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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第 1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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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湄小姐是哪里人？”
“叫我商湄就好。”她舒舒服服的靠在沙发上，做出一副坦荡的样子，随口说出个地名，“没听过吧，我的家乡在遥远的东方。”
六道骸暗暗记下这个生疏到有些拗口的地名，状似不经意的问：“你们家乡，你这样的人很多吗？”
“我这样的人嘛？”商湄低低的笑了笑，摩挲手指，有彩色的泡泡自她指尖升起，慢慢飘开，“实话说，我这样的人，我自己也只见过一个。”
“是吗……”
“不过那个已经被我杀掉了。”她吹开飘到脸旁的泡泡，“而且我也不是人，我是一只水妖。”
六道骸僵在原地。
“估计你也是第一次见到吧。”她对他的反应乐不可支，突然弯了弯腰靠近他，微微抬起下巴，“不用紧张，来到这里也是个意外，我也没想过我会狼狈到这个程度——我想在这里暂住一阵子，时间不定，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们做事。”
六道骸偏过脸，“妖的话，我们怎么能相信呢？”
“实际上你们不相信也没有别的办法吧。”她重新靠上沙发后背，嘴角勾起势在必得，“水妖的能力是控水，而意大利是沿海国家吧？我要真想做什么，可能没人能阻止的了。”
“你……”
“所以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小朋友。”她下意识想眯眯眼，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无法做出这个动作，只能无聊的扁扁嘴，“我只是想找个暂住的地方，如果你们介意的话，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在这里租房子的人，只是住在一个地方，彼此不需要有任何交流。但要是你们愿意，我绝对以诚相待，毫无保留。”
六道骸被她那一句“小朋友”说的一怔，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回答：“这事……”
“我知道你做不了主，让你身后的人来跟我谈。”她转向门口的方向，偏偏头，“你的意下如何呢，reborn先生？”
reborn推门进来，一手还抓着他的帽子。他低头笑了笑：“威尔帝要是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只是这点研究了。”
“所以我不会告诉他的，我只告诉你们。”商湄压低了声音，带了点低迷的诱惑，“想想吧，一个妖怪的听话属下，对彭格列会是多大的帮助。”
六道骸换了个位置，把主场让给reborn。reborn毫不戒备的坐在商湄对面，手上摸着自己的帽子，眼睛盯紧面前的女人，慢条斯理的开口：“确实帮助不少，只是怎么确定她听不听话呢？毕竟，呵，你懂的，种族不同嘛。”
“非我族类虽远必诛，我当然懂。”她毫不介意谈及这个话题，手一摊，“你想怎么证明呢？”
说真的，reborn也没想好，但这不妨碍他现场发挥。他一指六道骸，“怎么说也要考察考察——这位是我们这里鼎鼎有名的幻术师，参透了六道轮回的那种，不如让他试试？”
商湄笑着望过去，恰到好处的表示出自己的惊讶，“幻术师？”
reborn装模作样的体贴道：“是不方便吗？”
“怎么会。”
她低头笑了笑，“我要怎么做？”
…………………………
按理说这种实验不需要reborn在场，但谁让彭格列招惹上这么个妖怪呢？reborn百无聊赖的等待两个人从幻境中脱离，擦完了武器整理帽子，帽子好了打理领带，最后无聊到给列恩做了全套的马杀鸡。
列恩生无可恋，摊开四肢和尾巴做任君采撷状。
阳光减弱，直至消失。reborn也没开灯，静静的看着房间慢慢暗下来，又被周围房间的照明设施映得恍惚。
六道骸率先醒来，reborn毫不意外的继续折磨列恩，“怎么样？”
“……”六道骸怔了片刻，莫名有些语塞，犹豫了一阵才咂咂嘴道：“妖都做成这个样子，我觉得做人也挺好。”
reborn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说重点。”
六道骸原原本本的把幻境中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
“她和人类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也确实和她说的那样，坦诚相待。”
坦诚到把自己都栽进人间着肮脏的大染缸里，身陷混沌无法脱身，搞得一身泥泞。
“那另一个呢？”
六道骸了然，想了想抹了把脸，“袖手旁观。”
一个幻境用来打探她的来路经历，另一个用来试炼当彭格列遇到灭门危险的时候，她会怎么处理。
“我换了几个家族，她都没有反应，只是最后出手救出来几个家族里的小孩子，也是救下来放在街边就走了的那种。”
reborn玩味的笑了笑，“也正常。不过这么几天，而且之前还落在威尔帝那个疯子手里，要真有什么动作就更不能放心了。”
“行了，就这么办吧，我会和阿纲说的——话说这位怎么还不醒？”
六道骸犹豫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她之前不是说自己想哭出来吗？我最后设立了一个幻境，主题是她最近一次刻骨铭心的事。”
reborn起身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呢？”
“她不想出来。”六道骸摊摊手，自己也很无辜，“她认得老爹和一个从小带到大的弟弟死在她面前，那时她无能为力……也哭不出来——所以就把自己困在那里一遍一遍的看。”
“哼，真是麻烦！”
不知为何，六道骸眼前满是她最后的表情，闻言下意识的想替她说点什么，马上又反应过来没有接话。
“我回去吃饭了，你想等就在这等着吧。”reborn起身，一身整洁的好像从未坐下，“不想等把她放在这里也行，一会让……”
窗外灯火辉煌，屋内灰暗，隐约可见靠着沙发熟睡的女人动了动，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眼睛部位，又粘稠腥甜的血流出。
reborn顿了顿，神情自若，“醒了？”
商湄抹了把脸，捻捻指间的黏腻，“嗯。”
“一起共进晚餐怎么样？正好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都是你未来的同僚呢。”
商湄深深的吸了口气，暗自把不知何时飘到掌心的泡泡摁在手里，偏头听了听，展颜笑开。
“好啊。”
………………
“我不是说了明天再……”
“等你？要等到什么时候？”reborn嗤笑一声，对给自家弟子心口插刀这件事乐此不疲，“醒醒吧蠢纲，真要等你下定决心拿出主意，黄花菜都凉了。”
阿纲被会心一击，再起不能。
“十年过去了还是这副优柔寡断的蠢样子，看着就心烦——赶紧去给人家送点甜头吧，我这鞭子都给出去了。”reborn觉得自己就是个冤大头，当初一个不慎上了彭格列这条贼船，任劳任怨的带孩子，帮他找队友，找机遇，看着他长大成人，现在还要继续任劳任怨的为他办事。思及此越发不爽的reborn嘴上刀子更狠，“你也就这张脸能用了。”
阿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