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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变了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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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和飞坦简单吃了些东西饱腹后,木质的房屋内便彻底陷入寂静。
灶门祢豆子带着稍大些的弟弟们和无名两人待在一块,祢豆子不敢开口多问,自然也就拦住了好奇飞坦手边那把剑所以想要凑过去悄悄摸一下的弟弟。
一直到女孩子先前多有提到的哥哥——灶门炭治郎回到家,木屋内才响起祢豆子略有些不稳的应声。
少年背着略显简陋的竹筐,里面装着很多粗细不一的木头。灶门炭治郎突然皱起眉。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祢豆子!”
少年扔下背着的竹筐,三两步跑进木屋。
在灶门炭治郎进屋的瞬间,无名恍惚了瞬间。恍惚的时间相当短暂,甚至都没被一直注视着他的飞坦察觉。
是他。
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子。
无名眼瞳微动,或许是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原生世界,所以他才能保留相当稀少的一部分直觉。
不过,世界之子居然这么弱吗?
无名有些疑惑。
灶门兄妹小声的说了些话,灶门炭治郎紧张的情绪稍稍减缓了些,但他仍保持着从闻到血腥味那时的警惕。
那不是他闻过的、人血的味道。
无名在对面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过他本就不在意其他世界里的世界之子的事情,自然也就把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了。
至于飞坦就更不在乎这事了。
灶门家的人对他而言,远没有断了他一臂的那个鬼祖来得有兴趣。
飞坦少见的斜靠在无名肩上,他垂着眼,泛着流光的金色便不那么容易瞧见。
被飞坦当做靠椅的人早已脱离了七八年前那副瘦弱的样子,如今的无名几乎和他们在友克鑫见面时一样好看。飞坦止住这些乱七八糟没意义的思绪,不再看无名的侧脸。他侧过脸,几缕属于无名的长发就晃悠到飞坦眼前。
飞坦盯着那几缕发梢,半晌,自暴自弃的伸手把发梢从指根卷上指尖。
“请问...”
无名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趣,他顺着声瞧了灶门炭治郎一眼。
能作为一个世界的世界之子,这个少年或许也是有一些实力的。无名正想着,下一秒就听见灶门炭治郎说话的速度瞬间加快,心跳声也跟着剧烈起来。
“啊那个我是想问你...不是...那个您,就是祢豆子刚刚跟我说,您先前说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杀死我们吗?当然我不是一定要您回答我,我就是那什么...您不说也...”
“是。”
无名面无表情的打断他。
是我看错了。
无名决定收回刚刚的念头。
这个世界之子是真的没什么实力,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啊...这样啊。”
灶门炭治郎愣了一瞬间才应了声。
其实他也是会害怕的。
灶门家的长男边想着,边看了看身旁同样害怕的妹妹和弟弟们。灶门炭治郎突然抬起手摸了摸祢豆子和弟弟们的头,他把害怕藏进眼底,脸上带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笑。
“别怕,有哥哥在呢。”
灶门祢豆子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泪就从眼底涌出来。她扑进炭治郎怀里,连带着搂着的弟弟们一起。
哭声不大。
飞坦这会玩头发玩的正开心也就瞥了一眼,念把听觉一封就当没听见了。无名看他不介意,也就没说什么。
“我们家在山上,现在又正好是冬天,这附近也没什么能治疗的草药。您朋友的手臂如果需要治疗的话,要不要考虑明天去山脚下的村子里看看?”
“你不怕吗?”
多亏了木叶这么多年的言传身教,无名也不是一点都听不出来灶门炭治郎这几句话里的善意——这个少年不希望他家的事情牵连到无名与飞坦,他甚至希望他们离开这里,安全的离开。
但,这很奇怪不是吗?
无名把两者的位置颠倒了一下。
他怎么想,都还是觉得自己是不可能会放过这两根救命稻草的。
无名伸手戳了戳飞坦的背,飞坦仰头看他一眼,解了念。
“他说想让我们早些走哩。”
他在担心会牵连到我们。
飞坦挑了挑眉,直起身,手里的发梢倒是没松。无名和飞坦对视一眼,清楚的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致的疑问和选择。然后,他们听见世界之子带着笑意的声音。
“嗯...其实还是会怕的。”
灶门炭治郎看了看自己被祢豆子握住的手,还有身侧依赖着他的弟弟们。那双带着些许栗色的黑色眼睛弯起来,他笑着对上无名疑惑的目光。
“但并不能因为害怕,就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啊。”
“我知道如果你们在的话,我和我最重要的家人们都能更安全一些。但是,你们也有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家人吧。所以没关系的,身为家里的长男,我会保护祢豆子他们的。”
家人?不,我没...
无名原本相当肯定的认知浅浅的动摇了瞬间,他看了看身旁像是在思考什么的飞坦,抿抿唇没接灶门炭治郎的话。
离开就像是注定的。
两人在灶门家待到飞坦的手臂基本好全后,很干脆的就离开了灶门家。
无名没打算同灶门炭治郎说些什么。他们来时悄无声息,走时也并未惊动任何一位灶门家的人。
但或许是有的。
一直萦绕在世界之子鼻尖的血腥味骤然间消散一空,灶门炭治郎揉着眼睛醒来。
他们走了。
炭治郎没去看,他翻了个身闭上眼接着睡了。
他会尽力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无名和飞坦其实没离开这里太远,那个复生能力堪称怪异的人总会再度回到这里。无名记着他,记着他断了飞坦一只手臂。
要杀了他。
无名甩着空气小刀,面无表情的想。
鬼舞辻无惨挑的时机恰到好处,鬼祖卡着飞坦圆的最边界进了山。彼时,飞坦与无名正在山脚下的村落口撞见了灶门炭治郎。
“无先生!”
背着竹筐的炭治郎扬手打了个招呼。
无名愣了愣,倒也没什么所谓的挥了下手。然后就看见身量不高的少年像个小动物似的一溜烟窜到他们眼前,灿烂的笑着开口问。
“两位先生是打算去村子里买什么东西吗?需要我帮忙带路吗?”
“我们不买东西哩。”
“哎?那是准备去借住吗?但是村子里好像没有空着的屋子了。”
“也不是。”
无名简短的和灶门炭治郎聊了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耐心,按往常,无名多半说几句就要不耐烦了。
同往常不一样?
无名意识到了什么,他猛地停住脚步。
“无先生?”
“飞坦,看看山上。”
飞坦也想起来——世界之子的命运是固定的,是无法被本世界的任何人干扰的。也就是说,灶门家正是这个时候遇见的鬼祖。
圆的范围很快便单向延伸到灶门家。
鬼舞辻无惨出门的动作一顿。
被发现了。
那两个人居然还没有走吗?
鬼祖绯色的瞳微缩,他感受到了,那两个人正在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接近这里。
鬼舞辻无惨是个相当怕死的鬼。
他想都没想,干脆利落的转头就向着鸣女能接应到他的地方跑。
飞坦扔下一句‘我先去’,就再度提了速。无名很快便瞧不见他的身影了,距离灶门家还有半分钟的路程,被无名拎在手里的灶门炭治郎比无名更先一步闻见了血的味道。
“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顾不上被摔在地上的疼痛,他跌跌撞撞的扑进家里的院子。无名看了他一眼,脚尖用力便接着追向飞坦的方向。
世界之子的命运总是悲惨且既定的。
无名打消了对灶门炭治郎不是世界之子的最后一丝怀疑。
追上飞坦的时候,无名没瞧见鬼祖,他走过去边给飞坦治疗边问。
“跑了?”
“有人接应。”
飞坦甩掉剑上的血,想了想又补上一句。
“有些像飞雷神。”
伤口很快就止了血,无名翻出绷带简单包扎的动作因为‘飞雷神’三个字顿了一下。飞坦活动两下手臂,觉得没什么大碍后随口问。
“那小子呢?”
“不知道。”
飞坦盯着看起来一丝半点都不在意的无名看了好一会,突兀的,飞坦伸手勾住无名的后颈,用力把人压向自己。无名浅灰的眼底冒出一点疑惑,他想问的话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飞坦摁着咬了一口下唇。
血的味道一直没有变过。
反倒是先前热衷于咬人的飞坦,已经把这个动作从咬人相当缓慢的转变成了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爱意的吻。
无名迷茫的学着飞坦的样子回吻。他是完全不明白的,关于那些阴暗里的东西,在流星街打从遇见飞坦以后,飞坦就从没让他接触过。
“...飞坦?”
清冽的嗓音里染上一丝喑哑。
鎏金的色泽向着更晦暗的方向游移。飞坦过了会才松开无名,他没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多作解释。
他们也不需要这个。
无名隐隐觉得这一次的贴近似乎和以往都有些不一样,他被飞坦拽着手往灶门家走。边走,无名边想。等到鼻尖处隐隐闻到新鲜的血腥气了,无名也还是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但无名知道一件事。
——他喜欢这个变了的吻。
作者有话要说: 坦子虽然醒悟的慢,但他行动的快啊!
露出亲妈的微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