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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上山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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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山寻人
宋东蓠一声不吭的找着，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甚至……去了一趟小河边。
没有消息。
沈安逸安慰他，没有消息说不定也是一种好消息。
宋东蓠沉默不语，沈安逸回院子里拿了些吃的，让他垫垫肚子，没有体力怎么继续找人？
但是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塞着食物，沈安逸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时，他看到了阿毛，他总觉得阿毛还知道什么，只是没说，现在也顾不得了。他几步跑上去抓阿毛，阿毛吓得跳起来就跑，但是没一会儿还是被抓住了。
宋东蓠看到阿毛就来气，就是这个人把宋歆骗出门的！
“阿毛，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李茜为什么要带走宋歆！你要是不说，等路通了我就送你去警察局！”
阿毛本来就有些后悔，现在又被恐吓送去警察局，当下就慌了，“别……别送我去警察局，我是真的不知道宋歆被带到哪里去了，她真的跟李茜走了！”
“那我问你，李茜为什么要带走她，有人指使她？”
“我……我不知道是谁，但是，但是李茜确实跟我炫耀过，她昨天说过，什么她用一份情报就能拿两份报酬。”
“两份？”沈安逸想了想，一份应该是沈时明，那还有一份是谁？
宋东蓠突然脸色难看起来，“会不会是赵越然？！就是我姐才离婚那个人渣！”
他这么一说，沈安逸也想起来了，他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了桂花嫂，两步走上去把人堵住。
“婶子，你跟我说实话，你家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个陌生男人？”
桂花嫂一惊，想不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公公严厉交待过，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摇头。
沈安逸一看她这么迟疑就知道肯定有这么一个人了，他继续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现在马上回家看看那个男人还在不在？我怀疑就是他把宋歆带走的！”末了怕桂花嫂不放在心上，又加了一句，“说不定李茜也被一起带走了！”
果然，桂花嫂立刻就往家里跑。
沈安逸和宋东蓠焦急的在原地等待，又过了一会儿，桂花嫂踉跄着哭跑过来。
“没了！都没了，人全都不见了！”
“你是说住里家里的人全都不见了？”宋东蓠大惊！这群孙子跑哪儿去了？
桂花嫂显然也知道事情失去了控制，她惊慌失措，现在也管不了公公说的不能透露这群人的行踪，她女儿都不见了，她连忙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大约就是四天前的晚上，有个男人，姓赵，敲响了我家的门，说是来探亲的，太晚了借住一晚。他总是晚上七八点天黑了出门，十来点再回来，今天上午九点我看到他出门的，但是再也没回来过！还有另外一群人，姓沈的，前几天还在村口跟公公打架来着，他们天天都吵着要出村，但是村口封了，根本出不去啊！刚才我回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这要是在平时，没把饭给他们按时做好，早就吵翻天了！”
“你确定没有别的出村的路吗？”
“这……这倒不是绝对没有，但是外村人是不知道山上有条小路可心绕到隔壁村的……”
“哪座山？哪条路？怎么走？带我们去！”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连忙阻止，“可不能去！等会天就黑了！山上不安全，而且连日来的暴雨，山上路太滑了！很容易出事的！”
沈安逸扫视了一下这群人，个个脸上都不情愿。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包里所有的钱，“谁能带我们去找出村的路，所有的钱都给他！”
红艳艳的人民币惹得不少人动心，却又被自家婆娘揪了耳朵，骂道有命挣没命花！一时之间竟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宋东蓠算是看透了这个村的无情，又不是他们家的娃失踪，自然不愿意去冒险，于是他把希望放在了村长家，村长家的孩子也不见了，这他们总得去找吧？
村长低着头在抽烟，深吸一口，叹了口气，嘶哑着嗓子说：“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生死有命！”
宋东蓠一脸的不可置信，自家的亲孙女，这就不管了？不找了？
沈安逸一把抓住桂花嫂，“婶子，李茜是你的女儿！你呢？你找不找？”
桂花嫂早就哭成了泪人，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她无声的把沈安逸抓住她的手扯开了，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一刻，两人觉得凄风冷雨带来的冰冷，完成比不上人性的自私和冷漠带来的刺骨寒意。
两人已经放弃向村里人寻求帮助了，但是阿毛的小手摇摇晃晃的举了起来。
他害怕的身体都在发抖，但是他举起的手坚定了他的内心，“我……我知道路，我带你们去！”
瞬间周围人就开始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这阿毛看不出来啊，平时瘦得跟猴儿似的，这会儿倒充起英雄来！”
“我看啊，他们家都是这种有命挣没命花的，他爸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可怜徐婶了，啧啧。”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什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青沟娃子，屁都不懂，还去充大头，自么死的都不知道！”
……
村里人的议论，被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有酸的，嫉妒的，不屑的，嘲笑的，阿毛听得面红耳赤。
这时，一个女人冲进了雨幕里，她一把搂住阿毛，无声的哭了起来。
议论声消失了，那个女人紧紧的抱着阿毛，她看向众人，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但是我们一分钱不要！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肮脏！”
“徐婶，你这是自私说话的？说谁肮脏呢？”
“说的就是你们！”徐婶显然有些失控了，“你们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你们全都会有报应的！”
“你骂谁呢！当年是你家男人自己掉下山的，又不是我们推他下去的！”
“就是就是，怎么全把责任推别人身上了，自己命苦，怪得了谁！我看她就是克夫！没准她们全家都是被她克的！”
徐婶惨笑一声，张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克夫？那我怎么没把这个村的人全克死！我要是有这个能力 ，我一定把你们全部克死！”
“妈！你不要哭！他们全都会遭报应的！”阿毛给她擦着眼泪，怨毒的看着这些骂他们的大人们。
沈安逸他们把地上的两母子搀扶起来，四人朝家里走去，雨水打湿了她们的衣衫，却浇不灭心中的怒火。
宋东蓠脑中一片空白，拉着人就想朝山上走，还是沈安逸反应过来拉住了他，大家都被淋湿透了，雨势还这么大，天黑以后危险未知，别还没找到宋歆，人就倒下了，必须做点准备才能上山。
大家都各自回家，换了干净的衣服，拿上手电筒，再穿上雨衣、带上斗笠，临出门时，沈安逸又往包里塞了些吃的，这才出门汇合，一行四人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进了山。
他们从路边找了趁手的棍子辅助爬山。
以往平坦好走的路面，被连日来的大雨给泡软了，脚下湿滑，他们小心的走着，要对这两母子的安全负责。
他们刚上山不久，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四人各自背了背包，装了抵御寒冷的衣物，火柴，电筒，电池等，沈安逸甚至背了一个小型急救箱以防万一。
进了山上，树木林立，雨势反而小了很多，但是豆大的雨珠不停的随机砸到人身上，视线、听觉全都受阻。突然路前方出现了一束光，几人一惊，连忙走去，却见一个小孩身形的人撑着伞打着手电筒慢腾腾的朝他们走来。
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会是宋歆吗？
等到人影走到他们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一声娇脆的嗓声传来，“是村里的叔伯们吗？我是李茜。”
李茜还算有点戒心，没有直接撞上来，沈安逸粗着嗓子回应起来，“哎，是茜茜吗？快过来，找半天了都。”
闻言，似是放下心，李茜几步走了过来，因着几人都戴着斗笠，穿着雨衣，她一时没认出是沈安逸等人。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阿毛竟然也在，顿时惊慌起来，想跑，但是被宋东蓠一把抓住。
“小丫头骗子！终于逮到你了！说，把宋歆骗哪儿去了！”
李茜害怕极了，她左手撑着伞，右手拿着手电筒，被宋东蓠这么一摇，全都掉到地上了，瞬间身上就被淋湿了许多，她又冷又饿，哆嗦着颤抖起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只要你带我们去找到宋歆，我们就放了你！”沈安逸可没办法对她同情起来。
“宋歆……宋歆被他爸爸带走了呀！我……我只是帮助他们父女团聚！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你还狡辩！说，宋歆他们到底走的哪条路线！你带路，不然就打你！”
李茜害怕的捂住脸，怕他们真的打她，她惶恐不安道：“就……就走的出村的那条小路，我把他们送到路口就回来了，我又不出村，就没跟着走出去。”
“不行，你必须去带路！”
“我不要我不要！你们放开我，不然我就要喊了！我爷爷可是村长！”
“呵~村长又如何，我还要告你拐骗儿童！宋歆怎么可能乖乖跟你们走，你们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宋东蓠越想觉得越不对劲。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茜心虚起来，“那可是她爸爸，能对她做什么啊！”
众人已经不想说话了，李茜坚持不带路，他们难道要强行打晕？那又增加负担，但是就这么放过她，心里又不甘心！
就在这时，身后又出现了一束光，一个身影逐渐靠近他们。
“茜茜！”一个焦急又兴奋的声音响起。
竟然是桂花嫂，她也披着雨衣戴着斗笠，欣喜的走过来抱住李茜。
“妈妈！”
宋东蓠一个恍神，李茜已经挣脱开来，欣喜的跑到妈妈身边。
两人喜庆了一会儿，才注意到四人冷漠的眼神。
桂花嫂瑟缩一下，把李茜藏到身后，硬着头皮道，“小沈、小宋真是巧啊，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茜茜回去了，不打扰你们继续找人了。”
徐婶一把抓住她们，不可思议的望着她们，“我原以为你是迫不得已的，但是现在你公公不在，村里人也不在，你竟然还只想着逃避！你的良知呢？你也变得跟那群人一样了吗？”
桂花嫂闪躲着徐婶质问的目光，最后似是下定决心，怒吼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善良！这么乌七抹黑的，我不能让茜茜跟着你们去送死！她要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在这个家以后怎么活？我本来就不能生了！难道要我跟你一样吗？受尽排挤和委屈！但凡当初你听我的改嫁了，你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这都是你自找的！凭什么让我跟你过一样的人生！你想带着儿子死，别拉上我们！茜茜，我们回家！”
徐婶颤抖着说不出话，没想到姐妹一场，她竟然这样绝情！
沈安逸嗤笑一声，大声朝她们母女俩喊了起来，“李茜，没想到你后妈对你居然这么好，你也算是有福气了。”
桂花嫂的身影猛然一顿，她颤微微的回头，“什么后妈？”
沈安逸嘲笑道：“是李茜亲口说的，如果我妈妈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会给我买这么漂亮的帽子！啊，忘了刚刚在她还不愿意出来寻你，果然是后妈呀。”
桂花嫂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李茜也不敢相信她妈妈会说出不找她的话！
四人看着她们母女俩吵起来，皆冷笑起来，当下不再理会她们，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走到凌晨，还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雨渐渐停了，几个摘下斗笠，裹好雨衣放在塑料袋里拧着。
翻过了牛背山，众人也体力渐渐流失，徐婶找了个背风口的大石洞，几人停下来吃东西，休息。
阿毛有点困了，眼皮开始打架，徐婶抱着他，三人商量一会儿沈安逸和宋东蓠轮流背阿毛，徐婶一定要节省体力。
休息了十几分钟，几人预备再次启程时，突然大地开始颤动，地动山摇般，碎石和泥巴块不停的往下掉。
沈安逸勉强稳住身形，只听下面突然哗啦啦的异响传来。
徐婶惊恐难言，哆嗦着喊起来：“泥……泥石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