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场》老章

5、5

　　吃完饭的人都陆续从食堂回来了。

　　卢成桐是第一个回来的，从后门进来就看到程疏桌上荤素搭配的豪华外卖 ，惊讶道：“真不愧是大佬，我都一个星期没有看过这么营养均衡的午饭了，你还吃得这么明目张胆。年级主任每天中午都会来查点外卖的，今天走远没来，大佬您还是小心点。”

　　程疏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会指了指面前红色盒子的外卖问道：“你看到谁放我这的吗？”卢成桐馋了会说道：“没有，二中多严你是不知道，谁敢这么大胆带手机来叫外卖啊，抓住了就是一次记过……我们班也就你和余哥这么大胆。”

　　“余舟？”程疏惊了，真是余舟买的？他有点消化不良。

　　“对啊，”卢成桐指了指这两盒外卖：“你先收起来吧，被安乔看到了免不了要搜你手机了——听你这么说，难不成这是余哥买给你的？”

　　程疏还在愣着，他怀疑余舟是不是给他下了毒，看到卢成桐渴望的眼神，程疏毫不犹豫地把余舟买的那份递给了卢成桐：“是他买的，我吃过了，这份你拿去，不用谢。”

　　卢成桐被这猝不及防的幸福淹没了，忙双手虔诚地捧过道：“真的吗？大佬你人真好，余哥不会打我吧，不管了，吃了一个星期的素我忍不了了，余哥真打我我也要吃!”

　　程疏看着饿鬼扑食一样的卢成桐说道：“咱学校的午饭有这么不堪吗？”

　　卢成桐坐回位子端着外卖吃饭说话两不误，一边迅速扒饭一边说道：“也没有，就是晚去了就只剩素菜了，一勺菜半勺汤，不，水。走读生还可以在家吃早饭夜宵，我们这种住校生只能认命……太好吃了。”卢成桐留下了感动的泪水，要不是害怕被安乔看到，他能细嚼慢咽享受半个小时。

　　卢成桐刚想到安乔，她就从后门进来了，卢成桐“卧槽”一声，差点喷饭，程疏眼疾手快地抓住卢成桐的爪子强行按在他嘴上堵着没让他喷出来。

　　安乔挑眉看着面前半天就熟起来的两人，指了指卢成桐手里的外面说道：“干嘛呢？谁订的外卖？”

　　程疏举起手。不是我，我没有，不关我的事。

　　“？？”卢成桐放下自己的爪子：，把嘴里的饭吞下，扯了张餐巾纸胡乱抹了把油腻的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安乔：“乔~”

　　安乔呕了一声：“卢成桐你皮痒直说，不知道你这张脸装可爱很像恐怖片吗？好好说话!”

　　程疏看不下去卢成桐卖萌失败的扭曲表情，替他胡乱解释了一下：“楼下班级的妹子送的。”卢成桐感激地看了程疏一眼，下一秒安乔恶狠狠的眼神就瞥向程疏问：“送给谁的？”

　　“卢成桐。”

　　“程哥。”两人同时说道。

　　程疏无语地看着卢成桐，卢成桐表情很无辜。

　　“长本事了卢成桐？我怎么不知道楼下有妹子喜欢你呢？”安乔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卢成桐的话，程疏才刚来，其他班几个人看过程疏？更别说给程疏送外卖。安乔下一秒就要揪卢成桐的耳朵，程疏灵机一动说道：“其实是给余舟的，不小心放我这了，他中午去医院检查，我就给卢成桐吃了……班长，午休铃响了。”

　　程疏刚说完，午休铃正好响起，安乔朝程疏点点头，瞪了一眼卢成桐走了。

　　教室立刻安静了，卢成桐逃过一劫后拍拍小心脏朝程疏竖起大拇指说到：“真神。”

　　程疏指了指卢成桐身后黑板上挂着的钟，“上课了。”卢成桐闭了嘴，安静的回到位子上刷题，程疏看了眼物理试卷，思想斗争了一番开始肝。

　　下午两节课都是自习，肝了一中午物理试卷的程疏下课就倒了，余舟还没回来，程疏索性直接睡了一节自习课。

　　余舟回来时已经上第二节课了，英语老师忙完了回来占了b班一节自习课。程疏正一边奇怪b班的丧尸们没有鬼哭狼嚎，还很热情地让英语老师不用害羞放心占课，一边单手撑着脑袋在英语老师眼皮子底下打瞌睡，余舟从后面进来喊了一声“报告”，直接把程疏吓得猝不及防下巴磕在桌上。

　　程疏转过头：“卧槽你有病吧！”

　　余舟提起买的药，冷眼瞟过来：“知道就好，别惹我。”声音不大也不小，火药味十足，半个教室的人听见后全班都看向后门口，一副吃瓜群众脸——不敢惹但想看两位新同学的戏。

　　卢成桐吓了一个激灵，桌肚里的手机屏幕还显示着他一中朋友的回话：“你说程疏？是那个转学的程疏吗？高一在我们这出了名的刺头，你竟然说他好？？你说要认他做哥们？？活着不好吗？？”

　　余舟的冷脾气卢成桐是知道的，中午他被程疏的善良感动了，本以为余舟可以跟着程疏改改这冷脾气……卢成桐看了看手机，默默地往桌肚里推了推，鼓起勇气扭头看向身后的未来火灾现场，说道：“那什么，还在上课呢……要不你们下课再……”

　　余舟和程疏同时撇向卢成桐，卢成桐头皮发麻，却意外地听到程疏说了声“行”。

　　“下课顶楼见。”说完，余舟也不再看程疏，抬眼看到英语老师无奈地挥了挥手，于是径直回了座位。

　　英语老师好脾气的没说他们，看了眼时间说道：“好了好了，同学们看我，我们继续讲课。”卢成桐吐了口气，还好是英语课。过了好一会心跳才平静下来，身后醒了起床气的程某人也满血复活了，骨节分明的食指越过卢成桐的肩膀，朝他桌肚里还亮着的手机勾了勾：“小卢，”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卢成桐头皮在次发麻：“想打听哥什么八卦？背后打听多伤感情啊，来，当面问。”

　　卢成桐连忙灭了屏，回过头嘿嘿笑道：“哥你什么眼睛，这都能看清？”

　　“视力5.0，擅长捕捉任何关于我的负面新闻，”程疏也就是开个玩笑，撑着脑袋笑道：“刚谢谢了。”他这被别人吵醒就爆炸的毛病自己都受不了。

　　卢成桐：“啊……啊？”卢成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程疏是指刚刚的劝架，有点受宠若惊。

　　程疏视线越过卢成桐看向笑着讲课的英语老师，叹了口气，“下课还得去请罪。”卢成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英语老师，又转过头小声说道：“英语老师人特好，不会像老烟肖芸一样动不动请人去办公室唠嗑……但是下课余哥可能会找你干一架，毕竟顶楼是我们公认的干架宝地，而且我看余哥刚刚心情特别不好……”卢成桐一拍脑袋突然明白，说道：“哥你为了避免世纪大战去英语老师办公室躲人这招可以，学到了学到了。”

　　程疏笑笑没说话。躲什么躲？既然英语老师别介意那就直接找余舟了。

　　勉强听了大半节课的程疏扛不住了，伏桌睡死过去。

　　还有五分钟下课，英语老师敲了敲桌子道：“你们班主任有点事，我代他说两句。一下课开始开学安全演习听到警报声就跑，前面四排往前门，后面三排往后门，抱头有序离开，目的地是篮球场，都演习了这么多次我就不多说了。”

　　五分钟后，下课铃响了，紧接着高分贝的警报声响起，震得程疏猛的坐起，在梦与现实的过渡中看到b班众人“大迁徙”似的跑出门。

　　“干嘛了？吃饭了？”程疏抓住卢成桐问道，被路过的余舟嗤了一声。

　　“吃什么饭，安全演习，抱头去操场。”卢成桐直接反抓着程疏把他拖出教室。

　　“……艹”程疏憋出一句。

　　刚到教学楼下面，程疏就被一只手拖到另一个楼道往上跑。看清前面的人，程疏了然地笑了笑：“要打我也不用那么急吧。”

　　到了楼顶，余舟放开他的手，掏出钥匙开了面前生锈的铁门。

　　“喂，打之前我想问一句，你想干嘛？”程疏追上余舟：“你这么冷漠一个人，但是一开学就帮我，既然帮我，现在把我拉到这上锁的地方是想把我往死里打吗？你这诡异的行为要说没目的，我真不信。莫非……你要向我表白？不过不好意思啊，我比较喜欢女孩子……”

　　“你有病？”余舟打断他，翻了个白眼，不明白面前这人脑子里都是什么。

　　程疏带上铁门，脱了外套：“行，不说了，我让你打十下，我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余舟环臂往栏杆上靠着：“谁说要打架？我真怀疑你没长脑子。”

　　“……”程疏咬牙，这张脸他想上去抡一拳。

　　余舟定神看着他：“帮我个忙，我帮你解决你家里不干净的东西。”

　　“哈？”程疏眨眨眼，这人不会是神经病了吧。程疏反过来品了一遍余舟的话，确定他没有听错，“我家里不干净的东西？”

　　“你后妈。”余舟不耐烦地说道。

　　听到“后妈”两个字，程疏皱眉：“你去医院检查的是脑科神经吧？”

　　“给你三秒钟考虑，三二一，行，当你答应了，过来。”余舟失去耐心，取下左手手腕上的银质手环，手环飘着空中，过了两秒发出中年妇女的声音：“怎么了？舟舟，小崽子见到了吗，怎么不带过来？”

　　余舟心情平复了一点：“你当初可没说他和你一样烦人，自己来接。”

　　那人咳了两声后没了声音，手环自动回到余舟左手。

　　程疏觉得手环发出的声音很熟悉，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眼前有点模糊，下一秒就往前倒下：“你……”

　　“麻烦。”余舟抱住程疏，打了个响指，两人消失在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