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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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墟里有两大人物，一个是守着夜狼坡的南宫无悠，也就是你说的夜狼王；另一个则要特殊点，准确的说，他不是人，是百年前战死在这的魂魄。”
“魂魄？难道是天族中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是、也不是。”白衍长眸看着远方，声音沉得有些飘忽，“当初长夜墟那一场战役，使得天族伤亡惨重。天族英魂因为无法度化而受到魔气侵邪，附身于阴鸠或是夜狼身上。然而还有一部分英魂却在拼命抵抗着邪魔的侵扰，日久年深后，这些残破的魂魄逐渐融合竟变成了有自我灵识的人形，常年镇守在伏魔碑前，并给自己取名叫战魂。”
“这些天族英魂当真是了不得！”陆青川不禁赞叹道。
白衍笑看着他：“你说那老头告诉你南宫无悠要率兵破伏魔碑，其实并非什么秘密。十年前他就曾与战魂对峙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战魂仅凭一招便将南宫无悠和前去的五百来人重伤在地。”
陆青川怔了下，对上他的眼神疑惑道：“这么久远的事你都知道，白衍你来这儿多久了呀？”
白衍沉默了片刻，面色如常地移开目光，轻叹了口气：“不算久，但该知道的多少都知道一点。”
“神神秘秘的。”陆青川咧嘴一笑，“你不会是什么守界人吧？”
白衍眸底神色微动，很快便恢复如常，佯作深沉道：“我若是守界人，在你同我说要趁夜狼王攻碑时逃离长夜墟的时候，我就杀了你。”
“哈哈哈……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陆青川扬唇笑开，脚步轻快的跟着他向前走去。
二人走走停停，终于在第五天来到了尸血河附近。
一股血腥腐烂的气味充斥着方圆百里，几欲令人作呕。
陆青川脸憋成了猪肝色，胃里止不住的翻江倒海起来，神情甚是痛苦地撑着树干呕了起来。只不过因为饥肠饿肚的原因，他只吐了几口酸水，随后两眼一翻，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
他心头忍不住吐槽起来，没想到自己十六岁时这么娇气，这点气味闻了就萎靡成这样。换作是前世的青阳邪君，他能在沉尸河边上架个灶台炖肉吃。
白衍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淡淡瞥了他一眼，笑道：“不过是味道难闻了点……喏，起来给你这个。”
“什么啊？”陆青川耷拢着眼虚声道。
只见一颗绿色小丹丸出现在眼前，白衍说道：“封五感的，你把药丸放进鼻子里就闻不到了。”
“这么好用？”他有些狐疑，不过眼下这气味太过上头，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将小丹丸塞进鼻子后，他又使劲努了努，随后尝试着吸了口气。
哎！竟然真的没有了那股腥腐之气，鼻腔内萦绕的是淡淡的芳草香，令他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白衍，这玩意儿这么好用！”
白衍随手抛了个小瓷瓶给他，淡笑道：“这药效一个时辰就没有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你省着点用。”
“你真好。”陆青川眨巴了下眼睛，俊雅清朗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白衍微微撇开眸，含笑不语。
来到尸血河边，周围的景象也是令人触目惊心。
尸血河，顾名思义，里头漂浮着腐朽的尸体和血水。传闻是当年战役后遍地尸血交融汇成的河流，河中还藏着许多天族和魔族不甘战死的阴魂厉魄。
走近能瞧见河水呈殷红一片，潺潺流向了远方。而河畔赤红色的泥土里掩埋着腐烂的不知名动物尸骸，不时有阴鸠掠过，啄食着这些烂肉。
陆青川上辈子没来过这儿，因为嫌这太过恶心，所以宁愿绕路从风涡岭过去，哪知道风涡岭的罡风凶狠异常，他那一身骨头差点没被罡风拆散架了。
这一世嘛，他自然不会受虐到再去体验一次，不过看到眼前这情形，估摸着也没比风涡岭好上多少。
这儿没有桥，想过河也只能——
“会御剑吗？”白衍问他。
陆青川微微一笑：“会，但没有剑。”
“……”白衍叹气，“罢了，你与我同乘。但此处河中诡异，想过河恐怕不易。我的临骁并不太适合用来御剑，一会可能我的视线会受到影响……”
还没说完，陆青川打断了他，“你顾着御剑就行，我来看着底下的河。”
“好。”白衍点头，召出自己那白银白色的长剑，在上头对着陆青川伸出了手，“上来。”
“来了。”陆青川握住他的手轻身跃上剑身。
他的手掌很是温热，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应该是常年执剑留下的。
陆青川有些不舍地放开了他，改而攥着他后腰上的衣袍。
“这样站不稳。”白衍的声音从前头淡淡传来，随后他拉过陆青川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侧，才道，“抓紧了。”
“……”陆青川心上仿佛漏跳了一拍，犯着傻气地点了下头，“好了。”
临骁接到主人的召令，带着二人飞向河面上去。
甫一靠近河面，原本平静的河面上无端起了阵阵阴风，底下的河流忽地翻腾起来，冒出汨汩的血泡，不多时，一声声幽怨凄厉的尖啸从河底传来。
白衍剑眉微凝，想将临骁升高。
临骁在足下颤了颤，发出一声剑吟，只是剑身不但没有抬高，就连速度也缓了几分。
看这样子应该是河下邪祟作怪，拖住了临骁的速度，想伺机让他们翻剑落入河里。
忽地，只听陆青川一声低呼：“左侧，小心！”
一道血柱从河里如飞箭般喷涌而出，白衍速度更快，御剑避开了这道血柱。然而紧接着河面上犹如巨石落水，轰然炸开无数道血柱，一下子朝着他们的位置射来。
白衍神色一凛，轻喃道：“不对，这是……”
阵法！
这些血柱的位置形成的是一道阵法！
他将临骁停在河面中央，双手化诀，凝聚术法。
“玄天冥神，畏我道乾，破阵！”白衍厉喝道。
一道白光向着河面打去，不消片刻，便听见河底凄厉的嚎叫声传出，血柱的势头随之缓了许多。趁着这个空档，白衍重新御剑准备冲过河面。
“白衍，救命！”
身后传来陆青川的呼救声，随后剑身微微向后一沉，白衍回头看去。
竟是血柱中露出了半截骷髅身抓住了陆青川的腿，顺势想要把他往下拉去。好在陆青川眼疾手快掉下剑的一瞬间抓住了剑尖的位置。
“青川。”白衍皱眉，正想要救他，谁知原本稍稍平静的河面忽然翻滚了起来，看着比刚才的势头还要猛烈。
受到邪气的侵扰，临骁又是一阵清吟，随后竟不自觉地抖动了起来。白衍一边稳住临骁，一边将手伸向陆青川。
“快，抓住。”
陆青川惨白着脸摇了摇头，忍住了骂娘的冲动。
这半截骷髅竟然将他的腿抱得死紧，那只嶙峋的枯手狠狠插进了他的腿腹，疼得他一阵阵的痉挛。
“你御好剑，先、先别管我吗，出去再说。”陆青川咬牙说道。
“你撑不住，快点！”白衍冷声低喝道。
“这样我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陆青川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他抬起头看向白衣男子依旧固执伸出想要救他的手，蓦地脖颈上青筋浮现，心头发了狠，口中念道，“归元掌！”
他松开一只手，手掌凝出一道紫光向着半截骷髅的头颅狠狠拍下。只见紫光贯穿了整个骷髅，随后化为粉末在空中散去。他这才借着白衍的手使力重新上了剑。
“你……”白衍眸底深幽地看了他一眼。
陆青川有些心虚，好在白衍回过身，淡淡道，“先过河再说吧。”
临骁带着二人冲过满是阴气邪祟的河面，落在一处低泽边。
惊险过后，陆青川才感觉到腿上传来锥心的疼。
他脸色有些苍白，额间冒起细密的虚汗，却低垂着头抱着腿坐在石块上一言不发。
白衍眉目冷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陌生……
他晦涩地想，可不就是陌生吗？他对一个只是短短相处十来天的人又能了解到哪里去？
自己怕是忘了，一开始同意陆青川留下便是想看看他千方百计留在自己身边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白衍看着他，有些心烦意乱，遂阖上眼俊容覆上一丝寒意：“陆青川，你到底是什么人？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企图？”
“我……”陆青川张了张嘴，要怎么说……说自己是重生来的？上辈子也在阴鸠林遇见了他并在相处的过程中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
陆青川扯出一抹苦笑来，自己若是真这么说，猜猜白衍会不会拿临骁一不作二不休先斩了自己命根子。
“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孤身一人，想找个依靠。”他涩然道。
“到现在还不说实话！”白衍冷厉地看着他，眸中迸出一丝杀意。
“真是实话。”陆青川仰头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哀伤。“白衍，不管你信不信，我跟着你别无目的……你对我有疑心也很正常，怪我之前对你有所欺骗隐瞒。我之所以进来这里，是因为偷学了宗门禁术，被宗主放逐来此。”
“偷学了禁术，归元掌？”白衍眯起眼看他，带着审视的目光。
“不止。”他舔了下唇，很是‘坦诚’道，“还有裂天斩和炎火天冥功。”
白衍骇然看去：“你、你学了这么多？这些都是孤本，都是南华山的……难道你是南华山的弟子？”
陆青川敛眸垂下了脑袋。
心道，对不起啊白衍，我就骗你这一回……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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