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白月光》insomnn

19、第十九章

　　赵拓本就心情激荡，又被夙夜这么一激，心中更加激愤。
　　“卿卿自然会嫁我，纵使你手段高超又如何。她终会对我一见钟情，这一世我们夫妻必然琴瑟和鸣。”
　　赵拓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仿佛此刻已经看到他和凤卿琴瑟和鸣的场景。
　　夙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影一转就要离开。
　　“夙夜！呵呵呵呵……”赵拓喊住他，又突兀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满满的嘲讽。“做你高高在上的国师不好吗？还是说你就那么喜欢卑贱如泥？”
　　赵拓一边说着一边向夙夜靠近，“莫非上一世的教训还没尝够？这一世你还要……”
　　“闭嘴！”夙夜声音冷厉，“她喜不喜欢于我何干，她害我魂飞魄散，或许这一世她没命陪你琴瑟和鸣也说不定。”
　　赵拓瞳孔一缩，“你——”
　　夙夜眼神深幽，玩味的看着赵拓。“真是有意思，我本想慢慢收拾她，好看一看她究竟怎么把上一世的夙夜迷的晕头转向。不过现在，我突然不想玩了。”
　　夙夜恶劣的笑起来，“你说，她喜欢哪一种死法呢？”
　　似是想到有意思的事，夙夜轻哼一声，“她看上去还蛮机灵的，也不知道能在我手下过几招。不如，你来当裁判如何，若是她死了，我便送你一程。祝你们夫妻下一世继续琴瑟和鸣。”

　　赵拓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一双眼脱框一般狠狠盯着夙夜。
　　“放心，为了游戏有意思一些。我会压制一些手段。”
　　恶劣的笑容瞬间一收，夙夜转过身离开。徒留赵拓呆呆的站在原地。

　　此刻的凤卿瑶还不知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危机。
　　人员已经到齐，她排演的大戏自然要按照预演的剧本开场。
　　“秦姑娘，如今时候已经差不多了。这追掉会是不是要开始了？”
　　其实众人也多多少少都知道这件事，凤卿瑶因为祭天舞和秦岚月杠上。
　　虽然凤卿瑶被人砸了臭鸡蛋，但最后却完好无损，反而是秦岚月死了一个婢女。
　　如今又为婢女办起来追悼会，这其中的转折众人心中也大约都有数。而秦岚月则是最清楚的一个人了。

　　这无疑是对她的当中处刑，用舆论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秦岚月强行压下心中怨毒，面色瞬间楚楚可怜了起来。
　　“凤姐姐说的是，岚月感谢大家来捧场。我那丫头为我而死，凤姑娘为此特意求了圣上，要为她举办这样一场别开生面的追悼会。”
　　台下众人了然，怪不得一向标榜自己的秦岚月要如此作态，原来是被凤卿瑶逼的。
　　“其实，这件事也怪我鬼迷心窍。祭天舞本就能者居之，我被吹捧了那么多年。心态一时扭转不过来，才做下陷害凤姑娘的错事。这是岚月的错……”说到这里，秦岚月隐忍的啜泣起来。
　　哭声清脆哀婉，既不引人厌烦，又能让在场众人听个清清楚楚。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反而觉得凤卿瑶过于咄咄逼人了。
　　并且秦岚月所说并没有错，祭天舞自然是能者居之。
　　不管怎么说，秦岚月的舞技在京都都是赫赫有名。而凤卿瑶，仅凭着赵拓的偏爱就能捡漏成功吗？
　　这对秦岚月来说，也太不公平。任谁都会心生怨气。
　　如今秦岚月已然受到惩罚，不仅死了一个婢女，还要当众被凤卿瑶羞辱。
　　众人简直不能忍！

　　慢慢的，随着秦岚月的哭声越来越凄厉，众人的视线也越来越灼烫。
　　凤卿瑶紧皱着眉头，却一时没有什么好方法。她忍不住看向秦岚月，难道这一次自己又要栽在这女人手中不成？
　　秦岚月心下快意，既然凤卿瑶要她声名扫地。那就拼个鱼死网破，看看到底是谁棋高一着。
　　她微微侧了侧脖颈，让凤卿瑶发现她手帕下那隐隐勾起的嘴角。

　　凤卿瑶气到颤抖，不得不把凤卿召唤上来。
　　凤卿其实不愿意的，这两天她都在和凤卿瑶置气。之前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猜不到是凤卿瑶有意为之。
　　单是为这个，就足够她要把人好好晾一下。
　　只是没有想到再次上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
　　秦岚月看着凤卿瑶久久没有反应，忍不住再添一把火。她哭着扑过来，抱住凤卿瑶的大腿跪下。
　　“凤姑娘，真的对不起。当日之事我认，怪我心胸狭隘。可是如今您可以放我那小丫头一马吗？别再打扰……”

　　“可以！”不等秦岚月把话说完，凤卿的原谅便脱口而出。
　　秦岚月一呆，尚未反应过来时又听到凤卿瑶继续道：“你既然已经认错，我再计较自然没有意义。如你所说，我只是咽不下那口气。任谁大庭广众被臭鸡蛋烂菜叶加身都会觉得屈辱。既然你已承认，那便有劳众人帮我找一些臭鸡蛋烂菜叶罢。之后我们的事情便一笔勾销。”
　　秦岚月膛目结舌，“凤姐姐，您，说什么？”是她幻听了吗？
　　凤卿皱了皱眉，“我被砸可是你所为？”
　　“这……”秦岚月揪着手帕。
　　“你只说是或不是，这很难回答？”凤卿有些不耐，她工作时最讨厌这种犹犹豫豫的人。
　　“是……”秦岚月声音很低，低的若不注意就差点听不到。

　　“那就是了，这件事情本就是你我之间的事。既然你已经承认错误，并且愿意改正，那就按照我这个受害人说的补偿方案来。我被砸了，自然是你也被砸一下才公平。这样我才能和你两不相欠。”
　　秦岚月手指掐入掌心，去他妈的两不相欠。凤卿瑶欠她的太多了！
　　秦岚月眼神一厉，“你……”
　　“嘘……”凤卿在她出口时食指瞬间按住她的嘴唇。
　　“秦姑娘，当日你在圣上面前可是死不承认是自己动的手，若是你再纠缠，欺君罔上的罪名你可是跑不了。趁我愿意和解之前，让我开开心心的，懂？”
　　凤卿声音压的极低，而后又大声道：“秦姑娘可不要出尔反尔才是。”

　　秦岚月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一局，她又输了。
　　凤卿瑶跳舞不好，德不配位又如何。至少她没有欺君罔上。
　　这一次，她又自作聪明了。
　　秦岚月嘴唇咬到发白，强忍着回了一句“岚月不敢。”
　　凤卿理了理衣服，缓缓向外走去。边走还不忘吩咐道：“大家作证，今日只要秦姑娘被烂菜叶臭鸡蛋砸一回。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大家既然愿意来参加追悼会，想必都是热心肠。我就不多留了，到时候东西送到，大家就帮个忙委屈秦姑娘一下。想必秦姑娘不会有异议吧？”
　　凤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秦岚月。
　　秦岚月扯出有史以来最难看的笑，艰难道：“自然不会。”
　　凤卿点了点头，而后向外走去。那件事情本是冲着凤卿瑶而来，可受罪的却是她。
　　她自然也想报这一箭之仇。如今秦岚月自食恶果，她心中也痛快几分。

　　凝眉一脸兴奋，看偶像般看着凤卿。“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凤卿眉头皱了皱，想到自己还和凤卿瑶赌气。
　　“去书店！”她要把凤卿瑶的私房钱全部花光，不然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幺蛾子。
　　宁公公站在清风阁大门口，里面是正被人砸臭鸡蛋的，王爷的前心上人。前方是正要做马车离开的现心上人。
　　所以他现在是看住哪个比较好，不等他纠结太久。清风阁里便跑出一个小太监。
　　小太监急急忙忙的附到宁公公耳边低语，“公公不好了，秦姑娘被砸了一半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刚刚吐了两口血。现在昏迷不醒了！”
　　宁公公脸色变了变，“那些人还真砸了？”
　　“真砸的，都把秦姑娘砸吐血了。”
　　对此宁公公不敢苟同，秦姑娘吐血，大约是气的吧。
　　也就在这时，赵拓魂不守舍的走了过来。
　　“卿卿呢？”
　　宁公公赶忙扶住人，“凤三小姐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赵拓蓦然想起刚刚夙夜的话，他不会放过卿卿。他是真的来报仇来了！
　　“走！”
　　蓬莱阁算是京都内最出名的书店了，和正儿八经的卖科举书的不同。蓬莱阁主要做的，是话本生意。
　　所以书店的受众群体很是驳杂，像凤卿瑶这样的大家闺秀自然也便少。
　　凤卿刚到，便被热情的迎了上去。跑腿的小厮很是机灵，一边走，还不忘介绍今日又新出了哪些话本。反响如何，哪家小姐有了同款。
　　凤卿没有搭话，虽然她喜欢看些小说。但是口味还是偏好现代风。像古代穷书生和狐妖小姐，世家千金，公主郡主的爱情故事，她看起来简直槽多无口。
　　为了不勉强自己，她还是尽量自己挑。
　　小厮也很有眼色，知道这位姑娘喜静，也不多留。把凤卿带到地方后便悄声离开。
　　夙夜追来时，凤卿已经捧着书在读。他重整仪容，紧张的走到书架后头。
　　正要出现在凤卿面前时，凤卿手中的书却倏然一合。而后她手腕翻转，瞬间换了一本书。
　　赵拓踌躇了一会儿，就要走向前来。却不想凤卿面色一变，捏着书便向门外走去。
　　“掌柜，这本书我买了。”
　　掌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去拿凤卿拍在桌子上的书。
　　却不想凤卿像是生怕那书被抢走一般，迅速把书按到胸前。
　　“姑娘，你总要让我看一看那是什么书。”他才好定价不是。
　　“不用！凝眉！”一张银票拍在掌柜面前，“这些，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