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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还好有录像 ...

  •   曾经熟悉的公寓,两室一厅,明如月和言北并肩站着,百感交集,仿佛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又无话可说。
      “去看看吧,还有什么需要带走。”言北随她走进卧室,他靠在门框上,看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拣入行李箱。
      这层单位,是他们结婚的时候购买的新房,算到今天,也不过短短七年而已。她是他研究生时代的小师妹,毕业以后就扯了证,那时候她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
      也许在她决定去参加选秀节目的那一刻,他就应该要制止她。可那是她的梦想,他没理由阻止她去追求自己的事业,他不能那么自私。言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会一路杀入决赛,捧了个冠军奖杯回来,还直接和娱乐公司签了十年的长约。合同约定,在艺人经济活动存续期间,必须对外隐瞒已婚的事实。
      从她出道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婚姻就已经陷入迷惘,秘密的地下恋情,长时间的两地分居,让言北痛苦不堪。
      他还爱她,却很难再见到她。他买她的海报、专辑、DVD,看她的演唱会,去机场接机,他只是想多靠近她,给她惊喜。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她的丈夫,沦落为她的粉丝,想知道她的工作安排还要从经纪人那边旁敲侧击。
      他太累了。他还要工作,还要努力上班。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的工资在她的收入面前都显得杯水车薪。他们正朝向两个不同的世界,渐行渐远。
      她已不像他初见她时那样,天真、活泼、可爱,她变得功利又计较,得失心很重,困在名利场间无力自拔。
      言北颤抖着手指,转动次卧房门的钥匙,那扇门背后埋葬了他痛苦的回忆。
      昏暗的灯光中,母亲的遗像摆在柜子上,她和蔼的笑容凝聚在黑白色的照片里。墙角的婴儿床落满了灰尘,还保留着最原始的样貌。
      “老言……”她拖着行李箱,犹豫着,轻声唤他。
      “别说了。”他靠着墙壁,微微侧头,不敢看她,喉咙中哽咽出声,“祝你,前程似锦。”
      摔掉行李,她伸出双臂,与他紧紧相拥。她在他耳边轻声自语,说了无数个对不起……
      并非是不爱他,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完成,或许是她太自私,是她辜负了他,可她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梦想,他们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注定要渐行渐远,走入无所交集的未来世界。
      “别走了,好吗?我舍不得你……”终于还是红了眼眶,眼泪倾泻而下,言北紧紧抱住面前的女人,这一刻,她不再是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明星,不再是电视屏幕中搞怪又可爱的偶像,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人。
      她也哭了,鼻涕蹭在他肩膀上。
      曾几何时,她一直在等他说出这样一句挽留的话。只是他太骄傲了,宁愿在静默中沉沦,也不愿多说一句爱她的蜜语甜言。
      夜色温柔,月光抛洒入门户,缠绵一夜,洗刷掉所有不美好的记忆,她仍旧是他初见时快乐潇洒的小师妹。
      醒来时,她早已抽身离去。
      行李箱还躺在走廊里。
      茶几上,离婚协议被撕的粉碎。
      便签纸留下了她的去向:飞S市,赶通告。
      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也许她永远不会改变。耳畔忽然传来刘曼妮的劝诫:为什么,不能多想一种办法呢?
      正想到这儿,手机震动,是刘曼妮打来电话,缠着他,问他要她在他家留宿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言北不愿与她多纠缠,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满口答应。
      那个易警官,明显是她男朋友,介绍却只说是朋友,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工作上,他的确对她的聪明机智颇有好感,处处照顾,也只是上级对下级的关心而已。下了班之后,他们并无交集,宛如陌生人一般,可他是真没想到,她竟然敢在他家里留宿一夜,横行霸道,反客为主,一点儿也不像她平时在公司里的温柔贤良。
      看来以后要对她严格一点才好,免得她心生错觉。
      录像到手,却并不能解决问题。易天圆的职业病犯了,不停地追问刘曼妮,为什么要一个人送酒醉的言经理回家,为什么不报警,不打120,她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里,又为什么要留宿,为什么不打电话找他帮忙……
      刘曼妮一一解释,却无法得到信任。
      在这世界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一旦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终有一天要生根发芽。
      争吵过后又是不欢而散。
      刘曼妮终于放弃了挣扎,跳脱出这个话题,质问他,先前约好一起去参加她表姐的婚礼,他还能不能准时出席。
      她本是想借表姐婚礼的场合,把他介绍给她的家人的。
      “我去。”
      暧昧的语气,让刘曼妮一时分不清,他是决定出席,还是友善地骂了句街,直到他板着脸说,既然约好了就一定会出席。
      或许他并没有真的怀疑她,他只是赌气,为什么发生这么大事她却没有支会他,他总是想要确认,他在她心理的位置。
      可直到手挽手地走进婚礼现场,他都还气呼呼地不愿和她多说两句。勉强地拜会过她兄嫂,就跑去和她那一班朋友聊天,讲起他在辖区派出所的英勇事迹。
      “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跳支舞?”
      远处的易天圆正侃侃而谈,刘曼妮望了他一眼,闷哼一声,一只手轻轻搭在那男人的掌心。
      她不认识他,但既然是出现在婚礼现场,不是新娘的亲属,就是新郎的朋友,总不会是什么坏人。
      “您就是流宇科技刘满意的妹妹?我可以追您吗?”
      “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是那位警官先生?”不等她回答,那男人手腕一紧,扣住她阿娜的腰肢,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蔺佳忆……”
      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惊,她推开那男人,上下打量,一声质问:“你是谁?”
      那男人微扬嘴角,递上一张名片:“明晚八点,和平路口南,酒吧‘忆年佳华’,我请。”
      酒吧忆年佳华
      店长石山
      瞥了眼名片,她又抬头望他。
      面前的男人身材瘦削,五官端正,嘴角微含笑意,若有若无,颇为难测,尤其是他额角那一道缝过针的疤痕,穿过眉梢,格外显眼。
      刘曼妮不记得自己曾交往过这样的朋友。
      似笑非笑的英俊面庞刻录在脑海里,接下来的时光,刘曼妮都心不在焉。易天圆觉察到不对,故意激她,想诱她吵架,她都精神涣散。
      他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她以前的名字?
      失眠了一夜,疲乏到了极点。
      佳忆,是她本来的名字。
      有些往事不愿再提,许多故人不愿再重逢。
      他知道她这个名字,他一定是她不愿再相见的故人。
      忐忑不安,刘曼妮犹豫着迈进那家灯红酒绿的店面,迎面撞见相互搂抱着醉倒呕吐的情侣,一个侧身闪避,却是满脸错愕。
      她从不是个爱玩儿的姑娘,未曾涉足过如此声色犬马之地。
      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乐,昏暗的灯光闪耀,肮脏与龌龊残留在笑声背后,浓墨重彩的妆容掩饰着内心的孤独与虚伪。
      “小姐,您几位?”
      “我来找石山先生。”刘曼妮把名片递给服务生。
      制服小妹引着曼妮走入酒吧腹地,那间房的隔音效果不错,躁动的声音渐消,舒缓了耳膜。
      是那天在婚礼上遇到的那个面容姣好的青年,额角的伤疤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您怎么知道……”
      不等她问出口,他笑着把食指竖在唇边。他迎她坐到会客沙发上,随手在玻璃柜里拿了支洋酒,斟了一杯,送到她手里。
      杯子在手里攥了一会儿,方才屏住呼吸,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辛辣的味觉刺激,刘曼妮不禁掩着嘴咳了两声。
      “还是老样子啊,佳忆!”
      听他如此说,刘曼妮浑身如触电般恐惧,双臂环抱在胸前,紧咬住失了血色的嘴唇。
      “你到底是谁?”眼神本该凶狠,她瞪着他,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头脑也因酒精作用而逐渐晕眩。
      “这才几年啊,连我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他用臂膀环绕住她,轻声在她身边耳语,“我说过的,无论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跟随你……”
      刘曼妮突然起立,向前冲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震惊地颤抖了声音:“你是谢岩?”
      他笑着打了个响指:“不错!”
      见她一脸惶恐,他板起了面孔,眉头微蹙,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按住她的肩膀:“我表现良好,提前出狱,你不替我开心吗?”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
      “怎么,你以为你换了名字,改了身份,去到另一个城市,交了新的男朋友,就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了?”他的笑容愈发灿烂,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真心,“别做梦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伸出双臂索要拥抱,却迎面吃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右手悬在空中,刘曼妮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做。曾经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却没有一次是如此这般难堪。
      “对不起,我先走了……”她哽咽着,转身却被谢岩钳住手腕,抽身不能,痛得脸色煞白。心跳加速,面色绯红,浑身瘫软,使不上一丝力气,意识也逐渐涣散,她急喘着,质问他在酒里加了什么。
      他没有作答,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被他压制在黑皮沙发上,任她如何挣扎,都显得绵软无力。
      他吻在她唇上,吻在她脖颈处。
      她急促地喘息着,呼救的音量卡在喉头,淹没在嘈杂的音乐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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