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至爱》透明体

46、推进

　　“过年回老家吗？”明清欢把下巴靠到夏非的肩膀上，看着她批改期末试卷，今年过年早，明天就放假了，夏非批完卷子把成绩录完，就可以走人了，明清欢正在等她。“我说了那么多遍了，当然要回去啊，春节呀，哪个人不回家和家人团聚啊。”夏非用手捏了捏明清欢的脸，批完最后一份卷子，开始逐一登记到系统里。
　　“对，你说得对，新年么，谁家不是团团圆圆的过。”明清欢失落地抬起下巴，坐回到自己位置。她的科目早两天考，所以事情都已经做好了，她之所以还天天来学校，主要就是为了能陪着夏非。“啊，对不起，清欢，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夏非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站起来去安慰明清欢，家人这些字眼，对明清欢来说永远是最尖锐的刺刀，能够直直地插到心脏最深处。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不必自责。”明清欢把脸靠到夏非手上，轻轻摩挲着。“我应该注意的，太粗心了。”“喂喂喂，办公室还有人在呢，你们俩能不能关心一下单身人士，不要那么猛烈地撒狗粮呢？”办公室其他老师为了缓解这种悲伤的气氛，开始起哄，夏非脸立刻就红了，娇嗔着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工作。明清欢也觉得在办公室突然传递了负能量有些不稳重了，便打开电脑看病毒研究进展，等待着夏非。
　　“先回下我住的地方，然后去你家吃晚饭。”工作日最后一天，两人约好一起去明清欢家里吃饭庆祝休息，刚坐到车上，夏非就让明清欢先回去一趟。“早上出来有东西落下了？我家里都有啊。”“不嘛，我就要回去拿。”夏非开始撒娇，让明清欢完全没了脾气，立马开车去了夏非家。夏非一进去就关上门，把明清欢关到了外面，让明清欢满头问号地敲着门：“怎么了，是家里面没收拾很乱不好意思让我看吗？”“不要催，等我一会。”夏非依旧没有开门，而是在里面抓紧收拾东西。明清欢只好等在外面不断来回踱步等着夏非自己开门出来。
　　“好啦，外面走吧。”夏非拖着两个大大的箱子出现在明清欢面前，把明清欢吓了一跳：“你拿了什么东西，要这么大的箱子？”“我的所有家当啊，帮我拿一个。”夏非推了一个箱子到明清欢手边，自己推着另一个走进电梯，明清欢连忙跟上去。“什么意思，你的全部家当？”“傻瓜，到过年前我回老家，我就赖着你了。”“真的吗？谢谢亲爱的。”明清欢开心得几乎要蹦起来了，这样她就有办法让夏非不能回家过年了。下午实验室传来最新资料，确认新型病毒的致死率和传染率之高，超过当年的非典，最好不要随意出门接触人群。明清欢便担心要坐高铁的夏非，在拥挤且封闭的环境里，感染几率会增加。明清欢此刻不去想什么全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去想全国人民该如何应对，她觉得这是社会、国家的事情，她想做的，就是保护好现在身边唯一的人。
　　夏非自然不知道任何情况，她就是看到明清欢听到家人字眼时候的失落感，突然想到干脆到过年前，都好好陪着她吧，虽然不能一起过年，但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她开心幸福也好。夏非对明清欢的情感，掺杂着太多别的想法，比如同情、怜爱，比如羡慕、崇拜，而不是那种单纯的怦然心动。明清欢看得越来越通透，她比夏非更明白她对自己的感情是如何的，明清欢根本不在意，只要有人陪着自己便好，而夏非显然是这个最合适的人。
　　“你，还在研究这个东西？”夏非有几天没来明清欢这里了，发现客厅上都摆放着之前看到过的配方流程，心里仍旧觉得怪怪的。夏非仔细看着，这次的流程比之前的改进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对啊，我想研究的东西可不会半途而废，是不是比之前看到的要改良了不少？”“是的，但是还是有不合理的地方。”“请夏老师赐教。”“这个催化剂量可能改一下会更合适，还有这个中间体，感觉有些奇怪，可能需要换一下？但我不能确定，这个要反复试验才行吧。”夏非皱着眉头，其他她看出来有问题的不止这两处，但是化学这东西很奇怪，你不做实验确认，谁都不能判断结果的必然性。“夏老师果然厉害，那我这两天听夏老师的，再改改。”“清欢。”夏非拉住明清欢的手：“这种化学品的实验，还是终止吧，真的不太好。”“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去做坏事的，你不相信我？”“当然不是不信任你啊，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呀，这要是被人发现，可真的不得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喜欢做实验的，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但为何偏偏是这种？”“有趣啊，亲爱的，我根据你说的这几天做个小试，如果效果不好，还请夏老师再提点提点呗。”“干脆我帮你做实验呗。”“那不用了不用了，如果你操作，那真的出事情你就要被连累了。”“你以为我知情不报和帮你改良方案，没有罪？”“没有没有，我没给你看过完整方案，你看到的只是几个零散中间体的公式，这些都平常不过吧？”“这话谁能信？”“谁又有证据反驳？”明清欢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就等着夏非点头了。
　　“你连怎么给我下套怎么给我盘算后路都想好了呀？”夏非拿着这叠纸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又放下：“我可不会上你的当啊，你也当心点，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啊。”“放心吧，我说了不会出事情的，实验室都有实时监控，有任何事情都会立刻报警的，和警方系统做了对接的。”“你不会是找了什么黑客黑进了警方系统吧，明清欢，你这样真的要犯事情的啊。”夏非心中越来越害怕，毕竟明清欢家里是开公司的，和学校里的单纯环境不一样，可能很多事情会按照社会规则来进行的。
　　明清欢见夏非担心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可爱极了。“放心吧，正规的报警系统，我说了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明清欢一只手搂住夏非，一只手将那叠资料稍稍整理了一下放到抽屉里。她故意将这些东西让夏非看到，故意里面出现明显问题，因为夏非可以不说改良方案，但是明显问题她肯定忍不住会说出来。“嗯，没有做非法的事情就好。好啦，你到时候实验结果和过程给我看，如果有问题我们一起商量。”夏非终于松了口，毕竟明清欢一心想做的事情，自己只是帮个小忙讨论一下而已，问题应该不大。
　　明清欢心中自然暗喜，不过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肯定是病毒的事情。这两天已经有人来打探关于病毒的事情了，她也偷偷放风出去，这个病毒其实人传人几率很高，还有一定的致死率。对于A国提供的病毒毒株，明清欢的实验室已经分离得到了，从国内获得的病毒毒株正在抓紧分离。同时对比两种病毒DNA，90%是相同的，可以说这两种病毒，一种是另一种的变异。人传人，致死，这两个因素组合在一起，势必会引起恐慌，只是现在还没被宣扬出来。但是那些来打探消息的公司，已经有意愿沟通所有相关的项目的，包括病毒疫苗、药物、防疫用品等等，不过更多的是想要关于病毒的所有资料。
　　明清欢一点一点地记录着每个公司传递过来的信息，如何利用他们，如何牵制他们，如何收集他们的资料，如何推测他们背后到底是什么组织。明清欢知道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有办法全部查清楚，但是手上又没有完全能够信赖的人，只能将这些信息打散之后让手下的人去查，反馈回来的信息自己再进行拼凑。
　　另一边，吴爱和元风已经开始调查病毒事件，发现果然和陈璐芳的有关联，病毒样本已经送到组织内部的实验室要求快马加鞭研究了。源头虽然是在国内，但是释放病毒的应该就是R国，这种事情真的是谁也不能保证哪一方是正义的，都是利益驱动型。
　　吴爱即使后悔对病毒事件的行动，但也无济于事了，何况当初的自己认为，任务能完成就可以，委托人之后要做什么根本就与自己无关。吴爱其实现在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却又陷入到被元风无形的控制当中去，这种控制比组织的洗脑有用得多，完全是针对吴爱个人的，对一个人深入骨髓的了解太可怕，吴爱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只觉得周身被元风包围着，这种感觉比一点点陷入泥潭与深渊还要可怕。但吴爱无论从主观和客观上来说，都不愿意逃离，这种恶魔般的感觉深深迷惑住了她，那种快感无法自拔。
　　“没想到，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将陈璐芳的研究用来危害世界的R国，还是抵不过利益的诱惑啊。”“哪个国家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导的呢，世界命运共同体不过就是自己日子过得好的情况下喊的口号吧。”吴爱反复看着手中病毒的资料，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果然和之前的那些资料十分相似。“我们实验室有备份，虽然不是完整的病毒资料，但是根据那份资料研制了一种病毒和它的两个变异体。从患者的症状来看，像流感这点很相似，我们自己的疫苗其实已经研制出来了，正在进行活体试验了。如果确认相同，我们会是很大的受益者。”元风从身后环抱住吴爱，一起看着资料，得意地笑着。“什么，我们自己也研制了病毒？我怎么不知道，金老师也没提及啊。”吴爱心头一颤，转过头看着元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必要所有事情都和别人说啊，这是我自己擅自行动的事情，也没什么人知道。”“你是说你自己有养人做自己的事情？”吴爱这是彻底懵了，她从未想过元风自己会背着组织做这种事情，这相当于要培养一个和孤儿院抗争的组织啊。
　　“很奇怪吗，我一直不认同孤儿院的做法啊，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啊。”“但我以为你不会背叛这里啊。”“我不能拒绝组织给我的命令，但我可以做别的事情啊。”元风对自己亲手组建的组织很有信心，要不然也不会告诉吴爱了，她现在就想拉着吴爱入伙自己了，或者说，让她同时效力两个组织。“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直接揭发你吗？”吴爱可不是傻子，她自然能猜到元风说这话的意思，而这恰好可以作为自己摆脱孤儿院的机会。不过吴爱并没有开心，元风比这里可怕一百倍，自己宁可揭发她。但是两边如果都做事的话，说不定可以利用双方把他们全部消灭呢？吴爱是没有把握的，不过只要有机会的事情，她愿意尝试，总之粉身碎骨都比现在活着要强。