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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初见惊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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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菜馆出来,天色已暗,沈唯问:“你晚上要去自习吗?不去的话,我带你去耍一圈。”
楼谦本想说要自习,但看沈唯指了指他的吉他包,意思是就算他不答应,也还是会再邀请一下,于是话到嘴边顿住了,“怎么耍?”
沈唯眯着眼睛露出得逞的笑意,拦了辆车,往热闹繁华的商业街开去。
楼谦是个话少的人,别人不说,他也不会去问。看着车窗外繁华的街道,耳边是沈唯在群里语聊。
沈唯:“我们马上就到了,再过十分钟。”
群里几个人争先恐后说:“老地方见。”“你们?除了你,还有谁?”“不会是跟你在T大一起唱歌的那个妹子吧?她要是来,老齐可是要退位了。”
的士停在商业街的一家影院门口,旁边就是各大商场,人流量很大。影院前的广场上,人群悠闲漫步、来来往往,好奇的打量他们一群大男生。
原来是玩街头乐队的。
沈唯简单介绍了一下,老齐是乐队主唱,典型的北方人,个性爽朗道:“我认识这哥们,T大法学系的才子对吧,老出名了。我有个兄弟就是T大的,远远见过几次。”
楼谦微微点头致意。
乐器音响都已经在广场上连好了线,沈唯将吉他取出,一把线条流畅的木质吉他,并非电吉他。
他试了试弦,调了下音,老齐嚷道:“又是木吉他啊,音效不够大啊。”
“用不惯电吉他。”沈唯语气懒懒,毫不在意,问:“有多余的凳子吗?给我哥们找一个啊。”
“等等,我去商场借一个。”
楼谦道:“不用了,我坐石凳上就行。”广场前有一排圆墩子,用来禁车的。
齐浩是主唱,第一首歌是一首经典老歌,乐队配合默契,显然都排练演出过许多次了。在楼谦的想法中,这样的街头乐队应该会偏向于摇滚、玩酷、前卫。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这些同龄人除了穿着比较新潮之外,唱的都是流行乐与经典老歌,唱功很稳,嗓音也较为独特。鼓手大概都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转鼓槌,耍酷又帅气。
“原谅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
经典老歌是beyond的《海阔天空》,一首经久不衰的名作。主唱能选这首歌,着实令楼谦有些改观。
演出从晚上八点到十点,也就是夜市最热闹人流量最大的一个时间段,总计收了三千多打赏,星海市物价高,对于齐浩来说,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散场后,沈唯让的士先去T大,他不住校,先送楼谦回去。
“两个小时,有没有觉得无聊?”沈唯收了群里发的一个两百红包,问道。
“还好,唱的挺好的。”说实话,他还真的没有这种街头欣赏的习惯与经历,沈唯真的是挺会玩儿。
“齐浩唱功确实可以,不过放在音乐学院这种天之骄子辈出的地方,就不够看了。”
“这是你今晚的酬劳吗?”
“对啊,两百块,两三天的饭钱了。”
楼谦心想:你看着可不像一顿饭只消费二三十块钱的人。
“齐浩这人要面子,不能不收,否则他心里会老磨这事儿。”乐队一共五个人,除去齐浩,八百就先支付出去了。
“其实我是近期才加入的,只周三参演,另外几人他们演出时间也不固定,只有齐浩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街头唱,地点不固定,他缺钱。”
楼谦迟疑一瞬,还是问道:“他怎么了?”
“他母亲尿毒症几年了,一直在做透析,估计熬不过今年冬天了。”沈唯说道:“肾移植什么的,概率太低,可以忽略不计。一是匹配的肾源千金难求,二是即便有也不一定落到他们身上,昂贵的手续费用与后期治疗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受的。”
“乐队几个都是跟他关系很好的哥们,能帮一点算一点。我之前问过他打算,他也知道他母亲的情况。他母亲离世后,估计会退学吧,最近有直播平台找他签约,也算是一项生存方式了。”
楼谦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需要安慰的人也不在这里。于是气氛一时陷入沉默。
快到T大时,沈唯笑着活跃气氛,“今天的相处很愉快,下次再约,先别急着拒绝,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呢。”他笑着补充说:“客套话,能懂吧?”
楼谦下车,回头说:“我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不想理睬罢了。”
“行吧,你再次把话题终结了。”
楼谦脚步微顿,又折返回来,似乎本不准备送的,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递给沈唯,“歉礼。”他淡淡道:“下次再约。”
沈唯打开盒子,不禁微微失笑,是一套五颜六色的指拨片,弹吉他用的。
——
国庆前后,由于导师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把一个多月的大课全部排到了节前上完。
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六点,再从下午七点到晚上九点,白天主讲专业课知识,晚上则探讨司法案例。
一连半个多月的高压教学,使得林希每天回宿舍都宛如一条死狗,精疲力倦。
“再这样下去,老子真的要吃不消了。今天讲的那些内容还没消化完,明天又是新的知识点,人生太难了!”林希趴在床上哀嚎。
“何止是难啊,简直他妈是压榨啊!”隔壁宿舍的从窗口路过,凄惨的接了句。
曲棋在上铺探出头问:“林哥,你们这还得煎熬多久啊?”
“一直到放假前,命苦啊!”林希有气无力的朝楼谦伸手,“学霸,把你今天的笔记借我看看。”
“你没记吗?”
“靠,睡着了!实在是太困了,脑子转不动了。”
楼谦把笔记本扔过去,去洗了个澡,坐在床头打开电脑下载了今天班级群里分享的视频。
由于这段时间大课排的非常满,大家都自觉在各科选修课上请假了,找关系好的录下视频分享到群里,有需要的自己下载。
林希一边抄录笔记,一边开着电脑下载选修课视频,吐槽道:“我这科选修都一百多下载量了,这就意味着有一百多人已经消化了专业知识,正在消化选修课内容。”
曲棋安慰他道:“这会才不到十点,没课的时候你也是过了凌晨才睡,两个多小时足够你学完啦。”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很久没这么累了,也就高三那年当了一年的苦逼狗。”林希抱怨着回顾往昔,“想当初,老子可是以超出录取线十几分上的T大法学系,现在勉强算个中游,太打击人了。六级也还没过,你知道咱们系还剩多少没过英六的吗?除了不准备考的,绝对不超过五十人!”
曲棋吃惊过后一脸喟叹:“我们建筑专业才普遍英四。法学系的果然都是大触、都是爸爸,我等凡人比不得。”
“不过林哥,你当年高考分数真的那么厉害?”
林希平时大大咧咧,做事也马马虎虎,真的看不出来他高考分数居然比T大录取线高出那么多。
林希:“可不是,我也以为自己可牛皮了。信心满满的走进大阶梯教室,然后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你知道我第一次去上课,老师怎么介绍的吗?”
曲棋好奇的问:“怎么介绍的?”
林希露出蛋疼的表情,沉痛道:“把所有人的分数念了一遍,仅我所在那个阶梯教室就有五个高考状元。”
“噗……”曲棋忍不住捶床大笑道:“这也太惨了吧,求问心理阴影面积。”
“海有多大,我的心理阴影就有多大。”
“哈哈哈,我记得谦哥是咱们云州省的高考状元吧。”
林希翻了个白眼:“除了他还能有谁?”
“话说我怎么从没看到过相关报道,高考状元一般都有采访啊。”
林希从手边摸了个橘子砸在楼谦身上:“嘿,问你呢。怎么当初考那么好没个采访?”
楼谦取下耳机,在橘子上掐了几道印,闻味提神:“考完就回老家了,学校留的我家以前的地址,估计是找不到人吧。”
“看看,这就是凭实力低调。”林希终于抄完了笔记,抻了个懒腰,“要不是刚入学那会儿老师念分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老三是高考状元呢,他提都没提过。”
曲棋:“对对,我那会也是特意去网上查的,云州省好多年没出高分的高考状元了,老师们都夸疯了。”
林希给自己安排了十分钟休息时间,班级群里正聊得热闹,他才刚冒了个泡,突然被一群人疯狂艾特。
双木林:“???”
“老林,把你室友的笔记发一下。”“对啊林子,不要独享经验,求共享资源。”“快点把楼谦的笔记放出来,不然明天血刀伺候!”
双木林:“……你们想干啥。”
群里一阵鬼哭狼嚎,刷屏节奏飞快。
原来是这段时间课业太过繁重,很多人跟他一样课堂上的笔记都没记全,准备趁着晚上再补,结果越积越多。
平时都是班长吴蒙把笔记分享出来给大家抄补,今天请了病假没去上课,众人就失了主心骨一样四处东拼西凑,有的人字像狗爬根本认不出。
“我补全了,哈哈哈。”林希得意的在群里吹嘘,换来众人一排排整齐无比的中指谴责。
得意过后,林希还是很有使命感的完成了大家的嘱托,拍了楼谦近期所有大课的笔记,分享到群里。
“这字也太工整了叭,我哭了!”“我之前抄的都是什么鬼,好几题都不对。”“学霸的笔记呜呜呜,果然与我等凡人是有差距的,感动ing……”
班长吴蒙拍了一张输液的手,含泪控诉:“一群没有良心的崽子,看看这些天是谁对你们那么好,转头就把爸爸忘了。”
众人纷纷默契的送上一连串的蜡烛,以祭奠他那逝去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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