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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良姜当下头皮发麻,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身体已做出了反应。

      她连连后退两步,想要避开那热源。可是车内窄小,行动本身就不便捷,便是越闹越乱,脚下不稳,眼看就要朝门框撞去。

      魏长宁本是由着她退,没想这傻姑娘愣头往门框冲。这小脑袋再撞了可不就全然傻了?
      他伸手一捞,这回将人彻彻底底搂进了怀里。

      良姜软在地上,上半身扑进魏长宁的怀里,周身全是他身上的檀香,心脏怦怦跳得像砸墙。

      马车约莫是进了城内,车外响起了买卖吆喝声,更衬得车内安静。

      魏长宁拍拍她的肩膀:“起身。”

      “哦、哦……”

      良姜立马跳起身,退回到一旁的座椅上。她缓出两口气,又偷偷瞄自家师父。魏长宁阖目,继续揉着额角,似是刚才未发生过任何事。

      ……就是眉间微微皱出一道褶印。

      “师父……”良姜决定继续将功补过。

      “闭嘴。”

      “哦。”

      她扭头扒了窗去看窗外的风景,瘪了瘪嘴。
      不就是压了他一下嘛,有什么可生气的。

      小气鬼!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行至相府。

      “师父,我们到了。”蓝实骑着马,踱到马车旁边,小声提醒:“左相出府相迎。”

      良姜倒是愣了一下,看向魏长宁。后者却没什么惊讶的样子,随口“嗯”了一声,掀开车门前的帘子,弯腰出去。

      这左景祯约莫不惑之年,四方廓脸,一双眉目炯炯有神,身姿挺阔,步伐稳健,形似武人,可谈话之间尽显文人之姿,态度谦卑有礼,缓缓而谈,给人感觉更是如沐春风。

      良姜心下佩服,自己师父都拂这么大一个面子,这左相居然还能笑脸相迎,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呐!

      沿着一个游廊,一群人被迎至东厅,左相吩咐人看茶,良姜便随蓝实一起站在了魏长宁身后。

      等往来的仆人彻底退尽,左相才开口。

      “前日里你书信来,说是派中有事耽搁,现下可是处理清了?”

      “一点小事,不足老师挂齿。”他顿了顿,说道:“弟子今日来,除却计划之内的事情,还有一事还要向老师当面请罪。”

      良姜身子一僵,跟蓝实交换了个眼神。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良姜正在做心理准备,谁知那左相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孩子们的事终归是强求不来,一开始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魏长宁抿唇,似是思索了下,然后说道:“老师,如果您信我,便是有长宁在一天,盈盈小姐就会无忧无虞。其实老师您我也可以……”

      言至此,左景祯摆了摆手:“人心不可贪,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

      魏长宁默了默,知道这一页是翻过去了,回身对着良姜和蓝实:“来拜见相爷。”

      他二人便绕过木椅,走至中堂,双手合掌,朝左景祯鞠了一躬。

      “在下蓝实,见过左相大人。”
      “在下良姜,见过左相大人。”

      左景祯捋了捋胡须,朝着蓝实道:“早就听闻青涯派大弟子蓝实治派有方,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呐!热血男儿,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一代算是如枯朽咯!”

      蓝实没想到会得如此赞誉,额角不免渗出汗来:“大人谬赞了,蓝实不过是帮师傅打打下手,实在是担当不起!”

      “诶!”左景祯不赞同:“不要太过自谦,你师父都在我面前夸过几回你,可否是你师父眼光有异?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他看完蓝实,又朝良姜看过去,“咦”了一声,惊讶朝魏长宁道:“哦?这莫不就是那舍身取义的女巾帼?”

      魏长宁无奈地笑,点了点头。

      良姜倒是觉得奇怪。

      这次下山为了行事方便,她也着了男装,长发绑了起来留成马尾,不说风流倜傥也能说成是丰神俊逸,怎么能就一眼被识破女儿身?

      左景祯朝向她:“小姑娘,你瞧着我像坏人吗?”

      良姜看了看他,又望向自家师父,低头腹诽:这让人怎么回答?就算是真觉着像,也不可能当这人面儿说是啊。

      这左相又似肚里蛔虫,呵呵笑几声自顾自说道:“瞧我这问的,颇有些杀鸡问客之嫌。来了我府上便是我的客人,小姑娘可不要太拘束,有机会见见小女盈盈,也让小女学习学习这江湖气概。”

      良姜嘴角扯了扯,想到那十几手板心子。

      她可不敢招惹这千金之躯,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好了相爷,您可别逗她了,我们说正事吧!”魏长宁替她解了围。

      他俩这才朝左景祯鞠了一躬,退至一旁。

      魏长宁呷了口茶,问道:“前些日子老师您说派人追踪,有些眉目了?”

      “嗯,”左景祯点了点头:“我派人盯在他院外几月有余,果然等到一晚,他后院里拉出三箱马车来。如无蹊跷,又为何要至深夜夜深人静时候?”

      魏长宁点点头。

      “我的人跟着,到了延州境内,那三箱马车进了个客栈,到第二日马车不见了,倒是出来了八个神色有异的人,骑上八匹快马分头而行。我的人跟去的不多,只追了其中三个。这三人看似分头而动,最终却都于崇州消失不见。”

      良姜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瞧身旁的蓝实,倒是像是知道内情的人。

      魏长宁凝着眸子:“也就是说他运了某些东西去了崇州,或者是通过崇州又去了别的地方?知道送的什么么?”

      左景祯摇了摇头:“我的人手里里外外就那么几个,一时大意露出马脚肯定是会立刻追到我这里来,所以也不敢再探。”

      听到这里,良姜思索出意味来。

      若左景祯真如师父所说,是个清廉正直之人,那必然羽翼有限,想要私下追查什么事必然是有些困难。青涯派在全国各地都设有分帮,一呼而百应。依靠青涯派查案,定然是快捷便利。

      只是,查什么人,不走朝廷手续反而要借助江湖势力?

      魏长宁没说话,手捻着茶盖,刮着茶叶沫。

      “长宁,我知你的顾虑。可幼帝登位,实力微弱,承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扳倒定南王这座大山。我们都走到今天了,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你看在……的份上……”

      良姜脑子“轰”的一下。

      是什么时候师父早已涉入朝廷纠纷?还是说青涯派早已涉入进去只是自己不知道?

      这定南王是何人全天下都知道,即使她常年呆在山上也有所耳闻。

      当年定南王与先帝一同打下天下,最大一场战役中定南王为救先帝左腿中箭,险些导致残废,还是太师父出山才救回一条腿。无奈先帝命寡,在位尚未几年便崩逝,传位给稚子,定南王也在同年被卸兵权,做了个闲散王爷。

      这谈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魏长宁安抚道:“您别着急,既然当初长宁答应您,长宁定当竭尽所能,否则今日我也不会将蓝实带来。”

      “崇州的线索他自会看着处理,只是这一动定南王不日便会察觉,那到时您的安危……我想我得慎之又慎。”

      左景祯想反驳,却被魏长宁抢了话头:“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您府上上上下下这百余口人着想,更是要为那些等待救济的难民着想。”

      听到他这么说,左景祯的脸上划过一丝难过,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魏长宁安抚住了左景祯,继又吩咐蓝实道:“今日起派中事务暂时由仓术管理,你就好好跟在左相身边听他派遣,需要人手的也暂由你去调动。”

      “好,师父!”

      魏长宁侧了个身子,突然瞄见良姜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我呢我呢”。

      他笑了笑,正欲讲话,边听外头来报。

      一个穿着褐衣布衫的下人从外头进来,递上两张红帖。

      “大人,这是定南王府上派人送来的请帖,说是三日后王爷寿辰。另外说……听说咱府上来了贵客,所以多送了一份帖。”

      听到此,左景祯跟魏长宁交换了个眼色。

      “行吧,你下去吧。”

      那人躬身退了出去。

      “消息这么快就传过去了。”

      “无妨,本来也是为这事来的。”魏长宁笑笑:“那接下来几日,学生便要在老师府上叨扰片刻了。”

      “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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