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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   祁倾是被鲜香的味道勾醒的。

      他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总觉得肩胛的位置隐隐约约地有些痛感。不过那痛感并不严重,他默认自己是昨晚喝多了撞到哪里去了,索性也没多想。

      “醒了?”

      季欲敲敲门,把半掩的门推开站定:“来吃午餐,我做了焗龙虾。”

      祁倾微微蹙眉,从上到下把季欲打量了一番。

      从发丝到脚上的拖鞋都规规整整——睡衣的扣子严谨地扣到了最上边的一颗。

      有些过于刻意了。

      但平常的季欲也总是严肃的样子,祁倾没多想,砸了砸嘴跳下床来:“昨晚帮我煮醒酒汤了?”

      “嗯。”

      天知道他抖着腿从床上下来,连裤子都来不及穿,就因为祁倾嘟嘟囔囔着头疼而跑去厨房煮汤的模样有多狼狈。

      “还是季总待我最亲。”祁倾笑眯眯朝他飞了个吻,走到半途才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艾伯纳呢?”

      那家伙竟然能让他全须全尾地从酒吧回来?他对于昨晚两人做了些什么几乎没了半点印象,断片之后第二天能不能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全靠蛛丝马迹的细节体现。而现在艾伯纳也不在他身边,这让祁倾思来想去脑袋里都只有一片空白,连自己是怎么出的酒吧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随手给艾伯纳发了个消息,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撂就坐在了餐桌边,等季欲上菜。

      “我今天会有点忙。”季欲一边往餐桌上一盘一盘地摆着前菜主菜,一边慢斯条理道,“晚上我会回来得很晚。”

      “知道了。”

      祁倾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话,打了个哈欠开始用餐。

      季欲的手艺一如既往得好。或许这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于季欲得天独厚的厨艺天资,但能够做到每一道菜都完美迎合祁倾的口味,却还是需要通过长久以来的观察和训练。

      两人过往的相处中,有时候祁倾嘴上说着他做的什么都好吃,眼神中的淡漠却还是会出卖他的真正心思——这种时候倒也不是说那些饭菜不好吃,只不过其中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小缺点,让菜品本身达不到完美的评级。

      现在就不一样了。

      前菜是一些暖乎乎的西式浓汤,让祁倾空荡荡的胃暖和起来。他又慢吞吞吃下一口丝滑的土豆泥,入口即化,带着些奶香的鲜高汤和绵密的土豆泥搅打顺滑,合成一道不那么单调的主食。

      季欲坐在他对面,抬起勺子刚想要张口,余光先看到祁倾散落在颊边的碎发。他盯着那缕碍事的头发看了几秒钟,沉默地继续用餐。

      “啧。”祁倾蹙眉,把头发拢到后脑扎起来,“你不对劲。”

      “……”

      “你刚刚想过来的对吧?”祁倾歪着头看季欲。

      “……”

      季欲不敢。

      别看他现在衣冠楚楚坐在这边,睡衣下脖子上却都是吻痕,手腕上还被昨晚凶起来的祁倾咬了个极深的印子。离祁倾远些还好,一旦走近,他怕是连手都不敢随便抬,生怕被发现了。

      ——这自然也是他今天把衣服穿得格外规整的原因。

      醉后的祁倾完全暴露本性,在床上玩得大胆。说白了,就是不把床伴当人看。要不是昨天季欲还模模糊糊记得给自己上药,今天怕不是要——不过,也罢。

      他求之不得。

      氛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幸而一条短信的接入帮两人破了冰。祁倾摸起来手机,艾伯纳只简短回复了他昨夜是季欲送他回来的,另外还又邀功一般问祁倾自己算不算是个“正人君子”。

      显然,正人君子这四个大字和艾伯纳那样的人八竿子打不着一撇,对方这短信成功把祁倾给逗笑了。他随便调情式地回复了两句,转眼便看到另外一条来自父亲的信息。

      许是他爹给他发消息的时间赶巧了让他没听见,这条几分钟前的信息已经孤零零地躺在通知栏十多分钟了。祁倾忙不迭点开通知,呆愣了几秒钟,抬头去看季欲。

      “……”季欲放下餐刀,“怎么了?”

      “我爸的手术什么时候安排?”

      “这两周吧。”季欲瞬间明白了,“我昨晚想和你讲的。是不是你父亲那边来消息了?”

      “是……”

      祁倾两手捧着手机,眉头紧皱地盯了它半晌,“我一点也不想在意你跟我爸之间说了点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

      季欲在大脑里把他这话转了三圈,也没想明白。他起初以为祁倾又要像上次一样因为那些可爱的小理由和他生气——是的,可爱。他最终算是摸清了祁倾那天生气的缘由:不过就是祁倾自以为他和季欲之间还保持着可控距离,却没想到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倒戈了,于是一切自以为是的可控因素都成了失控感的导火索——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昨晚的确是准备和祁倾讲手术的消息,谁知道艾伯纳一个电话打来就破坏了他所有的计划。直到今天一早,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用来回想起祁父的事情。

      满心满眼都只剩下祁倾。

      “但我觉得,我爸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祁倾把手机推出去,不偏不倚滑到季欲眼下,“他竟然跟我说把那小破花店全权交给我?他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啊。”
      “他说他做完手术身体就算好了,也不想管更多了。他要开始准备着手享清福了——这话,是说给你的吧?”

      祁倾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有这么信任自己。他什么德行他老爹再清楚不过了,那花店交到祁倾手里不出两周就得死绝。可他爹知道这花店现在是季欲在打理,也知道他和季欲之间那点弯弯绕绕,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家老爹和季欲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也说不定。

      季欲一言不发看完短信,摇了摇头:“他只是相信你而已。”

      祁倾眯起眼睛看他。

      “我还要工作。”季欲被他看得心里没底,迅速又吃了几口餐点,端起盘子就离开餐桌,“我一会儿先去公司,你吃完了把盘子放厨房就好。”

      “……”

      眼睁睁看着这个人逃也似的溜了,祁倾愈发觉得他哪里古怪,却怎么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

      和季欲相处的越多,越了解这个人,就越觉得他不该是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

      然而祁倾秉承着不多惹事的原则不想多问,他懒洋洋朝着季欲摆了摆手,自己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慢吞吞吃着饭,顺便告诉艾伯纳让他下午来接自己上课。

      关于艾伯纳,祁倾已经给足了信号,至于能不能、会不会主动出手,那就看艾伯纳自己的领悟能力了。如果对方就想这样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他祁倾也不会多说什么,反正他有那个自信,自己永远不会是吃亏的那一方。

      “走路十分钟的路程还要我开车半小时来接你。”艾伯纳一边给祁倾扣安全带,一边嘀嘀咕咕地小声讲着。

      祁倾好笑地朝他看过去,没在对方眼里看到丝毫不满,反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那我下车咯?”

      “可别。”艾伯纳连忙执起他的手,在上边啵啵亲了两口:“我乐意至极。”

      “别贫。”祁倾反手用手背推开他,“老实跟我讲,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送你回家了呀。”

      “只是这样?”

      祁倾细细盯着人看的时候其实挺恐怖的。他的眼神好像能洞穿人心,一路破开你所有的掩护,直达最深处的隐秘角落。

      艾伯纳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败了阵,“好吧,怎么说呢……你亲了我一口。”

      “……?”

      “我没忍住,想往下继续。”

      “……然后呢?”

      “然后我觉得我得忍住,所以我就给季欲打了电话,让他来接你……所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并且我总觉得季欲看起来怪怪的。”祁倾没具体指出哪里怪。

      “喔……因为他来的时候,我们两个的姿势不是很妙……”艾伯纳越说声音越小,眼神闪烁着看祁倾复杂的脸色:“看护了那么久的白菜被拱了,是谁应该都不会太开心吧?”

      ……这样啊。

      祁倾从头到尾把事情理顺了,忽然就觉得合理了许多。他点了点头,听到旁边艾伯纳低声咒骂了一句,于是好奇地扭过头去看对方。

      只见艾伯纳满脸懊悔,“你竟然不记得?那我就应该继续啊……亏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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