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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游鱼坊(终) ...

  •   合作敲定后,宁苏便将隔壁的清狸轩以及韶光轩安排给了她们。

      离朝与挽君衣没有多逗留,毕竟外面都传来了打更声,这自被抓入大牢到现在的几个时辰终于是熬了过去,二人皆是颇感疲惫。

      出了望月轩的门,离朝本来想对君姑娘说些什么,但见到对方面露疲色,这话就咽回了肚子里,只是扬起笑脸对她道了声“晚安”,接着就逃也似的钻进了韶光轩。

      对此,挽君衣感到有些莫名,但实在没了细想的精力,唯一想做的便是睡一觉,遂不再耽搁,打开了清狸轩的门。只是此间孤寂招来了愁绪,似乎今夜将不得安眠……

      待闻得两个隔壁都没了动静,望月轩中的鬼面才摘下了面具。

      洛菁是被面具闷得脸色发了红,伴随着几分燥热,于是抓过宁苏稍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燥热感瞬间被驱散。因着舒适了许多,其面上便不自觉地带了两三分笑意。

      “真不知你是如何忍受整日带着这面具的。”

      微微动了动手指,宁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时间长了,便不会在意了。”

      闻言,洛菁垂眸,也没有制止她调皮的手。

      “宁苏,不能……想想办法吗,你那么聪明……”

      “不能。这是天命,咳咳,便是轮回了千年的她们都无法逃脱这命运,我又何德何能呢。”

      说这话的时候,宁苏很平静,似是躺在了鬼门关前,不悲不喜,已然是看淡了生死。

      见此,洛菁拉下她的手,将这双瘦到快至皮包骨的手紧握住,却又不敢用力,但也不想放开。

      她抬眸望着青面后的那双眼睛——温柔的包含着绵绵情意,只是依旧望不到底,不知那平静的湖底深处是否也有波澜,是否也有不甘与遗憾?

      左右她洛菁是不甘心的。

      “宁苏,洛月古籍记载,锁命格之物……”

      知其所想,宁苏摇了摇头,说:“那物只能让一人摆脱天命,可我又怎愿独活?咳咳,当年昭帝不用此神物,怕也是不忍见百结皇后受孤苦之罪。”

      缓口气。

      “何况此物正为人所用。”

      “正为人所用?”洛菁如何能不惊讶,洛月五神物在昭帝死后就消失无踪,这数百年来洛月一直在派人寻找,然皆是无果,怎得如今便是有人在用着?

      宁苏扭头咳了两声,而后平静回道:“神物有灵,既认了主就不会再为他人所使,既是昭帝所有的因,其果也必定会轮回到昭帝手中。”

      “你的意思是……”洛菁蹙眉,俨然是猜到了什么。

      宁苏点了点头。

      阖眸叹了口气,洛菁有些颓然,那一直笔挺的背弯了些许,双手也失了力气而松开。

      见状,宁苏站起来走到她身后,虽然眼下的自己实是可称瘦弱,但怀抱心爱之人的力气还是有的。

      当然,若是有人要伤她的妻,她亦是能让那人晓得——何为“生死一线”。

      “菁菁,你可是胖了点?”宁苏的下颔抵在洛菁的肩膀上,明明是耳鬓厮磨情意绵绵,可说出的话却十分讨打。

      果然,洛菁眸中携了薄怒,佯嗔道:“宁苏,我看你今日是想在下面。”

      “我不要,我身子骨这般弱可受不得菁菁你的折腾。”宁苏轻笑,音酥软。

      洛菁一下子羞红了脸,冷着声音“恶狠狠”地回了句:“哼,今日你别想解我衣带。”

      “那可——由不得你。”

      宁苏面上甚是温和,手却是不老实,悄悄点了洛菁的穴,接着将她横抱而起,走到床边,任怀中人凌厉又羞怒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

      她温和一笑,将自己的妻轻轻放到床榻,接着“体贴”地帮她解了衣带。

      随后她取下青面,显露和光玉容、羽眉英目、笑靥含彰,只惜得左额印烧痕延至目下,坏了几分美感。

      每每见到她额上烧痕,洛菁就止不住怜惜,便是再如何恼怒也会瞬间消弭,于眸中留下的只有柔情与怜爱。

      见妻子目光柔和了下来,宁苏就解了她的穴,旋即抢先一步覆上了她的唇……

      青丝缠绵玉指勾,锦绣帘帐莫遮春。

      ……

      第二天清晨还未破晓,离朝就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没怎么睡着,整夜都在想着是该听师傅的话还是该听君姑娘的话。

      坐起来,离朝习惯性地想去拿外衣,没摸到,这才想起她的衣裳和家当都还在魏靖琳那里,现在身上穿得是胸前印有“魏”字的茶白色直裾深衣。

      “嗯……实是有些不习惯。”

      这衣裳袖子宽大,离朝手头又无缚臂,遂只好将右手的袖子打了个结,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总比别别扭扭的强。

      又将头发简单打理一下绑好,离朝就拿着曈昽剑出了韶光轩。

      只是出来以后,前后左右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自知对识路很不擅长,心下想着还是不要瞎走为妙。

      于是离朝抽出曈昽,在长廊里尽量悄悄又小心地练起了剑。

      说来以前在竹林的时候,她每日都会偷懒躲避晨练,想尽办法多睡一会儿,为此常常惹得师傅又是叹气又是训斥。

      可现在离朝却是又想练了,明明那个能督促她的人已经不在了……

      一招“劈浪取月”,曈昽似是将空气撕裂,又在与地面相差毫厘间稳稳停住,地上的尘土以曈昽为线向两边散去。

      接着一招“逐日”,翻剑,平切而扬剑转撩,一侧尘土随剑风飘落在她身后而不染其身。

      旋即划圆步,翻腕,力达剑尖,刺!尘土随剑冲。

      很是凑巧,面色稍差的挽君衣于这时自清狸轩出来,因着正神游天外,是以一时不察被这尘土淋了一头……

      “……”

      “啊……对……君……”离朝即是手足无措,话都说不清楚。

      “啪当”一声,曈昽脱手掉在了地上,可她顾不得捡起,急忙迈开脚跑到君姑娘面前,伸出手又不敢碰,浑身僵硬,只能傻傻又无助地看着她,面上是既写了担忧又写了愧疚。

      挽君衣轻轻叹了口气,一边将发上的土拍落,一边说:“无碍,你不必在意。”

      言罢,她绕过离朝,似是向望月轩而去。

      而离朝是呆立着,怎可能不在意,师傅临终托她照顾的人,没两天就因着自己练剑而淋了一头的土。

      且她也没能护好她。不但让君姑娘经了牢狱之灾,还被迫卷入了卫凌关的大事里,她遗失的东西还要依靠他人来寻回……

      思及此,离朝有些消沉低落,她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没用。

      “离朝姑娘……”挽君衣捡起掉在地上的曈昽剑,转过身想交还给离朝,却发现眼前这个人背着光,像是要与黑暗融于一体,拉长的影子也透露着沉重。

      未想离朝姑娘会是如此多愁善感。不,或许是因为江曌,她约莫很自责很愧疚,兴许还一直在压抑着这些心绪,是以才会因着这件小事而爆发……

      想起离朝的笑容,再看她现在的模样,虽然觉得自己最好离赤青星远一些,但挽君衣终究还是不忍。

      于是她挪动脚步向离朝走去,同时尽量不那样冷淡地出了声:“我想你师傅应是不愿见你这般消沉。”

      音落,离朝动了一下,僵硬着偏了偏头,但是依旧难见其神貌。

      “我没有怪罪你,亦没有排斥你,只是就如之前所言,你合该去做自己想做之事,而非在我身上浪费工夫。”

      稍顿。

      “此外,若我让你心觉难过,对不起,那并非我本意。”

      察觉到她靠近,也听进了她的话,离朝转过身,面上依旧带着些许愧色,不过目光很是坚定。

      “君姑娘,我做事真的向来随心,我是真心想完成师傅的遗愿,也是真心想照顾好你。我亦不想你困扰,若你不愿我跟着你的话,我……可以做到不被你发现,真的,我发誓!”

      如赤子般真挚。

      哪怕心如磐石也无法不动容。

      “不,不必了。若此事真为你所愿,我不会勉强。不过你不必在意我,若想离去随时便可离去。”

      且还有件事挽君衣得说清楚。

      “另,我命格特殊,许是会给离朝姑娘你带来灾祸。若是遇到险境,还望你能保全自身。”

      闻言,离朝恍然大悟,原来君姑娘是因为有这个顾虑才不愿自己跟随,还好不是被讨厌。

      松了口气的同时,离朝扬起温暖的笑容,毫不迟疑地回道:“没关系,我从不怕这些。唔,我也不会再偷懒不练功了,我会保护好你,也不会丢掉性命,我发誓!”

      说着,离朝还竖起了三根手指,神情严肃,甚是郑重。

      见状,挽君衣实在无法将其当做一时兴起的“玩笑”,只是对于誓言她是既看重又感到害怕……

      垂眸,挽君衣将手中的曈昽递给了离朝,随后转身向望月轩走去。

      离朝瞬间心慌,不知自己可是有哪里做错了?

      “希望你能遵守誓言。”

      轻轻的一句话飘来,打消了离朝的疑虑。她立刻转忧为喜,开心地应了一声“好~”,旋即傻笑着跟上了君姑娘的步伐。

  •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ˉ︶ˉ*)
    小小的开了下车,不知能不能过审(*/ω\*)
    今天就不在作话叨叨啦,有点累hhh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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