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方舟》丝路鹤翎

74、chap.67（正文完）

　　格林德沃瞪着他，他的表情非常古怪，似乎是惊讶，又有些得意，但又有隐约要爆发的愤怒。他并不是一个非常擅于长时间隐藏情绪的人，在食人岛游戏的那段时间，能为了胜利和颜悦色地面对邓布利多的朋友，大概已经算是做到了极致。而今他重新拿回了属于巫师的魔法，感谢梅林。邓布利多曾经想过，大概在没有拿到可以恢复魔法的魔法石前，格林德沃也算用尽了心智，毕竟在触到魔法石前，谁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个哑炮。当他确实有充沛的魔法时，格林德沃想必不仅是喜悦，而是更加自信。

　　在记事本的记忆中，领头的巫师用魔法石取走了一批巫师的魔法能力时，格林德沃有一瞬间的惊诧，显然是看到了他的祖辈，这恐怕为他的未来的计划更添一把自信的柴：他的祖辈确实是在参与过这个计划的核心团队中。

　　而他的喜悦，甚至通过自信而升起的新计划还没有构成，邓布利多就用一句话就封死了他的退路。他只有两个选择：现在与邓布利多开战，或者，站到邓布利多一边去。

　　当然，邓布利多也不会只用感情来绑住他。在微微的动情之中，邓布利多接着就用理智来谈判了：“盖勒特，结束这个中心议会，对巫师的未来也有莫大的利益。这群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在茧中，妄想用长生不老的精神力量控制人类，无论还是麻瓜还是巫师，这样的生活不能再继续了。”

　　他当然知道！格林德沃阴沉着脸。他确实想对付议会的那批人，如果说议会除掉了初代的陛下是一种益处，但这个益处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建立议会的无上权力。哪怕现在的社达党，或者执事官，更甚者以后通过美其名曰为变革的修正，也只是为了这群议会的精神体可以继续执政，直到可以□□上真正的长生不老，来永世管理人类。

　　是谁让他们生出了这种妄想？议会最初与巫师的合作确实是为除掉日渐疯狂的陛下，从死圣的记录中可以看到，陛下确实是巫师团队中希望能够除掉麻瓜的极派巫师有联络，无论是麻瓜的陛下还是极派巫师，哪一边先伸出了合作的手已经不可考证，现在看来也不重要，这个合作促成了议会与巫师们的合作。

　　死圣有记录巫师们与麻瓜在方舟建成前的最后一战，惨烈无比，极派巫师利用麻瓜的武器扩大了魔法的力量，而巫师的魔法也让麻瓜成片的死去，这一战也志在将陛下和极派巫师引入镜厅。

　　魔法让镜厅在最后一战中发出了耀眼的光，他们一直以为这一束无法直视的光是因为最后一战的力量太强，现在结合记事本中的记忆，想必是封印的魔法耗尽了一切的能量。

　　但格林德沃不能理解巫师们的作为，他甚至不能理解邓布利多现在的作法。在他看来，先辈巫师团留下魔法石与死圣，就是为了能让巫师最终接管方舟，成为人类真正的管理者而铺路。

　　邓布利多反问他：“牺牲那么多巫师，就是为了一百年的等待？记事本的这一段并不能解释镜厅中的茧，也不能解释巫师允许了议会的长久存在。”

　　格林德沃有点不耐烦：“阿不思，你不要用这一套来控制我的思路。我很清楚你就是想找一个方法，让巫师和麻瓜可以减少武力冲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打破了你原来认可‘必要的武力’这种思想，变成这么一个鸽派。”

　　“我现在也认为，如果需要的时候，是应当实施‘必要的武力’，但前提是‘必要的’。”邓布利多也板起了脸，他其实长了一幅非常好的容貌，可一但板起脸来，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格林德沃几乎要退让，但他还是凑近邓布利多，慢慢地道，“既然你都说了，前提是‘必要的’，那么总有实施的时候。这一把火，就算你现在不想让他们燃烧，我也总要让它漫野。”

　　邓布利多盯着他，没有过多的表情，他似乎在笑，蓝眼睛却如冬天的冰：“那现在不是正好给你一个点火的机会？”

　　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机会？一个格林德沃想要的机会？

　　逼得太紧并不利用于下一步，邓布利多看他犹豫了一瞬，抓住这个机会，放软了口气：“关于巫师为什么要如此牺牲，盖勒特，我们一直没有抓到关键，但我和死圣相处的过程中，有一个推论，不如今天我们证实一下。”

　　看他的神情，格林德沃突然想到，最初认识死圣的时候，死圣说，“理论上，他们可以关停方舟”，当时他们一直以为只是关停这个系统，现在想来，方舟和茧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从来没有向这个方向想过，而死圣又是一个喜欢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的魔法AI，从来不会直接给他们结果，这或许是当初设计她的巫师有关。

　　大约是他的神情也缓和下来，邓布利多招唤了死圣。对于他自作主张的行为，格林德沃有点恼火，但邓布利多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似乎在事后补了一个同意问询，他又无可奈何地看向从树后绕出来的死圣。

　　长期在死圣所设置的梦境中，这个AI早就实时了解了他们的对话，此时两人一召唤，她眨眨眼，像一个幽灵一样飘近两个人：“显然你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格林德沃这时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邓布利多要此时召唤死圣，因为当初死圣说过，必须是“两个人同时授权”，这不单纯是关停方舟的授权，还有一个“巫师最高机密”的授权。

　　邓布利多问出了那个问题：“现在，死圣，我们俩个人同时想知道，方舟与议会成员所用的‘茧’的关系，以及当初为什么巫师愿意帮助麻瓜的秘密。”

　　死圣微微笑了：“秘密就在你身上啊，邓布利多，那个服役协议。为什么巫师不能拒绝麻瓜，是因为这个服役协议是一个大规模的‘牢不可破誓言’。不止是麻瓜的初代陛下想要毁灭人类，当然他最初的目标只是麻瓜，巫师如果好好规避，完全不会受到麻瓜科技的影响。是极派巫师，他们也想要毁灭人类。毕竟，人类这个物种，只是万般物种中的一种，凭什么在这个星球上颐指气使。

　　所以他们先是用语言让巫师觉得麻瓜的事就是巫师的事，麻瓜的危机就是巫师的末日，让他们答应随时响应召唤，而这个牢不可破的誓言，通过邪恶的魔法与麻瓜陛下的生命结合到了一起，之后议会接管了这个誓言。巫师为什么魔法的力量下降了，为什么方舟可以让巫师也进入。当时的白巫师团队化了很多力气才潜入到极派巫师的核心团中，也只能将这个邪恶的魔法转化成了方舟的动力。虽然没有办法消灭这个魔法，但如果巫师亡，方舟甚至千百万的麻瓜也会死亡，其中自然包括议会。

　　白巫师以消灭麻瓜陛下和极派巫师为交换，换得了议会的信任，镜厅上咒语不止在当时锁住了陛下和黑巫师们，也锁住了茧。为了长生不老而进入茧的议会团虽然用茧的力量继续控制了方舟，也变相地控制了巫师。当时的巫师为了消灭陛下和极派巫师已经耗尽了能力，再没有巫师可以结束服役协定和茧。魔法石取走了一些巫师的力量，就是为了保护最后的幼苗。而在服役协议中总有能识破这个魔法的新力量。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人走到镜厅中，真正地让这个诅咒结束。”

　　不是他想象中可以接管方舟，统治人类，甚至可能要牺牲生命，才能结束这个诅咒。

　　需要一个拥有服役协定但又有绝对魔法实力的人作为引，又需要曾经经历过魔法石传承的纯粹的巫师配合，以死圣这个结合了魔法与麻瓜程序设置的AI作为钥匙，重新开启镜厅的魔法。

　　让巫师归巫师，让麻瓜归麻瓜。

　　死圣慢慢飘到一个高度，具高临下，用怜悯而庄严的态度看向这两个年轻，甚至还满是热血的巫师。他们追求权力，他们追求魔法，但是他们是否能够选择正确的未来，还是要让她继续等待。

　　邓布利多慢慢地说：“是个大挑战。我们是不是需要提前准备墓穴？”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我准备了，就在纽蒙迦德堡下面的湖中心，有个岛。”

　　邓布利多是真惊讶了，他一直以为，格林德沃有绝对的自信，是活到最后的那一个。

　　“为什么这种表情？就算我相信我会赢，但人终有一死，哪怕是巫师，早点为自己准备墓穴，有什么不好。”格林德沃转过头来看他，“我才不会死在这种小事情上。我刚才就说了，这把火，我要把他燃起来。”

　　烧起巫师的魔法之火，甚至可能是会烧尽麻瓜的火。你能接下这个挑战吗，阿不思？上一役，我们还没分胜负呢。

　　看得出他没说尽的话，邓布利多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那我得努力了。”

　　格林德沃皱着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握上了他的手：“有时候我觉得，其实你挺喜欢控制人的，哪怕你说着喜欢我，甚至说爱我，也想控制我。”

　　说得你好像不喜欢控制我。但邓布利多想了想，不得不点点头，他的未婚夫确实很了解他：“我想，这是我的缺陷，但我觉得，如果能引导它，控制它，也可以把它变成优点。你觉得呢？”

　　就好像面前的青年人，从相识，到相爱，到相峙，他们也像两股势力，不断地控制，也不断地引导。或许有一天，他们最终会走向无法控制的两端，但现在，还能走在这条微妙的平衡线上。

　　格林德沃突然眯起眼睛来，这让他看起来有点狡猾：“我觉得我们会赢，阿不思，所以，你应该好好考虑的是，等我们赢了以后，你的凤凰社要怎么办。”

　　是要彻底站在我的对立面上，还是像百年前让麻瓜忘记还有巫师这种事物的存在，从而隐居起来，又或者，还有别的未来。

　　他点点邓布利多锁骨的位置，尽管他们在梦境之中，但在现实里，这个位置，有一枚戒指，轻轻地垂在其间。他收回手：“我等着你的消息。”说着他就要离开这个梦境，背身之际，他又想起什么般道，“你的礼物，我收到了，颜色不错，你一直有好品味。”

　　邓布利多知道他找到那条领带，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包括找男朋友的品味吗？”

　　格林德沃要离开梦境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回身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但又像是想到什么，最终只是给了他一个飞吻。如同他们方在食人岛上认识时，那个轻佻地青年。

　　等我们胜利时，再还你这一吻。

　　邓布利多在现实中慢慢睁开眼睛，尽管梦境中非常累，但他却觉得精神很好，伸了个懒腰，他在宿舍里站了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决定先去见一下凤凰社的核心团队。

　　方舟，这个带着希望意义的设置，应该好好重启了。

作者有话说

　　方舟就到这里结束了
这看上去是一个开放式结局，但其实第一章的时候，引用了虚构的历史学家的话，就可以证明，最后方舟是重启了，所以某种意义上，它是个HE
只是他们相爱，但同时站在不同政见的两端，一生都会有各种矛盾，又会在矛盾之后，牵着手继续向前。
感谢大家追到这里。
这个文里还有个邓布利多夫妇的段子，大概也有一两章也能完结，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