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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春心萌动 ...

  •   柳娴握着自己儿子的手,欣喜道:“康儿这段时间精神越来越好了,身体也结实了许多,我看再过一些时日,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娘,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陈康说着说着便咳嗽了起来,平复好后接着道,“我不是跟您说了吗?我命硬,肯定能长命百岁的。”

      “是啊,有顾大夫救治,少主一定没事的。”晚秋在一旁说道。

      “对,对,”柳娴看向顾济黎,对陈康道,“你可得好好谢谢顾大夫,要不是他,你的身体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陈康对顾济黎点了点头,道:“多谢顾大夫。”

      “不用谢,”顾济黎道,“你们既然请我来,那我就该尽心尽力才是。”

      正说话间,有丫鬟在门外通报:“夫人,二少主来了。”

      听见二少主,陈康第一个反应过来,兴奋地冲外喊道:“陈懿来了?快让他进来!”

      陈懿推门进了屋,先和陈康对视了一眼,而后对柳娴行礼道:“大娘。”

      “懿儿来了?是来看你兄长的吧,”柳娴欣慰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小时候就总黏在一起,长大了还是这么兄友弟恭。”

      “我听下人们说兄长醒了,就赶紧过来看看。”陈懿道。

      “好孩子,”柳娴对陈懿招了招手,道,“走近一点儿,让大娘看看。”

      陈懿依言走到柳娴面前,柳娴伸手抚摸陈懿的肩膀,又捏了捏,道:“长得不错,身子骨挺好。”

      说完,又感概地叹了口气,接着道:“只是我那妹妹命苦,年纪轻轻就病逝了,她若看到你长成如今这般挺拔的少年郎,一定会很高兴。”

      陈懿黯然地垂下头,道:“只可惜,母亲看不到了。”

      陈康见陈懿伤心的样子,有些不满地对柳娴说道:“娘,你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心疼他吗,”柳娴道,“懿儿七岁时便失了生母,是个可怜孩子,这么多年来少了母亲的陪伴,一定很孤独吧。”

      “不孤独,”陈懿笑着摇头道,“大娘待我如亲生,兄长从小到大陪伴我,父亲对我悉心教导,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是你的大娘,当然要好好照顾你,”柳娴看了看他们兄弟俩,道,“好了,我不耽误你们兄弟相聚了,你们聊,我先走了。”

      “娘亲慢走。”

      “大娘慢走。”

      长辈走了以后,屋里的三个晚辈才像彻底没了拘束般放松下来,陈懿跟顾济黎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坐在床上,和陈康说话。

      “你没事吧?”陈懿拍了拍陈康的肩膀,“前几天你忽然就昏倒了,吓我一跳。”

      “吃坏了东西而已,没事,”陈康挑起眉毛,挑衅道,“我跟你的珠算比赛胜负还未见分晓呢,怎么可能出事,要出事也是赢了你之后!”

      “你要是这么说,我都不敢输了。”陈懿笑道。

      “趁着天气还暖和,”陈康转头看向窗外,向往道,“我想和你在院子里待会儿,你不是和宋少侠学了剑术吗?让我也见识见识呗。”

      听了这话,陈懿感到有些心酸,陈康常年卧病在床,已经好久没有出去活动过了,但陈懿还是担心陈康的身子,向坐在桌边写字的顾济黎问道:“顾大夫,他可以出去吗?”

      “当然可以,”顾济黎写好药方和平时照顾病人的注意事项,放下笔,拿到陈懿面前,“适当的活动是有助于身体恢复的,但是要注意,不能着凉,不能剧烈运动。”

      “我明白,顾大夫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陈懿道。

      顾济黎点点头,对自己的病人还是不放心,叮嘱道:“药我会每日煎好让人送过来,还请少主一定要按时吃,平日的禁忌事项我已在纸上详细写出,一定要仔细阅读。”

      “好,有劳顾大夫了。”

      陈懿将顾济黎写的东西拿在手中翻看,动作时露出了一节小臂,顾济黎正要告辞,忽然看见他小臂上有一道伤口,问道:“你手臂上怎么有伤?”

      “嗯?你受伤了?”陈康着急地拉过陈懿的手臂,撩起他的袖子查看伤势,看见他胳膊上有一道不小的伤口,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懿将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说道:“没什么,就是我和宋少侠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而已。”

      “伤口不好好处理的话很有可能会感染的,”顾济黎从药匣子里拿出金疮药和纱布,对陈懿说道,“我给你包扎吧。”

      “你也真是的,不会小心点儿啊。”陈康责备道。

      给陈懿包扎完伤口后,顾济黎便走了。

      下午,陈懿去找宋轻扬练剑。

      宋轻扬看见他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因为这伤是和自己对打时弄出来的,所以便关心了一句:“你伤怎么样了?”

      “顾大夫给我包扎了一下,已无大碍了。”陈懿道。

      一听见顾大夫,宋轻扬立马来精神了:“你说什么?你这伤……是顾大夫给你包扎的?”

      “是啊,怎么了?”

      宋轻扬沉默了一下,问道:“他……碰你了?”

      “碰、碰了,不碰我怎么包扎啊,”陈懿有些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这么问?”

      宋轻扬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顾济黎给他包扎伤口时的画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连话都没好好和顾济黎说过,更别说接触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宋轻扬确实是有点儿嫉妒陈懿。

      “没什么,”宋轻扬别扭道,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家就顾大夫一个郎中吗?再说了,伤口又不严重,你自己处理一下也行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懿觉得他话中带刺,还酸溜溜的,说话不由变得小心翼翼:“我们家确实就顾大夫一个郎中,而且,顾大夫说了,伤口要好好处理,不然会感染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这几天找不到借口去找顾济黎,宋轻扬本来就心烦,现在不想听他再说更多了,拔出腰间佩剑,终结了话题,“开始练习吧。”

      翌日,别院。

      小厮无精打采的趴在院中的石桌上小憩,听见门口有动静,睁开眼看了看,见是宋轻扬,又跟没看见似的把眼闭上了。

      宋轻扬走到顾济黎房门外,冲里面的人喊道:“顾大夫,开门啊。”

      没过多久,里面便传来脚步声,门开了,顾济黎看见宋轻扬并不惊讶,仿佛知道他迟早会来,平静道:“宋少侠找我何事?”

      “我受伤了,”宋轻扬语气可怜兮兮,指着自己的胳膊,“顾大夫,你给看看呗。”

      顾济黎向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道不小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伤口周围的衣服都被染成红色了。

      “伤得不轻,”顾济黎将他让进屋,道,“先去里面找个地方坐下吧。”

      宋轻扬坐在顾济黎平时坐的那张椅子上,看着顾济黎从药匣子里拿了金疮药和纱布,来到自己身边。

      宋轻扬的伤口太靠上了,将袖子卷起来不方便,顾济黎只得道:“麻烦你将衣服脱一半,把伤口露出来,我给你处理一下。”

      “还得脱衣服啊?”宋轻扬拼命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兴奋。

      “是啊,不然太不方便了。”

      “好,我脱。”宋轻扬心里激动,想笑又不能笑,硬生生忍着,将自己的衣服解开,露出了伤口和整个肩膀。

      顾济黎开始为他处理伤口,先拿清水擦拭了一遍,然后将金疮药敷在他伤口上。

      伸手触摸皮肤的时候,顾济黎感觉到他手臂上的肌肉很结实,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平时穿着衣服的时候看着挺瘦,但其实他的身材很健壮。

      这让顾济黎不禁有些羡慕,顾济黎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房间里读书学习,不经常晒太阳,也不会像宋轻扬一样习武,所以皮肤白皙,身材也很单薄。

      “啊,疼。”

      宋轻扬一声叫将顾济黎从思绪中拉回来,顾济黎诧异道:“疼吗?我没用力啊。”

      顾济黎的动作的确很轻,这点疼在宋轻扬眼里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就是想引起顾济黎的注意,故意呲牙咧嘴,央求道:“疼,顾大夫,轻点儿吧。”

      顾济黎没见过这么矫情的病人,没办法,只能将动作又放轻了点儿,说道:“你忍一忍。”

      两个人的头挨得很近,宋轻扬一转头便看见顾济黎盯着自己的伤口,神情认真、小心翼翼的样子。

      宋轻扬忽然感觉心里很暖,憋不住笑了。

      “你是怎么伤的?”顾济黎问道。

      “我……”宋轻扬想了想,答道,“我和陈懿练剑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你们练剑都是这么激烈的吗?”顾济黎奇怪道,“昨日陈懿受伤,也是因为这个。”

      “这很正常,刀剑不长眼嘛。”宋轻扬随口说道,他感觉顾济黎的手指碰在自己皮肤上,痒痒的,弄得心也痒。

      忽然就想到几个月前顾济黎救自己那次,宋轻扬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为自己处理伤口时的感觉,还有他不厌其烦、一点一点的喂自己喝药。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宋轻扬不自觉的向顾济黎靠近,问道,“你当时在山脚发现昏迷的我,为何想都不想就救了,我当时对你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顾济黎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我爹从小就对我说,要济世救人,不能见死不救,既然让我碰上了,那便不能不管。”

      “你会是个好医者。”宋轻扬勾起嘴角笑了,忍不住伸手在顾济黎头顶揉了揉。

      他这一动作让顾济黎怔住了,感受到头顶温热轻柔的触感,顾济黎有些惊讶的抬眼看他,心脏竟然跳的有些快。

      视线相对,宋轻扬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收回手,尴尬地咳了一声。

      顾济黎也回过神,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继续给宋轻扬缠纱布。

      二人一时无话。

      少顷,顾济黎将宋轻扬的伤口缠好了,宋轻扬穿好衣服,站起身,开口道:“顾大夫,明日,我还可以来找你换药吗?”

      “可以。”顾济黎道。

      “那好。”宋轻扬笑了,“顾大夫回见。”

      “回见。”

      看着宋轻扬出了门后,顾济黎靠在桌子上,手掌捂上心脏的位置。

      他感到疑惑又新奇,不明白刚才的心悸是怎么回事,活了近二十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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