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直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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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那么平静地过去了一个多月。原本的轰动效应，也随着校草班花配对后逐渐平淡的日常，冷却下来。
杨姗姗本来认定成岚喜欢忻瑶，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暗搓搓地展开追求，谁想一切风平浪静，两人对外情侣，对内倒成了真同桌，和和睦睦，有说有笑的。
虽说每次校花评选时，忻瑶都会被冠上冰山美人称号。但实际上她并不高冷，她对女生总是非常温柔，偶尔还会错位展现“男”友力。不过因她从小漂亮，暗恋她的男生不计其数，追的人也多，而她总缺一根恋爱神经不喜情情爱爱，所以主观上觉得男生都很麻烦，没什么共同话题，懒搭理。
相比之下，成岚的与众不同就凸显出来了。
他虽不会主动参与去聊女生的话题，但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又跟忻瑶有个共同偶像，自然话匣子容易打开。
另一方面让成岚渐渐被接受的理由是，他为人不仅体贴周到，成绩也很好，跟李一航那种只有颜走体育生路线的不一样。
高三嘛，学业为重，有个理科解题高手在，谁能将其拒之门外呢？
一来二去，就熟络了，两个女生甚至私下里会戏称成岚是绝佳男闺蜜。
锦大附属高级中学虽说是公办里抓学业比较紧的，但也不古板，允许学生带手机来校，不过一律需要静音，上课时不得取出。平日忻瑶极守校纪校规，是个老师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今日，成岚赫然发现那个向来处事着调理智的班花，也有违法乱纪的时候——几乎一上午她都趁老师写板书的时候，把手机藏在课桌里刷微信。
下课，成岚好奇问她：“你怎么了？上课时一直在看手机，魂不守舍的？”
忻瑶一边刷群一边焦虑：“听说今天susu要开直播，但是微博啊粉丝后援会官网又没给个准信到底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当然要时刻关注粉丝群的信息动向啦。”
成岚顿时了然。
忻瑶口中的susu就是她粉了很多年的偶像徐开。一开始是因为微博名被占，徐开一时想不到用什么后缀，就跑去问粉丝。粉丝说：你笑起来好苏，吻戏拍得也苏。于是susu就成了他家粉丝糖白开专用的对自家主子的昵称了。
成岚是知道忻瑶是徐开的忠实铁粉的，但平日她一直是那种理智型女生，处事落落大方，不太提及自己偶像，所以也不觉得。此刻她的模样意外有了这个年纪追星小女生娇俏的失智感，让注视着她的成岚扬起的唇角越发温柔。
忻瑶的焦虑一直持续到下午，手机电量即将告罄时才有了结果。
“完了，14：30开始，是覃老师的课……。”
忻瑶绝望了，郁闷地甚至有点想哭。她知道今天这场偶像的直播怕是与她无缘了。虽说可以事后看回放，但哪有当场与偶像互动来的有趣啊。
正沮丧无比，谁想天降福音，刚打算上课的覃江突然被校长叫了过去。覃江临时找不到人来代课，只得让学生们在教室自习。这让原本蔫头巴脑的忻瑶瞬间满血复活。她看一眼已经见红的手机电量，用手肘悄悄捅了捅一旁的成岚。
“把手机借我，求你了，好人。”
第一次见忻瑶咬着下唇，眨巴眨巴眼睛看他，成岚觉得自己快被萌出血了，甚至有种冲动，好想把她此刻的模样拍下来，做成自己专属表情包。
成岚不动声色从书包拿出自己手机递去。
忻瑶飞快开机，却发觉有密码。
成岚倾身靠近，在忻瑶耳边低语：“密码0305。”
忻瑶喜出望外：“我怎么忘了你也是susu的粉丝了？你果然是用他的生日做密码啊。看你这么上路，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和susu是一天生日。”
成岚眼透宠溺地望着忻瑶，笑而不语。
忻瑶飞快下载并打开这次的直播软件，手忙脚乱想注册个账号登录，一旁成岚提醒她时间来不及了：“你就用我的微信账号一键关联登录吧，没关系的。”
说着又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挂耳式蓝牙耳机给忻瑶。
平日成岚有多温柔体贴，她真心不觉得，但这次，忻瑶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且感激涕零。
忻瑶飞快连好蓝牙，为了不让人发觉她戴耳机，故意将头绳扒拉下来，披散了头发。
“哎呀，我的头绳断了。”
对于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陈述性旁白，成岚差点笑出声。他用手捂住嘴，硬忍住，随后趁忻瑶戴耳机时在直播页面操作了几下。
忻瑶问：“你干嘛？”
“充钻啊。看直播不是要送主播礼物的嘛？”
“不用吧，susu是明星，又不用靠打赏赚钱。”
忻瑶还想给成岚普及一下粉丝圈子的常识，手机画面上已经跳出了徐开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帅得叫人想尖叫。他正在招手，似乎在跟他的粉丝打招呼说些什么开场白。
忻瑶有些急躁了，但越急越戴不好那个挂耳式耳机。
成岚看她怎么都弄不好，于是说：“我帮你吧。”
忻瑶与他对视一眼，莫名有些羞涩，于是转移视线对上了课桌上的笔。她故意将笔碰到地上，浮夸地说了句：“哎呀，笔掉了。”接着就往课桌下钻。
成岚拼命忍住才没笑出鹅叫声。他在下面接过忻瑶递还的耳机，一只手轻轻撩开她鬓角的长发，另一只手则帮她把蓝牙耳机戴好。
手指指腹自然划过耳郭及至耳垂，搔搔痒痒的，那种触感令忻瑶耳尖突然泛红了。
不过没给她更多不好意思的时间，偶像的直播已经吸引了忻瑶所有的注意力。整整二十分钟，虽然不能多做互动，但极大的满足感让忻瑶整个人眉飞色舞的。就连班主任覃江回来都没留意到。
从覃江一进教室，成岚就已经碰了碰忻瑶，给她发出警示。谁想她完全看入迷了，没接收到信号。
眼见覃江已经发现这边异常，正打算走过来。成岚来不及多说什么，用力拽了下忻瑶的衣服，将她整个人拽到课桌下，强行拿掉她耳朵上的耳机。以至于搁置在忻瑶腿上的手机也因这番粗暴举动啪嗒掉在了地上。
在手机掉落的瞬间，忻瑶有试图抢救，谁想手机没接住，不知碰到了哪里，一艘游艇飞了出去。
直播里画风突变，从清一色的叫着“susu好帅”扑棱着爱心，变得莫名沸腾了。
【哇塞，有人送susu游艇耶！】
【我无影手，查了送游艇的人信息。居然性别一栏填的是男。】
【我去，susu居然有男粉，而且还是一掷千金的豪粉，难道是想……emmmmmmm？（以下省略500字，自行想象。）】
【susu把持住！绝不向万恶的金钱势力低头。】
正在直播的徐开也有点懵。临时借的这个平台做直播，所以没法关掉送礼功能，因此在刚开播时他有耳提面命让他的粉丝千万不要送礼。谁想直播都快结束了，突然来这么一出。
居然还有男粉这种生物？这还是他自出道以来第一次碰到。他震惊了。
要说震惊，最震惊的莫过于此刻趴在课桌下盯着手机画面连想死的心都有了的忻瑶。
人生第一次看直播送礼，送的就是游艇，而且还是用成岚的钱。
忻瑶此刻被无数罪恶感纠缠。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仿佛就像那不守妇道的宅门大奶奶，耐不住春闺寂寞，用老爷的钱不顾一切去捧梨园里的名角。
不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不过是手误罢了。
覃江觉得头顶有火苗在烧，从她此刻的角度，成岚简直是把忻瑶抱在怀里，这叫她怎能忍得住自己的暴脾气？
一声河东狮吼：“成岚忻瑶，你们两个在干嘛？给我站起来！”
两人这才发觉彼此的姿势十分暧昧，很不妥。对望一眼，脸上都红扑扑的，飞快起身。
覃江趁此三并两步走到课桌旁，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她冷眼瞟了眼里面的明星直播，面子里子都快挂不住了。
好哇，两个她平时眼里的好学生居然在她的课上做出这样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两个挺能耐的啊，我不过去了一趟校长室，你们居然在我课上看起直播来了，不得了啊。”
成岚忙说：“覃老师，这件事情跟忻瑶没关系。手机是我的，是我在看直播。”说着，他摊开手，把掌心的蓝牙耳机给覃江看。
覃江嗤之以鼻：“你？你一个男生不看女明星，去看男明星直播？”
那表情，摆明不信。
覃江随手点了坐在两人后排的一个男生。“你说，到底他俩谁在看？还是两个人都看了？”
那男生毫不犹豫地指住成岚：“他在看。”
覃江又换了一个稍远点的女同学问，没想到对方也指的成岚。
忻瑶心里有些混乱了。
自己平日跟这些同学关系有那么好吗？他们为什么说谎帮她打掩护？
她哪里知道，成岚早预备好她偷看直播的事会东窗事发，于是趁她看得如痴如醉，传着小纸条将这些能目睹她看直播的同学都买通了，就为了事发时把罪揽到身上。
得到佐证，覃江总算相信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成岚。她瞟一眼直播里偶像的脸和被刷屏的游艇，瞪着成岚嘲讽。“哟，直播送游艇，这么有钱？”
四周同学一听游艇什么的，顿时炸了。
“我听说直播里一艘游艇礼物起码一千多呢。”
“成岚他是富二代啊？出手这么阔绰。”
“这日子没法过了。脸比不过，腿比不过，脑子也比不过，现在就连钱袋子也比不过。既生瑜何生亮？！”
成岚不知道覃江口中的游艇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忻瑶快垂到胸口的脑袋，稍微猜一下就明白了。
他说：“徐开是我偶像。我给偶像刷点礼物，应该不犯法，也不违反校纪校规吧？再说，也没一条规定不能喜欢同性的明星啊。所以覃老师，课堂上看偶像直播是我不对，我向您承认错误，但我也希望您能尊重我个人的嗜好。”
“好，你有种，我尊重你。但也希望你能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你的手机，我要没收一周。而且今天晚上放学不许走，给我把整个操场的落叶扫干净！”
“老师！”忻瑶大叫一声。
“干嘛？”
忻瑶内心极度煎熬。她不愿因自己的过错让成岚为她顶罪，但当她想把实情说出来时，成岚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握得死紧死紧，不断拉扯她像是叫她不要再说。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个“我”字，又被成岚打断了。
“你已经劝过我很多次了，是我没听你的，对不起。”
盯着她的双眼里全是写满了“不可说”三字。她突然醒悟过来。如今成岚已经大包大揽，如果她再拨乱反正，连累的不只是成岚，还有那些为她说谎的同学。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五） 直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