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有白月光》insomnn

16、16

　　建安帝心中一动，随即看向秦岚月。
　　秦岚月心下发凉，脸色顿时白了下来。建安帝那压迫性极强的眼神更让她心神震颤。
　　秦岚月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面色难看的看向凤卿瑶，笑得极为难看。“姐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秦岚月一边安慰自己，凤卿根本没有找到证据，她这样做肯定是污蔑。目的是……
　　目的，想到这里，秦岚月心中更加慌乱。她明白，凤卿瑶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更不敢在皇帝面前污蔑自己。
　　那她是找到了证据？

　　可她心中又十分笃定，凤卿瑶不可能找到证据。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经过手。
　　凤卿瑶不可能查到自己，可是为何，凤卿瑶却敢肯定是自己？
　　秦岚月手中的帕子揉成一团，额头也沁出细密的汗珠。自己不能慌。或许，凤卿只是诈自己！
　　即使秦岚月伪装镇定，可是话中却难免带有丝丝颤音。建安帝也不能凭借这个确定她就是凶手。毕竟这种情况之下，紧张在所难免。
　　“哦，你有何证据？”建安帝收回落在秦岚月身上的眼神，再次看向凤卿瑶。
　　凤卿笑了笑，“其实一开始，她就告诉了我，为何要找我麻烦。”凤卿看向秦岚月，“我说的对吧，秦姑娘。”
　　秦岚月面上更是难看，淡定的微笑已经摇摇欲坠。“我不懂，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凤卿眼珠转了转，“因为祭天舞啊，秦姑娘很难受吧。毕竟若不是我，祭天舞应是你来跳的。”
　　凤卿话音一落，秦岚月差点惊叫出声，可还是死死压抑住自己。
　　“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
　　“怎么会没有？”凤卿打断了她的狡辩，“我很理解的，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是不甘愿的。”
　　毕竟努力了那么久，偏偏最后关头杀出一个程咬金。就像职场中，明明马上升职。却突然天降一个关系户，这种事情如何不让人心生怨气。
　　凤卿理解，秦岚月动用手段也无可厚非。
　　但是——
　　动到她身上就不行了，而且她的手段未免毒辣。不仅想要夺回祭天舞的资格，还想完全毁了凤卿瑶。
　　倘若她成功，凤卿瑶怕只有自绝一条路走。毕竟当街被扔臭鸡蛋，凤卿瑶以后还有何脸面面对世人？
　　凤卿不信，秦岚月不知道后果。

　　秦岚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臣女真的不曾做过！”秦岚月泪水滚落，泪眼朦胧的看向建安帝，看到帝王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后又幽怨的瞥了一眼凤卿。
　　眼神欲说还休，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凤卿眯了眯眼睛，倒有些佩服这个装模作样的女孩子了。不得不说，人家的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
　　“凤卿瑶，仅凭推断可不能定罪。”而且人家也不好惹，还有一个天一阁圣女的姐姐。

　　“秦姑娘不必急着撇清嫌疑，毕竟我现在只是推论。之后拿出证据，你才好辩驳不是？”凤卿不惧，而是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秦岚月心中再次一颤，眼睫上的泪珠积聚起足够的重量，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仿若她四分五裂的心。

　　凤卿瑶什么意思？
　　她怎么可能有证据？
　　秦岚月不信。

　　“因为祭天舞，秦姑娘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但诚如陛下所说，推论而已，并不能证明秦姑娘是那幕后之人。”凤卿看向秦岚月的眼神意味不明。
　　秦岚月对忍不回视过去，凤卿却突然朝她粲然一笑。明艳的五官如花般绽放，秦岚月却只觉得那笑让她遍体生寒。
　　她心脏扑扑跳个不停，仿佛要飞出胸膛一般。
　　“我来之前，为了整理仪容而去了青玉阁。在甲字十六房，发现了这个。”凤卿从衣袖中掏出一块手帕，素洁的帕子粘着褐色的茶渍，而那一弯明月分外惹眼。

　　秦岚月心脏一缩，那是之前丢掉的帕子。她明明吩咐小二烧掉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凤卿瑶手中？
　　秦岚月紧了紧手中的绣帕，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在手帕上绣任何东西。
　　莫非凤卿瑶已经知道了？这块手帕和她手中的帕子一模一样。
　　可偏偏凤卿瑶仿佛知道她想什么一般，声音幽幽道:“秦姑娘，你的手帕能拿给我看看吗？”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落到秦岚月身上。
　　秦岚月一向享受众人瞩目的目光，但是此刻却恨不得给自己披一层厚厚的隐身衣。
　　她愣在那里，依然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宛如定格了一般，指手中的帕子越揪越紧。
　　仿佛这样，便不会有人来看她的帕子一般。但这是皇宫，一位宫女收到福公公暗示的眼神，走向前去取秦岚月手中的帕子。
　　纵使秦岚月死活不肯撒手，但宫女还是从她布满青筋的手中把手帕撕扯出来。
　　宫女展开手帕，右下角一弯明月分外显眼。
　　建安帝眼睛一眯，瞥了一眼秦岚月后转向凤卿。
　　凤卿脸上一片平静，似乎那帕子和自己无关一般。把手中的帕子也递给宫女，接着道:“我想知道，秦姑娘为何会去青玉阁？”
　　凤卿这一句话，似乎提醒了秦岚月。这块手帕，也仅仅只能证明她去过青玉阁，并不能说明她就是幕后之人。
　　秦岚月迅速反应过来，“只是去喝杯茶水，凤姑娘未免大惊小怪，认定是我？”
　　凤卿不管她委屈的神情，“这样说来，秦姑娘是不承认这件事是你所为了？”
　　“不曾做过，如何承认？”

　　凤卿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那这个呢？”
　　不知道何时，凤卿手中又突然多出一个荷包来。她一手托着荷包，一边向秦岚月靠近。
　　秦岚月瞳孔一缩，那个荷包！

　　众人的视线也都聚焦在荷包之上，红艳的绸缎上绣着简单的牡丹图纹，下方流苏微微摇曳。
　　秦岚月心中再无一丝侥幸，她牙齿把下唇咬到发白 ，面上的表情几近扭曲。
　　凤卿瑶，她怎么会有她的荷包！
　　秦岚月心思纷乱，拼命劝自己冷静下来。
　　这件事她不能认！
　　一认下，她这辈子都会毁了！
　　然而凤卿却不会放过她，“这个荷包，本是青玉阁跑堂的小二所得，据说不小心沾了茶水。所以秦姑娘本想烧掉，只是小二心中可惜，偷偷留了下来。”说道这里，凤卿语气顿了顿。
　　她向宫女招了招手，拖着证物的宫女走向前。
　　凤卿瑶捏起另一只荷包，同样是色泽和花纹，除了一只略有脏污之外警示完全相同。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出，这荷包出自一人之手。
　　“可是这只荷包，为何同王二虎那只一模一样呢？”
　　凤卿虽是疑惑的语气，但话中的意思谁不明了？
　　秦岚月面色发青，唇角张合几下却不知如何分辨。而且也分辩不了。
　　她如何都没有想到，千算万算，偏偏漏算那小二的贪婪。本该化为灰烬的荷包，偏偏被他留了下来。
　　秦岚月不能否认那荷包不是她的 ，毕竟青玉阁本就是一间将要倒闭的酒楼。
　　一天下来进去的客人都有数，荷包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物品，但她根本抵赖不了。
　　秦岚月看向凤卿 ，此刻的她再也笑不出来。“或许，是那人陷害于我。就像凤姑娘所说，我才是那个最值得怀疑的人。”
　　她声音低哑，眼神再也不复之前的和善，而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仿佛下一秒便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颈。
　　面对这样的眼神，凤卿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她就要再次开口时，秦岚月却抢先一步道:“求陛下明鉴，臣女不知自己的荷包为何会出现在王二虎手中。臣女恳请陛下彻查，以还清白。”
　　建安帝眉头皱了皱，而后对着福公公摆摆手。
　　福公公领命退下，凤卿则眯了眯眼睛。她知道，这结果怕是已经出来了。
　　不过也无妨，毕竟她也没想过真的逼死秦岚月。只是这个人，以后怕是要把凤卿瑶恨到死了。
　　果然没过多久，福公公领命回来。顺便带回了罪魁祸首，只是此时的罪魁祸首，已经是尸体一具。
　　“陛下，梅香替秦小姐不平，所以收买了王二虎，煽动百姓。如今已经自尽，这是她的认罪书。”
　　建安帝看了眼那用血迹写下的书信，没有看具体写了什么。而是摆摆手“把东西给凤三姑娘吧。”
　　真相如何，谁不知道。毕竟一个丫鬟若没有主子的许可，如何都不敢做下这种大事。
　　只是天一阁的面子，他还要留几分。
　　凤卿接过那张纸，眼神迅速扫过。她知道，不过是一个替罪羊罢了。
　　把纸给她，无非是要她退让而已。即使捏造的证据苍白如斯，她也不能寻根问底。
　　凤卿心中清明，正要见好就收，说几句成全的话。毕竟她真的没有想过逼死人，即使这个丫鬟不是她亲自动手。
　　可是身体却隐隐传来另一个信号，凤卿挣扎了两下，终究把掌控权让了出来……
　　凤卿瑶可不愿意就此放过秦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