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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苏云洲回到自己屋内,先喝了两杯凉茶,舌尖上喉咙里还残留丝丝甜气。

      记忆中父亲每次到凉砀山看他都会带包糖果,他经常会仅留下一颗,其余全部一口气吃完。只是十七岁后,便再也没了。

      而那些记忆,对于他来说已经太过久远,远到只能尘封心底。

      苏云洲摊开掌心,将悄悄留下的这颗用帕子仔细包好。又翻出之前未看完的古书,随手拆掉头顶玉冠,褪去外衣,准备沐浴休息。

      此时,屋门却“咚咚”被人敲响。

      “师尊,忘记在你屋内放香炉,还有沐浴用的香片。”

      时轻刚从储物袋里翻出来,都是苏云洲平日用惯的东西,琐琐碎碎他都带着。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他迈步走了进去。不想一抬头,却看到师尊长发披散,正低头看手中古书。

      几缕凌乱乌丝垂在胸前,长发落花流水地披在身后,他发质很好,瞧起来柔软顺滑。压在薄薄的中衣外,将那层纱蹭得松落几许,隐约露出截白皙锁骨。

      时轻看惯师尊一丝不苟的样子,平日就算病着,也从未这般杂沓过。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低头不敢再看,但心中无名野火却迅速窜上皮肉,直要将他烤熟。

      苏云洲终于在长久的沉默里察觉到一丝异样,他转过头,看到时轻手中紧紧攥着香炉和两片已经捏碎的香片。

      “有事?”

      苏云洲没经历过十八岁的少年心动,对于感情也有些木讷,更何况时轻小他一百多岁,加之师徒有别。所以他眼中只能看到捏碎的香片,却察觉不到少年涨红的脸。

      “那个……师尊早些休息。”时轻放下香炉,却发现香片已经化在手中。

      苏云洲看到那粘腻的东西略感不适,丢过去块面巾,“明早卯时出发,不要迟了。”

      “嗯。”时轻点头答应,像做错事被抓了现行般,迅速逃离出去。

      南山距离兰溪城并不远,两人清晨出发,不多时便到了山脚下。

      凡间灵气较修仙界弱,但也不乏一些风水宝地,聚天地之气,生出不少灵物,也有益增进修为。

      就像眼前这座南山,藏风聚气,三水环抱。峰顶虽不高,但却仙雾缭绕。

      “这道士挑的地方果然不错。”时轻仰头望去,“可为什么把道观修在半山腰呢?”

      “我们上去瞧瞧。”

      苏云洲修为比时轻高,洞察力、感知力也要强出几倍。

      按照风水来说,在山顶修建道观自然是上等宝地。但若修在偏西半山腰处,而且将地势稍微降低一些,便会成为聚阴之所。

      此山看着不高,但越向上走,寒气越重。

      时轻掏出件披风,递到苏云洲手里,“山上凉,师尊搭上些吧。”

      苏云洲接到手里,一把拉住了他,“前面有结界。”

      时轻睁大眼睛看了看,而且身边也有人通行往来,没看谁被拦住啊。“难道是探查灵力的结界?可我怎么没发现?”

      苏云洲在自己和时轻身上简单施了个咒,又在时轻眼前一点。

      空气中似飘着层水雾,薄薄一道结界,如轻纱般微微闪着蓝光。

      “此人修为不浅,但你察觉不到却不应该。”苏云洲语调严厉,“不让你动用灵力,你也不应退步。”

      时轻看着愤而离去的背影,忙追上前,“是弟子最近倦怠,师尊切勿动怒。”

      苏云洲没理他,脚下生风般向山上走去。

      道观内传出诵经之声,贾家为兰溪城大户,请道士超度也很正常,只是所诵经文,绝非解冤洗业醮。

      “时轻,你听到这些可觉有什么异样?”

      “体内那股力量又开始躁动,但弟子能压制得住。”

      这道观果然有问题,苏云洲飞身跃起,对时轻传音道,“你自己多加小心,若觉得不对就不要再靠近。”

      苏云洲落在道观顶,居高临下。

      大殓已完,一群道士正在道观后院围着棺椁做法。但地上画着的是聚阴法阵,以贾夫人亡魂做阵眼,集聚来的阴气正缓缓汇入阵中一名老道身上。

      而旁边跪着一众披麻戴孝之人,此时都已陷入昏睡。

      “妖道!”苏云洲没客气,手中闪出道金光,盈缺化成古琴,纤长十指在琴弦上“铮”得拨弄一下,无数金色箭矢从天而降,穿破淡蓝色结界,直奔阵中而去。

      一声巨响,阵眼上棺椁被弹开。法阵陡然毁掉,阵中十几名小道士齐齐喷出鲜血,直挺挺向后倒去。

      老道士侧目,刚刚法阵是以尸身为饵,聚攒阴气供他疗伤,此时被高人所破,他也不免遭到反噬。

      “来者何人?”老道士起身,抹掉嘴角血迹,对道观顶白衣人吼道。

      苏云洲哪里会与他多说?盈缺瞬间变成柄剑,他持剑飞身而下,剑尖锋芒毕露,直指道士面门。

      道士抄起手中拂尘,不敢懈怠。刚刚那一击不仅将他设的结界击碎,还将法阵破坏,虽然感知不到对方灵力,但明显修为高深。

      他用力挥了下拂尘,飓风带起屋顶瓦片,夹杂着砂石向苏云洲飞去。

      苏云洲翻掌,掌风将瓦砾飞石劈开,隔空重重打在老道士胸口。只是两相交锋时,激起的灵力将他头顶帏帽掀翻。

      “噗”老道士胸口受到重创,喷出一大口鲜血。

      此时,时轻也赶了过来,瞧自家师尊完全占据上风,便准备在旁看个热闹。

      院子里昏睡的贾家众人,因阵法被破,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贾老爷先是怔楞一下,而后看到自己夫人棺椁被打到一旁,又有名白衣男子持剑指着陈道长,“你!你在做什么?放开陈道长!”

      苏云洲微微侧目,眉眼冷得如九天冰霜。“时轻,带他们出去。”

      那道士定定看了眼立在墙角的少年,眼眸不自觉微抖。他抓起地上拂尘,麈尾(zhu三声,拂尘后的白毛)如游蛇般奔着时轻窜了过去。

      “切,雕虫小技。”时轻歪嘴哂笑,抱着膀子一转身,速度极快躲地闪开。麈尾“咚”一声砸在墙上,撞出个大坑。

      “究竟怎么回事?”贾小姐吓得缩在贾老爷身后,又悄悄看了眼持剑的白衣男子。那不是前日在街上碰到的时家少爷吗?怎会来闹母亲丧事?

      时轻瞥了眼地上瘫坐的老道,转而面向贾家人,“你们口中这位陈道长,实则是妖,刚刚他也并非为尊夫人超度,而是借用夫人尸身布阵。”

      “你莫要信口雌黄!”贾老爷怒目瞪着少年,“若不是陈道长,小女前几日便会命丧渡口。”

      “此事过会再说。”苏云洲手中长剑点在道士眉心,刚刚那几招,他已查探出此人为妖,修的是魔道。不走正途。修为高深只能危害人间。

      他微微闭目,心中默念灵决,剑尖金光乍现。老道士在金光下面目扭曲,身形不断发抖。

      苏云洲倏然睁眼,威压震得他动弹不得,“现行!”

      “嘭”一声爆响,老道士身上黄袍被震碎。

      苏云洲向后跳了半步,刚刚眼前老道变成了只黄缘玄龟,足有半个院子那么大。

      玄龟双目赤红,抻长了脖子对着苏云洲怒吼一声,獠牙尖利闪着银光,血盆大口似能吞掉整座道观。

      “这这这……”

      贾老爷吓得差点跌倒,还好被时轻扶了一把。“别怕,就是只王.八精。”

      贾家小姐眼睛差点瞪脱框,时家那位公子瞧着文文弱弱,居然这么厉害。

      “孽障。”苏云洲冷眼瞪着对他狂吼的玄龟,手中盈缺变做条金鞭,迎着玄龟脑门“啪”一声抽了过去。

      玄龟被抽得“嗷嗷”直叫,喷了几口水,却连苏云洲鞋底都没喷湿,反倒被抽得缩进壳中,一动不敢动。

      贾家小姐吓得浑身发抖,时公子也太恐怖了,这鞭子抽得!院子里大树几乎都被劈倒,身后房子也掀翻了一排,手起鞭落,金光已经将她眼前晃成一片茫白。

      突然有个东西从天而降,正巧掉在贾小姐怀里,她低头一看,居然是块被抽碎的龟壳,上面还带着血星。

      “上仙饶命啊!”玄龟嚎得嗓子都哑了,“小妖知道错了,求您别杀我。”

      苏云洲停手,用鞭子指着玄龟,厉声问道:“说,渡口之事,可是你干的?”

      “不是!”

      苏云洲微微眯眼,手中长鞭金光渐亮。

      “啊啊啊,是!但不全是!”玄龟吓得龟壳乱颤,在地上抖得“咚咚”作响。“小妖斗胆问一句,您是不是孤辰仙尊?”

      这只玄龟已修炼近两千年,而且魔道功法本就比自然灵气霸道。

      一般修仙界的压根不是他对手,能被对方碾压到一招使不出来,而且手中武器可随主人意愿变幻形态,想来此人就应是神煞孤辰。

      “我师尊的仙号哪是你等宵小鼠辈能问?”时轻没好眼的瞪着他,“说,渡口究竟怎么回事?再不老实,留心废了你的妖丹!”

      “别!”玄龟抖得更厉害了,“三日前,我与那渡口供奉的河神打了一架。他根本不是什么仙体,只是吃了百姓供奉,又用魔气迷惑村民罢了。”

      那玄龟语气颇为不忿,“我觉得渡口风水比我这好,妖嘛,经常会争地盘。三日前我俩便打了一仗,他将我重伤,我则将他封在了河底。若仙尊能答应小妖个请求,小妖愿带二位将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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