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九十五章 渐无穷 ...
-
我有一种本来想使劲地藏匿什么，却被人剥光了放在强光下的感觉！
小瓷居然能够狠下心来这么做？看见他哥难过，他就很高兴吗，这不是卑鄙是什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人，真是很深啊！再说了，这种被人设局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四四你可听到，你的好弟弟竟然是这样对你的！
听到我气极地骂出声来，小瓷也明显一愣，他可能完全没有料到，虽然我平时话也多，有时候也会比较刻薄，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爆发过，而且，小瓷这些年可能已经习惯了人们对他的毕恭毕敬。
“阿碧，我哪里卑鄙了？”他不怒反笑，只是笑嘻嘻地问道。
“你、你，别对我笑，表面上你成天笑嘻嘻的，对我体贴之极，我都快感动了，谁知我竟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你竟然是往阴里对人的！”我气急了。
“我是一片好心啊。”小瓷无辜地说。
“算了吧你，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的，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要等你把我和四哥耍成什么样子才算卑鄙？”我说。
“阿碧，你怎么这样想？我真的是好心啊！”
“好心就是偷偷摸摸的？”
“好！如果这样解恨你就继续说吧！不过小瓷我历来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始终是为了你们的，随便你怎么想！”小瓷终于恼了。
“为我们？我和四哥？我是你的侧福晋，你干什么老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说。
“我要把你们扯在一起？搞错没有，我从头至尾也不想你们扯在一起！可是你不承认吗？你们的心思总是纠结在一起的！”
“小瓷，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就是怀疑我们？可是，我现在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你，我林素颜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羞辱我！胤禛也不是这样的人，枉他这些年对你这么好！”我真的暴躁了。
“阿碧，你……你气死我了！”小瓷说。
我虽然不至于“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我决心从现在开始，再也不理会这个虚情假意的小瓷！我怎么在现代交了这样的一个朋友啊？我眼睛长哪儿去了？幸好我是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我不再和小瓷说话。
他倒是还是一直来屋子里看我，虽然也不说话，但如是见我身边缺什么，就会叫人拿来，可是我一点儿都没有感动，他这个阴里对人的家伙。
听到我病了，轻萝便急匆匆地来看我。
见我恹恹地躺在床上，她说：“素颜，这样子老是憋在屋子里很难受的，今天太阳不错，也没有风，我扶你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好啊，谢谢轻萝姐姐了。”我说。
和轻萝坐在院子里，轻萝看见往日多语的我这天却很少说话，不由得问我：“素颜，是很不舒服吗?要不我还是扶你回屋子吧？”
“没事儿，不用了，外头挺好的。”我说。
“那你怎么不说话？不喜欢见到我？还是没气力说话？”
“我没气力，姐姐。”
“哦，看你这样子我好担心，这几天府里也没什么事儿，回头我跟四爷说了，过来陪陪你吧！”
“姐姐……”这时候我真的很想人陪我的，于是心里忽然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这时候只有轻萝，才会这么想这么做。
轻萝陪着我住下了，本来院子里是有收拾好的客房的，但她也没去，只陪在我的屋子里。
其实我心里虽然很是感慨，但我和轻萝似乎也没什么话可说。
到了第三天吃过晚饭的时候，轻萝说：“素颜，我明天得回去了，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啊，我真不放心你。这两天见你这样子，跟原来的性情很不一样，唉！是不是心里很不高兴？有什么事儿你也不想和姐姐说说？现在算来，就只有我们是最亲密的姐妹了，你都信不过我吗？”
轻萝很敏感，毕竟大家都是女人。
“不是的，轻萝姐姐，我不是这意思。”我赶紧说。
“那你有什么不痛快的，就告诉了姐姐吧！”轻萝说。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和轻萝说点儿什么，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我还是不说话，轻萝小心地问：“素颜，告诉我，是因为，宁儿吗？”
我摇摇头。她始终还是想得简单了。
“那是因为什么？”她问。
“呃，……十三……”我欲言又止。
“什么？十三对你不好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就象当初那个小哑巴一样----其实我还真的希望自己一直都是哑巴，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在意我，也不会发生后来这些事情，等那玉的主人一找到，我便已经回到现代去了。
“我，我去找他！”轻萝说。
“你别去，轻萝！”我说，可是这个习惯于直来直去的轻萝，已经出去了。
我没有气力跑出去追上轻萝，我只能祈盼着小瓷不在，或者轻萝不要得罪了小瓷，弄得大家都更糟。
没想到不一会儿轻萝就回来了。
“轻萝姐姐，他不在吗？”我问，只想他要是不在就好了。
“在啊，但是你放心，姐姐没有问他什么，我只是告诉他，我明天就要走了，但是你的情况很不好，所以从明天开始，我希望他能过来陪着你。”轻萝说。
“啊？”
“他没有思考便答应了，好像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的，素颜，你也别多想了，他很在乎你的。”轻萝说。
天哪，他要是明天真来了怎么办啊？轻萝，也太单纯了。
其实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小瓷说的那些话，也许真的是心声吧？也许他已经很努力地待我了？这已经是一个男人所能容忍的最多了？也许我一直没有好好地去感受他的心情，也许我真的是没有在乎他，珍惜他？
唉，这是一回子什么穿越嘛？回想穿越到这里来的这些年，我真是觉得太窝囊了，一会是个哑了的丫头，一会得了难以治愈的病，一会嫁了不该嫁的人……别人家穿越是风风光光的，我穿越却是奇奇怪怪的。很多年以前，我在那个小城市里快乐地生活着，尽管城市小，我的工作也不风光，可是我很喜欢，我很充实啊。现在却……唉！
小瓷说得是对的，我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四四的。其实喜欢四四的女孩子很多，不过我们都只是在小说里喜欢，没有奢望过可以穿越到清朝去和他相恋。谁都知道，穿越只是小说里的事，现实中怎么可能，不然还不乱了套？可是，我却真的来了，还真的遇到了四四，他比小说里真实，也比想象中让我难忘，我喜欢他，喜欢真实的他。
那些曾经喜欢我的，和我曾经喜欢的男孩子，比我小的，比我大的，和我同龄的，记忆里也留下了很多甜蜜的瞬间，和很多浪漫的瞬间，可是，还没有那些铭心的瞬间。这些铭心的瞬间，都是四四给我的。也许，一段感情的难忘，都是在这些煎熬中得到映证的？
其实我在心里一直是很内疚于小瓷的，不管他暗地里如何，但他对我真的很好，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放松，很快乐。可是，我抹不掉那些关于四四的记忆啊，我觉得已经很努力地去忘记了，可是他就好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一样，似乎已经抚平了，风一过，那斑痕又浮现出来……
想起来，我似乎真的一直没有给过小瓷什么，也许这一辈子，我都是亏欠于他的，我也许不应该骂他。
但是我吃软不吃硬，所以，我不会告诉他这些想法的。
轻萝走后的这个晚上，小瓷真的来了。
一开始我们都没有说话，后来，小瓷埋头翻着屋子里的东西说：“阿碧，吃了这些药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重新请一个太医来？”
我不理他。
“你还在生气？”他问。
我便还是不理他。
“阿碧，我们和好吧，以前都算是小瓷不好，你就和我说句话嘛！”
我把头扭朝了一边。
“阿碧，小瓷真的是好人，你相信我。”他说。
“还要我怎么相信你？你其实并不喜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类似你的人陪你说话、陪你玩儿是不是？你也并不尊重他，他只是一个容忍着你的傻子对不对？我好后悔嫁給了你，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这种人！你回去吧，我现在不需要人陪！”我说。
被我数落了一通，小瓷面上不再笑嘻嘻的，而是有了几分难色，他说：“阿碧，你能好好听我讲讲这件事儿吗？”
“我不听，这事儿还用讲吗？”我说。
“可是我想要讲给你听。”小瓷说着，把我的身子转过来面对他。
“别碰我！”我说。
“好的，好的，你听我说。”小瓷说到。
“我是不会听的，如果不怕我再骂你，你就说给自己听吧。”我说。
“阿碧，你真的误会我了。”他说。
“误会？这么明显的事儿也是误会？林素颜可不是缺心眼儿的。”我说。
“阿碧，如果我真的这么卑鄙，我早就……”
“什么？”
“早就让你做了我的女人。”
“你，你什么意思？”他竟然说到这个，我只觉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没，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们的过去，我知道四哥的倔脾气，我暗地里观察你们，只是想证实，证实你们是不是分不开……”
“这，这关你什么事儿？”他这么说我倒是有点意外，他想做什么？
“阿碧，别想多了，他是我最亲最好的哥哥，你是我最亲最好的朋友，我不关心谁来关心？”
“你！还、还在这里强词夺理！”我火冒三丈地说，但话儿虽然这么说着，我竟然有了一丝儿心虚，听这语气，难道小瓷真的是好心？
“阿碧，我的身份很尴尬，你理解吗？”小瓷问。
“难道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偷偷摸摸了？”我问。
“你不要这样咄咄逼人，你并不知道真相，所以我不怪罪你，只怪我没有和你好好谈过。阿碧，好好听我说一说，好吗？小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是什么人？”
“小瓷是好人，”见我语气缓和下来，小瓷也回复了笑意，他说：“阿碧，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在这个时代再难找寻到的珍宝，但是我也不想，因为这个而撕碎了别人的爱。”
“什么意思？”我问。
“在我穿越之前，我……也不是没有被人阴差阳错地爱过，我知道爱是不能将就的，我经常也会用那个时候的心情来揣摩你的心情。我暗里观察的方式可能不对，但是我真的没有一丝儿恶意。我始终尊重他，也始终尊重你，我……也不会强求你，我知道相爱不能在一起的滋味儿，我用自己的方式，验证了你们的爱。你还记得我们敬酒时不小心摔掉的盅子吗？其实，那，也是我故意的。”小瓷说。
“故意的？为什么？”
“我没有勇气喝下这盅酒，我不能面对他的神情，我觉得在他那种深埋和宽容的爱面前，我特别象一个小偷，一个小丑。我不能喝下这盅酒，因为这盅酒对我们三个人来说，是一种不言而喻的证实……这些日子，我看明白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比我原来想的要多得多。”小瓷说。
“小瓷，我，错怪你了。”我说。“可是，我是你的侧福晋，我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你不应该不信任我。”
“我相信你，但是我很鄙视自己，我怎么要担当这个角色呢？”小瓷说。
“别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反倒是我轻声地安慰小瓷。
其实小瓷，真的不容易。
我真的很幸运。
见我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说：“这一说就好晚了，你睡吧！”
“你要回去了？”我问。
“不，我陪着你。”他笑嘻嘻地说着，拉了一床被子靠在了椅子上，我只觉得他的笑意中，好像多了几分成熟和深情。其实……我好像还是很依恋他的，我真的有点儿不忍心了，几乎想开口要他上来睡，不过散开发髻的时候，却又碰到那发间的簪子！我便又强忍了下去，我不知道我的这些挣扎可以坚持多久。
我好像还是喜欢和小瓷在一起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小瓷已经出去了。
“阿碧，我刚才散了早朝的时候，发现下雪了！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快起来看看吧！”小瓷跑进来说。
“真的下雪了？这么早？”说着，我便很惊奇地挪到窗边去。
这古代的气候好像比现代更加四季分明一些，这时候已经开始冷了，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窗外纷纷扬扬地飘着细细碎碎的雪花，我倚在窗边看着，那些小小的雪花儿只飘在空中轻轻盈盈地旋舞着，还没等到落地就化了，就好像以前在南方偶尔见到的雪一样，并不冰凉，只让人觉得好漂亮。
我呆呆地立在窗口，出神地想着那南方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渐无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