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至爱》透明体

5、野餐

　　“我怎么感觉过完暑假，欢欢对小爱，好像又冷漠起来了。”距离开学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每次明清欢周末回来，吴爱还是一样地一口一个“清欢姐姐”，但是明清欢明显对吴爱这样的方式产生了免疫功能，已经对和其他人一样爱理不理了。
　　“哎，毕竟清欢也还是个孩子，可能一开始有个小妹妹过来，还那么可爱，觉得很有意思，很好玩，玩腻了就不喜欢了呗。”宋格坐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陪明清愉聊天。
　　“这怎么可以，小爱又不是玩具，我以为啊，小爱来了之后欢欢明显活泼起来，小爱的到来让欢欢有所改变。”“没事，欢欢的性格其实也挺好的啊，没必要去改变她。再说了，咱们收养小爱，就是因为喜欢她，想要疼她，想要认认真真参与到她的人生中，也想让她认认真真参与到我们的人生中，对吧，又不是因为清欢。”“那倒是，我是真的喜欢小爱，而且她也比欢欢省心，欢欢小时候我总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自闭症啊，社恐啊什么的，不过还好，只是有些小小的怪癖。小爱多乖呀，性格也好，成绩也好，又懂事，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是啊，小爱真的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礼物。对了，明天是十一假期了，清欢会回来吧，这几天让她们多处处，估计关系又会好起来的。”“希望如此。”明清愉抱着宋格式，慢慢地睡着了。
　　“清欢姐姐，国庆快乐。”知道明清欢国庆放假会回家，吴爱早就眼巴巴等着了。“嗯，国庆快乐。”明清愉点了一下头，就进房间了。“明清欢，我想问下，我是做错什么了吗，感觉你对我越来越冷漠了。”吴爱站在明清欢门外，轻轻地敲敲门。“小孩子，你误会了，并没有，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说过，我不喜欢小孩子，也不喜欢和人产生毫无意义的交流。”明清欢并没有起身开门，她觉得没这个必要。“这个我知道，但我觉得暑假里我们相处得很好了啊。”“相处得好不意味我要对你例外吧，我与很多人相处得都挺好。”“我知道了，明清欢，我自作多情了。”“你个小孩子，这种成语这么早就学了吗？”“我可是跳级的呀，你别忘了，我自学能力可强了。”“确实，你的学习能力很强，但是，以后小孩子多学点小孩子该学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就别学了，等再大点学吧。”“那你教我啊，到底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让你爸妈教。”明清欢依旧灭有别打动，冷冷地甩了一句，吴爱只能无奈地离开明清欢的门口。明清欢竖起耳朵听了听，没动静了，知道吴爱已经离开自己门口了，松了口气，这个小孩子，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吴爱自己怎么都猜不透明清欢为什么对自己忽冷忽热的，难道就是因为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心机？但小孩子不都这样吗，喜欢逞强，喜欢斗嘴，但是在爸妈面前又喜欢撒娇，自己没问题啊，应该和普通孩子一样啊，是不是因为明清欢没有接触过别的小孩，所以觉得自己心机了？吴爱琢磨了很久，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吴爱觉得要让明清欢多接触接触其他小朋友，才能让她感受到，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变幻无常，不能只盯着自己看，要有对比。
　　吃饭的时候，吴爱提出想去公园野餐，吴爱知道，每次假期，郊野公园挤满了带孩子露营的家长，一群熊孩子到处跑，保管明清欢一去，就觉得自己真的是无比正常了，说不定还能比对出自己特别好呢。“好啊，难得小爱主动提出出去玩，那就明天傍晚过去吧，正好明天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不去公司，你明天要去学校吗？”“明天可以不用去，陪你和小爱比较重要。”宋格一直在配合市文化局进行市历史的研究梳理工作，所以几乎贡献了自己所有的假期，这次既然是全家人的活动，工作放下一天也是可以的。“就知道你最疼我们了，欢欢呢？”“明清欢。”明清欢又皱起眉头，这个明清愉真的是，每次都不听话。“明清欢，那你明天是否可以赏脸一起去郊野公园野餐呢，你带本书，我帮你带上咖啡。”“可以。”明清欢没有停下吃饭的速度，只是简单地应答了一下。
　　“太好了！”明清愉很开心：“我明天中午让阿姨做便当盒饭团，小爱想吃什么呀。”“我想吃炸鸡饭团。”“天天就知道炸鸡，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垃圾食品少吃点。”“我上次吃炸鸡还是和你去游乐园呢，很久没吃了。对了，妈妈，还要有个鳕鱼堡或者金枪鱼饭团什么的，，清欢姐姐喜欢吃的。”明清欢楞了一下，这个她居然还记得自己喜欢吃鱼，平时吃饭的时候自己是什么菜都吃一点的，就上次那个鳕鱼堡是单独买的，她还真是有心。
　　到达郊野公园的一瞬间，明清欢觉得自己上了吴爱这个小恶魔的当，本来在家只面对一个小恶魔，现在好了，明清欢看到的是满地跑的恶魔，似乎个个头上长角，屁股上长着尾巴，呼呼地喷着火。“小恶魔，你到底有何居心？”明清欢弯下腰，盯着吴爱的脸，这种长得可可爱爱的小孩子的脸，最恐怖了吧。“我没有来过郊野公园野餐，我只是一时冲动想来，清欢姐姐，对不起，爸爸妈妈，要不我们回去吧。”“说什么傻话呢，清欢姐姐就是来看书的，她定力可好了，这些小朋友绝对不会对她看书造成影响的，放心吧。明清愉在铺好的桌布上整理带来的食物，宋格在一旁打小帐篷，明清欢一屁股坐在桌布上看着书。
　　吴爱跑到边上的小贩那里，买了一个泡泡机，对着明清愉和宋格一顿喷。明清欢抬起头，看着这些泡泡漫天飞舞，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射出五彩光芒，像一个淘气的小精灵。“五光十色漫天舞，千姿百态尽轻盈。”“泡泡哪里千姿百态了？”宋格听到明清欢喃喃自语，凑过去发问。“只有说这种文学或者历史的东西，姐夫你才来和我聊天。”“这样不好吗？”“非常好，我喜欢。”“那就说说，泡泡哪里千姿百态了？”“大小不一，颜色不同，怎么不能用千姿百态了？”“牵强，不过你作为一个理工科生，能想着这些总算是没浪费你的语文功底。”宋格笑了一下，便去帮明清愉整理了。
　　“清欢姐姐，你要玩泡泡机吗？”吴爱看明清欢盯着泡泡发呆，立刻把泡泡机递给明清欢。明清欢看着泡泡机，刚准备把手伸过去，“哇，好多泡泡呀，好好看啊。”一群小孩子跑过来捉泡泡，让明清欢立刻把手缩了回来：“这个东西吸引太多小恶魔了，不玩了不玩了。”明清欢身子都不由得朝另一侧挪了挪。
　　“这个泡泡最大，是我的。”“不对，这个泡泡是我的。”结果没一会儿，几个小朋友开始就泡泡哪个大以及最大的泡泡归属问题吵起架来，明清欢不由得感觉头疼。小朋友的家长听到小朋友的闹声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小朋友一看自己的家长来了，都哇哇大哭起来，说对方欺负自己。明清欢感觉自己看了一次演出，关键是这些小朋友的演技还一级棒，说哭就哭。
　　“救救我吧。”明清欢捂住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要神经过敏了。吴爱看明清欢捂着耳朵一脸痛苦无奈的表情，觉得她超级可爱，便在她身边坐下，继续玩着泡泡机：“没关系的清欢姐姐，小朋友嘛，哭一会，有别的东西吸引他们，他们就不哭了。”果然，新一轮的泡泡吹出来之后，那些还挂着眼泪的小朋友又开始笑着追逐泡泡。吴爱将泡泡吹向远方，那些小朋友也就朝着远方嬉闹开去了。“你看，多简单啊，小孩子这种生物，看起来容易失控，其实最好掌控了。”“你这是在教我如何控制小朋友？”明清欢别过头，将头凑到吴爱面前。“我只是和你说像我这样的小孩子，有什么特征。”吴爱一脸得意地看着明清欢，感觉自己终于赢了她一次。
　　“如果掌握这些特征和规律，再把他们当成没有呼吸的机器，这样一代入，好像是没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些可爱。”明清欢放下书，环顾四周，认真看着小朋友的一举一动，从中找出特性。“明清欢，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没有呼吸的机器啊，他们是人，活生生的人呀。”“你一提醒我他们是人，我就又觉得害怕了。”“明清欢，你说的话才叫人感到害怕呢。我不理你了，我要吃饭团了。”“我说的话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害怕？”明清欢疑惑地看着吴爱，“我现在的知识还不能解释，但我觉得你真的很奇怪。”吴爱将三文鱼饭团递给明清欢，明清欢接过来，带着满脑子问号吃着，眼睛还是没有停下观察小孩子。虽然吴爱觉得自己引导明清欢到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但是从结果导向来看，还是有成效的。吴爱吃着饭团，看着明清欢，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
　　“看来这个野餐，让她们俩关系又亲近了很多。”明清愉靠近宋格，偷偷地说。“我就说吧，两个小孩子，都是小孩子心性，一下好一下差的，很正常。”宋格帮明清愉剥好桔子，细心地一瓣瓣掰开放到盘子里，看着明清愉吃东西也是一大享受。“是啊，欢欢还没养大，又要养小爱了，我这颗闪闪发光的慈母心可一刻不得安宁啊。”明清愉把头靠到宋格肩膀上，开心地吃着桔子。“我反而觉得有一种云养娃的感觉，你看啊，小爱来了之后，其实什么事情都不用我们操心，她自己懂事，玩呢又有清欢陪着，小爱又让清欢好像变得愿意和人沟通了，我们两个啊，就看着，享受这种孩子成长的过程就可以了，多美妙。”宋格亲了一下明清愉，被明清愉轻轻打了一下：“孩子在呢，你可真不害臊。”
　　“你看爸妈，在亲亲。”吴爱嘴巴贴近明清欢，偷偷说，呼出的气息吹到明清欢的耳垂，痒痒的，让明清欢一下子躲开了：“这有什么，这是陷入爱河的男女正常的举动。”“一定要男女吗，女女可以吗？”明清欢皱起眉头，看着吴爱：“不好意思，我刚才口误，这是陷入爱河的两个人正常的举动。”“明清欢，我真的好喜欢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吴爱想去摸一摸明清欢皱起的眉头，突然又想到这会破坏明清欢的规则，就将手放了下来。“刚才是我失误，陷入了常人的惯性思维，所以说了那样的话。”“不过嘛，我还小，这种东西我不知道，我知道爸爸妈妈那样的是爱，我喜欢你，喜欢爸爸妈妈，也是爱吧。”“现在终于认清自己是小孩子了？不过你和我讨论这个话题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懂。”“不懂什么？”“我不懂什么是爱啊，我没谈过恋爱，你不是知道吗？”谈论“爱”这个字，明清欢的内心无法激起一点波澜，她无法将这个字与任何其他人匹配进去。“不是，我不是说想爸爸妈妈他们之间的那种爱，比如说家人之间的爱呢？”吴爱从来到这个家，就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这里，她也爱孤儿院的每个小伙伴和每个老师，但是这个家给自己感觉非常不一样，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家人吗，爱吧。”“那我也是你的家人，你也爱我咯。”“小孩子，我讨厌小孩子。”明清欢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吴爱挖的坑里，马上反应过来，脸凑到吴爱面前：“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反正小孩子，我不喜欢。”“那就说好了，等我长大了，你就爱我。”吴爱一看计谋得逞，没等明清欢反应过来，就拿着泡泡机跑开了。明清欢没想到，吴爱挖的是连环坑，就等着自己往里面跳呢，自己怎么总是被这个小孩子耍得团团转，真是个小恶魔。
　　“清欢姐姐，我怎么找不到北斗七星呀。”吴爱终于玩累了，躺在草地上看星星。“现在啊，十月份应该是秋季星座了吧，我给你找猎户座。”明清欢听到吴爱在问星座的事情，躺到她身边，伸出手指给她看：“看到那排成一条直线的三颗亮亮的星星了吗，那是福禄寿三星，是猎户座的腰带。你看往上往下，这个是猎户座。”明清欢用手比划出猎户座的形状：“利用猎户座我们可以找到金牛座，你看那个星团，叫昴星团，就是金牛座的一部分了。”“那双子座是哪个呢？”吴爱和明清欢都是双子座，吴爱迫不及待想看看双子座是什么样子。“用金牛座的角，延长开去，这个就是双子座，这样的形状。”吴爱顺着明清欢的手指望去，也伸出手，照着明清欢的手指比划着。“星空真美啊，清欢姐姐，你知道的可真多。”“这不是常识吗？看到那个形状了吗，W形状的。”识别星座是明清欢小时候的一个爱好，星空、星球真的是非常美好的存在，充满了未知，充满了挑战，而且，观星也可以不用和人交流。“哪里，哪里有W形状？”吴爱的手指指着星空乱点，就是没找到“W”，明清欢抓住吴爱是手指，帮她找到方向：“这个，看到了吗，这个亮亮的W，是仙后座。”“好、好的，仙后座，我记住了。”吴爱的心跳又砰砰砰地加速了，和那天在游乐园的感觉一样，脸更是通红，幸好是晚上，没被明清欢发现。这个W形状的仙后座，是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星座。
　　“欢欢，小爱是不是睡着了？”明清愉听到那边有好一会儿没动静了，便凑过来看看情况。明清欢这才发现，吴爱已经在自己边上睡着了，而自己呢，只顾着看星空了。
　　“宋格，把小毛毯拿来给小爱盖一下，欢欢，我们收拾一下，差不多该回去了。”明清愉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明清欢看着边上熟睡的吴爱，小孩子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熬不了夜。”明清欢站起来，即使吴爱睡着了，明清欢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