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美的遇见》尘沫微微

6、犹豫

　　“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吧。”顾莹的语气有些冷淡。

　　“你给我下来，咱们谈谈，来，下来。”战浩尽量让自己平静的说出这些话，心里已经憋闷的快要炸裂开。

　　“累了，不想出去了，有话说吧。”顾莹的语气有些轻慢。

　　“如果不想我们都难堪，就下来。”战浩的语气有些威胁的意味。

　　顾莹挂了电话，十分钟后，她出现在他眼前，他伸出手去抚摸她的脸，顾莹躲闪了一下，战浩被激怒了，恶意的掐住她的脸蛋，“顾莹，你真可恨。”

　　顾莹恼怒的推开他的手，“你想干嘛？”

　　“来，”他拉着她的手臂把她拉在阴暗的角落里，“说说，你为什么背着我去见他，如果你心里没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谁一起吃饭？”

　　“战浩，我最后回答一次你这样的问题，我们是正当的见面，没有你想的那些肮脏阴暗的事情，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面对你的疑神疑鬼。”

　　“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见他，我已经很介意你们曾经一起过，为什么不尊重我的意见。”

　　顾莹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了一些，“我们四年同学，交往三年，从来没有互相伤害过，所以我不想和他绝交，如果是因为你这样心灵肮脏的人，我就觉得更没有必要了。”

　　战浩心里顿时狂躁的想揍人，他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的问道：“我怎么心灵肮脏了，我就算心灵肮脏也不如某些人，自己做着为人所不耻的事情，还有资格指责别人心灵肮脏，我可从来没做过你那样的事。”

　　顾莹被他骂得满心懊恼，转身就想走，下一刻她被他拉住，“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算了，别以为可以分手了事，你扪心自问，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吗？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你说为我不值得和他断交，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敢怪我说话难听？”

　　顾莹抬头看着他，“你还想和我一起多久？我知道你只是想和我上床，要不定个期限吧，一个月还是二个月，我可以满足你。”

　　“呵呵！”战浩在黑夜里发出嘶哑的笑声，“顾莹，顾莹，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可恨的女人。”

　　他拖着她的胳膊在夜晚的街头流浪着，直到顾莹哭唧唧的说走不动了，他仍旧拖着她走着，后来顾莹干脆蹲在地上不起来。战浩蹲在她面前，“走吧，咱们回去吧，不吵架了，我看到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没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说那些过分的话，或者是我疯了吧，顾莹，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顾莹没有看他，只是注视着不远处的地面，“我们之间没有爱，你只是想找个女人发泄，我只是一个人太孤独了，想有个人陪我。”

　　“你认为我们之间没有爱，是因为你自己从来就没有付出过真正的感情吧，你是个感情骗子。”战浩咄咄的指责着。

　　顾莹摇头，“我不是。”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心底阴险无情的人，一边想着要玩弄我的感情，另一边想着要和前男友复合，你不是，对吧？那我们还有什么矛盾，你是清白的，我只是误会了，请你原谅我，咱们像从前一样吧，你孤独我可以陪着你。”

　　“我不想继续下去了，我累了。”

　　“顾莹，我们认识多久了，有一年半了吧，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都是奔着结婚目的去的，咱们不要白白浪费这些时间，再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

　　“我已经没有信心了。”

　　“你不只是现在没有信心，你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信心，我知道。咱们再坚持一下。”

　　顾莹没有说话，木然的呆看着一处。

　　晚餐约会还在继续，因为顾莹坚持不愿意再去他那，所以只能约在外面吃，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战浩说什么，顾莹听了只是点点头。

　　战浩突然问道：“你和他一起的时候，话很多吧。”

　　顾莹皱眉，“别再提这个话题了，好吗。”

　　“为什么不能提，多提几次，就当是脱敏治疗了。”

　　“鄙视你。”

　　“哼，难道我对所有的事情无动于衷才算爱你？”

　　顾莹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你只爱你自己。”

　　“爱自己也没什么不对。”

　　顾莹再也不肯跟他回家了，战浩有些狂躁，坚持一周后，他强行把她带回了家，挣扎后顾莹屈服了，她其实也有点想他了。

　　他说：“顾莹，我在你之前就没有过别的女人。”

　　顾莹一句话也不想问，他的事情她不关心。

　　“上学那会处了个女朋友，相处还可以，她也暗示过几次，可是我对她就是没想法，后来毕业了自然也就分手了，在遇到你之前，也相过很多次亲，甚至有人第一次见面就主动提出要去开房，可是我不太能接受这样的事情，遇到你之后，我头一次这样想一个女人。顾莹，你知道吗，我就想你，呵呵。”他似乎觉得这事很好笑。

　　“能不能别说的这么恶心。”顾莹很鄙视的说道。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看看，真是想你。”

　　顾莹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你好低级。”

　　他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要是没有这低级的爱，男人为什么要和女人在一起。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为什么要找个女人，让她来搅扰我平静的生活？”

　　相识两周年，他把她带回家，备料切菜，顾莹打着下手，他忽然关了火，把她拉在厨房的柜子上。

　　“不要。”顾莹有些厌烦他的过度热情。

　　“我快点，马上就好，乖。”他像个坏人一样的哄骗着她。

　　顾莹扭捏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两个人停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锅中的菜早已经凉了。

　　战浩心满意足的重新点燃锅灶，把剩下的菜做完。

　　饭前，他送出了自己的礼物，一个宝石项链。顾莹看了一眼，随手放在一边。

　　“我帮你带上。”他要求到。

　　“好吧。”顾莹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你似乎不太喜欢。”他盯着她看。

　　“没有。”顾莹敷衍道，“吃饭吧，饿了。”

　　战浩在她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好好吃饭，你最近好像瘦了。”

　　饭后，战浩问道：“好吃吗？”

　　“好吃。”顾莹脸上有着满足的笑意，看向他的眼神闪闪发光，充满着崇拜的爱意。

　　“吃货。”战浩好笑的嘲弄了她一句。

　　顾莹有些不高兴，嘟囔道：“再也不来你家吃饭了。”

　　战浩笑，“我喂你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满足过，送你礼物也不见多喜欢，吃饱了就开心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吃货是什么。”

　　他抱住她看电视，像以前那样，许久后，他说，“顾莹，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咱们本来挺好的，因为我的嫉妒、不信任，闹了这么长时间的别扭，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都是我自己胡思乱想闹出来的。……”

　　“我不会和你住一起。”顾莹盯着电视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咱们结婚吧。”

　　顾莹看他一眼，“帮我把项链摘下来，有点不舒服。”

　　他帮她摘下来，顾莹把项链放回盒子里，放在茶几上，“我回去了，不用送我。”

　　“你什么意思。”战浩拉住她，眼神中有着尖利的责问，“你不想和我结婚？……既然你不想和我结婚，为什么要答应我？”

　　顾莹低头又抬头，“不是你要坚持的吗？我并不是故意想耽误你的时间。”

　　“顾莹，”战浩眼神犀利的审视着她，“你现在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会做饭的Pink Cigar？”

　　顾莹沉默着，他们之间除了在他有限的空闲时间相互陪伴着，一起吃饭，看电视，偶尔外出逛街，更多的时候，他们相互探讨的只是对方的身体。这并不是她心里期望的那种关系，但因为他有温暖的怀抱，因为他会做可口的饭菜，所以她坚持了下来，但更多的时候，她觉得她是独自一个人，要将这段关系长久的继续下去，她没有勇气，要结束这段关系，她又没有魄力，所以她选择了逃避，她说：“战浩，今天咱们都别说话，冷静一下，明天再说好吗？我不想吵架。”

　　“好。”战浩送她出了门，她坚持没有拿项链，她说怕丢了，暂时放在他那里吧。

　　这一天之后，二人没有再提这个事情。

　　在顾莹的印象中，战浩身上始终带着隐忍的傲慢，也因着他的态度，所以她工作和生活中所有的狼狈和失落，都不想与他诉说，她也不想把自己的情感和秘密与他分享，她不觉得能从他那里得到安慰和鼓励，她怕得到他的嘲笑和轻视，所以她孤独沉默的保持着自己独立、自强的形象和人设。有时她会觉得累，她更希望要一个心灵上的伴侣，那种可以依赖、可以倾诉的伙伴，但现实是，并没有。继续走下去，她犹豫，分手，她也犹豫。她想，或许她只是在等待一个可以分手的时机吧。

　　战浩也冷静下来，他知道她有顾虑，或者她不认可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但他觉得很适应，他很忙，没时间更没心思去揣度和理会女人细腻矫情的心思，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陪伴生活的伴侣，顾莹虽然态度近乎冷淡，但她不吵不闹，几乎不会主动提出任何要求，过分的、不过分的都不会提，会在饭后刷碗，也会收拾房间，也会帮他整理衣物，也会体谅他工作的忙碌，也会回赠相应价值的礼物，她行事中规中矩，除了对他有点漫不经心外，他几乎挑不出她的毛病，他觉得她合意。虽然他也知道她犹豫不决的态度将是两人关系里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但他不想为这个事情再争执。

　　两个人的后续是顾莹依旧愿意跟他一起回家，吃饭上床，完事后走人。

　　顾莹说：“我感觉我来你这里是用身体换饭吃的。”

　　战浩责备到：“别胡说，我们是因为爱才做这些的。”

　　半年后的一个周末，战浩给顾莹打电话说有事，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了，于是顾莹约了个新来的同事妹子去逛商场，转悠了一上午两个人也累了，于是去商场的顶层吃饭，透过玻璃窗，顾莹看到战浩正和一个女人坐在咖啡TEA里说着什么，战浩看起来很开心，女人向前倾着身子，眼里满是欣悦之色。

　　顾莹和同事妹子选了汉堡快餐，吃饭的过程中，她发信息问他在干什么，战浩并没有回，看来他聊得很投入。她把电话拨过去，战浩按了拒接，再打就是无应答了。

　　第二天再见面的时候，顾莹问道：“昨天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

　　战浩看了她半晌，说道：“我发现我还是爱你。”

　　顾莹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有点事，工作上的事情。”

　　顾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分手吧。”

　　战浩很冷静，“不分。”

　　“昨天我看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