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予你山海万里》折虚

4、第三章

　　将黎急急的抢过话来，她不得不承认，子衿尚小未通人事，他还承受不了他那错综复杂的凄苦身世。她要让子衿快快乐乐的长大。即便是在墨玉面前她都会承认子衿是她的孩子。

　　“原来如此，我看着根骨确实不错，如你所说长相颇佳，”听到这里子衿开心的眨了眨闪光的眼睛，听到墨玉这么说看来是有机会了，将黎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砸了个稀啪烂，墨玉看着子衿道“子衿，我且问你，至亲与苍生你如何做选？”

　　将黎才放松下来又瞬间紧张的跪在一旁眼睛紧紧的盯着子衿的每一个表情，她很紧张子衿的回答，她很关心答案，即便今日子衿给不出让墨玉满意的答案，没拜成师她也不会太在意，比起这些她更在乎子衿的想法，她想知道如果子衿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报复苍生，她双手紧张的捏着青色纱衣的衣角似乎出汗了，还有墨玉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个问题呢？

　　子衿思索片刻“我自然是选至亲，当年前任殇君打开地裂之痕使得人间灾荒动荡，天龙便抛弃了两个弟弟，去人间搜寻有能之人托生来平定人间，长此以往灵力与人间灵气相混，无法反生回来，以至于后来其弟獬豸临渊打开地痕铸成大错，最后就成麒麟，也就是墨玉神尊你独守灵界的孤寡场面。看，这一切不就起于龙为苍生牺牲自己，最后害苦了两个弟弟，若龙还在的话又怎会放任临渊酿此大祸，你也就不会这么孤独了。”子衿自顾自的滔滔不绝完全没有发现一旁的将黎早已面色如纸，嘴皮煞白，一脸紧张的看着墨玉，突然开口打断道“墨玉，小孩子家混说的，童言无忌，你切莫放在心上，他只是去人间听书听混了，他肯定是选苍生啊，对吧子衿？”她回头一个劲的向子衿使眼色。

　　子衿心里嘀咕着:娘，墨玉是天子骗人家不好吧。

　　墨玉看将黎急了，开口安慰道“将黎，做什么这么着急，子衿有自己的见解我又怎么会介意。先听子衿把话说完吧。子衿你接着说。”

　　“哦，像我这样的单亲家庭，自然是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离开娘的。”将黎恨不得一头撞到地上，把地撞出第二条地裂痕来，事已至此就只能希望墨玉不介意这个答案，勉强将子衿归为善类，她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墨玉，墨玉看看她无奈的笑了笑“也罢，子衿有自己的想法，无所谓对错。换个问题吧，你说说殇灵之界吧。”

　　“苍生把神、仙、凡划为灵，将妖魔鬼划为殇，殇为邪恶，灵修善道，不过……”子衿撇撇嘴，“我并不这样认为，众生本性皆无定论可言，殇有善者，灵亦有恶，比如天奴，灵界之众都称道善良，我看着就很虚伪。”

　　子衿此言将黎盛是认同，不住的点头。心想着这回回答的不错，应该是过了吧，反正我觉得很对。

　　墨玉也点点头道：“如此心性倒也不差，稍加修炼可成大器。你且留下吧。”

　　“真的吗，啊，真是太好了，子衿快磕头，叫师傅。谢谢墨玉神尊了”将黎高兴的连连作揖，从地上蹦起来，又觉得有些失态的理了理裙摆。

　　她将子衿扶起来，看着墨玉心中盛是感激。午后拉着子衿到后山摘了些果子，让子衿给墨玉送过去，并且自作主张的给子衿安排了住处，才去找墨玉，她在殿后的瞭望台上找到了墨玉，墨玉站在瞭望台上，长发如歌，负手而立，广袖随着风猎猎作响，阳光印着侧颜，他真是上天的鬼斧之作，波澜不惊的脸上永远是一副温雅的倾城之态。

　　似乎发现了将黎直白的目光，他转头礼貌的回以一笑“来啦，将黎似乎有什么想说”

　　将黎收回目光尴尬的点点头，突然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第一次客气的叫了墨玉一声神君“神君谢谢你收子衿做徒弟，子衿以后就麻烦你了，只是你为什么要问他那个问题呢？”她看着墨玉，脸上第一次露出这般诚恳的神色。

　　墨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是临渊的妻子？”墨玉看着她，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期待，像每次她奔向自己时的那份期待，但如果她真的是兄长的妻子自己又该如何待她。

　　果然没错，墨玉看出了子衿的真身，他可以看破临渊的封印。

　　“这个重要吗？”将黎想保护子衿，她不可以让子衿受到一点点伤害，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墨玉，试着去揣度墨玉的想法，她不确定墨玉会怎么做想，只道，“我只能说我是子衿的母亲。我亦有苦衷还望神君见谅。”

　　“罢了。将黎的身份并不难猜，怀疑你与子衿的关系得罪了。”墨玉看了将黎一眼，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我会保护好子衿的，其实我并不是唯一的选择，为何不带子衿去找殷泽呢，或许他可以把子衿保护的更好。”

　　“不，那是最坏的选择，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五百年前的殇族大战中为了活命我们每个人都背着命债，满手鲜血，两百年在一次次的逃亡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身的杀伐之气，更不用说现在已是殇界之主的殷泽，他身上是历经百年的逃亡与讨伐，杀生成魔，九死一生走到今天的人，满身戾气，他教不好子衿的，子衿很善良，子衿身上永远是那股向上的朝气，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远离杀戮。永远不要知道他的父亲背叛了天是天下得罪人。”将黎突然跪地“所以还请神君不要赶我们走，可以吗？临渊有错，错不及他，子衿是无辜的。”

　　“起来吧，我不会赶你们走的，我既已收子衿为徒自然没有赶走他的道理，更何况你与兄长……”墨玉没在往下说，只是默默收回了那本欲将将黎扶起的手，将黎见此心想他还是误会了。

　　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但是不想让墨玉误会，将黎起身抬头闭着眼睛感受着天边那轮金黄的太阳带来的温度，扬了扬嘴角，“殷泽有一个妹妹叫若瑶，她是很善良的，他们的父亲和我父亲是结拜兄弟，若瑶从小就很喜欢读书，气质从来就与我们殇族的孩子不同，若瑶说我叫将黎，因为我的出生给殇界带来了第一次黎明，她说在我出生那日，她第一次看见殇界混浊的天上透进一丝阳光。那是她第一次见阳光，是殇都的第一缕阳光，她每次同我说起那件事都是那样神采奕奕，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好多好多，她曾告诉我她再也没有看过比那日更美的黎明。”

　　将黎看着墨玉明媚一笑“临渊跳进地裂之痕时怀里抱着的就是若瑶，天下都说临渊不爱她可为什么连死都带上她所以还请神尊保密，子衿会很乖，我保证他断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将黎转向墨玉没心没肺的笑了。

　　她不知道把这个快烂在肚子里的密秘告诉墨玉对不对，她在赌用一生做赌注去赌墨玉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