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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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生气？为什么？”唐禹哲强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瞪大着双眼大声质问道。
生气？他为什么要生气？他凭什么生气？不回家又冷漠待人的家伙明明是他！
鲜有地，汪东城没有被唐禹哲的反应影响任何情绪，冷着一张脸、依然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道：
“你的态度让我很恼火。”
“我的态度？我的什么态度？”唐禹哲顿时愣住了。
汪东城用一种犀利的、透着冷光的眼神看着他：“明明说好了不退缩，可是今天刚出了点状况，你立刻就退缩了！这让我很不满。”
汪东城的声音一直都很冷静，但却隐隐透着寒意，让人不难体味出内里压抑的怒意。
被他这样地盯着，唐禹哲不由得慌乱了起来，原本的愤怒不满竟瞬间被不安内疚取代了：“我、我哪里有退缩……”
“你退缩了！”汪东城盯着他，目光中终于透出了一丝怒意，语调也微微激动了起来，“心湄姐的事情让你害怕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会不敢跟我接触、甚至连说一声也不说就自己回家了！”
汪东城的声讨让唐禹哲心中的内疚感剧增，却还是辩驳道：“可、可是你不也是连我回家也没有过问一句吗？”
“我为什么还要问？”汪东城瞪着他，冷冽地说道，“你的意思难道我还不懂吗？难道还要我可怜兮兮地打电话去求你理我吗？”
“禹哲，面对压力的人不止是你，我也同样感觉到压力。可是如果我们遇到压力和阻拦的时候不能一致坚持，却还要我在对抗压力的同时还要惶恐你有可能会半路退缩舍弃我，这样，你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我……”唐禹哲语塞，汪东城说的的确是实情、的确是他自私了！因为这份禁忌的爱情而承受压力的人不止是他，汪东城也同样面对着来着各方的有形无形的压力。在今后也一定还会遇到跟蓝心湄这件事类似的事情，如果每一次他都将面临压力的烦躁不安加诸在汪东城身上，那汪东城就实在是太可怜了！不止要一个人面对责难，还要承受着因为他的任性而带来的另一方压力……
这次，看来的确是自己任性、自己做错了呢……
唐禹哲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感，刚想开口道歉，便看到汪东城叹了一口气继续看着他说道：
“对不起，禹哲。”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前的温和，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只是似乎多了一层哀伤，“对不起，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为了我们的事情而受了很多苦很多委屈，也一直小心翼翼担惊受怕，承受了不少压力……可能，真的是我低估了我们的感情会给你带来的冲击，对不起……”
汪东城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让唐禹哲内心的不安慢慢地开始扩大，让他不由得慌乱起来：“不……我没有……”
“像心湄姐这样的事情迟早是会发生、以后也有可能继续再发生。”汪东城打断他，别开眼睛低声说道，“如果你感到辛苦的话，以后，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唐禹哲的脑袋忽然“嗡”的一声巨响。
低下头，汪东城默默地转过身，朝厕所门口走去。
不再勉强……是什么意思？
“唐禹哲，你给我记住。只要你不退缩，我就永远都不会退缩的！”
之前汪东城跟他说过的话，此刻在耳边清晰地响起，却让唐禹哲的额头上骤然落下了几滴冷汗。
只要我不退缩，你就不会退缩；现在，我退缩了，所以你也准备退缩了吗？
不再勉强，是你不再要求我坚持、不再要求我不退缩的意思吗？
如果我不坚持、如果我退缩了，你也就会退缩了，是吗？
不再勉强……是要“分手”的意思吗？
心脏，像被狠狠地撕开了。
“对不起！”猛然伸手抓住汪东城的手臂，力度之大让汪东城明显地感觉到一阵痛感。
“对不起，昨天是我任性了！”唐禹哲惊慌失措地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的确是、的确是被心湄姐的事情吓到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才会胡乱发脾气的……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恐的冷汗，目光死死地盯着汪东城，眼眶已经开始微微地泛红。
失去汪东城的恐惧感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整个身心都因此而剧烈地战栗着。
“禹哲，”汪东城怜悯地看着他，眼里也是充满着痛苦的神色，却还是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如果真的辛苦的话，真的，不要再勉强了……”
“屁！”唐禹哲大声地打断他，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歇斯底里地吼叫道，“不要勉强，什么叫‘不要勉强’？你是要分手的意思吗？明明是你自己害怕了、是你自己想退缩了，却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我身上！‘不要勉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以为一句‘不要勉强’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撇得一干二净吗？”
像是耗费身体所有力量的吼叫，其实却并不是很大声。因为嘴唇一直都在哆嗦，所以声音而抖得厉害，还带着浓烈的鼻音。
汪东城看着他，眼神愈发哀伤了起来。
明明站得很近，但两个人的距离却似乎从未如此遥远过。
唐禹哲微微颤抖着，眼神凌厉地瞪着汪东城，眼里的泪水却无法控制地滑落了下来。
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家伙，以前哭泣的次数也寥寥可数；但在跟汪东城有所纠葛了以后，却似乎开始很轻易地就会掉泪了。
“我的确是害怕了……”汪东城的声音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在知道心湄姐可能发现我们的关系的时候，我的确是很害怕的。我害怕这件事情暴露了之后，我们两个的事业就会因此而毁于一旦，甚至身败名裂……可是……”
“所以你就想退缩、就想放弃了是不是？”唐禹哲声音尖利地打断他，蓄满泪水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一种可怕的被舍弃的感觉充斥着他的整个身心，像利剑一般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心脏。
汪东城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平静地说道：“我说过：只要你不退缩，我就绝不会退缩的。”
原本剧烈疼痛着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又是猛然一缩，让唐禹哲在那一刻有了窒息的错觉。
“我没有退缩……我不是想退缩……”唐禹哲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着，“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退缩、或者说要放弃。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迁怒到你身上……”说着说着，肩膀又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汪东城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很残忍。可是如果这一次不逼得唐禹哲下定决心不再退缩的话，那么以后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真的就没有把握能留住唐禹哲了……
蓝心湄的事情的确让他也方寸大乱了，甚至开始在想如果被逼退出娱乐圈之后应该何去何从。可是放弃唐禹哲的念头却一次也没有在脑海里闪现过，这一点连汪东城自己也感到惊诧。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唐禹哲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种地步。
但当看到唐禹哲跟着黄小柔走出片场的那一刻，他的心真的感到一片冰凉了。
他知道，唐禹哲害怕了。
其实他也明白，要唐禹哲面对这样的突变还能保持冷静，简直就是在为难他！毕竟唐禹哲还年轻，事业也才刚刚有点起色，要他突然面对身败名裂的危险也的确是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范围……
但汪东城却不愿让唐禹哲逃！他知道他必须逼着唐禹哲去承认他们的感情、逼得他下定决心即使面对再大的压力也不会退缩不会放弃，即便是用这种残忍到让唐禹哲心碎的方法。
因为，他不想失去唐禹哲。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