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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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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直接指着他的额头,“等他变好了我再喊五哥。”
本想把小嘴撅的高高的,嘴巴努动的瞬间她想起了这张大饼脸嘟嘴不会可爱,于是板着脸,“他现在不好!娘,我喜欢软螯子,你们遇到了都扔给我啊。”
喊唐老头、唐老二他们唐糖心里是愿意的,对于唐小五,她真心希望能把他掰过来。
亲妹妹的生分应该会让他愧疚吧。
莫氏和唐老三瞅了一眼她额头上绑着的布条,也没在说她。
“小妹,我……”唐小五也听到他们三个的话了,犹豫半晌,来了句:“我给你抓软螯子。”
唐糖翻了下被肉挤的很小的眼睛,“唐小五,你好好插秧,遇到了软螯子就抓起来,别想偷懒!”
被唐糖这么一吆喝,唐小五有些窘迫,手指一动,将一颗秧苗狠狠的摁入泥里。
因为农忙,庄户人家一般都吃三顿。
唐家虽然现在有着大笔的负债,却也没准备省这一顿,做农活是个体力活。
中午回去的时候,汪氏和唐青已经把饭做好了。
这是唐糖来之后第一次和全家人一起吃饭,前面三天她都是在炕上被人伺候。
正房堂屋,摆了两张八仙桌。
“甜甜快来”,唐糖刚洗完手就被莫氏招呼着过去。
这张八仙桌比旁边那张大些,也新些。
唐糖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坐着唐老头两口子和唐老二、唐老三、唐小四、唐小五兄弟四个,还有孙子辈的唐根子,外加一个唐甜甜。
旁边一张小点的八仙桌那里坐着汪氏仨母女和谭氏两女。
唐甜甜记忆中有吃饭的画面,现在的座位顺序是平日里的常态,如果唐老大回来,那么唐根子就会去跟汪氏他们坐。
知道是一回事,但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
坐在男桌,唐糖没啥感觉。
可心里却觉得她如果是汪氏和谭氏,肯定会难过,就像唐家一家子人坐在一起,把她们媳妇排挤在外。
抑或是觉得低人一等。
扫了一眼两个桌子上的菜,唐糖深觉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两桌主食都是和着杂面的野菜饼子,还各有一小碗腌萝卜条,一盘炒莴笋叶子,一盘地菜皮,一盆野菜汤。
只是,唐老头他们这桌的莴苣叶子里多了几丝莴苣,地菜皮里鸡蛋的影子,野菜汤里有点面糊糊。
除此之外,唐老头这桌子还有个春笋炒肉,也不能说是肉,是油渣,猪板油熬出油后的残余,掺在春笋里面看起来也有点油腥子味。
汪氏她们那桌就是纯的春笋,看不到一丁点油沫子。
唐糖觉得汪氏她们那桌都是纯菜,纯的不能再纯,超级纯真!
如果让她吃那样的菜,一两顿她也许为了肚子可以忍受,要是经常吃,她早就造反了!
不过,她现在没心情去考虑那些,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摆在她面前掺着糖水的荷包蛋。
“来,甜甜,吃”,等唐老头动筷子后,莫氏就夹着两块油渣放到唐糖面前的另一个碗中。
对,另一个!
在唐家,唐甜甜吃饭时有两个碗,一个用来装糖水荷包蛋,一个吃饭用的,而且两个都是大海碗!
唐糖将油渣夹给莫氏,“娘,您吃,我吃笋子就行。”
“你这孩子,心疼娘也不能饿着自个儿啊”,莫氏笑眯眯的嗔怪了一句,然后又要从盘子里夹油渣给唐糖,“你受伤这几天喝那苦药就吃的少,现在好了可得多吃点补补!”
“娘,别”,唐糖一把拿开碗,侧身躲开莫氏夹的油渣。
莫氏见状急了,“哎,你这孩子怎么……”
“娘,你们吃吧,干活累多吃点。”
唐糖坚决不接油渣子,说实话,她本人从来不吃这个,甚至连猪皮都不吃,以前家里炖猪蹄子的时候她只喝汤。
莫氏尤不死心,劝道:“我们还有,快把碗拿来接着。”
唐糖头疼了,一把将碗放在桌子上,粗瓷碗底跟八仙桌猛然接触,“咚”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众人望过来,唐糖深吸一口气,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然每次吃饭都这样,那也太心累了!
“从今天开始,我要把这身肥肉瘦下去!”
当两桌子人震惊的时候,莫氏放下筷子,伤心的看着唐糖,“甜甜,胡说什么呢?你这是想剜娘的心啊!”
唐糖拧起了眉头,有点心累。
唐老三担忧的看了一眼唐糖,安抚莫氏:“娘,你先听小妹说。”
“我……”莫氏张口欲言,可是看到唐老三担忧的眼神,最终没说什么,而是盯着唐糖。
“娘,我不是猪,越胖越好,我……”
结果唐糖刚说一句,莫氏立马接住话:“猪哪能跟我们甜甜比,我……”
“娘!”唐老三看到唐糖垂下的眸子,重重的喊了一声。
莫氏瞬间乖觉,“哦,甜甜你说。”
说个话两次三番的被人打断,说实话,唐糖心情并不是那么好了。
以前她在父亲家里猫嫌狗厌,之后去了外婆那里,外婆对她还不错,再后来,和老孙在一起,又认识了凰凰他们,她也是个被人宠的。
她也很娇气,脾气并不是那么好。
唐家人宠她跟她以前的受宠不一样,从这几天她想干点什么都遭阻拦来看,她觉得这是溺爱。
就算唐甜甜没挂,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早晚也会废掉。
如果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或许她很容易就能接收这样宠爱。
但是,偏偏她不是,她是一个拥有二十多年人生经历的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准则。
上午稻田里的事就弄得她很被动,现在,又来一遭,一点在她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办起来都那么困难,她心里徒然上了点火气。
她不想让唐家人以爱之名,束缚她。
唐糖看了一眼仍处在惊讶中的唐小五,心里说了一声抱歉,大声道:“我知道爹娘和哥哥们不嫌弃我胖,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那是,谁敢嫌弃你,娘一定……”
听到莫氏得意且有些凶狠的话,唐糖很想抚额,但是,她却一下子站了起来。
莫氏终于感觉到了唐糖的不高兴,讪讪的闭了口,不过还是拉着唐糖的胳膊示意她坐下说。
唐糖没动,就那么一坨杵在那,拉着脸:“娘,你听我说完,我是一定会把这身肥肉瘦下去的!”
余光瞥见莫氏纠结的表情,唐糖没有理会她,继续说自己想说的话。
“我知道娘疼我,想让我吃好的喝好的,这些我都懂。但是爹娘和哥哥嫂嫂们不可能养我一辈子,我也不可能一辈子不出门,不出远山村,我不想一出门就猫嫌狗厌的,被人说又丑又胖!”
一看莫氏又想开口,唐糖立马继续:“这事谁都别想拦着我,谁拦我就是害我!以后糖水鸡蛋我也不吃了,留着爹娘吃吧。”
说完,唐糖夹了两筷子春笋,不理会屋子里纠结、茫然、震惊的脸,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东边住着唐老头两口子,因为进深两间,所以,唐老头那屋里还隔了一间用来装粮食。
唐糖一个人住在西边房间。
“甜……”
“娘,先吃饭吧。”
“奶奶,小姑不吃鸡蛋,我吃,我要吃!”
“吃什么吃,留着等你小姑饿了吃!吃你的饭去……”
听着外面的话,唐糖味同嚼蜡,心里哀叹一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瘦!
吃过饭,唐糖去了院子里草棚子下看上午带回来的小龙虾,一上午,唐小五给她抓到了二十多只小龙虾,用木桶拎了回来。
锅屋,谭氏帮着汪氏收拾碗筷,说是帮忙,其实她就是拿着自己的碗筷跟了过来。
谭氏瞅了一眼锅屋门口,凑近汪氏:“大嫂,你说小姑是不是磕坏脑子了?”
汪氏从井里打水倒入锅里,头也不抬:“你别乱说话。”
谭氏扭了扭她的水桶腰,一屁股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大嫂你真是……”假惺惺的!
“小姑这样,以后家里也能好过些,不过啊,就算小姑不吃的东西恐怕也轮不到我们。”
谭氏不是一个有眼色的人,或者说有时候她不想有眼色。
见汪氏不理她,谭氏更加来劲了,眼珠子一转,“娘真是心疼小姑,今天根子想吃个鸡蛋吃娘都不给,还心心念念的要留着给小姑。可小姑还给娘摆脸色,唉,我真是心疼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