，终于相信他们就是归灵寺的高僧，不禁放下了手中的刀剑。他们清楚，不论是大卫皇室，还是得道高僧枯尘，哪一个自己都惹不起。为了避免日后在江湖难以立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禅师此行可是阻碍我们除魔？”
　　“施主说笑了，众生皆是我佛弟子，何来魔鬼一说？”枯尘禅师笑了笑，走上前去将说话人的刀塞进刀鞘中，双手合十，继续道，“施主杀过人吗？”
　　“自然！”
　　“那你是魔鬼吗？”
　　“你……”
　　“施主难道要说自己此生杀的都是魔鬼吗？为民除害？这些人又杀过谁，害过谁呢？他们的妻儿老小日后要否找你这个魔鬼报仇？施主，世间本无魔鬼，都是人心幻想，就好比，佛祖本无相，大雄宝殿中的佛祖，只不过是世人将他幻化成的模样而已。”枯尘禅师继续道，“老僧也未曾见过佛祖真容，有时候心生幻象，心想，或许佛祖就是我小徒弟无尘的模样。”
　　无尘知道师傅这番话中的深意，他在告诫自己那所谓真佛转世的寓意。显然，世人也纷纷想起了这个预言，目光均聚集在自己身上，他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颔首，远处，耳边传来一阵担忧。
　　“小和尚！你怎么浑身都是血啊！”
　　素娘几乎是奔到无尘身边，她心疼的伸长衣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其额头上的血迹，满眼的心疼。
　　“小和尚，疼的话你就说出来。”
　　“女施主，还请你自重。”
　　“自什么重！”
　　强硬拽着挣扎的无尘到路边的一棵树旁坐下，素娘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纷纷，将腰间的水壶倒出水沁湿帕子，一点点的擦干净无尘的脸，然后又企图扯开他的衣襟，但这一点，无尘说什么也不肯。
　　“女施主，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自不自重不用你管，赶紧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你也真是傻，跟那群人讲什么佛家仁义，自己的小命都快搭进去了，要不是枯尘禅师佛法无边，我看你就要……”
　　说着，素娘的声音再无硬气，而是颤抖的哭诉，她盯着无尘的眼睛，虽然那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子，但她还是执拗将自己装了进去。
　　“小和尚，我不要你喜欢我，可是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