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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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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多少有点超过邓布利多的计划,甚至超过了他对面前人的的理解,以至于在最初的时候,他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但也因为他没有回应,面前的人非常不满意地加重了力道,他有点迷茫地微张开了唇,烈酒的味道依靠亲吻而传入他的味觉透过神经让他清醒了过来,抬手想阻止,却被格林德沃先一步握住了,或者说是摁住了。
等亲吻结束的时候,他们俩互相瞪视着,如果让外边传着他们关系如火如荼的人看到了,会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恋人间的甜蜜在他们身上就透出了尴尬。
邓布利多突然问:“盖勒特,你……”他总觉得自己要问的话如此羞耻,更觉得这种问题不应该出自己他口中。如果是真的爱,哪还用说出口,更不必让他问出口。
格林德沃似乎更容易从尴尬的气氛中脱身,他仍微弯着腰,手搭着沙发的靠背,无形中造成一个小小的困牢。他盯着邓布利多道:“我一直很喜欢你。至于你想问的问题,”他突然嗤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他对很多人说过爱,说爱可以让他们的未来变得美好,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爱,他讲得动情而真诚,让许多人都相信。他知道这样更容易哄人,人都想相信未来的自己值得爱,而没有发生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他对别人说爱,却提醒自己早点跳出这个陷阱。
邓布利多听完他的回答,以为自己会非常失望,终于得到了这个他早就清楚的答案,不应该抽身而退吗?但他没有动,他甚至觉得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挤开了理智,拍下了清醒,占据了他的神魂,替他做出了决定。
他微抬起头,甚至抬起手勾住了格林德沃的脖子,让他错愕地低下头,亲吻上去。方才的亲吻带着避而不谈的蛮横与不讲理,此时的吻却带着放下身段的求和与温暖。
格林德沃最终叹口气:“你啊。”他顿了一下,挥挥手,让自己的沙发迈着小碎步跳过来,好让他们坐得更近点,他才问,“你有那么多问题,我也有个问题,先请你回答一下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
发现他对他的所谓追求,其实都带有目的。
邓布利多回忆了一下,垂下眼睛看自己的手指:“大概第二场结束的时候,阿不福思和我说,安娜被抓走的那一刻,我感觉到有些不太对。”
格林德沃反问地嗯了一声,但很快地了然:“特拉维斯那个家伙虽然蠢,但还挺有契约精神。”他当然在真正接触到邓布利多之前就知道面前这位看着被帝国处处压制的巫师已经签定了服役协定,既然签定,那绑架安娜对于帝国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这个时候,会用他的家人来威胁他的,反而是自己。
“是我犯一个小小的失误。”格林德沃有点不甘愿地道。
“你瞧不起这些人,包括特拉维斯,但盖勒特,正是这些人,包括多吉,纽特,甚至你身边的奎妮,才是决定胜负的人。你以为自己决策大局,但只要这些你心中的小人物——或者说,你叫他们棋子吧,如果我没猜错?”邓布利多最终放松,靠进沙发里,侧偏着头看他,格林德沃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嘲笑了自己,但那个笑意如此温柔,温柔到让他不想计较这种事,就听邓布利多接着说,“你的这些棋子,有丁点变化,完全会破坏你的整个局面。就好像这次,你想不到我和特拉维斯之间的一些小约定,造成最后我根本没有和你走。”
他想了想,又道:“或许,我对你来说也是个小人物,和不和你走,也没关系。我不过是你这么长时间以来,找到的力量最充沛,能打开死圣迷局的一把钥匙罢了。”
格林德沃不快地打断他:“你不是!”他说完,总觉得压不住火,这种情况在他身上这实属少见。自从他决定接手家族已经要放弃的愿望,重新复活巫师世界,就只有失败可以让他愤怒。但他很少失败,所以他也很少愤怒。大多时候,他只把一些间断性的挫折和成功当成游戏,这些是他走向最终胜利的一段路罢了。而邓布利多,当初他花言巧语的时候,也不过是这样想的。
“我确实曾经想过,利用你打开这个迷局,毕竟隐形衣计划费尽了多少人的心血,才把一批巫师的天性隐藏,让他们看上去像个麻瓜,你是能揭开隐形衣最好的人,巫师学校里少见的聪明人,即使他们把许多咒语已经毁了,但你触类旁通,自己找到了出路。你会的咒语,超过了学校的教科书,更别提你的魔法力量,巫师界暂时不可能有人比你更强了。你在方舟触动了它的警戒就是证明,一般巫师是不可能做到让游戏短路的,那个游戏里有一群背叛者下的禁制咒语。”
他说到这里,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但是我也不是……”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不习惯解释,更不习惯去剖析自己的感情,更别提这种感情连他自己都不懂。
邓布利多没有纠结,他甚至托着腮盯着面前的人,这让格林德沃心底浮起不快,还来不及翻脸,就听邓布利多道:“那我们正好相反,你是利用我之后才觉得我这个人不错,而我是觉得你不错后,才想到你可以利用。或者说,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曾互相利用。你利用我解局,我也想利用你,逃开现在的困境。”
格林德沃的思维被他带偏,连怒气都忘了:“什么困境?你是说加入这个游戏来赚一大笔钱吗?梅林在上,大部分人都是为了这个。”
“不。我只是想利用你,让军部看看,就算是巫师,也可以好好地为帝国效力,在是他们即将拥有的,是一个像我这样实力强胜的巫师。”邓布利多轻道,“我原本准备在第三关的时候打败你,但后来才发现,你另有计划,尤其我发现你可能绑架了安娜之后,我突然想,我可做得更多。”
格林德沃完全被他绕晕了,他摊摊手:“亲爱的,能直说吗?”
“你知道帝国现在横行的主要原因是,他没有敌人,而巫师们地位惨痛,是因为帝国以为,方舟系统完全控制了巫师,毕竟他们连咒语都烧毁了。”邓布利多说到这里,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些想法,实在是有点羞愧。
他这句话以及他的神情已经足够让格林德沃了解他在说什么,甚至有点不可思议地道:“你认为当时完全有能力把我抓起来,放我离开,不过是为了以后放任我成为帝国的对立面,好利于你,建功立业?”
格林德沃想嘲笑他太过自大,但是想了想,居然一时没有办法反驳,彼时安娜和阿福思都在自己手上,邓布利多的审讯他也知道,这个人一口咬定是为爱昏头,他当时还想,为什么方舟和魔法测试都测不出来这么明显的谎言,但现在看来,邓布利多并没有说谎,因为他确实计划过如何为帝国尽力,如何让自己在这个系统里成名,更甚者,他确实为了这段恋爱,犹豫过。
“我一开始,只想证明自己能打败曾经的冠军,你和我讲过计分方式,我就一直在算如何在最后的时候,只剩下你我,还不伤及别人。但没想到你的计划更复杂,我也就调整了我的计划。”邓布利多叹口气,“阿不福思对我的评价是对的,荣耀与追求权力,是我不可避开的诱惑。如果我聪明点,就应该在学校低调,好好保护好家人,而不是努力表现,让帝国找我签定协定。但是追求这些,果然是要付出代价。”
格林德沃眯起眼睛:“是吗?”他的问题问得不屑一顾,似乎邓布利多前面的内容吸引了他,结论却犯了傻气。
“盖勒特,”邓布利多看向他,见他不以为意,加重了语气,“格林德沃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我们现在奋力反抗的,不仅是帝国,而是先祖巫师们下的禁制。我们一直只想着光复巫师界,想着获得权力与力量,却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初巫师愿意和麻瓜合作,又为什么会走向现在。”
巫师们一味地在私下埋怨麻瓜,却忘记了,方舟这种能困住巫师的系统,绝对不是几个背叛者就可以完成。但若是说巫师轻信,是什么情况,才导致了巫师不得不去“轻信”。
“盖勒特,真实,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而现今,能有这把钥匙的,不是我,而是你。”邓布利多轻声地,恳切地道,“如果不破解这个问题,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建另一个帝国罢了。难道你最终想做的,不过是像当初的麻瓜一样,尸横遍野,然后对着幸存的人作威作福?”
看到格林德沃不太愉快的眼神,邓布利多惊讶而又无奈地笑了:“你还真想过?”
“你这算是希望和我合作,还是求我,还是说,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来和我商量未来呢?”格林德沃避开这个问题,“无论我想不想求这个真实,我想知道的是,你的立场。”
这并不冷静,也很不格林德沃,在谈话的最后居然要被带偏,格林德沃已经压住了许多火气,他想冲邓布利多发脾气,他想让面前的人妥协,想让对方就像在当初的三关游戏里,全然附首贴耳。
邓布利多指尖相对,没有再看他,他突兀地想起还在巫师学校时,还只是二年级的时候,有一位老师说:他将来一定是一个勇敢而聪明的巫师,如果分院仪式还能存在,他一定会被分到象征勇敢的那个学院。
真抱歉,教授,你预言错了,我连坐在这儿向这位不知道算不算我男朋友的人讨论点问题,都要失去勇气。
看看他,从食人岛游戏开始,都计划了些什么东西,他总想事能两全,却从来没有把事情做好过,以至于现在是一个一塌糊涂的烂摊子,想收拾都不知道头绪在哪儿。
客厅内只有沉默,半晌,居然是格林德沃先打破了沉默:“你有什么计划?”看邓布利多有点茫然地抬头,他难得露出疲态,揉着眉心道,“邓布利多先生,你就算是改变了主义,想和我合作,也不能只说口号,不说计划和利益吧?”
邓布利多本能地道:“当然不是。”
“那我希望你的计划有很强的可行性,否则我还得考虑如何向前厅那些巫师交待。”格林德沃不太愉快地道,心里却想:该死的,为什么我又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